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jié)
傅笑寒盯著他看了會,突然伏下身,吻了吻紀紹輝的側(cè)臉,才心滿意足躺在大床另一側(cè)。 承建方一旦毀約,紀紹輝的工程又得無限期拖延,他找不到適合的建筑公司,他這次開發(fā)的商品樓非普通中小型建筑公司能承建的,國際化的設(shè)計、高品質(zhì)的結(jié)構(gòu)、新穎前衛(wèi)的建筑思路,這些難題堵在紀紹輝胸口,他實在束手無策,也一時找不到合適的承建方,紀紹輝再三糾結(jié)決定聯(lián)系在京的一位故友。 紀紹輝翻開手機的聯(lián)系薄,找出那個熟悉的名字,給對方發(fā)了條短信。沒過幾分鐘,對方迅速回復了他,爽快地接受了紀紹輝的求助。 第二日,紀紹輝約定和故友在一家老字號餐廳相聚。 紀紹輝一走進包廂,凌飛墨立即起身,熱情地迎接。 “紀哥,別來無恙?” “我很好,倒是飛墨你,越來越有男人味了?!?/br> 凌飛墨前段時間和媳婦兒去夏威夷玩了小半月,天天在沙灘上陽光浴,人比出國前要黑了不少。 “咳,我可比不過紀哥您,分公司都開到北京來了?!?/br> 紀紹輝道:“飛墨,別開玩笑,你知道,我現(xiàn)在的情況吧?” 凌飛墨從口袋里摸出一盒煙,抽出一根遞給紀紹輝,“紀哥一定能東山再起?!?/br> 紀紹輝欣然接受,但并沒有點燃,“東山再起,我倒是希望那天早些來臨,這樣不會被人平白無故地在暗地里黑一手。” “呵呵,玩陰招的人我聽說過,紀哥,既然你來找我,我凌飛墨也應承了,這個合同我一定能幫你簽到。” “好,謝謝?!?/br> “紀哥真見外,”凌飛墨感慨,他清楚紀紹輝的為人,紀紹輝在北京極少與他聯(lián)系,第一,是紀紹輝現(xiàn)在的身份尷尬,非往日能比,第二,則是他不想給自己麻煩。 這時,服務(wù)員送茶水來了,一套精美的高級茶具擺在桌子中央,紀紹輝瞥了眼,一共6個小杯子。 “還有人?” “幾個關(guān)系好的朋友,介紹給你認識?!?/br> 紀紹輝心中唏噓,凌飛墨的身份與地位,結(jié)識的朋友必定是有權(quán)有勢的,主動介紹給自己認識,無疑是擴大自己的人脈網(wǎng),他感激道,“飛墨,夠仗義?!?/br> 凌飛墨點的菜品不多,但味道可口鮮美,其他三個年輕人彬彬有禮地夾菜,但食量都不大,紀紹輝暗中觀察他們的表情,應該是剛吃完飯來參加凌飛墨的飯局。 幾個年輕人不吃飯,開始談?wù)摴善弊C券之類的,紀紹輝放下筷子,安靜地聽著,偶爾插言參與他們。 幾人的談吐與修養(yǎng)極好,不排外。紀紹輝對股市了解的時間不長,還是在太原穩(wěn)定后投了50萬試水。紀紹輝的話不多,但總能在關(guān)鍵時候提出有用的觀點、想法,讓凌飛墨等幾人頗為欣賞。 好感一旦產(chǎn)生,其中一個青年提議請紀紹輝換場子玩,紀紹輝低頭看了眼手表。 “才9點而已,看紀哥的樣子,是還有事?” 紀紹輝笑道:“沒事,有個和我一起出差的同事,我出來太久了,他會擔心。” “哦。”青年溫和地笑道:“那真可惜,聽說xx路峰哥的店來了新貨,個個都是人間極品,我三弟今天生日,包了場全部買斷……” 凌飛墨皺起眉,道:“殷二少,我媳婦兒不舒服,我得回去伺候著。紀哥也是大忙人,來京城可不是享福找樂子的,讓人早些回去。你們瘋你們的,別太過火?!?/br> 青年笑著點頭:“嘖,有家室的人說話水準果然不一樣,那我們?nèi)齻€人走啦?!?/br> “紀哥,后會有期?!鼻嗄甑?。 三人離開后,凌飛墨指著他們的背影:“太子黨,不過都有些真本事,應該是接納了紀哥,以后也算見面能打聲招呼的朋友,他們估計還會叫你出去玩兒的。” 凌飛墨又道:“紀哥放寬心,你的合同,我自有辦法?!?/br> 紀紹輝一回家,立刻打電話退機票,他不能回太原,得留在北京跟進合同。 傅笑寒把臥室翻的亂七八糟,顯然在找什么東西。 “輝,你看到床頭柜的一個小瓶子了嗎?” “瓶子?那是什么?” “沒什么,保健品。” “保健品,你身體好的很,還要用那個?” “那方面的,我覺得沒必要,所以一直沒告訴你……”傅笑寒低著頭,手心冒著冷汗,顫顫抖抖地握成拳頭。頭痛,心累,他的意識漸漸麻痹,腦海里想的全是那些能給他帶來精神撫慰的藥片。 “難怪你前段時間在床上生龍活虎的,原來吃了藥。”紀紹輝假裝調(diào)笑。 “那你看到那些藥了嗎?” “哦,我沒看到。我工作忙,哪有閑功夫管你?!?/br> 傅笑寒目光狐疑,盯著紀紹輝的臉,“紀紹輝,你真的沒看到?” “你不相信我?!”紀紹輝無辜地說。 許久,傅笑寒低沉聲音道:“我相信你?!?/br> “那就好,我昨天找了鐘點工,會不會她不小心扔了……” 沒等紀紹輝說完,傅笑寒拿著手機疾步離開臥室。 家政公司的名片就算在客廳,果不其然,傅笑寒聯(lián)系家政,他把散落在地的物品一樣樣撿好,然后疲憊的坐在床上,似乎滿懷心事。 啪,是客廳里的人在摔電話,紀紹輝茫然地聽著,有些不知所措。 ☆、第九十二章 “傅笑寒,你到底在找什么?”紀紹輝走出臥室,看著情緒焦躁在客廳里翻東西的男子。 傅笑寒的目光悠遠恍惚,像是克制什么發(fā)出怪異的聲音。 “沒什么,你去睡吧!” “你到底……” “我有點累?!备敌驍嗉o紹輝的話,他疲倦地縮在沙發(fā)里,脊背佝僂,像只被拔光尖牙與利爪的犬科動物。紀紹輝見狀,心里跟那個人一起難受。但是,對方既然不愿意挑明,自己也不想勉強。 “廚房里有熱好的牛奶,你喝一杯,早點休息吧?!奔o紹輝轉(zhuǎn)身回房間,躺在空蕩蕩的雙人床,被窩柔軟舒適,但他卻毫無困意。 第二日,傅笑寒半瞇著一雙通紅的眼睛,有精無采吃著早點。 “輝,我們什么時候回太原?” “你忘了?下周三早上的機票?!?/br> “哦?!?/br> 沉默許久,傅笑寒輕咳一聲,道:“我想今天走?!?/br> “今天?機票不好改簽……” “沒關(guān)系人。小陳打電話催我,公司財務(wù)又有些問題需要我回去處理?!?/br> “小陳是我的秘書,有事應該第一時間聯(lián)系我?!?/br> “我給她安排的,在北京,你已經(jīng)夠累了,我不想讓你分散精力。” “好吧,你想回就回吧。只不過我得晚點兒離開?!?/br> “嗯,等我處理那邊的事再和你聯(lián)系?!备敌矝]多問原因,低下頭默默吃飯。 “那就這樣說定了?!奔o紹輝彎著漆黑的雙眸道,只不過,那笑意不曾到達眼底。 當天下午,紀紹輝送傅笑寒去機場,整個過程他始終微笑著,傅笑寒看了,心里莫名有些難受,卻也忐忑不安,他的身體有些冷,隱約猜測紀紹輝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別熬夜?!备敌肓嗽S久,才想到自己要叮囑紀紹輝的話。 “你別光說我,自己也是,別搓麻將,有空多跑跑銀行。” “好?!?/br> 傅笑寒不敢告訴紀紹輝實話,他著急回太原是想找之前的醫(yī)生給他開藥,那種藥效果很好,能讓他晚上睡覺不做噩夢,但醫(yī)生也叮囑過他,藥物是特殊渠道弄來的,里面有違禁的藥理成分,患者長期服用會產(chǎn)生依賴性。 “那我安檢了?!?/br> “快進去,別忘給我打電話。” 傅笑寒認真地點點頭,也顧不得自己的舉動會惹來非議與好奇的目光,他用手指觸摸著紀紹輝的側(cè)頸,笑道:“真要離開了,倒舍不得你……” “舍不得我就別走,公司還有財務(wù)經(jīng)理?!?/br> 傅笑寒低頭別開眼,裝著沒聽到這句話,迅速說了句“再見?!?/br> 紀紹輝抬起右臂,緩緩地揮手,目光一直緊跟著那人的背影,直到飛機起飛,他才離開機場。 送走了傅笑寒,紀紹輝終于有精力全身心投在金融街項目。 第一周期即將過去,紀紹輝沒有收到任何信息,這段空檔,他也沒閑著,參加北京各個地段商圈舉行的土地拍賣會或售樓展會,幾天下來,紀紹輝累的快脫水,精神與體力飛速地損耗。 第二周,第三周,手機的來電提醒只顯示過一次凌飛墨的名字。 而那一次,凌飛墨也并未給他帶去好消息,凌飛墨告訴紀紹輝,他得罪了的人勢力不小,要擺平這件事,需要他爸爸的運作協(xié)調(diào)。 紀紹輝的心有些涼,他委婉地道:“飛墨,不行的話就算了?!?/br> 凌飛墨早年在南方成長,在京城認識的朋友十分有限,他肯幫自己,也是四處求人或是讓他老爸出面。凌飛墨是個熱心腸,但他不是厚臉皮,有些事,強求未必有好下場,尤其涉及到權(quán)力與金錢,一步棋沒走好,全盤皆輸。 “你傻了啊?紀哥,我凌飛墨答應過你的事,說能成一定成?!?/br> “但是已經(jīng)小半個月過了,不是我不相信你的能力,而是你犯不著……” “紀哥你別多想,對方不是自家人而已,說話自然不客氣,自認為有上面人撐腰,怎么也不肯松口。我們凌家還怕這種慫包?” 紀紹輝笑了笑,道:“我最近相中了另一家建筑公司,也和對方項目經(jīng)理見過面,挺不錯的,給我的感覺也更靠譜。”紀紹輝嘴里這樣說,心里卻知道是另一回事,既然有人要整他,那么新簽的合同十有八成也會黃。 “好了好了,等我的好消息?!绷栾w墨爽快地掛了電話。 又過了半周,紀紹輝走在寬闊整潔、現(xiàn)代感極強的街道上,他仔細感受著首都最大最繁盛的cbd之一,揚起頭看著一座座精美高端的商務(wù)寫字樓,如果能在這里開盤,和國內(nèi)最具代表的商務(wù)樓盤并肩而立,紀紹輝光是想,心里止不住一陣激動。 走累了,紀紹輝選了一家咖啡館休息,靠窗坐著幾個西裝革履的年輕白領(lǐng),胸口帶著某家國際金融機構(gòu)的胸牌,幾人聚在一起,對著桌上的紙寫寫畫畫,每個人臉上都浮現(xiàn)出生機勃勃的朝氣與表現(xiàn)欲,看他們的情況他們應該是討論什么業(yè)務(wù)。 想當年,他也是如此意氣風發(fā),雖然條件艱苦,但是他有遠大的夢想,有成功的渴望,有拼搏的勇氣,就算輸了,在路上摔的頭破血流、體無完膚,他也能笑著擦掉手上的血,給受傷的膝蓋綁上繃帶,繼續(xù)一步一步前行。 “嗨!”年輕人中,其中一個帶寶石藍格紋領(lǐng)帶的男子察覺到紀紹輝在看他們,便抬頭對紀紹輝熱情地打招呼。 紀紹輝大方地回應一個微笑。 那個年輕人伸出手,對著吧臺的服務(wù)員指指紀紹輝的方向,吧臺的服務(wù)員立即會意,五分鐘后,給紀紹輝端了一盤賣相極不錯的櫻桃芝士黑森林蛋糕。 服務(wù)員笑著說:“隔壁那桌客人請的?!?/br> 紀紹輝接收了年輕人的好意,卻起身走向洗手間,當他看到洗手間中的全身鏡著實沒被嚇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