第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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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剛才不過一時興起,只是看見馬車中少了幾卷山河志的暗格時,想到在城外的那抹身影,突然覺得?有些若有所失,于是突然就在齊奚和兵士們錯愕的目光下?下?了車,讓他們牽了一匹馬過來。 他的人生中很少有這種突然起意的事情,一時興起意味著他的情緒在一瞬間的失控,而?他厭惡失控,而?且這種失控還是他不可控制的。 但不可否認,在騎馬問出那句話的瞬間,他是期待而?又緊張的,這種前所未有的情緒在被拒絕后又跌落到了谷底。 他想,好像唯有的幾次一時興起最后好像都并不太如意。 公子奭來的突然,走的也突然,齊奚一群人跟在后面只能趕緊追上去。 七娘子看著轟然離開的一群人,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是心中好不容易醞釀的感傷情緒散了不少。 “三姐,齊奚他們回魯?shù)睾蟛粫?再回來了吧?” 鄭文吩咐讓那些少年們回府,然后轉(zhuǎn)身向馬車走去,聽到七娘子的問話搖了搖頭,她其實也不知道,不過—— “應該不會?來了吧。” 公子奭已經(jīng)成年,現(xiàn)如今身體有些好轉(zhuǎn),國內(nèi)國外局勢都很復雜,他應該不會?像這段時間外出了,畢竟魯侯的那些庶子們可都成年了,宮中那些被寵愛的女子們對世子之位虎視眈眈。 帶著人回到了宅院時,鄭文站在門口還有些感覺陌生,平時略顯擁擠的小院仿佛一下?子空蕩了下?來。 她進了大門,前院里慣常站著的那些兵士也沒有了,也許是她的神色太過悵然,一旁的阿苓和七娘子不由喚了一聲她。 “三姐?!?/br> “女公子。” 鄭文轉(zhuǎn)過頭,看了看她們,笑了笑,帶著少年們進了門。 不過她剛走了幾步,就看見了一位從后院走過來的仆從,有些眼熟,她看了一眼才發(fā)現(xiàn)是公子奭身邊服侍的貼身奴仆,鄭文在公子奭那里時經(jīng)??匆妼Ψ?,應該也是心腹之類的家臣,她聽見齊奚叫對方尞,不過她不太清楚是哪個字。 尞看見鄭小娘子立馬小跑了過來:“鄭小娘子?!?/br> 她有些詫異,“你沒有隨你家公子一起離開嗎?” 尞茫然地搖了搖頭:“公子離開前,吩咐我在小娘子這里侍候。” 七娘子問:“只留下?你一個人?”她有些嫌棄地皺了皺鼻頭,覺得?就這一個仆從留下?來是什么意思,她家阿姊又不是沒人照顧。 尞搖了搖頭:“公子還安排了一些兵士守在院子里,小西院的相柳先生他們也沒走,公子說鄭小娘子可能還需要?先生他們,于是就把他們留下?了。” 七娘子頓時無言,她看了一下?身旁的鄭文,沉默了下?來,果然她就覺得?公子奭離開地太容易了,她覺得?公子奭就是頭白毛狐貍,最為jian詐的那種,在城外時,她分明都看見阿姊差點被那頭白毛狐貍給勸動了。 幸好阿姊心性堅定才沒有答應公子奭的邀請,要?不然等阿姊去了魯?shù)?,?嫁給魯侯世子的話,她豈不是要作為媵妾一同陪嫁過去,那也太可怕了。 鄭文也沉默了一會?兒,才詢問:“那些兵士呢?” “一部分在小西院,一部分在后院里。”尞解釋道,“奴早晨趁著公子走后,就帶著那些兵士過去了?!?/br> 公子走后,這座宅院的主人就是鄭文了,雖說之前名?義上的主人也是鄭文,但現(xiàn)在實際意義不一樣,如果她想把前院的地都耕了種小麥大豆,都沒人敢說不是。 鄭文跟著尞去了小西院,果然只走了一部分方士,鄭文平時交際密切的幾個人留下?了,不過因為人走了大半,整個小西院也空曠下來,樸如是正在院子里改良水車,他覺得?用水力帶動水車的運作會?更方便有利,于是這幾日一直在研究怎么改良的更好。 公子奭離開,小西院的大多數(shù)人都知曉,相柳看見鄭文便小跑了過來,這個老頭一直沒個術(shù)士的模樣,看見鄭文也不在意地睡在廊下?,翻了一個身。 除了空曠,周圍的一切都好像沒有什么改變,小西院的周圍依舊站著不少兵士,這些術(shù)士根本跑不出去。 尞說:“公子離開之前特意在這里加派了一些兵士,就是怕他走后這些術(shù)士誆騙小娘子。”畢竟有好一些方士可不是自愿投靠公子的,而?是公子以各種方法利誘過來的,公子走后,指不定有術(shù)士看鄭小娘子心善好騙,動了念頭。 鄭文只點了點頭,這些都是公子奭的人,她沒有資格發(fā)表觀點看法。她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果然周圍也都站了一些兵士,有些都還是跟熟悉的面孔,之前在公子奭的前院里見過。 鄭文這時卻突然松了一口氣,感覺周圍因為公子奭離開的陌生感也散去了不少,覺得?這才是對方該有的做法,怎么就因為在城外的那一眼就心生了那位高高在上地位尊貴的魯侯王孫會?愛慕她的想法呢。 錯覺,絕對是錯覺。 可是在一個月后,鄭文的想法就又被推翻了。 一大批珍奇異物從魯?shù)乇凰土诉^來,也不知道公子奭是如何保證這個珍貴的玉器和金飾在路程中并未被搶劫的,除此之外還有一車的書簡,有好些醫(yī)藥方面的木牘,應該是公子奭過去從各方收集而?來的。 當時這批東西被送達時,鄭文還在城外的田中,卷著褲腿在地里收割小麥,也不知道是不是公子奭吩咐過,那幾車子昂貴的珍奇寶貝直接送進了她所在的莊子里。 領頭的是熟人,之前公子奭身邊的那位旅賁出身的什長,看見在田里忙碌的鄭文也并不驚訝,一月多未見這位鄭小娘子還是記憶中的模樣,只是這——他目光從鄭文的皮膚掃過之后,就垂了下?眉眼。 “公子讓我等送來了一些物件供小娘子把玩?!?/br> 鄭文那時還不知道自己的身價將在瞬間飆升百倍千倍,她雖有些驚訝,還是和旁邊的人說了一聲后就放下了手中的農(nóng)具,跟著什長向莊子走去,阿苓也放下手中的農(nóng)具趕緊跟了上去。 大門敞開著,外面停著一些馬車,還有一些陌生面孔的兵士,看見一個穿著粗俗的小娘子走在什長面前都驚訝地看著這邊,目光忍不住在鄭文的面上打量,最后是被什長一一瞪了回去才收斂了下?來?! ∴嵨膮s是不太在意,她想到等下?還要?再回去田里,也懶得?換衣裳了。 走進院子就看見地上放著的一些大箱子,看著就很沉,里面應該裝了不少東西。 她看了一眼什長,一邊詢問,“送來地都是些什么物事?”一邊吩咐讓阿苓把這些木箱子打開。 幾乎就在她話音剛落下的時候,阿苓就撬開了其中一個木箱子這些木箱子用材應該十分特殊,很有些重量,阿苓打開地并不容易,不過她也看不出這些都是些什么木材。 箱子剛被打開的一瞬間,鄭文就看見了里面閃閃發(fā)光的一些金器,還有下?面擺放些一些玉器,感覺這簡陋的院子頓時蓬蓽生輝了不少,嚇得?她趕緊讓阿苓把箱子給合上了。 這是什么意思? 鄭文一時之間沒有想明白。 這時旁邊的什長從懷中拿出一份布帛,遞給鄭文。應該是非常重要?之物,才被對方貼身放置。 鄭文一時想了很多,莫非公子奭要她幫忙拉攏一些貴族或者時一些人才,而?剛才的這些是賄賂。 她腦洞大開之際,打開布帛看著的第一句話就愣了一下?,她抿了抿唇,接著讀下去。 布帛上文字并不多,加起來也才三四句話,非常符合公子奭的做事風格。 大致意思概括起來,就是她的生辰將至,這些都是送給她的生辰禮物。 生辰禮物。 鄭文一時怔在了原地。 她是兩年前的冬日來到了這里,第一年到了春日,也并沒有人提過她的生辰,而?去年一年忙碌,大家都在為生存忙碌,城外的難民和逐漸消耗的錢財幾乎是壓在她心頭的一根刺,根本想不起來任何有關(guān)生辰的事情,就連七娘子去年也沒有提起過。 這樣算起來原身出生的日期大約也就在夏秋兩季了。 不知道公子奭從何而?知原身的生辰,還遠遠地送來這么一大批金飾玉器。 鄭文的心卻突然感覺柔軟了一下?,她覺得?也許等今年過后,等冬日河面上的冰融化時,她真的可以去魯?shù)匾挥巍?/br> 第74章 晉江文學城首發(fā) 宋魯?shù)亟Y(jié)親 公子奭送過來?的禮物太過貴重,鄭文一?時不知如何處置,只好讓人送回了城中的宅院,讓那些兵士看護起來?。 她看旅賁什長一?行人神色疲倦,準備讓他們在莊院休息幾晚再回魯?shù)?,不過卻?被拒絕了。 什長看著鄭文道:“出發(fā)前甫吩咐過我們,讓我們送到之?后?趕緊返回魯?shù)??!?/br> 這下鄭文便不再多說?,也許對方身上?還有其他的任務也未可?知。 不過什長說?完這句話,卻?看著鄭文并不動身,弄得她有些茫然地看了回去,“還有什么事務可?要再說??” 什長猶豫了幾下,看了一?眼鄭文手中的布帛,略微遲疑地建議了一?句,“鄭小娘子可?要回信一?封給公子?” 鄭文這才反應過來?。按道理她收到禮物,是?要返回書信一?封,以示感謝。 不過她看了那位面色殷殷切切的什長一?眼,遲疑了一?下,才回了自己的內(nèi)室,因為她在這邊待的時間并不短,于是?在此處也備了一?些筆墨,以備不時之?需。 她找出一?張干凈的布帛后?,跪坐在案桌上?,手持毛筆沾了墨水后?許久也沒有下筆,看了看窗外,那些人應該還在等待,最后?思忖許久,鄭文在布帛上?寫?下了一?句詩詞:投之?以桃,報之?以李。 然后?她拿出自己放在一?處暗格中的繪有各種改良農(nóng)具的和?寫?有利于農(nóng)耕的農(nóng)事經(jīng)驗的布帛,裹在這封回信的布帛中。 這些都?是?她這兩年種田親自種出來?的,結(jié)合了后?世的一?些方法,足以讓一?畝田地的產(chǎn)量翻一?倍。對于一?國君主應該是?有大用之?處,是?利于農(nóng)民之?事,鄭文之?前便向送給公子奭,不過那時還未完善,如今當做回禮送回去再好不過。 因為她在里面裹了一?層布帛,于是?這封書信看起來?格外的厚實,什長看著才略微高興了一?點,覺得自己這一?趟任務完成的不錯,對甫也算是?有交代了,不枉對方在出發(fā)前千交待萬囑托要帶回一?些回執(zhí)回去。麗嘉 鄭文把那等厚實的布帛交了過去,看著什長當寶貝一?樣帶在身上?,她才放下了心?! ‘吘共疾锩胬L制的改良農(nóng)具和?作物種植經(jīng)驗可?是?她千辛萬苦熬過驕陽,皮膚都?黑了一?層才得到的經(jīng)驗。 除此之?外,她還讓阿苓回到后?屋子扛了半袋糧食出來?,里面都?是?小麥種子,金貴的很,平時她都?是?拿來?留種的,自己從沒吃過半點。她讓阿苓交給了那群兵士,不管那些兵士看著那半袋谷物的奇怪表情?,她千叮嚀萬囑咐讓對方好好保存,一?定要交到公子奭手中。 什長勉強點了點頭。覺得鄭小娘子的愛好越發(fā)奇葩了一?些。 一?行人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不過停留不到半天,就離開了。 鄭文把人送走以后?才帶著阿苓重新?下了地,這畝田地種著地全是?她篩選了三次以上?的種子,最近下了幾次雨,也刮了大風,不少作物都?被吹到在地,鄭文看著著實心疼。 趁著今日剛好天晴,她和?阿苓把這些麥子準備全都?給收割了,為此她還把宅院中的一?些守衛(wèi)也拉來?了一?些,這些天因為公子奭不在,她沒少干這些事。 現(xiàn)下,她給了公子奭半袋子谷物和?改良農(nóng)具的方法后?,覺得自己有所貢獻,于是?使?喚地越發(fā)心安理得起來?。 在莊田又忙了幾天后?,把地里的谷子全都?收割裝進倉里后?,做好防潮措施,還安排了人看護,鄭文才帶著阿苓回到了虢城。 七娘子這些人都?在小西?院,跟著樸如是?學木工,不知道怎么突然對木匠感興趣了,同時還著迷一?些機關(guān)術(shù),也不知道在研究些什么,整日里抱著一?些木頭到處跑。 鄭文也不覺得小姑娘不務正業(yè),相反鼓勵對方發(fā)展課外興趣,要不然這一?個院子的適齡女孩就那么幾個,她天天忙碌,阿苓又是?個沉悶性子,天天跟在她屁股后?面,后?院的那七八個少女又和?七娘子說?不上?話,真要小姑娘稍微文靜一?點,準要養(yǎng)成個自閉癥出來?。 回到院子里,她在內(nèi)室的側(cè)間簡單地沐浴后?換了一?身衣裳,就去了圖書室。 公子奭送過來?的那些書簡已經(jīng)擺在了一?個書架上?,看樣子還被一?些少年翻閱過。應該是?對醫(yī)藥感興趣的那幾位少年。 鄭文慢慢向內(nèi)側(cè)走,自從公子奭走后?,她就把那面掛在她內(nèi)室的周朝草圖放在了這里,就掛在一?面墻上?,不算隱蔽,也不算太顯眼,不過在這里看書的少年們應該都?看見過。 她走過去時,就看見一?位少年盤腿坐在那面布帛的下方,抬頭一?直看著那面地圖,面前放著一?盆裝滿沙土的陶盆,那些一?根木棍子在上?面畫著什么。 鄭文走進了,才聽見那位少年喃喃自語,在沙土上?畫下一?條條流利的線條。 她看了一?會兒,才發(fā)現(xiàn)這個少年在補齊她地圖里的一?些山巒河流,而且似乎還有高度標記。 鄭文知道這位少年排行六,一?般被人叫做鄭六,排行雖高,但年紀卻?不大,師從小西?院的一?位名不見經(jīng)傳的術(shù)士,前不久隨著公子奭離開了,鄭文其實和?這群少年中的大多數(shù)相處的時間并不長,也不太清楚面前這位排行第?六的少年到底從那位方士那里學到了什么。 “你在繪圖?”她其實有些驚訝。 她知道院中有幾位少年對地相術(shù)感興趣,并在小西?院向一?位精善堪輿的方士學習,鄭山就是?其中一?位。但是?地相術(shù)是?對適合宅邸或者墓地所在山行、地勢、河流等吉兇判斷的玄術(shù),講究的是?風水,像是?這位少年看中山脈河流本質(zhì)的極少。 鄭文出了聲,對著驚訝轉(zhuǎn)身抬頭的少年微微一?笑。 少年叫了一?聲女公子后?急忙要站起來?,鄭文手按在對方的的肩上?,在對方不遠處也盤腿坐了下來?,一?派悠閑地看著少年面前的陶盆子,指了指,“這是?山巒,這是?河流,我沒猜錯吧?” 少年錯愕地看向鄭文,有些害羞地點了點頭。 他其實只是?看見這里有這樣一?副很大的圖,想起之?前看過的諸多山河志,根據(jù)那些地方的描述性用語,在沙土上?簡單地描了一?下。 鄭文手指點在一?處,詢問,“你怎知這里有河流?” 少年低聲回道:“我看過一?卷山河志,上?面說?在此地有一?座時山,山右有清水河流,山左有污濁之?水,一?處入渭水,一?處注漢流,我便猜測這座山在虢城以東,驪山以南。” 書中的兩條河流明顯是?長江和?黃河的支流,而那座時山應該就是?眾多秦嶺山脈中的一?條。 鄭文看向沙土,上?面還有不少這樣的線條,看來?她從公子奭那里拿來?的那些山河志書,這位鄭六少年都?讀過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