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紀紹輝笑了笑,表示他理解。但是18號洞的第三桿,紀紹輝推球時,小球卻再次擦過球洞。 球童一臉錯愕,前17洞發(fā)揮良好的紀紹輝怎么出現(xiàn)如此低級的失誤。 紀紹輝伸出掌心,無所謂地笑道:“我真的有些緊張,手滑了,球沒推穩(wěn)?!?/br> 4個小時,18個洞全部打完后,傅笑寒以67桿領先紀紹輝1桿的微弱優(yōu)勢贏了比賽。 回去的時候,紀紹輝沒有坐電瓶車。張主管和那幾個商人圍著傅笑寒,那幾人說說笑笑,顯然在祝賀傅笑寒贏了球。 紀紹輝抬起頭,發(fā)現(xiàn)原本陰沉的天色突然晴朗起來,蔚藍的碧空上飄散著幾朵閑適的白云,遠方可見莊園里的度假別墅和閃著碎光的湖泊。雖然輸了球,但紀紹輝的心情十分輕松,他停在路邊觀賞山莊的美景,愜意地深吸一口氣,卻聞到身后傳來一陣幽幽的冷香。 紀紹輝猛然回頭,卻看到傅笑寒表情陰沉,突然出現(xiàn)他后面。 “嗨,傅公子!” “andy,傅公子什么時候來的,你怎么不告訴我?!奔o紹輝問自己的球童。 “剛才從小道上走過來的,一直走在我們后面?!鼻蛲蠈嵒卮?。 紀紹輝在心里鄙視自己遲鈍的反應,嘴上卻說:“傅公子,您怎么不坐電瓶車回去?” 但身邊的年輕男子不言茍笑,用滲著寒意的目光盯著他看。 鳥兒歡快地鳴叫,綠蔭被陽光勾勒出唯美的倒影,兩人并排走在山莊里的林蔭小道上,衣服一黑一白,在樹林中間十分顯眼,紀紹輝用眼睛的余光偷偷觀賞年輕男子俊美的側(cè)顏。 由于剛打完球,傅笑寒如凝脂般干凈潔白的皮膚透著淡淡的粉色,黑色的運動服下包裹的肌rou線條優(yōu)美,充滿雄性的魅力與力量,紀紹輝覺得身體快要飄起來似的,目光根本不受控制,越來越直白、*。 傅笑寒突然轉(zhuǎn)過頭,雙眸對上紀紹輝充滿愛慕之意的目光,冷笑道:“你球打的不錯?!?/br> 紀紹輝立即低下頭,神情有些不好意思,道:“傅公子打球也很厲害,我連你的節(jié)奏都跟不上?!?/br> “所以你就故意讓我領先1桿球?!”傅笑寒冷哼一聲,厲聲問。 “???我有些聽不懂你的意思?!奔o紹輝知道自己可能露餡兒了,便裝瘋賣傻地說:“傅公子,什么叫我故意的?” “普通人可能看不出你故意讓我,但你能連續(xù)打出3個完美的老鷹球,卻在后面的18號洞連續(xù)出現(xiàn)2次‘失誤’,紀總,我這樣說,你能理解了吧?” 紀紹輝決心裝傻倒底,便道:“傅公子,你真抬愛了紀某。打18號洞時,第一次失誤,是因為果嶺上有些風,把我的球吹偏了。第二次失誤,則全怪我太緊張了,老想贏你,心態(tài)沒有擺端正。但我保證,這些都是意外。到于前面3個老鷹球,是我運氣太好才打出的。我平時哪能發(fā)揮的這么好,傅公子不相信可以問和我打過球的朋友?!?/br> 傅笑寒半信半疑,精致的細眸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看的紀紹輝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紀紹輝在心里腹議著,準備再多解釋點什么,但傅笑寒看都沒看他一眼,拐進了另一條山間小道。 回到更衣室,張主管已經(jīng)恭候多時,他拍了拍紀紹輝的肩膀,滿意道:“紀總,今天辛苦你了?!?/br> “不辛苦,我打的挺盡興的。”紀紹輝擦著額頭的汗。 “晚上八點,醉仙居,我們金融圈的有個飯局,你到時候也來吧,多認識我們?nèi)ψ拥娜?,對紀總而言絕對不是壞事?!?/br> 紀紹輝聽聞,眼睛一亮,笑著接受了張主管的邀請。 ☆、第六章 醉仙樓的飯局上,紀紹輝看到了傅笑寒。很明顯,傅笑寒是這場飯局的主客。 紀紹輝坐的位置離傅笑寒有點兒遠,他只看到張主管正在對傅笑寒一臉討好地說著什么。那幾個金融圈大佬則隨意地聊著上流社會的八卦,誰和誰家又商業(yè)聯(lián)姻,哪個大公司又兼并了幾個小企業(yè)等等。 “上面又要上調(diào)準備金的利率了,國外經(jīng)濟不景氣,咱們國家又不出臺積極的政策刺激市場?!?/br> “可不是嘛,大家都叫苦連天地說自己沒錢,這兩天來我們銀行申請貸款的商戶越來越多,貸款業(yè)務的隊伍可以排到大街上了?!币粋€穿著藍色條紋襯衫的男子道。 “我們c行也是,信貸部的同事每天晚上加班?!蓖楦胶汀?/br> “不過,最讓我意外的是,鼎力地產(chǎn)融資部的經(jīng)理今天來找我了,你們猜,是為什么事?”條紋襯衫男子道,他說話的聲音不大不小,卻足以讓在座的人聽到他的聲音。 鼎力地產(chǎn),劉大力?紀紹輝停下手中的筷子,認真地聽。 張主管好奇地道:“鼎力與我們x行沒有業(yè)務往來,如果我沒有記錯,鼎力一直都是在a行貸款,他們公司的對公賬戶也是a行。” “剛好a行的鄭行長也在,鄭行,鼎力怎么不從你們行融資!” a行某分行的鄭行長插言:“你們不提這事,我還能把氣憋在心里?,F(xiàn)在把話茬捅開了,我快要氣出心臟病來!” “怎么了?”張主管給鄭行長倒了一杯酒,問道。 “鼎力這家公司已經(jīng)欠我們分行連本帶利將近10億的貸款,到現(xiàn)在還都沒還款。年底再不還款,這10個億會計就得做成呆賬,總行在年度考評時就會扣我們分行的績效評分?!?/br> “?。?0億,不是一筆小錢,他們公司的效益和口碑不是一直很好嘛,怎么會還不了錢?”張主管問。 鄭行長一口氣干了杯了的白酒,口氣憤懣,咬牙切齒地說,“鼎力是個私企,管理水平和企業(yè)文化特別落后,幾年前,鼎力地產(chǎn)確實賺了不少錢,是個有實力的公司,一年上稅就要上好幾百萬,是龍城有名的納稅大戶。那時候,他們公司的老總劉大力憑借著和我們前任行長關系好,只要接了項目就找我們銀行融資。但是,從去年年底開始,這家公司的財務狀況開始出現(xiàn)問題,由于管理水平差,公司里出現(xiàn)了不少矛盾問題,但劉大力不把公司的內(nèi)部矛盾解決掉,一有錢花就用來投資圈地,做項目的理念和能力太差了,賺的錢根本不夠還我們分行的貸款?!?/br> “劉大力那個農(nóng)村來的暴發(fā)戶,還特別喜歡炒股,這兩天股市全線大跌,這家伙肯定損失不少錢。我們銀行已經(jīng)派人去討債了,如果鼎力不按合同日期之內(nèi)還款,我們將會走法律流程起訴這家公司?!盿行另一位管理人員道。 “對!不過這事也有回旋周轉(zhuǎn)的余地,鼎力圈的地不少,還不了貸款,就拿他們公司的土地做不動產(chǎn)抵押,我們再公開拍賣?,F(xiàn)在龍城的樓市越來越熱,那些地應該能拍個好價錢。” 聽著張主管那幾人說話,紀紹輝呷了口茶水,原來鼎力公司的真實情況比他想像的還要糟糕。 紀紹輝小聲問張主管,“a行不給鼎力地產(chǎn)融資,那你們x行呢,聽說你們x行的職工公寓是鼎力地產(chǎn)開發(fā)的?!?/br> 張主管還沒來得及說話,傅笑寒冷冷看了紀紹輝一眼,突然開口:“x行也不會給劉大力貸款?!?/br> 紀紹輝心頭一緊,笑著問:“為什么?傅公子?!?/br> 傅笑寒勾起唇,目光倨傲地瞥了紀紹輝一眼,輕聲道:“不為什么,劉總有能力拍到666號地,怎么可能沒有錢做項目?!?/br> 紀紹輝心中立刻了然,看來傅笑寒早就知道鼎力地產(chǎn)財務虧空一事。如果他推測沒錯的話,這段時間肯定沒有一家銀行會主動愿意給鼎力貸款融資。紀紹輝原本還想做666號地項目的承建商,但按照眼前的局勢,他這個念頭有極大的可能會化為泡影。 紀紹輝看著坐在上座眾星捧月的年輕男子,道:“看來傅公子對沒拍到666號地一事耿耿于懷?!?/br> 傅笑寒對紀紹輝略微挑釁的話顯的毫不在意,“耿耿于懷也分清對象,鼎力地產(chǎn),在傅氏寰宇面前連三流公司都算不上,紀總你說說,他配嗎?” 傅笑寒說這話的話外音仿佛在提醒紀紹輝,他是三流中的三流,更不配有發(fā)言權的資格。 事實確實如此,如果不是張主管,紀紹輝根本沒有機會與一眾有身份有地位的成功人士吃這頓飯。 鄭行看了眼之前在飯桌上一言不發(fā)的紀紹輝,道:“張主管,你這次帶來的新朋友挺有意思的。” 張主管瞇縫著笑眼,斜眼看了坐在角落里的紀紹輝一眼。 拿起桌上的白酒,往傅笑寒的酒杯中斟酒。 “好了,飯桌上我們不談公事?!睆堉鞴芨呗暤溃白屛覀兣e起酒杯,先敬我們今天的貴客,傅笑寒,傅公子。他在百忙之中參加我們中老年人的飯局,真是萬分感謝他?!?/br> 傅笑寒點點頭,算是接受了眾人的敬意,一口氣干掉了杯中的酒。眾人拍手叫好。 飯局間隙,紀紹輝去了一趟洗手間。 飯桌上張主管他們一直給他猛灌酒,紀紹輝覺得腸胃有些不舒服,在洗手間里吃了兩粒胃藥。 洗手間暗金色的豪華大門突然被拉開,外面走進來一個身材修長結(jié)識的男子,他正在接聽電話,表情溫柔地說著什么。 紀紹輝把隨身帶的藥瓶放回了口袋,道:“傅總也來上廁所。” 傅笑寒一言不發(fā),看他的眼神好似從冰水中浸泡過冷漠。 “行,就這樣吧,您讓阿如早點休息?!闭f完,傅笑寒掛了電話,穩(wěn)步走到紀紹輝旁邊的便池“開閘放水”。 聽到水聲流動的聲音,紀紹輝條件反射地向隔壁看去,不看還好,一看嚇一跳,傅笑寒的長相看著挺陰柔,但那根玩意兒為什么那么粗那么大! 發(fā)現(xiàn)了紀紹輝在偷看他,傅笑寒冰冷瘦削的臉上閃過一絲詫異,隨即變成明顯的厭惡。 紀紹輝覺得自己剛才的行為挺下流低俗的,就算他再厚臉皮,此時也感到臉頰有些燙熱,“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br> 等到旁邊的水聲消失了,紀紹輝才慢騰騰地拉上褲子的拉鏈,走到高級大理石砌成的水池里洗手。 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一股熟悉的冷香,紀紹輝覺得自己可能中邪了,不然怎么會一聞到那股味道,心中就立刻清晰地浮現(xiàn)出那張僅見過幾面的臉蛋兒。傅家那小子真是塊讓人惦記的寶,想著想著,紀紹輝覺得下面那根有些熱、有些漲。 他不會是對那個陰狠冷厲的小屁孩是一見鐘情了吧? 雖然姓傅的小屁孩身材五官長的極對他的胃口,但紀紹輝知道那小屁孩絕非善岔兒,性格冷傲的不太討喜,紀紹輝對他的欣賞僅止于外表與*的吸引。 紀紹輝在洗手間磨蹭了許久,才回到飯桌上,張主管卻告訴他,傅笑寒已經(jīng)提前離開了。他長呼一口氣,心里卻覺得有點兒空蕩,說話的語氣中暗含一絲落寞之意。 傅笑寒坐在舒適平穩(wěn)的豪華跑車中,在車內(nèi)柔和的光線下,隨意翻看著隨身攜帶的公文資料。 車窗外是繁華燦爛的城市夜景,忽明忽暗的光暈滑過年輕男子略微疲倦的臉。 老司機看到為公事cao勞的小主人十心心疼,道:“少爺,您下午打球肯累了,稍微休息一會兒吧!” 傅笑寒淡淡地說:“不用了,這些商業(yè)企劃明天董事會要用,我就是隨意翻翻?!?/br> “唉,少爺,自從您回國后,您對待公事簡直就是在玩命兒……” “邊叔,你言過其實了?!?/br> “唉,我一把老骨頭,從小看著你長大,你性格要強又好勝,現(xiàn)在接手集團事務,肯定壓力很大……”老司機絮絮叨叨地說。 傅笑寒合上掌中的商業(yè)企劃書,繞過話題問道:“邊叔,您剛才打電話回家,阿如休息沒有?” “管家說,如少爺吃完藥,已經(jīng)睡了!” “邊叔,車子先開到東江吧!”半晌,傅笑寒突然道。 “少爺,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晚了,您需要休息。”老司機看了眼時間,“我們早點回老宅,如少爺會明白您的心意。” “邊叔,去東江……”傅笑寒聲音透出不容反駁的冰冷與堅決。 邊叔無可奈何地輕嘆一聲,雙m標志的黑色跑車緩緩拐上漓綏江的高架橋,深夜的江水波光漣漣,江邊兩岸燈火通明,黑車很快融進美麗的燈海中。 資料上印著666號地的高清圖片,對于666號地的商業(yè)價值,傅笑寒有自己的觀點,他原本計劃是拍下666號地,在上面蓋一座寰宇集團的總部大廈。但是,在得知劉大力也要參加拍賣會這一消息后,傅笑寒改變了主意。 龍城的房地產(chǎn)行業(yè)一直群龍無首,幾大地產(chǎn)公司的勢力各據(jù)一方。兩年前,傅氏寰宇集團剛進入房地產(chǎn)行業(yè)里,業(yè)內(nèi)幾家老牌地產(chǎn)公司聯(lián)合對寰宇進行了商業(yè)排擠。雖然寰宇的后臺十分強大,但當年,21歲的傅笑寒正式接手集團房地產(chǎn)這項新業(yè)務,算是摸著石頭過河,在管理營運中的過程中依然碰了不少壁。 兩年過去了,傅笑寒已經(jīng)積攢了豐厚的管理經(jīng)驗。同時,寰宇集團在行業(yè)里的發(fā)展速度讓普通公司望塵莫及,上一年,龍城46%的商品房都是寰宇投資開發(fā)的。但傅笑寒對這個耀眼奪目的成績依然不滿意,作為傅家人,最不缺的就是熊熊野心——他追求是行業(yè)內(nèi)金字塔尖的霸主地位,追求的是巔峰頂端的王者地位。 因為只有做到最強,爺爺才會對他刮目相看,他才有能力追求到心愛的人,有資本在派系復雜的傅氏家族中獲得一席之位。 傅笑寒已經(jīng)有實力與博奧、鼎力等那幾個老牌地產(chǎn)公司對抗,他會一個個拔掉阻礙傅氏集團發(fā)展的眼中釘、絆腳石,只是時間與順序的問題而已。 至于666號地,也只不過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一個昔日輝煌的公司消亡的導火索。 傅笑寒合上手中半掌高的資料,拇指上的血紅色寶石發(fā)散著一束神秘的光芒。 突然,他想起了一個人,想起帝豪酒店的地下停車場。說不清原因,但傅笑寒有種強烈的直覺,那個人肯定是干擾他擊垮鼎力地產(chǎn)的最大障礙。 傅笑寒對那個叫紀紹輝的男人感覺很不舒服。 那人表面看起來溫文爾雅、沉穩(wěn)自信,但傅笑寒對他一點也沒有好感——他反感那人說話時虛偽做作的恭敬語氣,反感那人舉手投足間的泰然自若,反感那人隱藏在眼睛深處的波瀾不驚的自信與鎮(zhèn)定,更反感的是那人看他時□□炙熱的目光。 一個身價連他零頭都不及的死基佬,扒下那人臉上虛偽做作的面具,紀紹輝根本容不入傅笑寒之眼。 不過,無論是誰,只要干擾到他,就像不知好歹的劉大力一樣,三番五次破壞他的好事,那他必定會讓那個人死的很慘,很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