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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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眉目間隱有喜悅之情,不難看出,她很驕傲自己拯救了一盆好花。 原來,問題出在土壤上了,怪不得她的君子蘭如今還不開花。 只是…… “奶奶?!?/br> 低沉微啞的聲音伴隨著開門聲響起,慕暖猛地一轉頭,透過高架的空隙,隱約看清來人的模樣。 ……是他。 精致俊朗的輪廓,劍眉、雙眼皮、高挺的鼻梁、薄唇……拼湊出慕暖熟悉的模樣,她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出,就這樣怔怔地看著來人。 “誒……阿琛你回來了。病好了?” 病? 他回s市來,是因為生病,而不是生氣? 那是……什么?。?/br> 眉頭緊鎖,慕暖眼瞼低垂,視線落在自己的腳尖,她的平靜終究還是這枚喚作“薄暮琛”的不定性炸彈給打破了。 “轟”地一聲,慕暖看見了光亮的火花熊熊燃起,雖驚險,但亦很刺激。 她,好像喜歡這樣的感覺。 察覺到自己頭頂上灼人的視線,慕暖臉頰緋紅,耳根發(fā)燙,反省起自己:自從認識了薄暮琛后,她總是時不時的雙頰通紅,心臟砰砰地跳動得很快,她,是不是生病了? “奶奶,我身體沒有大礙,只是您啊,醫(yī)生都囑咐您不能過度勞累了,您還這么不聽話?!?/br> “不給奶奶介紹下這位小姐?”老太太轉移話題的本領很強,她一下子將矛頭指向了慕暖,心底很高興,眼前的姑娘出落得清秀,愈看愈發(fā)覺得合眼緣,她很滿意。 “奶奶,我叫慕暖。心生愛慕的慕,溫暖的暖?!?/br> “慕暖?真是個好名字,和你性格很相稱?!?/br> 心生愛慕的慕? 薄暮琛唇畔勾起一抹微小的弧度,視線炯炯有神地落在慕暖身上,眸色深邃卻驟然閃過一絲精光。 他很滿意這番解釋。 果然,薄家奶奶順著慕暖給出的姓名解釋,往歪處想去了……她想:現(xiàn)如今的小姑娘可真奔放,當著她這個老婆子的面,竟就如此表示心意。 “謝謝奶奶夸獎?!蹦脚t腆一笑。 “你們聊,我先回屋休息會,這人老了啊,容易犯困,嗜睡?!闭f完,老人又拿著花鏟出了這間屋子。 一直不敢抬頭,不敢對上薄暮琛的視線…… “抬起頭來?!?/br> 慕暖置若罔聞,下一秒,指甲修剪整齊的手指輕輕扣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臉,許久未見,薄暮琛思念了很久,久到……他迫不及待地獻上了自己的唇,印上她的唇形,淺嘗輒止。 溫暖離去后,慕暖才驚醒,伸手輕點自己的雙唇,瞪圓了眼睛盯著薄暮琛看,“你……無恥?!?/br> 莞爾一笑,說:“無齒?抱歉,我牙口還不錯?!?/br> “你都想通了嗎?” 薄暮琛自認為,一周,已經(jīng)是他能給出的最大限度日期,如果想要更久更長的時間,抱歉,不可能。原本度日如年的一周,正巧因著他生病,每日與藥物點滴相伴,更顯得……度秒如年,生不如死。 “嗯?!?/br> “你的想法是?” “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br> “好?!?/br> “是你派人送我上飛機的?” “是。” “那為什么接機的人卻說要帶我來見boss?” “這是第二個問題了?!?/br> “那你是在拒絕回答嗎?” “不敢。第三個問題?!?/br> 有惱羞成怒的征兆,慕暖不眨眼地瞪著薄暮琛,一副“你再斤斤計較試試看”的神色,并不言語。 而薄暮琛,輕笑一聲,揉了揉她的發(fā)心,溫柔寵溺的口吻,他說:“你問吧,無論多少個問題,我都會一一如實回答。” ……這是慕暖聽過的,最溫柔動人的保證,心動不已。 “發(fā)生了點意外,身邊出了雙面間諜,你的行蹤被暴露了?!?/br> 間諜? 聽著有點恐怖……什么情況? “難道……你家真的是黑社會?” 抑不住地笑,“暖暖,現(xiàn)今已是21世紀,哪還有真正的黑社會?!弊疃啵邢窗缀蟮摹昂谏鐣弊雠?。 不是啊……那就好,心安。 “最后一個問題?!蹦脚5难銎痤^,眼眸中有種明亮的光彩,像是在夜空中綻放的煙花,璀璨奪目,令人怦然心動?!澳闶钦J真的嗎?” 畢竟,這人有前科,二次元中被喚作“夫人”,三次元中他的前女友,與他交往并不超過三個月,她不確定自己是否能與他相處……談戀愛談得長久。 “情知所起,一往而深?!?/br> 咦……好像有哪里不對…… 難道,不應該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嗎? “你,什么意思?” 36 情知所起? 他的意思再明確不過……他知道自己的本心,知道他自己的情意在何時萌發(fā),又是因誰而起,故而才會越來越深,變成執(zhí)念。 縱使慕暖已經(jīng)有兩年不學中文,但她初高中時期,功課最好的便屬語文,所以這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她記憶猶新。 她記得,曾經(jīng)是文藝小青年的她買過南曲劇本《牡丹亭》,當時她被杜麗娘在追求愛情時大膽而堅定、纏綿而執(zhí)著的精神所感染,為之潸然淚下。 在看見梅蘭芳女士演出的《牡丹亭》電影時,她很喜歡這樣的角色塑造,將杜麗娘與柳夢梅的形象塑造得很豐滿,凄美又有悲歡離合的愛情故事完美呈現(xiàn)在屏幕上,對書本上的這句話,印象更為深刻。 “我鐘情于你,你呢?現(xiàn)在同意做我的女朋友嗎?” 思緒被擾亂,慕暖倏地忘記繼續(xù)追問,糊里糊涂地點了點頭。 直到被擁著走出花房,冷風迎面吹來,慕暖才恢復了點神智,不由得惱火自己,總是沉溺在薄暮琛低沉磁性的嗓音中無法自拔,以至于總是被他牽著鼻子走,毫無自己的主張看法。 真是……想要摔桌! “鐘情于我?你以前見過我?” 不待薄暮琛作出回答,下一秒,慕暖的手被溫暖襲來,被攏在他的掌心,他清冷微啞的聲音說:“走吧,我?guī)闳ヒ姽镇_你來的人?!?/br> 傳聞中的終極大boss? 在別墅里,慕暖見到了一位著裝打扮甚至怪異的長輩,在供暖十足的室內,他穿著薄薄的tshirt,脖子上掛著一條小拇指粗的金項鏈,十根手指上至少帶了有五只金戒指,戴著一副黑框的墨鏡,嘴上叼著一只煙嘴,吞云吐霧,很有……黑幫老大的派頭。 額…… 被眼前見到的這副場景,驚呆了的慕暖下意識地捏了捏薄暮琛的手,掙扎了幾下,有點害怕亦有點擔憂。 害怕……被誤會是她在吃薄暮琛的豆腐…… 擔憂……會被撕票? “爸,奶奶在你身后。” “呵,你個混小子可別想忽悠我,我安排的線人說你奶奶從花房出來后就回房睡覺了。” 被薄暮琛喚作“爸”的人話音剛落,“啪——”地一聲巨響,一鞋底毫不留情地敲在他腦袋上,一張口,煙嘴掉了下來,掉在了他右腿上,被冒著火心的煙頭燙著了,痛得他齜牙咧嘴。 但……“媽,您老的體態(tài)真是越發(fā)輕盈了,走路悄無聲息?!?/br> “你這兔崽子是嫌棄你媽我老了?” “不敢不敢?!?/br> 被當著兒子與一陌生女孩的面,被自家母上大人喊“兔崽子”,薄家父親有點顏面無存之感。 “你膽子不小,敢趁著你媳婦兒不在家,非但強搶民女,而且還cos起了黑社會的頭頭,我看你是活膩了?!?/br> cos…… 慕暖懷疑自己是幻聽了,薄家奶奶看上去至少六七十歲了,怎么就會說這么新穎的外文詞匯呢? 她皺起眉頭沉思的模樣落入了薄暮琛的眼中,他捏了捏慕暖的手心,輕輕地撓了一下,低下頭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他說:奶奶有一位特聘的外語老師,每日都會學習至少三小時英語。 原來如此。慕暖不由得佩服起薄奶奶,真是應了一句話——活到老,學到老。 一看見兒子和那位“民女”在嘀咕,薄家父親耳根發(fā)紅發(fā)燙,覺得大有可能是兒子在編排自己的不是,又羞又惱,扯開嗓子吼了一句:“你個混小子,在嘰歪些什么呢?!” “還敢大聲吼!” 啪——又是一聲,繼續(xù)飛出了一雙鞋。 “媽,我錯了?!比嗔巳喟l(fā)疼的腦袋,薄家父親毫無尊嚴地認了一個錯,神轉折可是讓慕暖……有種被人附身的感覺。 另一只手捏了捏自己的臉頰,疼痛感真實存在,所以,不是在做夢。 “還真困了,我老婆子先上樓睡覺,要是你們誰吵醒了我,可別怪我不客氣?!蓖κ愕穆曇?,聽得薄家父親面帶訕意,他知曉,這話僅是說給他一人聽的。 認錯后的薄家父親開始解掉自己自己脖子上掛著的大金條,摘掉墨鏡與金戒指,端正地坐在沙發(fā)上,面色陰沉,輕咳一聲,而后說:“坐下吧。” 那劍眉,比薄暮琛的更濃密,顏色更深沉…… 有點像……蠟筆小新。 或許正因為如此,聽到略帶威嚴的聲音,慕暖竟一點都不覺害怕,原本的顧忌消失殆盡,估計是前面長輩挨打的重頭戲令她心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