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女眷們早就吃好,徐梁氏支了一桌麻將妯娌幾個玩兒起來,至于男人們還在那喝酒聊天,等到喝醉了自有丫鬟把人安頓妥當了。 徐梁氏幾個人打牌,徐安嫻和徐安芳相攜去看小兄弟,三姨太快被這個叫李文雅的煩死了,現(xiàn)在見兩位小姐過來頓時就松了一口氣。徐安嫻跟三姨太差不了幾歲,再加上三姨太小戶出身根本沒見過什么世面,所以行事比起徐安嫻來差遠了。 李文雅自從被三姨太拉出來以后就一直哭,還時不時淚眼朦朧的看著三姨太拜托她一定要好好照顧徐天福,之后就是這是她的命根子之類的不拉不拉。就算是三姨太老好人一個又因為搶了人家孩子有一份不好意思在,那點兒耐性也快要被磨沒了。這過繼是兩廂情愿的事兒又不是他們逼得,干嘛做出這幅樣子來。 其實三姨太不知道李文雅其實也不愿意,李文雅是個也讀過幾年書,被徐六看中做了姨太太,再加上運氣頗好的一舉得男本來是十分得意的事,誰知道突然有一天徐六興高采烈的過來說要把兒子過繼出去,之后又跟她說了一番以后兒子能得多少財產(chǎn)之類的。李文雅剛聽說得時候倒是十分開心,但是現(xiàn)在眼看著兒子真給了別人家她心里就有些舍不得了。不過徐六也說了以后他們可以借著孩子的關(guān)系跟徐家二房常來常往,李文雅想著她的身份到底是低些,如果能得到徐二太太的同情或許會更方便一些,因此一進徐家這位的眼淚就跟不要錢似的使勁流。 “小六嬸兒六叔那里已經(jīng)準備回去了,正找您呢?!毙彀矉菇o了三姨太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便對著李文雅說道。 李文雅一聽有些慌張的站起來說道:“這么快就要走了,可是小寶,”說道這里也意識到說的不太對便趕忙改口道:“我還沒跟二太太告別?!?/br> “媽那里正忙著,不用太過客氣,讓冬兒帶你過去就行?!闭f完徐安嫻給冬兒使了一個眼色,冬兒就連忙上起來客氣的把李文雅請走了,連她哀求的看著三姨太想再看徐天福一眼都沒有用。 見麻煩精終于走了,三姨太擦了擦頭上的汗,沖著徐安嫻她們露出了一個笑容說道:“大小姐和五小姐是來看三爺?shù)陌?,三爺正睡得香呢,我去把他抱來??/br> “不用了,既然弟弟已經(jīng)睡了,就不要吵他了,小孩子覺都多?!毙彀矉辜业牧馗鐑含F(xiàn)在已經(jīng)五歲了,因此她倒是很知道小孩子的習性?!耙院蟮艿苓€要三娘多多照顧呢?!?/br> 平白得了一個大胖兒子這對三姨太來說也算是天上掉餡餅,因此憨厚老實的三姨太臉上也掛著笑,見徐安嫻這么說連連點頭。 “下次如果那個李文雅再來三娘也注意著些,不要讓她再見弟弟了。”徐安嫻頗為冷淡的說道,倒不是她心狠非要生生隔斷人家母子,只是既然已經(jīng)過繼到了她們二房,難不成還打著要回去的主意不成。他們二房可不是白給人家養(yǎng)孩子的傻子,再說他們也不是白把人過繼過來的,也給了六房足夠的補償,既然拿了好處現(xiàn)在又過來裝舍不得孩子,這不是既當了婊子又要立牌坊的典型嘛。 “我知道了,大小姐。”三姨太雖然憨厚,但是也不傻,這孩子是記在自己名下的,以后也是自己養(yǎng),如果有這個生母時不時的在眼前晃,以后還有自己這個養(yǎng)母什么事兒,她也沒什么懷孕的希望了,這可是她一輩子的指望,因此就算是徐安嫻不說,三姨太也會把徐天福藏得嚴嚴實實的。 在三姨太這里坐了一會兒徐安嫻跟徐安菲便告辭出來了,“那個李文雅真是好厚的臉皮,”徐安菲跟徐安嫻這個大jiejie關(guān)系不錯,因此便說道。 “這算什么,厚臉皮的人多了去了,你平時也多跟媽那里學著些,過不了一兩年你也該嫁人了,以后當了人家少奶奶這些事兒都得自己處理。別整天只知道念叨些什么自由平等的,真過日子的時候這些事情一點兒用都沒有?!毙彀矉菇柚@件事兒開始教導(dǎo)meimei,徐安嫻跟兩個meimei的關(guān)系都還不錯,因為沒有兄弟的關(guān)系,她們姐妹以后便要互相扶持,因此徐安嫻也經(jīng)常教兩個meimei一些道理。 就像當初徐安娜他們讀私立女中,而許安菲卻讀公立女中這件事兒,有徐安菲是庶出的原因,何嘗不是有許安嫻覺得學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沒用的原因。別看徐安娜現(xiàn)在是北平的一朵名花,大家公子爭相追求,但是對于她的未來,徐安嫻仍舊不看好,婚姻是過日子,不是談戀愛。 徐安菲也知道徐安嫻是為了她好,因此盡管是不好意思,但是卻一一把徐安嫻教導(dǎo)的這些事情牢牢地記在了腦子里。 卻說林沛菡跟著徐夏氏一起回了大房以后,本來還打算把老太太送回去安頓好,但是卻被老太太勸回房間休息了,其實林沛菡整天吃了睡睡了吃的,一點兒都不累,趁著春光正好,在房間里擺了一個搖椅拿著書看。蘭兒見林沛菡難得的有了這份閑情逸致還專門給她在腿上搭了一張?zhí)鹤?,在旁邊的小桌上擺了點心和牛奶。 自從林沛菡懷孕以后徐謹之就弄來了一大堆書回來,說是要給林沛菡肚子里的孩子做胎教,不過徐二爺有空閑的時間實在是太少了,林沛菡無事之余倒是會翻一翻,都是一些小故事,倒是蠻有意思的。 春光正暖,看著看著林沛菡便睡著了,好在身上蓋著毯子倒也不怕著涼,徐謹之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美人春睡圖,因為睡著了的關(guān)系,林沛菡耳邊有幾縷碎發(fā),徐謹之小心的給她弄好,隨手拿起她放在旁邊的書,一看是他弄回的唇邊便掛了笑。 最近實在是太忙,他到底是有些冷落嬌妻了。徐謹之不知道這個時代的夫妻是不是都這樣,反正在他所在的那個時代小情侶即使是結(jié)了婚仍舊恨不得整天黏在一起,男人們也會時不時的弄出點兒小浪漫來,什么鮮花蠟燭雖然俗套了些,當不可否認這是討女孩子歡心的利器。 而他跟林沛菡除了才開始的時候出去看過一場電影,送過一次花,別的便什么都沒有了,林沛菡安安心心的在家當她的少奶奶,他一心在外面忙碌,本來就不是太過親近的兩個人中間似乎有一層隔膜似的。 想想最近家化廠的情形,一時半會兒也脫不開身,不過不久之后的發(fā)布會倒是可以讓林沛菡去熱鬧熱鬧,等到明年春天他閑了,孩子也能暫時脫開手了,或許他應(yīng)該帶妻子去國外度一趟蜜月。 林沛菡睡得時間并不長,不一會兒就醒了。醒了以后見徐謹之已經(jīng)回來正在寫寫畫畫便起來整整衣服說道:“二爺是什么時候回來的,怎么不叫醒我。二叔那里可是散了?” “回來有那么一會兒子了,看你睡的香也就沒叫你?!毙熘斨痤^說道?!岸忌⒘耍搴腿宥己茸砹?,六叔喝的也不少,父親便讓人把六叔送了回去,我跟大哥就回來了?!?/br> “散的也挺早的,母親應(yīng)該還在二嬸那里,二爺要不要跟我去看看?!毙煜氖想m然打定主意讓她偷懶,但是她也不能一直避著人不出面。 “二奶奶就饒了我吧,媽和二嬸兒他們都在那里打牌,如果我去了冤大頭一定就是我了?!毙熘斨龀鲆桓庇?zhàn)埖臉幼诱f道,不知道的還以為徐二爺其實很窮,連打牌的錢也出不起呢。 其實就是家里人都愛跟徐謹之開玩笑,徐慎之為人嚴肅,他的那個臉一拉誰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就連徐安娜姐妹幾個見到徐慎之都跟老鼠見到貓似的。徐謹之整天嬉皮笑臉的,大家便都喜歡跟他開個玩笑。 林沛菡被徐謹之逗笑了,不過到底沒拉著徐謹之一起,她自己穿戴妥當,帶著蘭兒走了。 ☆、第53章 一炮而紅(一) 白樂怡攥著手里剛領(lǐng)到的工資心里美滋滋的,雖然錢并不多只有八塊錢,但是這畢竟是她掙得的第一筆錢,等再過兩個月熬過了試用期工資就能長到十塊,除此之外還有各種福利,只要省著些用,母親就不用再干些縫補的活計補貼家用了 白家以前也算是小有積蓄,白母身邊甚至還有一個老媽子伺候,但是自從白父去世之后母女兩個相依為命,純粹就是吃老本,之后白樂怡讀書,白母生病,幾乎把家里的錢花空了,現(xiàn)在除了那一處小房子母女兩個可以說是一無所有。 白樂怡本來是個清高的女學生,但是自從發(fā)現(xiàn)母親竟然偷著接些縫補或者洗衣服的活計補貼家用以后就跟一夜之間長大了似的,再也不再做什么上大學的美夢,一心想著早日找份兒工作賺錢養(yǎng)家,這不雖然還沒畢業(yè),但是學校里已經(jīng)沒了什么課程之后,白樂怡就出來找工作了。 因為上過學又寫的一手好字,白樂怡找工作其實也不難,但是工資到底少些,后來還是找到了這家新開的家化廠做打字員,雖然公司正在籌備階段,但是員工的工資倒是真不少,像白樂怡這樣做文職的期初三個月是每個月八塊錢,等到三個月之后還能再長兩塊,甚至合同上還寫明了隨著工作年限的加長,每年工資都會漲,本來心有忐忑的白樂怡心里總算是安穩(wěn)了下來,打定主意好好在這工作。 這不這就是她第一次發(fā)工資,回去的路上白樂怡還專門買了rou,和白母最喜歡吃的綠豆糕,這家家化廠哪哪都好,但就是離家有些遠,不過也沒什么,她可以包一輛黃包車每天接送她,只是想想車錢,心里有些rou痛。 “小姐回來了?”王媽給白樂怡開門,她是家里的老媽子,還是當年白父買回來的,無兒無女的,盡管現(xiàn)在白家落魄了但是仍舊一直跟著白樂怡母子兩個。 “王媽,我媽呢?”白樂怡把手里提的rou和綠豆糕交給王媽,然后才問道,她有些迫不及待的準備把發(fā)了工資這件事兒跟母親分享。 “太太在屋里呢,小姐怎么買這么多東西,發(fā)工資了吧。”王媽歡歡喜喜的接過東西說道。 “可不是足足有八塊錢呢,你把rou放到廚房里去吧,今天晚上便做了,我去屋里了。”把話說完,白樂怡便歡歡喜喜的朝屋里走去。 王媽見白樂怡連走帶跑的便忍不住笑了笑,到底是把rou放進廚房,又把綠豆糕擺出來準備端進房里去,太太最喜歡吃這東西了。等她把東西端進去,白樂怡正興致勃勃的跟白母說著什么,見王媽把綠豆糕端進來,白母嗔怪的看了女兒一眼:“才發(fā)工資就瞎花錢,咱們還欠著詩蕾的錢呢?!?/br> 白母是個略有些清秀的婦人,只不過這幾年日子過得很是艱苦臉上布滿了風霜。她身上穿著一件棉布的旗袍,料子還算可以,但是這也是好幾年前流行的料子,已經(jīng)不時興了,袖子處也被磨損了一些。 “沒事兒,以后我賺錢了,每個月把錢都給媽您存起來,很快咱們就能把詩蕾的錢還上?!卑讟封χf道。 “這可不行,每個月你得做黃包車,再說姑娘大了總得留些錢在身邊防身,以后每個月給我五塊錢就行了?!卑啄傅降资翘蹛叟畠旱模偌由袭敵踅柚x詩蕾的那五十多塊錢還剩了將近三十塊,因此只要攢上一段時間就能湊夠五十了,因此白母便說道。 “來媽,您快吃綠豆糕,我是專門繞到城東買的,您不是最喜歡這個,我還買了些rou,今天晚上咱們也好好的吃一頓?!卑讟封f道。 “你個饞丫頭,”白母點了點女兒的額頭說道,但是到底不好辜負女兒的一片孝心,拿起一塊兒綠豆糕咬了一口。 “謹之,事情都安排的差不多了,帖子也都印好了,你看看還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劉子墨把一打文件遞給徐謹之然后說道。這小半年給劉子墨帶來的變化是巨大的,雖然仍舊少不了一些花花公子的習氣,但是他整個人都穩(wěn)重了很多,劉家人本來還不看好他們折騰什么家化廠,現(xiàn)在見兒子長進了,倒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起來。 徐謹之他們的新品的樣品已經(jīng)生產(chǎn)出來了,只是就算是他們知道是好東西但是仍舊籍籍無名,因此徐謹之精心策劃了一場發(fā)布會,請了不少商人和記者,到時候會現(xiàn)場展示他們的化妝品不說,還設(shè)有請普通人親自嘗試的環(huán)節(jié),展示化妝品的全都是北平出了名的電影明星,可以想象只要cao作得當,他們的品牌絕對會一炮而紅。劉子墨幾乎可以想象得到那些名媛們會怎樣的尖叫了。 只是徐謹之翻翻資料總覺得是差點兒什么,這次除了展示一些日常用的護膚品,還有一款彩妝算是他們的主打品牌,但是卻是以清水出芙蓉為主,那些電影明星漂亮是漂亮,但是有些太過妖艷了,總覺得有些不適合。 見徐謹之眉頭緊鎖,劉子墨便問道:“怎么哪里出了問題?”這個流程是劉子墨審查了好幾遍的,他不覺得會有什么問題。 “這款彩妝我覺得唐紫琪來當模特不是那么合適?!毙熘斨f出了自己覺得不妥當?shù)牡胤?。唐紫琪是那種妖嬈的漂亮,反倒突出不了這款彩妝的優(yōu)點。 “謹之你在說夢話吧,唐紫琪還不行,你難不成真想找個公主來?”唐明杰驚叫一聲,這些電影明星都是他找來的,可費了不少事兒,要不是他家的產(chǎn)業(yè)涉及到這一方面,別人也不見得會給他這個面子,就是這樣光這一天的出場費也不少了。 “不是唐紫琪不漂亮,反倒是太過漂亮了?!毙熘斨嗳嗝碱^說道,其實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他更想十全十美。 劉子墨和唐明杰面面相覷,不太理解徐謹之說的是什么意思。但是李展鵬大概聽懂了,說道:“謹之的意思是找一個漂亮但沒那么艷光四射的,就像,”李展鵬想了想也不知道怎形容,唐明杰白了李展鵬一眼,說話說一半很難找好不好。 李展鵬挨了一記白眼,倒也沒生氣,他苦思冥想一番,正巧看到一個人從窗戶旁邊經(jīng)過,便說道:“那位小姐,你過來一下?”然后指指抱著一堆資料的白樂怡說道:“這個樣子的就行?!?/br> 白樂怡猛然被叫住有些詫異,確定李展鵬是叫她之后這才進來了,一進門見唐明杰和劉子墨眼睛眨都不眨的看著她,似乎還冒著光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徐謹之看了白樂怡一眼,眼里也放了光,清秀但不艷麗,關(guān)鍵是十分白皙,額頭飽滿,真的是十分適合的人選,徐謹之似乎已經(jīng)可以想象得到,那天會是怎樣的大放光彩了。 被徐謹之目光灼灼的盯著,白樂怡臉上掛了一絲羞意,雖然上學的時候也有不少人追她,但是被這么眼睛眨都不眨的盯著,還是第一次。 “這,這展鵬你不是開玩笑吧,別說唐紫琪了,連個小明星也比不上啊。”劉子墨說道。 “你別忘了,咱們的品牌叫什么,荼蘼,取韶華極盛之意,只有這位小姐這樣的才能更好的展示出我們那款彩妝的全部優(yōu)點,才能給眾人一種驚艷的感覺?!毙熘斨忉尩?。見白樂怡似乎被嚇傻了,徐謹之連忙說道:“這位小姐貴姓,鄙姓徐,是這家家化廠的經(jīng)理,看你似乎也是廠子里的職工,我們過幾天要開新品發(fā)布會,到時候不知道可不可以讓小姐做一下模特。”這一番話說的真是彬彬有禮,一雙桃花眼流光溢彩,白樂怡不自覺的便臉紅了。 李展鵬看著白樂怡,眉頭微皺的說道:“這位小姐,咱們是不是見過?”總覺得眼熟的很。 見李展鵬這么說,白樂怡便說道:“我姓白,跟詩蕾是好朋友。”當初跟李展鵬有過一面之緣,只是沒想到他還記得。 “哦,”李展鵬這才想起來,說起來當初謝詩蕾還有把這位白小姐介紹給謹之的意思,還是后來謹之成婚了這才放棄的。 “原來是小嫂子的朋友啊,那咱們就是熟人了,白小姐不會連這個忙都不幫吧?!眲⒆幽f道,雖然她是看不出這位白小姐哪里合適,不過就是有些姿色罷了,但是既然謹之和展鵬都認為好,他當然也要跟著幫忙。 李展鵬見白樂怡不說話,似乎想起來她的家庭條件不太好,便說道:“白小姐不用擔心并不會給你造成多大的困擾,我們這次會請很多人過來,還有很多明星,你的工資就比照二線明星來,只要一天,一百塊怎么樣?” 一天一百塊夠她整整干一年了,不得不說白樂怡十分心動,再加上有謝詩蕾的這層關(guān)系,白樂怡咬了咬牙,最終是點了點頭?,F(xiàn)在社會這么開放,不過就是做個模特,這有什么。之后白樂怡偷看了徐謹之一眼,忍不住心里感嘆道,這位少爺還真是好看,不過意識到自己在想什么之后,白樂怡忍不住鄙視了自己一下,真是不知羞。 ☆、第54章 一炮而紅(二) 徐謹之他們的發(fā)布會弄得十分盛大,來自現(xiàn)代的徐謹之比任何人都知道廣告的重要性,光是砸在包裝和各大報紙上面的錢就是一個非常大的數(shù)字了。除此自外四個紈绔子弟憑借著自己的人脈,請來的人也不可小覷,北平的名媛幾乎全被請來了,畢竟化妝品這玩意主要的對象還是女人。 陸瑛作為北平名媛中的領(lǐng)軍人物當然當仁不讓,甚至她還有當模特的任務(wù),現(xiàn)在的女孩子們都喜歡出風頭,因此陸瑛也沒什么不好意思的,更大的風頭她都出過,她十八歲成人禮那天甚至在上海的百樂門跳過舞。 林沛菡今天也來了,不過因為她已經(jīng)懷孕四個多月,徐謹之專門給她安排了一個視野較好但又不會被過多打擾的地方,王心柔在一旁陪著。本來徐王氏也想跟著來的,但是徐德輝覺得這不過是小孩子的玩笑,堅決不讓徐王氏過來,不過他一個大伯哥可不能管弟妹,張貝莉今天也過來了,這種熱鬧她最喜歡湊。 很快發(fā)布會就開始了,劉子墨這個喜歡出風頭的當了主持人,首先是電影明星們展示,然后是陸瑛這些名媛,護膚品的效果看不出來,但是各色的口紅卻是讓女人們瘋狂不已,女人就沒有一個不愛美的。 白樂怡上場的時候已經(jīng)到了高、潮部分,她是清湯寡水的上臺的,因為要配合今天的展示白樂怡只穿了一身素雅的旗袍,長長的大辮子也被剪成了齊耳短發(fā),白樂怡跟那些艷光四射的電影明星和名媛相比幾乎沒有任何可比性,因此這時候弄這么一個人上去大家都有些詫異,很多人在下面甚至開始竊竊私語。 “咦,謹之他們這是弄得什么環(huán)節(jié),這位小姐是誰?”王心柔本來正看得津津有味兒,見到白樂怡上臺也吃驚了一下,這位雖然也算是清秀可人,但是放在那么多電影明星和名媛堆兒里就跟一顆小白菜差不多。 林沛菡看到白樂怡的那一刻,臉色突然變了一下,端在手里的茶杯也是一抖,白樂怡,她怎么都不會忘記這個人。說實在的林沛菡其實并不明白她哪里輸給了白樂怡,白樂怡不算是很漂亮,頂多算是個小家碧玉,而且家庭條件并不好,不管是打扮還是眼界跟交際場上的那些個摩登女郎根本沒法比,即使后來跟了徐謹之穿著打扮也很普通,但是偏偏就是這樣一個人讓徐謹之愛的無法自拔,為了娶她就算是跟家里決裂也在所不惜,甚至無所不用其極的用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法子來逼家里人就范?,F(xiàn)在看到白樂怡,林沛菡仍舊不明白她到底哪里優(yōu)秀到能讓徐謹之為之瘋狂的地步。 林沛菡很詫異,她見到白樂怡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痛恨,也沒有那么撕心裂肺,反倒是覺得有一種終于來了的踏實感。結(jié)婚這半年,不,可以說是自從這輩子跟徐謹之見面以來他對她實在是太好了,好到林沛菡清晰的覺得自己心門上筑起的堅冰正在一點點兒的融化。午夜夢回那個溫暖的懷抱讓她越來越習慣,她怕有一天再次陷入那種萬劫不復(fù)的地步,即使是她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但是情之一字,最是傷人,她寧愿不要。 林沛菡并不知道徐謹之和白樂怡是什么時候認識的,但是這輩子她占了先知的機遇完全有機會把這個大敵給除去,但是她卻沒有,沒了白樂怡還會有別人,在這一點上,不肯輕易認命的林沛菡幾乎沒有采取任何行動,對徐謹之完全是一種放任的態(tài)勢,說到底她會這樣做是對徐謹之的不信任,也可以說是,不愛。也許是以前愛過,但是現(xiàn)在不愛了。 “這個女孩子叫白樂怡,據(jù)說只是家化廠里一個普通的員工,子墨說她是被密斯徐一眼瞧中,專門來當今天主打品牌的模特的?!标戠故就昃妥貋砹?,見王心柔這么說便解釋道。陸瑛今天心情不錯,她已經(jīng)試過徐謹之他們的護膚品和化妝品了,沒想到效果竟然非常好,甚至比她經(jīng)常用的也絲毫不差,尤其是那款大紅色的口紅即使是沾了水也不會暈,作為摩登女郎,有了新的化妝品陸瑛當然十分滿意,尤其是那款彩妝,劉子墨一直說是保密,見識過好效果的陸瑛現(xiàn)在心里也是好奇的不行,十分想知道被當為主打款的彩妝是什么樣子的。 隨著陸瑛的解釋,已經(jīng)有人開始當場給白樂怡化妝了,這種現(xiàn)場式的展示的確很吸引人的眼球,在場的女士們幾乎都把眼光聚焦在白樂怡身上。林沛菡看了臺下的徐謹之一眼,只見他氣定神閑的看著臺上的人,也許是效果達到了他的預(yù)期,徐謹之的眼里掛著一絲滿意和信心。 林沛菡自認為很了解徐謹之,但是現(xiàn)在她卻越來越看不透他了,即使是林沛菡先入為主的知道徐謹之會愛白樂怡愛的如癡如狂,但是現(xiàn)在在他的眼里仍舊看不到一絲愛慕,如果一定要說有的話,那大概是一絲欣賞和對自己作品的得意吧。 不過有時候愛情需要的也就只是一個契機而已,很有可能他們之間的愛情就開始在這絲欣賞上面,正在這時林沛菡突然感覺到肚子里的小家伙輕輕地踹了她一腳,她懷孕四個多月也是最近幾天才能感覺到胎動的,不過小家伙很懶,動的時候很少,每次也都是輕輕地,現(xiàn)在感覺到小家伙的動靜,林沛菡嘴邊掛上了一絲淺笑。只要有他在,她什么都可以忍。 這時候白樂怡的妝也已經(jīng)畫好了,她的妝容很淡,如果不是大家親眼看到有人在她臉上整整畫了半個多小時,甚至不敢相信她是化過妝的。裸妝這種東西什么時候都是驚艷的存在,甚至不用劉子墨再說什么,白樂怡在場上走那么一圈就足夠讓人尖叫了。本來也只是六分顏色的白樂怡瞬間成了十分,在燈光下竟然艷光四射起來。唇色只是淡淡的粉,但是卻閃著晶瑩的光澤,讓人有了一親香澤的愿望。 “哇哦,沒看出來這位白小姐竟然還有白天鵝的潛質(zhì),謹之還是你有眼光?!眲⒆幽粗枧_上的白樂怡眼里閃過那么一絲驚艷,劉子墨萬花叢中過可以說是閱盡美人,因此他還真沒看出清湯寡水的白樂怡有哪里好的,不過就是略微清秀些,皮子白一些罷了,現(xiàn)在這么一打扮還真是丑小鴨變天鵝,連他都有了那么幾絲心動呢。 看到劉子墨眼里閃過的興趣,徐謹之就知道他這是老毛病又犯了,便用手肘捅了捅他說道:“子墨,你看樓上密斯陸正看著你呢?!闭f完他還沖著樓上揮了揮手,因為那里不僅有陸瑛,還有林沛菡。 劉子墨瞬間被戳中了肺管子,什么驚艷都沒有了,見陸瑛看過來,頓時老實了不少,正巧有人過來商談生意,劉三少和徐二少立馬化身商場精英,把什么白樂怡統(tǒng)統(tǒng)拋在腦后了。 白樂怡從舞臺上下來,基本上展示也就結(jié)束了。雖然是發(fā)布會,但是也是舞會性質(zhì)的,正事兒忙完了,一對對的人便慢慢的步入舞池開始跳舞,當然了像是徐謹之他們這樣的商人已經(jīng)開始談起了生意,今天的發(fā)布會也算是讓他們的品牌一炮而紅,僅僅是這么一會兒已經(jīng)有好幾個人跟徐謹之下訂單了。 白樂怡從舞臺上下來,被謝詩蕾拉到一邊休息,李展鵬也是股東之一,因此今天這種場合當然也有謝詩蕾的份兒,尤其是今天白樂怡要擔當大任,謝詩蕾當然要給她加油打氣。見白樂怡下來,謝詩蕾忍不住說道:“樂怡,你今天表現(xiàn)的實在是太棒了?!敝x詩蕾本來還擔心白樂怡會怯場,沒想到她表現(xiàn)的倒是大大方方的。 白樂怡雖然在臺上表現(xiàn)的鎮(zhèn)定,但是心里卻是捏了一把冷汗,手心都濕了,尤其是剛才記者攝像機不停的閃爍的時候,她心里都就跟揣著一只小兔子似的?,F(xiàn)在見謝詩蕾這么說這才松了一口氣?!捌鋵嵨以谏厦嬉簿o張的滿手都是汗,沒丟臉就好?!卑讟封举|(zhì)上仍舊是個單純的小姑娘,聽謝詩蕾夸她臉上便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 她忍不住把目光投向人群中侃侃而談的徐謹之,其實剛才上臺前她是很緊張的,甚至都腿軟了,還是徐二爺安慰了她一番,還說對她有信心,要不是那一番安慰她也不會那么鎮(zhèn)定。到現(xiàn)在白樂怡仍舊記得他鼓勵的那個笑容,讓白樂怡覺得似乎她優(yōu)秀到讓他對她有無窮的信心一樣。 很久以后白樂怡仍舊記得徐謹之的那個鼓勵的笑容,那時候她仍舊是是個丑小鴨,但是他卻十分相信她。即使后來她身邊的追求者有很多,但是卻再沒有一個人會給她那樣平等而相信的眼神,白樂怡覺得,也許正是因為那樣的眼神才讓她不惜飛蛾撲火也想分得他的一個注意吧。 ☆、第55章 一炮而紅(三) 謝詩蕾順著白樂怡的眼神望過去,只見西裝革履的徐謹之正跟人說著什么,那人謝詩蕾認識,是徐謹之身邊的聽差的,應(yīng)該是在交代什么事兒。果然徐謹之說完之后拍了拍那人,華榮便匆匆的上了二樓,二樓有徐二爺?shù)钠拮?,謝詩蕾早就看見了。 不過那位徐二奶奶深居簡出,徐二爺護的也嚴實,跟謝詩蕾根本不是一個圈子的,因此除了他們婚禮那天見過一面之外,這還是謝詩蕾第二次見,當真是運氣好的很,竟然懷孕了。 “樂怡,你在看什么呢,”看著俏臉微紅,一臉小女生夢幻表情的閨蜜謝詩蕾忍不住說道,她也是從這種時候過來的,現(xiàn)在看白樂怡這樣子她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沒有,我是看我們幾個經(jīng)理都挺忙的,看來今天的效果不錯。”白樂怡說道,臉上有一種被人看破心思的羞窘。她也不知道怎么了,眼睛總是忍不住跟著徐謹之走。 “樂怡,你可不能對徐二爺動心思,那,你看到那兒穿淡紫色旗袍的人了沒有,那位就是剛進門半年的徐二奶奶,現(xiàn)在肚子都那么大了。展鵬說徐二爺對這位新少奶奶可是上心的不得了?!敝x詩蕾在白樂怡耳邊說道。謝詩蕾在這個圈子里怎么說也有一段時間了,因此雖然她十分想給白樂怡介紹個男朋友,但是卻清楚的知道什么樣的人合適,什么樣的人不合適。 白樂怡骨子里有那么一股子清高,因此結(jié)了婚的人是絕對不可以的,更別提徐二爺這種對妻子一往情深的,因此就算是她以前的的確確有把白樂怡介紹給徐二爺?shù)南敕?,現(xiàn)在也只會壓得死死的。徐二爺自從結(jié)婚以后,從來沒在外面亂來過,就算是白樂怡心甘情愿的想當姨太太,無疑也是飛蛾撲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