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畫面里正播放著兩只雌雄老虎在籠子里……唔……運動著……

    “……”

    當(dāng)時，薄暮琛的第一想法是，這女生還真是冥頑不靈，自己都給了她機會，她非但不好好珍惜，竟然還嫌他礙眼，真是沒救了。

    “我可以換臺吧？”她記得這個時間點，有漢字聽寫大賽回放。

    但是，薄暮琛并不打算讓她稱心如意、安心地看電視，他再次在她面前來回踱步。

    慕暖細(xì)細(xì)得眉頭皺起來，很顯然，薄暮琛的目的達(dá)到了。

    “薄學(xué)長，你可以安靜地坐一會兒嗎？”

    “可以?！痹捯粢晦D(zhuǎn)，薄暮琛雙手環(huán)在胸前，挑起眉眼，清冷而嘶啞的聲音，說：“除非你先道歉?！?/br>
    一句話，如果說一遍，你不上心那還情有可原，但是如果同一個詞你聽了三遍或三遍以上，那你還沒有走心，只能說明你是白癡。

    很顯然，慕暖不是白癡。

    她將遙控器擺放在茶幾上，端正地挺直了腰桿，兩眼目視著薄暮琛，與他的視線在空中交匯在一起。

    “請問，我有哪里得罪你了嗎？為什么，我要道歉？”

    好，既然話說開了，他也不必顧及她是女生面皮薄了，反正這里只有他們兩人，就連隔墻有耳這事兒他們都不用擔(dān)心。

    “我很欣慰，你能正面直視這個問題?！?/br>
    “嗯哼？”

    “在你學(xué)校偶遇你舍友時，你與她們說了什么？”某人善意提醒道，保持著那樣居高臨下的姿勢俯視著坐在沙發(fā)上的慕暖。

    說了什么？

    記憶拉回兩三小時前，而后，又扯回了思緒，攤開手搖搖頭，說：“沒說什么呀，就簡單地打招呼，告訴她們我昨天落在宿舍的電熱水袋不要了，如果她們不嫌棄的話，還是新的可以繼續(xù)用的?！?/br>
    呵呵……又在騙人。薄暮琛眉頭鎖得更深，換了一個姿勢，活動活動了雙臂。

    “你確定嗎？”

    “確定。哦對了……”

    “嗯？”

    “我還說了，你是我男性朋友?！?/br>
    什么？男性朋友？薄暮琛差點沒站穩(wěn)向后傾倒，要不是他眼疾手快扶住了電視機一角，現(xiàn)在已經(jīng)坐在地上了。

    而他的反應(yīng)看在慕暖眼中，則是激動成這樣的，她咕噥了一句，“至于這么激動么。”

    又繼續(xù)看她的電視了……

    而薄暮琛則是很糾結(jié)，確實，按她那么說，她確實沒有騙人，原來是他錯怪她了。原來，在他眨眼的那一瞬間，就漏看了一個字。

    “那好吧，是我錯怪你了。請你喝酸奶作為補償。”說完，薄暮琛走向廚房，準(zhǔn)備從冰箱里拿一瓶新的酸奶給她。

    誰知，等他從廚房出來時，看見——慕暖已經(jīng)在喝酸奶了。

    喝的，是他剛才喝過一口的草莓酸奶。

    于是——

    他們……

    是間接接吻了嗎？

    09 分手禮物

    但是，他并不打算告訴她。

    “咦……你臉怎么變紅了？”難道穿這么少還會嫌熱？

    薄暮琛臉上不自然的紅暈更深了一層，他輕咳一聲，說，“嗯，溫度太高，太熱，喝口酸奶降降溫?！?/br>
    說完，他拆開吸管戳開酸奶，喝了一大口。

    準(zhǔn)備回房……

    “對了，你的喉嚨還疼嗎？我買了芒果，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吃?！闭f完，慕暖將剛才買的芒果從水果袋里拿出一顆遞給他。

    當(dāng)初，她聽聞那人最愛的水果是芒果后，特意百度了一下，將芒果的功效及作用看了無數(shù)遍，差不多能倒背如流。

    芒果其中一功效是，治療咽痛音啞。

    黃澄澄的大芒果在她掌心似散發(fā)著熠熠奪目的光芒，在黃色光暈的渲染下，十分得誘人。

    心動了……薄暮琛的步伐頓了頓，略微思考了幾秒，又轉(zhuǎn)身過來，接過那顆芒果，離得近了，他能聞到芒果散發(fā)出來的香甜之氣，很好聞。

    真不愧是他最愛吃的水果。

    “謝謝。”

    “不客氣，很高興你能接受我的心意?！?/br>
    聞言，身形僵了僵，忽然想起什么，薄暮琛再次停下來，回首，眸光湛湛，說：“我的白襯衫呢？”

    終于……該來的還是來了……慕暖掌心的另一只芒果差點“咕?！币幌伦訌陌敫咛帩L落下來，驚愕只是轉(zhuǎn)瞬即逝，她佯裝淡定地將芒果放回水果袋里，面上揚起微笑，是標(biāo)準(zhǔn)的笑不露齒。

    “我們可以好好談?wù)剢?？?/br>
    ……薄暮琛意識到接下來他們的對話涉及的話題會很無聊，懶得再坐回沙發(fā)上，直接后背倚在墻壁上，很休閑安逸的姿勢。

    不過……墻壁真冷，涼意透過薄薄的衣衫，直接從后背傳染到身體每一處，他的臉色簡直僵硬到發(fā)黑。

    “有話直說?！?/br>
    “嗯。很高興我們在這一點上達(dá)成了共識。我需要很誠摯地對你說聲抱歉，那件衣服我實在無力挽回，那抹黑芝麻糖水的污漬非但清理不干凈，而且還會擴散，于是……”

    “嗯？”

    “我就將它扔掉了。”

    “……”

    “如果你很舍不得那件衣服，希望它能被扔在你家的垃圾桶里，我可以幫你拿回來。”如果戴上一次性的手套，拿起那件白襯衫是絲毫不費力氣的。

    “……你對它做了什么？”

    “就是簡單的沒有洗干凈而已?！?/br>
    簡單？而已？

    薄暮琛現(xiàn)在想要不紳士一回，將自己手中的酸奶杯“嘭”地一聲……扔在她面前，厲聲警告她，現(xiàn)在，就出去！

    不過，考慮到他此刻嗓子的問題，實在不適合大吵。

    而且，他發(fā)現(xiàn)自己與她交流有障礙。

    伸手捻了捻眉心，站直了身體，揮了揮手，啞著聲音說，“算了吧?！?/br>
    “那件衣服對你來說有沒有什么特殊意義？”

    特殊意義？

    微微思忖一下，哦，想起來了……

    “前女友送的分手禮物，算有特殊意義嗎？”

    說完，不等慕暖回答，薄暮琛就反身進了房間，“啪——”地一下子關(guān)上了門，獨留慕暖一人在沙發(fā)上思考。

    分手禮物？

    簡直就是太有意義了好么！

    這好歹也代表了你女友……哦不對，是前女友對你的一片心意，不能就這么輕松得任由自己糟蹋了。慕暖在心底反省自己，繼而做出了一個決定。

    她閑適地坐在沙發(fā)上，發(fā)著短信。

    ——什么時候回來？給我一個確信。

    等了不到一分鐘，她收到回復(fù)：

    ——還有半個小時左右，怎么了？

    ——我忘帶鑰匙了，在隔壁等你，請抓緊點時間。

    ——?。?！好，順便幫我向隔壁的冰山美男問好。

    最后一條，慕暖不樂意回了，太浪費話費。如果沈晚晚知道，她心戀慕的冰山美男曾有過女友，呵……

    遙想到沈晚晚八卦而又激動澎湃的神情，慕暖悻悻地看了眼那扇緊閉著的房門，陷入了思考中……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過，在她數(shù)羊數(shù)到1680時，她聽到門鈴的聲音，知道應(yīng)該是沈晚晚回來了，看了眼茶幾上的水果袋，心想：算了，先用芒果作為小小的補償吧。

    ************

    入門后，慕暖直奔衛(wèi)生間，在看清那干凈的垃圾桶時，心像是投入汪洋大海中的一顆石子，“咕嚕咕?！敝蓖壮料?。

    “你換了垃圾袋？”

    “對呀……我很勤勞吧！”沈晚晚昂起腦袋，一臉的驕傲與自豪。

    “你真是……太勤勞了?！?/br>
    這下，連一次性手套都不用浪費了。

    咦，怎么感覺她這話中帶著刺呢？而且，她的臉色好蒼白啊。“暖暖，你不會是生病了吧？”

    “沒有?！?/br>
    慕暖去房間的抽屜里找出了一個卡包，在衣櫥里找出一只帶有兩顆小球的手織帽子，拎起挎包，拽著沈晚晚就要出門。

    “誒誒……等等，你要拉我去哪里？”

    “出門，買襯衫?！?/br>
    坐在的士里，車窗外燈光璀璨的街景一閃而過，慕暖手撐著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窗外，冬日里的夜風(fēng)很涼，可是司機仍將他主駕的那扇車窗打開，涼風(fēng)颼颼地灌入車內(nèi)，凍得慕暖瑟瑟發(fā)抖。

    而沈晚晚，先她一步提出了抗議，“大叔，天這么冷，沒必要開窗吧，請考慮下我們后排乘客的感受好么。”

    司機大叔比較好說話，他將手中的煙蒂扔進了夜幕中，按下按鈕，車窗緩緩升起。慕暖想，晚晚簡直就是她肚子里的蛔蟲，將她想說的話都說了出來，幾乎是一字不差。

    “你昨天說那件白襯衫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