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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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百年滄桑變換,仙靈草失而復得,李攸以為自己不會再對外物產生驚訝。此時此刻,僵硬面容卻還是產生一絲皸裂。 如果他沒被餓醒,十有八九會自己埋了自己? 饑餓感愈發(fā)強烈,李攸決定先從井里出去。至于一塊石頭該吃些什么……再議。 站起身,活動一下僵硬的手腳,不比剛化形時靈巧多少。 目測井底到井口的距離,李攸單手扣上巖壁,欲借靈力攀援而上,卻聽咔嚓一聲,拳頭大的石塊硬生生被他抓了下來。如此還罷,帶著棱角的石塊竟在他手中不斷縮小,最終化為灰色粉塵,滑落指間。 與此同時,折磨他的饑餓感稍減。 思考兩秒,李攸又抓起一塊石頭,靈光閃過,腳下又是一堆石粉。 摸摸肚子,還有什么選擇? 繼續(xù)挖。 轉瞬間,井壁被挖去一大塊。饑餓感不再,飽足的幸福感籠罩,李攸仰頭望天,默然無語。 難不成,他今后肚子餓就要吃石頭? 這算不算另類的同類相殘? 攀上井口,靈氣滌蕩,掃去袍角的石粉,李攸撐頭苦笑,想和氣海中的草籽念上幾句,眉頭卻突然一跳,只覺一股煞氣正碰撞他擴散的靈識,直沖千刃山脈。 帶著血腥味的煞氣,距離雖遠,仍讓李攸感到不舒服。 不是山下村人,也不是誤闖山中的獵戶。 陌生人? 而且有修士,不只一個。 距離千刃山四十余里處,一隊人行色匆匆。 一名須發(fā)皆白、面色枯黃的老者為首,一中年壯漢和一妙齡少女緊隨老者左右。三人周身俱有法力波動,顯是入門修士。 余下十余人皆無法力,著皮甲,背負銳器,煞氣凝眸,手中不知握有多少人命。 “停!” 老者突然停下腳步,捏了個法訣,神色驚疑不定。這種被探查的感覺……方圓百里之內定有修士!莫非有人先他們一步? 若真如此,為何不覺殺意? “師傅,”壯漢不解問道,“可有吩咐?” “前方即是千刃山?!崩险叩溃白谥髌鹭?,近日千刃山有靈寶出世,為取得靈寶振興宗門,不再附于他宗之下,任人欺奪,遣我等前來尋寶。我等必要事事小心,以防生變。” “遵令!” “進山之后,若遇人奪寶,便是拼得一條命也勿要退縮!” “是!” 這行人出自千機宗。為首訓話之人是內門長老,姓馬,無號。筑基中期修為,卻是位于宗主之下的第二人。宗主和長老實力不濟,足見被迫附庸他人,任憑欺奪,并非虛言。 三界修士,說話全憑實力。如千機宗一般,無根底,無尊者大能,無天才降世,只能成為附庸,任人欺壓。 馬長老身邊是他兩名親傳弟子,中年壯漢名為木鼎,以武修身,兩側太陽xue高高鼓起,一拳可裂金石。美貌少女名為金葉,只有練氣一層,卻是心狠手辣,帶著一絲紅光的雙眼,讓人脊背發(fā)寒。 “師傅放心,徒兒定不負宗門所托!” 木鼎和金葉一同抱拳。 十余外門武壯也是面露堅定。 自立宗起,千機宗便一直為他門所欺。 一山,兩觀,五皇,十八宗,千機宗連末尾都排不上,更淪為天人宗附庸,被比作仆役之流。 此次冒險入千刃山,宗門上下都抱有不成功便成仁之意。 三月后,蠻荒古境將開,若能取得山中之寶,千機宗門人即有進入古境的機會,宗門亦可擺脫天人宗自立。 若能位列十八宗內,更可揚眉吐氣,予仇家以眼色。退一萬步,成為五皇兩觀附庸,也好過現今被視為螻蟻。 只是,無論馬長老還是他的兩個徒弟,萬不會料到,此次“尋寶”之旅,遠比他們想的更為兇險。 七百年前,馬長老所在的宗門尚未開山,便是修為最高的宗主也不過兩百余歲,筑基后期修為,自不知千刃山被視為修士絕地的個中詳情。 若是千刃山那么好爬,山中之寶那么好取,巫妖兩界不提,人界尊者大能為何無一前往? 只有千機宗會卜卦不成? 李攸化體鬧出的動靜并不小,金丹之上,不需卜卦,只察山中靈氣便可獲知一二。 千機宗自以為占據先機,殊不知成了為他人探路的棋子。 躊躇滿志,敢為先鋒的馬長老等人更料想不到,卦象顯示出的“靈寶”本身,遠比覬覦靈寶的修士更加兇殘。 山腳下,石山村已遷到新地。 山腰處,幾塊碎石滾落,一株墨綠色的樹藤悄悄探頭,沿著山體下滑,靈活似蛇。藤蔓之上,葉片舒展,邊緣如鋸齒般鋒利,葉脈流動,似渴望飽食一頓的野獸。 山頂懸崖旁,李攸轉首向西,黑眸漸冷。 危機正悄然降臨。 七百年的漫長時光,千刃山的寧靜,終將被徹底打破。 ☆、第四章 傍晚十分,馬長老等人行至距離千刃山三十里。 見不遠處有炊煙升起,循跡前往,恰好遇到兩名做獵戶打扮的村民。 村民見有陌生來客,立刻提高警覺。 族老曾有言,“近些時日,千刃山中屢生異象,禍福難料,恐有大變。為保全族人,避世隱居為上?!?/br> 馬長老一行人,定是不受歡迎。 聽聞有陌生人過村,石氏族老心頭一跳,不祥的預感再次降臨。 遠遠望去,見為首師徒三人均為修士,不安感更甚。 “這些人行容剽悍,渾身煞氣,恐非易與之輩。” 千刃山遠在蒼炎極東之地,近百年來,罕有修士出現在此。 莫非,這些人是為山中異象而來? 石氏族老暗中揣摩,希望是自己想錯,但接下來發(fā)生的事,卻讓他的希望徹底落空。 站在村口,見村人滿臉戒備,馬長老召一名壯漢至身前,吩咐幾句。 壯漢頷首,虎行數步,高聲喝道:“誰為村老?上前回話!敢有怠慢,休怪某不客氣!” 神情傲然,語義霸道?;腥缑媲按迦瞬贿^螻蟻,舍得一言半語,都是村人的造化。 幾名獵戶頓時眉頭倒豎。 石氏長老面色發(fā)沉。 自全族從山城遷出,形形色色的人遇到不少,山城軍,過路行商,走南闖北的鏢師,入世行走的修士也見過一兩個。雖也高傲,卻不會這般視人如草芥。如此目空自大之徒,還是初次見到。 觀其身,不過會些外家拳腳,連武修都不是,卻將常人鄙夷至此? 年輕的獵戶氣血上涌,便要上前理論。 石氏族老將怒氣壓下,攔在村人之前,并兩名山氏族老上前,開口道:“不知客從何處來?尋小老兒等何事?” 一邊說,石氏族老的目光再次掃過眾人,在馬長老身上停留最久。這些人面帶煞氣,顯見無一善類,非不得以,最好不要同他們起干戈。 石氏和山氏遠離山城,除了兩頭穿山獸,沒有任何依仗。這些人中有修士,觀為首之人,已是筑基。真動起來手來,山石村只有滅亡一途。 修士取凡人性命如滅殺蟲蟻。 雖有諸多忌諱,甚至會引來雷劫,石氏族老仍不敢拿族人的性命冒險,賭那一寸生機。 為今之計,只能低頭,盡快將這群瘟神送走。 見三名老者上前,身著皮甲、手臂纏繞獸筋的壯漢蔑然問道:“你三人是族老?” “正是?!?/br> “你族在此,近日可有村人進山?可見千刃山中生出異象?” “這……”石氏族老心中驚駭,面上不露分毫,“這位壯士,小老兒等均是俗體凡胎,如何能知道這些事?況大山茫茫,近些時日連下數場大雨,石流土漿不時從山中滾落,村中獵戶都不敢靠近山腳。異象之事,小老兒等當真不知?!?/br> 壯漢冷哼一聲,轉身回報,諒這等山村愚老也不敢蒙騙自己。 馬長老卻道:“能說出這番話,可見這村老有些見識?!?/br> 金葉美眸一轉,道:“師傅,我等入山尋寶,還需一個向導?!?/br> 木鼎甕聲道:“師妹何出此言?區(qū)區(qū)凡人有何用處?” “師兄,你且附耳過來?!苯鹑~嬌笑,湊到木鼎耳邊,如此這般說了一番,木鼎方才點頭。 馬長老未發(fā)一言,皮甲壯漢已知其意。從懷中取出兩枚銀珠,扔到石氏族老面前,道:“我等要上山,村中可有熟悉山路的獵戶?為我等帶路?!?/br> 此時上山? 石氏族老面現難色,不知該如何拒絕。 壯漢面現厲色,厲聲道:“怎么,不愿意?” 余下皮甲壯漢紛紛抽刀出鞘,雪亮的刀鋒,隱隱泛著血色。 其中一人更是抓起一名山氏族老,刀起刀落,血色噴涌,無頭的尸體跪倒在地。 壯漢舔過刀口血跡,冷笑道:“敢不從命,這就是下場!” 眨眼之間,刀已架在余下兩名族老的脖子上。 山虎和石豹見這一幕,雙眸充血,顧不得族老之前叮囑,取下弓箭,鐵鉉聲響,箭矢飛出,恨不能一箭射穿惡人的腦袋。 “好膽!” 壯漢冷笑,躲也不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