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興漢沒說什么，只反身拿了外套給他披上，“要不要剪指甲？”陳興漢問。

    蔣承君伸腳到他懷里，搖了搖手里的情報，“這么說，這次王孫稱帝。除了臨海州的趙錢孫有調(diào)兵遣將外，別的督帥并沒有什么大的動作?！?/br>
    “這個時候一動不如一靜。趙錢孫那是沒辦法，他離東臨島最近，不早作打算，要是李相打他個措手不及他就只能吃啞巴虧?！标惻d漢托起蔣承君的腳，用拿慣刀槍的手拿起秀氣的剪子，小心翼翼的給他剪腳趾甲?！捌溆嗳硕紱]把這當回事。自從陳衛(wèi)成功自立門戶，可以隔著大運河和劉一炎對峙后?，F(xiàn)在其他督帥手下都不太平，都得防著手底下有兵的將領(lǐng)造反。”

    “小孩子過家家一樣的稱帝，也敢發(fā)函過來，給你我加官進爵，想讓你松口迎他回京都來?！笔Y承君說?！熬挂舱f動不少人來敲邊鼓搞縱橫。說一次不信，多說上幾次好像有人信了。最近城里許多人蠢蠢欲動”

    “往上幾千年，就沒出現(xiàn)過在一小島上稱帝的皇帝?！标惻d漢說，“名不正言不順，想回京都，就算我肯，他們也未必能平安到達。這次稱帝的事沒那么簡單，背后肯定有英吉利和別的國家的人在推波助瀾。”

    陳興漢說，“本想著趁現(xiàn)在歐羅巴眾國打的不可開交的時候，好好把地盤上外國人的勢力根除出去，偏偏自己找事來拖后腿，給別人遞刀子?！?/br>
    “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慢慢來?！笔Y承君拍拍他?！霸蹅兿确€(wěn)扎穩(wěn)打發(fā)展好再說，現(xiàn)在全國數(shù)得上的督帥，就咱們的地盤最少，占據(jù)的京都除了象征意義比較大，工業(yè)，農(nóng)業(yè)都不行?，F(xiàn)在是因為剛結(jié)盟把外國人瓜分自家土地的勢頭止住，所以才有短暫的和平。現(xiàn)在以英吉利為首的各國都承諾不會再增加租界，不往這邊派兵，主要矛盾從國外矛盾轉(zhuǎn)回國內(nèi)矛盾，總有一天還會打起來的，到時候不要用地盤去換話語權(quán)就好?！?/br>
    陳興漢剪完蔣承君腳趾甲，放在手里把玩，細白柔嫩的腳丫子，碰到癢處就會往后縮一下，“現(xiàn)在的情況是奇怪的平衡點，好像隨時都能打起來，又好像打不起來。比起這個，你好久沒在我這睡了，確定不要做點別的？”

    蔣承君聞言，眼角一挑，笑的有些高深，腳丫子從陳興漢手里抽出，不輕不重的踩在陳興漢的襠下，“這里又不老實了？”

    “過兩日我就要去前線，雖然打魯平不是什么事，但總有幾天不在，不先喂飽了，漫漫長夜如何排遣相思?！标惻d漢捧著蔣承君另一只腳從腳踝開始往上摸。慢慢的，勾引味十足的。

    蔣承君沒有阻止他，腳下仍然輕一下重一下的踩著陳興漢的襠下，直到那物從軟到挺硬，陳興漢呼吸急促，伸手準備推倒蔣承君，解他衣裳時，蔣承君才涼涼的說，“不行哦，最近我要禁口?！?/br>
    陳興漢手上一個用力把蔣承君拉到自己身上，讓他分開腿坐在自己身上，兩人的那處緊緊挨著，陳興漢手在蔣承君的腰后，一下一下的讓兩人相撞，“你剛才說什么？”

    “我說我要禁口?！笔Y承君伸手扯住他的頭發(fā)，“到明年中秋前，我都得禁口?！?/br>
    陳興漢有不好的預(yù)感。禁口一年，難道是？不會，他那么怕疼，不可能一聲不響的就去栽了胎蟲。

    蔣承君看著他漸漸變得不敢相信的眼睛，噗嗤笑出聲，“沒錯哦，中秋過后第二天爬起來后我就去種了胎蟲?！?/br>
    猜測成真，陳興漢的眉毛倒起來，“這么大事你都不和我商量一下？”

    蔣承君眉毛比他倒的更厲害，“當初你把我壓在辦公桌上這樣那樣你跟我商量了嗎？”

    陳興漢無奈嘆氣，“不是說好了嗎？我說了我不要孩子，你那么怕疼，你這不是讓我擔心嗎？”

    “怕疼是我的事，你不想要孩子，大不了我以后去找別人生孩子。”蔣承君說。

    “你敢?！标惻d漢喝道，輕拍蔣承君的臀部，“真的是縱的你。”蔣承君這是給他扔了一個驚喜驚嚇對半的炸彈，炸的他暈暈乎乎，一時都不知道該怎么反應(yīng)好。

    蔣承君主動投入他的懷抱，雙手牢牢圈緊他，“你要做的事年前都要安排好，大夫說，要等到三個月后胎蟲長到綠豆大才會感覺到痛，那之后你都要陪著我?！?/br>
    陳興漢吻吻他的發(fā)頂當回應(yīng)。

    兩人溫情脈脈（思考？）的相依抱在一起，蔣承君突然說，“那你那怎么辦？要不要我用手幫你?！?/br>
    陳興漢特別無奈的說，“謝謝你，已經(jīng)嚇軟了。為了以后的幸福著想，你不用特意選在那個時候給我說事?！?/br>
    “嗯？”蔣承君拖長了音嗯道。

    “不是嚇軟的，是高興軟的。高興。”陳興漢說。

    明面上看顧心鉞和沈鶴立的關(guān)系又恢復(fù)到最初，兩人相敬如‘賓’，沈鶴立得用點無賴勁才能在太太這用餐留宿。但當事人都知道，這次和從前還是有很大不同。

    沈鶴立比上次更豁得出去，因為他知道顧心鉞會心軟，顧心鉞已經(jīng)沒有把他當外人。顧心鉞比起從前心境也不再平和，沈鶴立出現(xiàn)在他面前嘻嘻哈哈他煩，若是在外忙的久些晚回來，一下子沒看到他也心煩意亂的很。

    實在不理解自己的心理，顧心鉞便去和曾媽說了求幫助。

    曾媽挺好滿意的呵呵笑，“也不是什么大事，少爺就別和姑爺鬧別扭了，兩人和和美美的過日子不好嗎？”

    “我不是鬧別扭?！鳖櫺你X不解說，“曾媽不覺的他過分嗎？”

    “姑爺說的沒錯。”曾媽仔細說，“這人的脾氣，在外人面前就克制，在親近人面前就放松。越親近越放松。這一放松，人又不是泥巴做的，怎么會沒有脾氣。姑爺是覺得你已經(jīng)是他最親近的人，可以在你面前展現(xiàn)所有情緒，好的不好的。所以才松懈的。姑爺這樣說讓你有個準備，不比十年幾十年后你自己發(fā)現(xiàn)收到?jīng)_擊大。再說我覺得姑爺和從前也沒什么變化?！?/br>
    “有變化?！鳖櫺你X皺眉說，“你不覺的他更加不要臉了嗎，市井無賴也就他這樣了。既然當初裝了樣子過來，就該一直裝下去，中途說自己其實是另外一種人，不是欺騙是什么？”

    曾媽笑道，“那是因為少爺你板著臉，姑爺為了逗你開心才會故意裝成那樣的。怎么能讓人家一輩子都做不了自己只能裝著呢?，F(xiàn)在姑爺?shù)男愿?，少爺也?xí)慣了不是?！?/br>
    “我還是有種被騙了的感覺?！鳖櫺你X憤憤說，“竟然敢說之前對我的好和體貼都是裝的，那他準備以后怎么對我？如果剛開始他敢表現(xiàn)出他這個潑皮樣，我要讓他近身我跟他姓?！?/br>
    曾媽看著氣呼呼的顧心鉞，抿嘴笑起來，眼睛里似有淚花在閃爍，“我倒是越來越喜歡沈姑爺，一定是小姐在天上保佑，少爺當初才會一眼選中沈姑爺。少爺雖然生氣多了，但高興也多了，看著也比從前有朝氣，這才像個二十歲的人。”

    “哎，曾媽你是靠不住了，只知道幫他說話?！鳖櫺你X語帶撒嬌的說。越親近的人面前就越能展示真實的自己，在曾媽面前，顧心鉞也是個撒嬌鬼。

    沈鶴立任重而道遠。

    沈希慕過來找顧心鉞，進來一眼就能把錦繡園收進眼底，和顧心鉞說話的時候就帶了些憤憤不平，“這樣鳥籠子大的地方，虧的悅哥哥還住的下。旁邊是誰，打通了給悅哥哥做個后花園?！?/br>
    “一進來就說瞎話?！鳖櫺你X說，“小房子有小的好?！鳖櫺你X偏頭讓人去叫了沈雀鳴來陪客。沈雀鳴歡快的就過來了，見顧心鉞這有客人，壓住跳脫的性子，規(guī)規(guī)矩矩問好，端莊的坐著。

    幾人閑聊幾句，沈希慕知道沈雀鳴過幾天要在家里開個下午茶會，便要了幾張請?zhí)?，說到時候也帶些人過來湊湊熱鬧。沈雀鳴單純因為人多了熱鬧而開心，維持不住端坐的皮，連聲說好后就說著我給你去拿的跑出去了。

    沈希慕看她的背影，語帶感嘆的說，“真是個單純的小姑娘。”

    顧心鉞笑問，“難道你現(xiàn)在不是單純的小姑娘了？”

    “哎。”沈希慕臉上有不符合年紀的疲憊，“像我們這樣的家族，哪里有單純的人？”

    ‘小丫頭?！邦櫺你X笑說，“就算天塌下來也有能人去頂，你只cao心每天戴什么花穿什么衣，高高興興單單純純的生活就好了?！?/br>
    “悅哥哥，我記得你說過你娘的陪嫁里有一個做首飾的匠人，手上活特別細?！鄙蛳Ｄ綋Q個話題說。

    “是有，怎么了？”顧心鉞問。

    “言孝臣他，最近想找一個手藝嫻熟的匠人，因為要偷偷找，頭皮都抓破了。”沈希慕說，“悅哥哥把那人送給我吧。”

    “你確定他要的是一個手藝嫻熟的首飾匠？”顧心鉞問。

    “手藝都有相通處，你先送給我，若沒有用，我再給你送回來?！鄙蛳Ｄ秸f，“我也是沒辦法了?，F(xiàn)在家里還養(yǎng)著首飾匠的人不多，又不能驚動別人，只悅哥哥我信的過?！?/br>
    “行，我知道了。”顧心鉞說，“等你待會走的時候，曾媽會跟著你去找那個人的。這女生外向真不得了，還沒嫁過去呢就知道為未婚夫著急上火?！?/br>
    “悅哥哥怎么能說我?！鄙蛳Ｄ秸f，“悅哥哥還不是把我叫過來給你的小姑子牽線搭橋，讓我?guī)еジ呒壍慕浑H圈?！?/br>
    ☆、第42章 酒醉

    曾媽帶了沈希慕去找了人后回來，顧心鉞從書中抬頭，“現(xiàn)在還有多少奴仆，清點一下，無關(guān)緊要的就把賣身契給他們吧。”

    “少爺出嫁前就送了一批，現(xiàn)在手頭上也沒什么人，再送幾個走，以后用得著時又沒人了?！痹鴭屨f。

    “曾媽有所不知，這次我隨沈鶴立出門，看許多地方已經(jīng)是新氣象，不再簽訂賣身契買賣奴仆，用錢買勞動力，是為傭人。我猜測這種雇傭關(guān)系以后會是主流?，F(xiàn)在都講民主自由，既然以后賣身契不被承認，不如我們早早給了人方便?！?/br>
    “給了他們賣身契他們也得干活維持生計，我結(jié)了善緣，日后若有用的著的地方，想來他們也不會拒絕。”顧心鉞說。

    “既然少爺決定了，我就去辦?！痹鴭屨f，“只是有好些人都是世仆，給他賣身契，恐怕他們也不會要。”

    “若決心不要賣身契的，你再登記造冊，這一世主仆情分少不得要護他們周全。只是他們的兒孫輩，就放了他們自由，另立門戶，日后在外頭，不用以奴仆自居?！鳖櫺你X說。賣身契買下的仆人，不光是自己是仆人，生下子子孫孫也是仆人。

    “少爺心善，只是現(xiàn)在有好些人還在幫少爺做事，給了賣身契后是繼續(xù)留他們還是不留？”曾媽問。

    “隨他們自愿?！鳖櫺你X說，“若還是想留下做事，便按行當?shù)膬r給他們開工錢就是?！?/br>
    中秋過后，沈鶴立多了許多應(yīng)酬，舞會上認識的人需要加緊聯(lián)絡(luò)幾回加深印象，還有個別需要深層次交往。于是喝醉回家就成了常事。

    沈鶴立喝醉回家并不會去錦繡園，還是回自己的院子，沈李氏放心不下兒子，偶爾也會過來看看，等再一次看到喝的爛醉的沈鶴立孤單單的睡在床上，身邊只有發(fā)財一個人照顧時，心疼之余不免發(fā)了狠。“娶個媳婦干什么用的？你在這難受，他倒是落個自在。發(fā)財，趕明兒起，要是老爺再喝醉了回來，你就給我送到太太那去。都成了親的人，自然要媳婦照顧他?！?/br>
    發(fā)財看著剛吐完后睡的呼呼的沈鶴立，心里不免發(fā)愁，真把這樣的老爺送到太太那去，老太太，你就該沒兒子了。

    可惜沈李氏執(zhí)拗起來，也不是那么好打發(fā)的，發(fā)財再一次扛著喝醉的沈鶴立回來時，在江海河面前碰到威武而立的老太太，“看什么看，不知道錦繡園怎么走，要我給你帶路嗎？”沈李氏喝道

    發(fā)財無奈只能帶著爛醉的沈鶴立往錦繡園走，期間還偷偷的大逆不道的掐沈鶴立，想讓他清醒一下發(fā)出指示這樣的情況該怎么辦。

    好在發(fā)財預(yù)想中的腥風(fēng)血雨并沒有發(fā)生，沈李氏全副武裝的準備和媳婦大戰(zhàn)三百回合的愛的教育也落空了。顧心鉞見著爛醉的沈鶴立，沒說其他，只讓石青搭把手，和發(fā)財一起架住沈鶴立去浴室清洗一下，吩咐紫葛去讓丁香煮解酒湯來。

    黛眉奉上茶點，顧心鉞才和沈李氏說話，“母親難得到這來，坐下喝杯茶再走吧?！?/br>
    沈李氏也沒料到顧心鉞會這么痛快，短暫的失態(tài)后擺手道，“我不坐了，就走了，待會你照顧大兒也要受累。大兒聽你的話，你讓他以后少喝些酒。這么個喝酒法，怎么得了?！?/br>
    “我會的?！鳖櫺你X說，見沈李氏轉(zhuǎn)身，他也從位置上站起往前走兩步，目送她出了房門后，自然有曾媽她們?nèi)ニ?，顧心鉞又回去坐好。

    黛眉來請示老爺今晚睡哪？

    “這么大張旗鼓的送過來，我讓他睡西廂房，得說我不厚道了?！鳖櫺你X說，“給他拿一套新的寢具，洗干凈灌了醒酒湯，在嘴巴里塞一塊香舌蘭。把房里的熏香換了。”

    沈鶴立睡到半夜后慣性的醒過來，平常這個時候他都是頭疼欲裂，但是現(xiàn)在除了口渴沒有覺得其他不適。鼻尖聞到的也是淡淡的清香，不似往常的酒臭味。沈鶴立有一瞬間的不知今夕何夕的不確定。

    不過他很快就發(fā)現(xiàn)，他現(xiàn)在在顧心鉞的臥房里，身邊的溫?zé)崾穷櫺你X。雖然有些奇怪發(fā)財怎么會自作主張把他送到這來，但這個時候，這個狀況，身邊有人，讓他的內(nèi)心無比安寧，雖然隔著兩床被子，沈鶴立還是連被子帶人把顧心鉞摟入懷里。

    “一大早就想挨罵？”顧心鉞帶著淡淡疲憊的聲音響起，他這一夜并無熟睡，“床邊的幾上有水?！?/br>
    沈鶴立笑，湊過來在顧心鉞臉上吻了一下，才翻身過來，拉亮臺燈，端起水杯，咕嚕嚕的一口喝干凈。“這水真香。”

    沈鶴立喝完又躺回去了，因為覺得自己身上并無惡臭，麻著膽子，鉆到顧心鉞的被子里，顧心鉞推拒一下后還是往旁邊挪了挪位置。沈鶴立只覺得心軟的新棉被似的，熱乎乎的。抱著顧心鉞，自己先保證了，“以后一定不喝那么多酒了。”

    顧心鉞嗯了一聲后問道，“做的到嗎？”

    沈鶴立聞言苦笑，“好像不能。在外應(yīng)酬就是這樣，不喝到人事不省不準下桌。你少喝了，別人覺得你不實誠，不是個合作的好對象?！?/br>
    顧心鉞挪動一下沈鶴立的手，讓自己舒服點，沈鶴立抱著他，不知道怎么有了想傾訴的念頭，“悅之，我好累?！?/br>
    “嗯？”顧心鉞發(fā)出一個疑問的嗯，之前擔心沈鶴立睡的不好，他并未熟睡，現(xiàn)在沈鶴立好好的了，他就覺得困意上頭，有些想睡了。

    “少年時累，那是因為要養(yǎng)家糊口，累也不覺的累?，F(xiàn)在，卻是累都不敢累。當個大老板聽著威風(fēng)，但要管手下那么多人生活，又何嘗是件容易的事?，F(xiàn)在的時代瞬息萬變，一刻都不能松懈。出外應(yīng)酬喝到傷身，可有又有什么別的辦法？”

    顧心鉞嗯嗯聽著，他知道這個時候，沈鶴立并不要求他說些什么，只要聽著就好。換了別人，也是一樣的。

    “以前覺得累了卻沒有一個人可以說，好在現(xiàn)在有你了。”沈鶴立愛憐的用臉碰一下顧心鉞?！拔疑陷呑右欢ㄗ隽瞬簧俸檬拢@輩子老天爺才會把悅之送到我身邊?！?/br>
    “并不是我。”顧心鉞涼涼說，“就算你現(xiàn)在娶的是別人，她肯定照顧你比我更好，你也會有這樣情感脆弱的時候，然后覺得有她不錯?！?/br>
    “悅之比起旁人是不一樣的?！鄙蝥Q立說。

    “嗯，比旁人更討厭，更難以討好。”顧心鉞說，“你說你不是表現(xiàn)出的那么溫柔體貼，我倒是一貫的挑剔難伺候，這我可比你實誠。”

    “嗯，實誠。所以我一開始就知道悅之是什么人，但我還是一頭扎進去，被吸引，喜歡，悅之一點點的善意，我就覺得是莫大的恩賜，你越親近我，我越感激?！鄙蝥Q立說，“反之如果以后我有一點點的不耐煩，悅之就會認為我變了?！?/br>
    顧心鉞沉默了一下，“我并不是如此不講道理?！?/br>
    沈鶴立抱著顧心鉞就呵呵的笑，顧心鉞能感覺到他胸口的震動，莫名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不是說累？趕緊睡吧?！鳖櫺你X生硬的轉(zhuǎn)換話題。

    “抱著你，我就不累了?！鄙蝥Q立說，“我還得再努力一點，現(xiàn)在還養(yǎng)不起悅之呢?！?/br>
    顧心鉞臉皮發(fā)熱，“那你還有的累?！?/br>
    兩人的關(guān)系就此破冰，自自然然親親熱熱的相處。那晚上沈鶴立說累，雖然顧心鉞沒說什么安慰的話，到底還是記在心上，自己調(diào)了緩解疲勞的香，還讓丁香給他熬補品。手下原來有個會按摩的人，顧心鉞不喜歡別人的手碰觸自己，那人沒了用武之地就在下面的莊子做些農(nóng)活，如今也被顧心鉞提溜出來，沈鶴立每晚回來后，就得躺在榻上，讓人從頭到腳的按一遍，顧心鉞就坐在旁邊聽著他唉唉的叫喚。

    沈鶴立察覺到顧心鉞的心思，自然是歡歡喜喜。早前還說過自己不是脾氣那么好的人，現(xiàn)在顧心鉞讓他喝就喝，讓他躺就躺，還天天在外頭搜羅好東西回來進貢。顧心鉞讓他別浪費那個錢，他就搜羅有意思的小物，不值錢，有個趣味，顧心鉞倒沒拒絕。

    一日沈鶴立把旺財叫來，對顧心鉞說，“你身邊提溜兩個人給我了，旺財就放在你身邊吧，他笨手笨腳伺候不了你，就讓他當個跑腿的，你要知道我什么事你就問他，有什么事找我我不在家，你就讓他跑腿。”

    顧心鉞沒說不可以。旺財就要跪下磕頭，顧心鉞攔住了他，“我這也不興磕頭了。在我這有些規(guī)矩要注意，到時候會有丫頭去跟你說。只現(xiàn)在有件事，旺財這個名字著實難聽，要真在我這當值了，天天旺財旺財?shù)慕兄?，我可聽不了?！?/br>
    旺財伶俐的接話，“小的謝太太賜名。”沈鶴立身邊四個小廝，拼能力拼人心，他都排不上號，作為一個有上進心的人他當然不滿足于此，所以一直努力的學(xué)習(xí)表現(xiàn)，并且有意識的對太太那邊很上心，果然被選中了當太太的小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