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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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昨天忙著收拾行李和處理房租的事,晚上也沒怎么睡,這會兒吹著暖氣,聽著屋子里沙沙的書寫聲,腦門朝地的垂了幾下,最后擱在沙發(fā)扶手處,打起了舒服的小呼嚕…… 卓然聽到這邊的動靜,停下還在紙上揮舞的筆,交握雙手靜靜打量起不遠(yuǎn)處的女人。 她似乎睡得很沉,窩在陰影中溫馴的蜷縮成一團(tuán),猶如某種小獸,只有在睡著的時候最安分。 嘴邊勾起笑,他索性推開密密麻麻的公務(wù),由抽屜里掏出香煙,而后想到屋里還有個女人,便又紳士的放了回去。 這時明雅小幅度動彈了下,腦袋擱在手臂上,從烏黑的發(fā)絲中露出半截小臉。 素面朝天的面容少了往日的濃妝艷抹,顯得更干凈、清純,而明雅的長相其實(shí)多偏向她母親,雖然不是令人一眼驚艷,卻也是細(xì)水長流的耐看型。 再往下看,她白白凈凈的臉蛋五官精致,而身材……則是硬生生的比三年前瘦了一個尺碼,如今在卓然眼中的方明雅纖細(xì),羸弱,不說話的時候就像個家養(yǎng)的小媳婦。 可她瘦歸瘦,該胖的地方一點(diǎn)不含糊,哪怕厚厚的棉大衣也遮擋不住胸前沉甸甸的渾圓。 卓然打量了她許久,最后收回目光,腦海中不禁浮出明雅當(dāng)年乖戾任性的模樣。 他是那么的了解她,哪怕當(dāng)年的方明雅在他面前做作一如小丑,也依然能透過其張揚(yáng)跋扈的外在看到一個質(zhì)樸,善良的女孩。 興許是因?yàn)槊餮艔男≡卩l(xiāng)里長大的關(guān)系,被父親接回來以后耳濡目染她暴發(fā)戶老爸的陋習(xí),真以為有錢就能交到朋友,獲得所有她想得到的東西。 所以無論在為人亦或是處事上,明雅出口的話中無時無刻不與金錢掛鉤,就像她用錢買朋友、買關(guān)注、甚至是丈夫,殊不知金錢能換來旁人的歡迎、物質(zhì)、卻永遠(yuǎn)得不到真心。 而傻乎乎的方明雅,如果不是用錯了方法,堅(jiān)持以她那滿腔熱血,待人真誠的處事方式對人,也許今日也是朋友遍天下,又何苦落到如今孤苦無依的田地。 明雅哪知道就在她睡著的當(dāng)口,某天仙已經(jīng)把她從頭到尾意銀了一遍,怪只怪卓然買的沙發(fā)太舒服了,軟綿綿的毛發(fā)一貼上去就不想離開,黏在上頭一睡就是好幾個小時。 等到醒來的時候,身上無端端多出一件毛呢大衣。 熟悉的味道縈繞鼻間,不用猜她也知道大衣的主人是誰。 回身,她將目光移往卓然身上,貪婪的吸了吸外套上殘留的氣息,忍不住吁出口氣,真好聞…… 他沒有注意到這邊的細(xì)節(jié),只是埋首工作,記憶中的卓然永遠(yuǎn)是一身正裝,筆挺的西服,雖然沒有打領(lǐng)帶,但是那一身濃重的藏藍(lán)色卻非常適合他。 明雅咬咬牙,似乎在她不知道的這幾年里,印象中的少年已經(jīng)褪去了學(xué)生時代的青澀,變成一個無形中會透出一股睿智氣息的成熟男人。 “你醒了?”推開已經(jīng)處理完畢的工作,卓然疲憊的揉揉眉心,似乎這個小動作已經(jīng)成為他的習(xí)慣。 因?yàn)殚L時間保持著一個姿勢,明雅腿有點(diǎn)麻,剛睡醒人也有點(diǎn)暈,她慢悠悠的從沙發(fā)上坐起,瞅了眼窗外黑透的風(fēng)景,整個人一愣,趕忙低頭看時間。 乖乖,她這一覺居然睡到了晚上八點(diǎn)! ------題外話------ 今天第一次收到鮮花好開心,謝謝寶貝們的打賞,親一個,另外首推還在繼續(xù),打滾求包養(yǎng)求收藏~ [2014—11—25]背后的懸崖 送了5朵鮮花 [2014—11—25]背后的懸崖 送了1朵鮮花 ☆、第三十章 迫人的心悸 卓然當(dāng)著她的面把桌面收拾干凈,在明雅還對著手表發(fā)呆的時候,直起身筆直的朝她靠近。 他動作太快,明雅根本反應(yīng)不及,直到熟悉的氣息鋪天蓋地的將她籠罩,整個人才回過神來。 溫?zé)岬臍庀⒖M繞鼻間,那種令人想逃逃不了,想躲沒地方躲的心悸從腳趾頭“咻”的一下瞬間往上涌。 本能的縮起肩膀她緊張兮兮的瞅著他,不理解他的舉動之余,更懾于他對自己的影響力。 如今兩人靠得如此的近,幾乎只差毫厘,她就能碰觸到他的身體。 將明雅窘迫的表情盡收眼底,卓然彎下腰注視著她的眼睛: “餓了嗎?” 這……不說還好,話剛落完,明雅扁平的小肚子立即發(fā)出一聲巨響。 聲音之大,直接蓋過了窗外“滴答滴答”的雨聲。 她臉色驀然漲得通紅,整個人就跟被驚嚇到的刺猬似的,猛的把全身的針刺立起,齊刷刷對著眼前的男人: “我們離婚的事,你打算什么時候談?” 她舊事重提,刻意忽略他那股正源源不斷往她身上籠罩的壓迫感。 卓然嘆了口氣,上身又往前傾了幾分,幾乎在雙唇快要貼上她面頰的時候,把擱在一旁的毛呢大衣拾起。 兩人離得太近,近得她甚至能清楚的聽到他輕緩的呼吸,而隨著一陣溫?zé)釙崦恋臍庀⒃诙叿鬟^,沒等她閃躲,他貼著她的耳畔呢喃道: “果然,你還是在睡著的時候比較可愛?!?/br> 明雅吃驚的后退,甚至一度懷疑自己的耳朵。 她有沒有聽錯,這種蘊(yùn)含著曖昧到無法抑制的聲音居然出自卓然,而他說話的對象是她……他在跟她*嗎? 用力的掐了一把手心,直到一陣刺痛襲來,她這才勉強(qiáng)扯回那顆正在滿屋子亂飄的心神。 明雅努力避開他的眼睛,沉聲呵斥: “你別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今天就給我一句話吧,這婚你是離還是不離。” “明雅……”又是一聲長長的嘆息,此時卓然看著她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算了,先吃飯吧?!?/br> 明雅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轉(zhuǎn)了一圈,站在原地不動,她不傻,知道如果自己再不堅(jiān)定立場,只會落下個被牽著鼻子走的下場。 兩人之間突然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卓然看著她微擰的眉頭,忍不住伸手想要撫平,卻被明雅一個閃身躲過。 她深深吸了口氣,按耐住心底深處的悸動,搖搖頭語氣認(rèn)真的說道: “卓然,我知道自己論心計(jì)、論手段,都是不是你的對手,如果你認(rèn)為我的所作所為曾經(jīng)傷害過你,我在這里真心誠意的跟你道歉,明天的火車票我已經(jīng)買好了,只等手續(xù)辦妥就會離開這里……你就不能看在往日的交情上,爽快點(diǎn),別再把我當(dāng)猴耍了?” 她試圖平靜的把話說完,可每說一句都像刺進(jìn)rou里,最終疼得磕磕巴巴,語無倫次。 收起唇邊的笑,卓然冷然的看著她,似乎在目光相對中,他看到兩人之間隔的一堵墻,一堵新生的——無形的墻。 不知從什么時候起,這一道隔閡在明雅心中逐漸成型,雖然不易卻也用著極緩慢的速度,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將他推開。 “明雅,你嚴(yán)重了,我對你一直很認(rèn)真,從來沒有要耍你的意思?!弊咳辉捴型赋鲂┰S無奈。 “如果沒有,就跟我離婚。”明雅語氣強(qiáng)硬,她不會忘了今天上來的目的。 “好,但是在談話之前,我們得先填飽肚子?!彼D了頓,又恢復(fù)了那張如沐春風(fēng)的笑臉,“賞臉陪我吃個飯?” 明雅默不作聲的站在原地,而后掃了眼自己的衣著,她不認(rèn)為這身寒酸的穿著適合跟他一起走入那些一頓飯就是她一年薪水的高級餐廳。 琢磨半天,她突然氣勢洶洶的問: “吃完就談嗎?”如果忍一忍能達(dá)到目的,她愿意忍。 “是。” “你保證?”她狐疑的瞪著他,自己被耍的次數(shù)還少嗎,俗話說得好,吃一蟄長一智,沒有書面約束,她弄個口頭承諾也好啊。 卓然搖搖頭,無奈的看她一眼: “我保證?!?/br> *** 晚上八點(diǎn)。 兩人離開卓氏大樓以后,卓然隨便在周圍選了一家西餐廳,規(guī)格不大,環(huán)境布置得卻很溫馨。 在明亮的燈光下,干凈的桌布,精美的餐具,光從店里的裝潢就能看出老板有著不錯的品味。 而且這家餐廳的消費(fèi)水平較為偏向平民化,菜價(jià)都不貴,應(yīng)該是卓然在看出她的窘迫后,特意做出的安排。 說實(shí)話,明雅在心里對卓然是感激的,至少他大少爺沒有一時興起,拉著她這小窮酸上那些個非富即貴的高級餐廳…… 掃了眼周圍行色匆匆的服務(wù)員,她估摸著這里的生意應(yīng)該不錯,目光又落回對面的卓然,只見他慢條斯理的翻閱餐單,少頃,紳士的詢問她的意見。 “想吃什么?” “隨便。”明雅皺起眉頭,收回到處找尋的目光,一時不解,總覺得有一道視線正不偏不倚的膠著在她身上。 “沒有隨便這道菜?!彼蛑叫?。 “龍rou?!彼龥]好氣的瞪他一眼。 卓然沒有回話,禮貌的點(diǎn)了兩份牛排,而后便開始坐在椅子上喝咖啡。 明雅對黑咖啡不感冒,可瞧著卓然那從容享受的模樣,忍不住對著杯沿輕抿一口,隨即整個人跟吃到黃連似的,“呸”的一聲將杯子推得老遠(yuǎn)。 卓然淡定的瞧著她,雖然不說話,可從他眼中溢出的笑意里,明雅光用大腿想也知道,這只老狐貍一定在嘲笑著她。 幸好餐廳上菜的速度很快。 沒多久,明雅面前就出現(xiàn)了一塊八分熟的牛排。 手執(zhí)刀叉,她默默掃了眼對面優(yōu)雅進(jìn)食的天仙,咽咽口水,又把目光放回自己那塊只有巴掌大小的牛排上…… 這么小……塞牙縫都不夠啊,老板能不能給她上一只北京烤鴨,她保證啃得骨頭都不剩! ------題外話------ ☆、第三十一章 豺狼繼兄 不過跟卓然吃飯有一個好處,在他獨(dú)到的品味下,所挑選的餐廳環(huán)境,食物素質(zhì)都不會太差。 明雅舔舔唇,看著服務(wù)員擺上來的飯后甜點(diǎn),一個色相粉嫩誘人的雪糕,笑開了眼。 執(zhí)起小勺子,她慢悠悠的把雪糕中的草莓送進(jìn)嘴里,隨著舌尖觸及到雪花冰涼馨甜的味道,她忍不住小小的抖了一下。 已經(jīng)記不清自己有多久沒吃這種冰淇淋了,果然價(jià)錢擺在那,跟普通超市賣的就是不一樣。 “少吃點(diǎn),對身體不好?!弊咳恍Φ?。 明雅垂著腦袋沒回話,面上雖平靜,可心里卻翻天覆地?fù)v個不停,抽空她偷偷覷了他一眼,一時不習(xí)慣,原本在她面前冷得跟塊冰似的卓然,怎么才幾年沒見,就跟消融的冰山似的變得如沐春風(fēng)。 明雅一邊吃著冰淇淋一邊琢磨,她爸在幾年前去世,遺產(chǎn)全給二姨占了,相信再過不久,會通通落入她小弟的口袋,換句話說,現(xiàn)在方家的產(chǎn)業(yè)跟她一毛錢關(guān)系都沒有,她就是個一窮二白,每個月領(lǐng)幾千塊薪水的打工族…… 卓然到底是什么意思?他還能圖她什么?明明就一句話的事,怎么非得拖她大半日不給個痛快…… 而就在明雅胡思亂想的當(dāng)口,一碗雪糕漸漸見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