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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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寧睜開眼睛,咦了一聲:“我在水里,誒?真的誒,沒有電好像沒什么事誒!” 他忍住想要掐死她的沖動,這就要往出爬。 燭光一閃,長寧以為閃電又到,嚇得一縮脖伸手抱住了他,她明明就是少女模樣,可臉上當真是稚童一樣,可憐兮兮地東張西望,見沒什么動靜了還不肯放手。 她抱得太緊,可永琰卻是呆住了。 許久沒有人抱過他,一時間竟沒有推開她:“你又怎么!” 長寧扁著嘴:“我不想洗澡了,我和你一起出去行不行?” 他斜眼:“不行,據(jù)我所知你這個月都沒洗過?!?/br> 她眨巴著眼睛:“我不用洗澡也香噴噴的,有自動……” 他拒絕:“我說不行?!?/br>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要聽他的,溫熱的水就像是蛋里的溫度,好像也很溫暖:“那你和我一起洗行不行,我有點害怕?!?/br> 永琰果斷繼續(xù)拒絕:“不行!” 紅英忙過來科普:“公主快別鬧了,皇上畢竟是男孩子,身體都不一樣男女有別不可同……” 話沒說完,長寧已經(jīng)了然道:“我知道,他有小丁丁我沒有,可那有什么關系我看過了啊,這么大的……” 她甚至用手指筆畫了一下那小小的長度。 永琰已經(jīng)撲上去掐她了…… ☆、第七章 第七章 大雨一直在下,等到紅英給長寧洗完澡,永琰已經(jīng)在她的大床上面來回滾了好幾個滾。 畢竟是小孩子體力有限,他換了衣衫留宿于此,小小的人還霸占著她的大床,躺了才知道床上鋪了好幾層的鵝毛墊子,軟軟的特別舒服。 長寧膚色偏白,擦干了長發(fā)披在身后,她只披著一個大長袍,露出光潔的小腿,因為被按在水里洗了又洗,尾巴耷拉著拖在地毯上面,整個人看起來干干爽爽像從畫里走出來的天真狐貍精。 她懨懨的,還未從驚恐當中徹底解脫出來。 張開雙臂攤在床上,長寧聽著外面的雨聲開始有點擔心:“永琰吶,要是明天一早你舅舅還不醒,可怎么辦吶!” 小皇帝本來是閉著眼的都快要睡著,聽見她的聲音懶得理她。 難得和他共處一室還不嫌棄她,長寧翻身過來伸出一根指頭戳著他的臉:“永琰你睡著了嗎?” 能睡得著嗎? 他索性翻身背對著她,給她一個后腦勺。 她湊近了些,半分困意皆無:“這兩天那些個老頭天天唧唧歪歪,一聽他們說話我就想睡,真不知道妙語為什么非要你當小皇帝,人別人家的小孩像你這么大的,我看就都是玩,哪個也沒像你這樣天天看他們的老臉?!?/br> 妙語是他母后的閨名,小皇帝永琰登時睜開了雙眼。 她又用手指戳著他的后腦勺:“你知道在我們家鄉(xiāng),得多大年紀才能長成那老樣嗎?按照你現(xiàn)在這樣下去估計也用不了幾年就一臉皺紋了……” 他再無半分睡意,一回頭小臉冷颼颼:“你能不能把嘴閉上?” 長寧學著他平常白她的模樣也給了他一個白眼:“為什么呀?我長嘴不就是用來說話的嗎?也沒去你那里煩你,就在我自己的窩里自言自語不行嗎?” 永琰看著她嘴巴一張一合,只覺得腦袋瓜子里面嗡嗡地:“你這幾天尤其話多,是不是看了新的戲本子?” 她雙眼瞪得溜圓:“沒有呀,不過我前天看了一本特別有意思?!?/br> 長寧不好意思地抱著自己的尾巴,一臉好奇模樣:“前個看見有兩個宮女傳著個新本說可好看了,我看了兩天終于看完了?!?/br> 他蹬著小腿,恨不能一腳把她踢下去。 她眼底直閃星星:“那書上說啊,有一個公主長大了以后去游湖,拿了個帕子提個果籃,迎風一吹帕子就丟了,然后就遇著個長得特別好看的男人,天下第一的如意郎君,就在她追著帕子摔了果籃的時候,他就突然騎著高頭大馬出現(xiàn)了,簡直就是萬眾矚目一樣……等我長大了以后……” 永琰嗤之以鼻,用鼻子哼了一聲:“你現(xiàn)在多大?” 長寧想了一下:“兩百一十七歲?!?/br> 小皇帝更加鄙視她:“我今年才七歲,你都兩百多歲,還想長多大?你在我們這就是個妖怪!妖怪!” 她不悅:“可是我還能再長大點,而且我也不是妖怪?!?/br> 他嗤笑一聲,又有點困意了,不愛搭理她。 他總是一口一個妖怪地叫著她,明明剛才還很高興來著,見他這副模樣頓時就高興不起來了:“妙語說我也是公主,你當我稀罕去你們那湖邊玩么?再說手帕在我手里風也吹不走啊,還有你們這的男人,才二三十歲的小屁孩就有皺紋了,誰稀罕啊!等你長大了以后我就等你找個伴侶快點生孩子,我回家以后喜歡誰就和誰做伴侶,到時候還能拿他的基因生蛋蛋呢!” 說著已經(jīng)背過去團成了一團,毛茸茸的尾巴將她整個臉都蓋住了。 還下蛋?她腦袋有問題,不過這床躺著可真是舒服,永琰舒展開身體,一下抓過薄被蓋住了自己。 雨聲漸歇,天還未亮的時候,紅英就帶著人有條不紊地準備著早朝事宜。 永琰向來起早,一叫就起。 他這邊穿著衣服,那邊長寧已經(jīng)被叫了五六次,可她團著的身體卻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先還著惱,瞥著她的尾巴嫌棄不已??杉t英叫了幾次奓著膽子撥開她尾巴時候,卻是掩口驚呼了起來。 他心生不安,忙跑過去看。 長寧面色如常,神色平靜,可卻是一動不動,伸手到她鼻下一探,怎么摸怎么沒有氣息。 這還是第一次發(fā)生這樣的事情,前一天晚上還好好的,永琰到底還是個孩子,推了她兩把已經(jīng)急得不行。 殿內都是自己人,舅舅還在昏迷,她這又不知怎么了,他癱坐在床邊看著她竟然有一種想哭的感覺,不多一會兒,他準備妥當,外面也有宮人來催了,不得不在眾人的擁簇下去上早朝。珠簾在側,他緩緩走上寶座,看著殿下跪著黑壓壓的一片,舅舅不在,長寧不在,平日的淡定都似乎不知道哪里去了,剛坐了下去就覺得是如坐針氈。 也聽不清下面人在說什么,耳邊都是嗡嗡聲。 群臣有奏,永琰的眼前卻是母后的身影,她早早棄了他到地下和父皇團聚去了,不僅如此,還把他托付給了這么不靠譜的長寧。 就連舅舅也說,不能陪伴他太久,只有她會一直一直在他身邊。 她天天在身邊啰里啰嗦,要多討厭有多討厭,可再怎么他也沒想過會有一天,她不跟著自己…… 下面也不知是哪個老臣喚了聲皇上,還跪在下面。 永琰只低頭看著他,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大殿內靜得不可思議,接連跪下了三四個人,他打起精神來,聽見他們齊呼圣上。 “王家雖然貴為國親,可欺人太甚,背信棄義悔婚在前,毀我兒清白在后。今早小女無顏見人上吊了好幾次幸而都攔了下來,小兒上門理論,竟然給人亂棍打了出來,老臣也顧不上老臉了,不告狀到大殿之上怕也無人能管了!” 王家身份特殊,可正因為這么特殊平日都是嚴守律法,怎會做出這樣的事?更何況舅舅向來不近女色,又如何能毀她清白?他根本就是一直昏迷在后宮啊……可這又怎么解釋? 永琰張口欲言,可腦中一片空白不知該怎么接下去才好。 下面幾人更是伏地不起:“請皇上公主給臣做主!” 他垂眸,心亂如麻。 正是這時,只聽珠簾噼里啪啦響亂響一氣,一道窈窕身影竟然從珠簾后面走了過來,她腳步很輕很輕,站在大殿上面,低頭看著他們。 莫名的,永琰心安了。 幾人抬頭,聽見她聲音淡淡地:“退婚怎么了?什么叫做背信棄義?什么叫做毀你兒清白?” 這明明就是問話,還問得極其認真,可下面之人只覺她咄咄逼人,這女兒家清白的事情當?shù)挠秩绾文茌p易說出口來。 長寧這就走了永琰身邊去,站立在側:“你們口口聲聲叫本公主來做主,又要做什么主?” 這是她的一向作風,將一切平敘的話都變成反問。 此事不宜張揚,永琰定了定神也是開口:“此事非同小可,可愛卿也要再好生調查一番,舅舅昨日一直在后宮并未離去,不能與你家小姐見面?!?/br> 老頭子的憤怒已然瀕臨極點:“皇上是要袒護到底嗎?” 他甚至站起身來,長寧頓時拂袖:“放肆!” 這也是妙語教過她的,她想了一想安撫道:“永琰并未說謊,下朝以后太傅一直在后宮與我一起?!?/br> 額…… 群臣皆驚,其實這老兒口中的小女,并非那般重要,否則他又怎會不顧臉面告御狀。 而長寧卻說王靖言下朝以后一直和她在一起,他早朝甚至都未露面,一直在后宮,這里面問題大大的?。?/br> “王大人并未離宮?公主可能確認?” “當然,”她不以為然:“從下了早朝到今天一早上,我都一直和他在一起?!?/br> “公主這……” 別說是下面的人,就連永琰也瞪了眼睛。 這叫什么話? 可做戲做全套,他們既然還有質疑之聲,長寧必當讓他們啞口無言:“他現(xiàn)在還在本公主的殿內,都沒起床呢,你們要不要過去見見?” 誰能真的過去看? 她聲調偏冷,下面跪倒一片。 說實話她不知道他們?yōu)槭裁从忠颍绕淠莾蓚€老頭子胡子都碰到地面了,看著引人發(fā)笑,她勉強扳住臉,也沒忘記安撫一下:“這件事還是查明白了好些,也好還你女清白,也還王家清白,給你們大家一個公道。” 然后施施然離去。 這一次,聽著腳步聲竟然是真的走了。 可永琰已經(jīng)安定下來了,竟然也能應付得有條有理,下了早朝,他心里惦記著她的異常,想過去看看,又被人纏住。 等忙了一氣,各種事情敷衍一番,再回頭去找她時候,她卻不見了。 她的殿內,唯有王靖言呼吸淺淺,足以見她并未說謊。 她的玩具城堡還金光閃閃,她的大床還松松軟軟,她的人偶排成排的各種姿態(tài),紅英等人找遍了整個皇宮,都沒見到她半個影子。 永琰忽然發(fā)覺,他對她幾乎是一無所知。 這種感覺不太美妙。 ☆、第八章 第八章 呼,真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