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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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就受這樣的教育,司馬十七郎的很多觀念是不可轉(zhuǎn)變的,盧八娘對此早有充分的認識,雖然在心里暗笑他迂腐,但也知道,這樣的迂腐,對自己有不利的一面,也有有利的一面,就看自己怎樣使用了。 將來自己也是要做嫡母的,也是要靠這些理念去壓制庶子,于是盧八娘理解地點點頭。 “可父王不能登上大寶,我想得到王爵就更難了?!彼抉R十七郎長嘆一聲,然后又說:“你一定會說若是父王登上皇位,我也很難封王吧?!?/br> 正是這樣,對司馬十七郎來說,想封王爵,還不如早日在現(xiàn)在的皇上面前表現(xiàn)呢?;噬弦呀?jīng)年近六旬,雖然一直沒傳出患病的消息,但實際情況是什么樣的,盧八娘和司馬十七郎是根本不可能打聽得到,他們的時間很緊迫?!拔蚁胛覀儽仨氁M快地謀得出路,但首先要養(yǎng)好傷?!?/br> 不用說,這樣的話非常對司馬十七郎的心思,而且盧八娘用的是“我們”,將他們完全放在了一起,于是他將盧八娘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唇上,輕輕地吻著。與一個臉上受傷的人親密接觸,盧八娘滿心不愿意,但畢竟是夫妻,她總不能擺出一臉的不高興來。 早餐后,盧八娘實在不想忍下去了,她不愿意聞著傷藥的味道,陪著受傷的人,便提出讓司馬十七郎好好休息,把他扔給了細君和如玉,自己以布置莊子里的事務(wù)為借口出去了。 山莊里的節(jié)氣要比外面晚上一些,小湖中的荷花還沒有完全開放,但一朵朵粉的、白的、紅的花骨朵也很怡人,還有那碧綠的葉子,一張張地輔在水面上,站在小橋上,能清晰地看到上面的尚沒有曬干的露水。 杏樹、桃樹的花早就落了,樹葉間藏著很多小小的青青的杏子和桃子,只看一眼就讓覺得口中直冒酸水。 一種不知名的藍色野花在樹蔭下展開它小小的花朵,雖然不夠艷麗奪目,但細細看上去,竟然有一種幽靜的美…… 盧八娘一處處地看著,就是不想早些回華清院。雖然知道她應(yīng)該回去陪伴司馬十七郎,而且司馬十七郎是那樣的盼著她回去,可她就是不想。 她心里非常明白,如果傷的是自己,司馬十七郎一定會衣不解帶地守在一旁,他對自己的好,盧八娘并不是感受不到,不用說別的,只那種癡癡的目光,就含著青年男人的無限愛慕。 盧八娘懂得了,對于男人來說,第一個女人也一樣是特別的,尤其還是心愛的女人,在新婚時情濃時,男人對女人真能付出很多,很多,最起碼司馬十七郎是這樣表現(xiàn)的。但盧八娘始終提醒自己記住的是,隨著時光的流逝,這份情就會淡了,沒了。就像母親曾對自己講述的她和父親的事情一樣。 所以盡管盧八娘僅有的良心提醒她,她應(yīng)該對司馬十七郎的感情加以回應(yīng),就算是虛情假意,現(xiàn)在的她也應(yīng)該坐在司馬十七郎的床頭,與他說些閑話,哪怕什么也不說,只是陪伴著他。 可盧八娘真心不愿意。把一切都看得太清的壞處就是,她早就不會愛任何人了,就像有的人說的那樣,她患了“愛無力癥”這里的愛不是單指愛情,而是所有的愛。她最深的感情不過是信任,她信任桃花、信任奶娘、信任她的護衛(wèi)、信任司馬十七郎,可要她拿出愛來,關(guān)心這些人中的一個,在床頭陪著生了病的他們,都不可能。 前世的磨練,她能在任何時候,做出最得體的表現(xiàn),但裝模做樣的關(guān)切,只能持續(xù)一小會兒工夫,再長了,實在是煩。說到底,盧八娘就是個極端自私的人。 別人那里都好辦,她只要露上一面就行了,可是司馬十七郎則不行。盧八娘煩躁地扯下一片藤蘿的葉子,不小心被蔓上的細刺扎到了手,她低頭看去,并沒有出血,只是皮膚上添了一道紅痕。 桃花已經(jīng)拿著她的手指輕輕地吹著,“娘子,都紅了呢,我們回去上點藥吧?!?/br> “我們?nèi)グ怖舷壬脑鹤永锬眯┧帯!北R八娘舉著自己“受了傷”的手指說。她不想回華清院,以此為借口,到安老先生那里一趟,再坐著說些話,然后回去,剛好就是吃午飯的時候,讓細君和如玉喂司馬十七郎,自己在一旁吃過,然后就可以午睡了。 盧八娘剛轉(zhuǎn)到小路上,就見一個管事跑了過來,“齊王府的陳姑姑前來拜見娘子?!?/br> “陳姑姑?拜訪自己?”盧八娘心里轉(zhuǎn)了一轉(zhuǎn),正好,她想看看齊王妃想怎么樣呢,于是吩咐道:“將陳姑姑送到臨水閣,我也馬上過去?!?/br> 盧八娘只要出了內(nèi)院,總是衣飾得體,因此她不必再回去換衣服,而是直接向臨水閣走去。陳姑姑不再是在齊王府里傲慢的模樣,她并沒有敢自行落座,而是恭敬地站一旁。見到盧八娘進來,趕緊上前行禮。 盧八娘在主位坐了,拿出盧氏貴女的派頭來,先是嗔著管事們,“母妃身邊的陳姑姑來了,你們竟也不認識,還不趕緊給姑姑搬個腳凳,請姑姑坐下!” 看著管事們搬來比大家坐的椅子矮的腳凳,讓陳姑姑坐下后又道:“怎么上這樣的茶,將孟表哥上次給我的好茶給姑姑泡來嘗嘗!” 折騰了半天,盧八娘才笑著寒喧道:“如今外面正熱著,陳姑姑可是辛苦了!”說著看了看天色,“午飯要早些備上,我們莊上自產(chǎn)的菜蔬極為新鮮,又有各種的野味,姑姑一會兒嘗嘗。若是覺得哪一樣好,我趕緊收拾些獻給父王母妃。” 馬上又將管事叫過來吩咐午宴,“烤一只按孟家祖?zhèn)髦B(yǎng)的乳豬,將上次獵來的活鹿殺一只做炙鹿脯,還有莊子里的魚……” 說了半天,只是一句正事也沒問。盧八娘看到陳姑姑已經(jīng)有些坐不住了,雙手在衣角的一處反復(fù)揉輾著,就知道她心里已經(jīng)忍不住了,只是強撐著而已。要知道她一早趕過來,已經(jīng)過了好幾個時辰,而晚上還回避暑山莊向齊王妃報告,焦急著呢。 盧八娘繼續(xù)笑吟吟地解釋:“本來過幾天我們就要回王府,可是十七郎身子有點不舒服,本也想派人去母妃那里說一聲呢,恰好姑姑來了,就請姑姑幫我們告?zhèn)€假吧?!?/br> “這倒沒什么,”陳姑姑覺得眼前的盧八娘子與在王府里有很大的不同,并敏銳地覺出眼下的盧八娘心情很好,在莊子里住得很舒心。司馬十七郎受了重傷,可妻子卻一點也不難過,甚至有些無動于衷,這很說明問題了。想到這里,她決定不再迂回詢問,而是直接說出自己的目的,“十七郎這個孩子,就是不穩(wěn)重,以前就喜歡與別人家的小娘子拉拉扯扯的,聽說昨天就因為這個在外面和幾個人打了起來,結(jié)果還出了點事,鬧得人盡皆知?!?/br> 陳姑姑說著啜了一口茶,偷眼看了一下盧八娘,見她沒了剛才的神采,一聲不吭地低頭聽著,再接再厲,“王妃聽了不停地嘆息,八娘子這輩子是被十七郎誤了。王妃也后悔,當初還是她提出兩府聯(lián)姻的呢,原以為成親后就十七郎能懂事點,誰知道他竟又開始惹事了!” “王妃想了一夜,總不能讓八娘子就這樣忍下去?!标惞霉谜f著從懷里掏出一份文書遞給盧八娘,“八娘子這些日子被十七郎用去的嫁妝,王妃會都補上的?!?/br> 盧八娘打開手中的文書,原來是一份和離書,司馬十七郎與盧八娘的和離書。在這個時代,男方的父母是有權(quán)替兒子寫和離書或休書的,所以,這份由齊王簽字同意的和離書,只要盧八娘在上面簽了字,再拿去官府備案,就會成為一份有效的和離文書。 第二十章 愚忠孝人子尊父母冷心腸貴女拒再嫁(二) 原來齊王妃的打算是這樣。把自己從司馬十七郎身邊弄走,司馬十七郎失去了臂膀,很難出頭了,不但不得罪盧家,而且還能博得不知情的人的贊美,以為她寬容善良。不得不說,這是個不錯的計劃。但,齊王妃怎么能肯定自己會同意呢? “盧八娘子這樣的人,嫁給十七郎真是被辱沒了!”果然陳姑姑見盧八娘竟然沒有一絲的反對,就接著說道:“崔家有一位郎君叫崔嶸,是七房的嫡子,喪妻已經(jīng)一年多了,王妃深知他品性高潔,就讓奴婢去問了崔七夫人,崔七夫人和崔郎君都對盧八娘子非常滿意,只要八娘子同意,就可以離開十七郎,嫁入崔府?!?/br> 雖然知道這個時代和離并不少見,女人和離后再嫁也平常,但畢竟不是主流,齊王妃的計劃,還是讓見多識廣的盧八娘驚異了一會兒,為了利益,這些人真開放。齊王妃的整個計劃已經(jīng)清楚了,不僅要打壓司馬十七郎,而且還要將有著孟氏血脈的自己嫁入崔家。 如此一來,齊王妃取得的結(jié)果不只是收拾了司馬十七郎,而且還能將剛剛崛起的孟氏與崔氏聯(lián)系到一起,加強齊王的勢力,并挖了原本與孟氏是姻親的盧家的墻角。真是一石三鳥!盧八娘本就對齊王妃很是敬佩,如今她的景仰又上了一層樓,她一定會好好學(xué)習(xí)齊王妃的! 這個完美的計劃也算到了盧八娘的感受,在齊王妃看來,盧八娘是在知道孟白的存在之前迫不得已嫁給司馬十七郎的,當盧八娘知道自己身份提高后,她已經(jīng)沒有辦法改變了。所以齊王妃一出手,盧八娘肯定能同意。崔嶸與司馬十七郎相比,孰高孰低還不明顯嗎? 崔家也確實曾是盧八娘嫁人的目標,可是自從她把目光放在了王妃、甚至皇后之位起,她就不再把士族放在眼里了。但盧八娘卻帶著些猶豫的語氣說:“我的事情需要祖父做主?!?/br> 盧相能同意盧八娘改嫁,但應(yīng)該不會同意改嫁崔嶸的,他這個身份提高了的孫女完全可以再拿出去嫁給更需要聯(lián)姻的人家! 陳姑姑笑著說:“八娘子,初嫁由父母,再嫁就由自己了,和離后,你就可以自己做主。聽說你也見過崔家郎君一面,是個風(fēng)流倜儻的人物,與娘子郎才女貌,非常般配呢!”她放低的聲音,“崔郎君見過娘子一面后就仰慕得很!” 盧八娘低著頭,沉默很久后才說:“讓我想一想吧?!彪x開了臨水閣。 隨后管事們把剛剛準備的午餐擺上了,陳姑姑吃后回了避暑山莊,向王妃報告了一切,“看樣子已經(jīng)動了心,只是一時難以接受。” 盧八娘正好按自己原來的打算回去與司馬十七郎用餐,司馬十七郎已經(jīng)坐了起來,正將一本書放在膝頭看著,見盧八娘進來,便問:“莊里有沒有為難的事情?” “沒什么?!北R八娘回答,其實莊子里的小事盧八娘并不管,她只是問了問昨夜巡邏的情況,剩下的時間就在看風(fēng)景了,“你怎么不睡,還在讀書?” “睡不著就起來看書了,現(xiàn)在能多看一點就多看點,萬一以后皇祖父問到這本書呢?恰好娘子這莊子里不少的好書,我都沒見過?!?/br> 在這個時代,書是極難得的奢侈品,司馬十七郎很久沒有機會接觸這樣多的書了,倒不是齊王府里沒有,而是他看不到。 “有備無患總是好的?!北R八娘很滿意司馬十七郎這樣刻苦,于是洗了手坐在桌旁還是非常體諒地指著幾樣菜對細君說:“多喂郎君點青菜,還有骨頭湯要多喝?!?/br> 司馬十七郎見還是細君和如玉喂自己吃飯,心里不知怎么難過起來,自從自己受傷,娘子就與自己就生疏了,受了傷的男人是最脆弱的,他賭氣道:“把筷子給我,我能自己吃。” 司馬十七郎這一舉動,盧八娘還是明白的,便微笑著說:“你受傷了,一定要聽話,好好休養(yǎng)。等吃過飯,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與郎君商量?!彼抉R十七郎聽著她嚴肅的語氣,也意識到有大事發(fā)生,馬上將剛剛的那些小心思放下來。 當飯后司馬十七郎看到那張和離書時,面如死灰,半晌說不出話來,過了一會兒,他問:“娘子怎么不直接拒絕母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