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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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鬧聲壓得很低,卻氣焰熊熊。幫會也是一個江湖,那資格老的昔年以血打拼,如今倚老賣老,輕易可不服從支配。憑什么,一不會武功、二沒有資歷,光能出幾個點子、下點兒陰毒,臉長得俊些就晉封“羅剎”了? 梅孝奕心知肚明,卻也冷淡不辯,本來無心這江湖恩仇,蓋因要治愈腿上頑疾罷。只負著手淡淡道:“馬車上的不是皇帝,不要再徒然添進去性命。漢生,把鷹放了吧?!?/br> 那青白俊顏上無風無波,冷傲且格格不入,氣得幾名堂主背過身去,不曉得誰人嘴里吐出來一句:“狗日的,癱子晦氣!”竟是明了不把梅孝奕放在眼里。 漢生聽到了,眼中光影便閃了閃。哈下腰,越發(fā)畢恭畢敬:“誒,這就放了少爺,您是做主的?!?/br> “呱——”蒼鷹劃過茫茫天際,留下一聲驚空凄鳴。 木屋外三個漢子仰頭看見,不由壓低嗓門啐了一口:“又尿場了,媽了個巴子的,白忙活?!?/br> “那半癱子仗著羽爺在南洋撐腰,壓根就不把人放在眼里……畏手畏腳,弟兄們跟著他干,遲早要完蛋?!?/br> 噗!一長刀宰在鹿身上。 永恪聞見鳥叫,連忙往座下一掀,這才看到鳥兒不知道什么時候沒掉了。跳下車廂,看見兩個絡(luò)腮胡子大冬天赤著胳膊硁硁哧哧,不由好奇:“喂,你們在做什么?” 壯年漢子翻了個白眼,冷漠不睬。 永恪不高興了,在宮里頭可沒人敢這么忤逆自己,揚高嗓兒又問:“本皇子在問你們話吶,你們是我父皇的子民,竟然敢抗旨不答?!?/br> “嘎——”鋸木頭的老漢聞言動作一滯,斜著渾沉的老眼看過來。把永恪上下一打量,又看了眼那對面氣派的馬車,車里頭兩個小奶娃正在酣睡,粉嘟嘟的可愛。便悶聲應(yīng)道:“在殺馬……燉rou?!?/br> 老頭兒眼神真可怕。永恪看了眼頭頂上的鹿角,略微后退開兩步:“胡扯!這哪里是馬,這明明就是一只鹿,你還指鹿為馬了。” 暗號就是指鹿為馬。 素玥看見,連忙走過來牽他:“瞎跑出來做什么,這樣大的雪,趕快回車里頭去??粗⊙绢^和弟弟醒過來了沒,醒來不見你要哭的?!庇职蛋到o老漢使眼色,叫他別輕舉妄動。 永恪不走,扭擰著身子:“我不走,今兒個非叫他給本皇子說清楚,到底是馬還是鹿——” 本皇子……弟弟…… 話音未落,那三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又點了點頭,絡(luò)腮胡子便把刀從鹿身上猛地一抽,颼颼站起身來:“媽了個巴子的,就是指鹿為馬怎么了!弟兄幾個都給老子上,不能白忙活一趟。今天殺不死皇帝,先殺他幾個龜兒子祭奠亡靈!” “哐——”木屋各處角落里頓時殺出來十多個蒙面漢子,個個手上拿著明晃晃的大刀見人就砍。 “喲……這、這又唱的是哪一出哇……” “唱的就是要取你一條狗命!” 老太后才剛從屋子里走出來,方才那潑水的婦人便拔出匕首刺向她脖頸。 但太后是不能死的,在殺死狗皇帝之前,陸公公還得跟在她身邊、仰仗她得諸多便利。連忙沖過去把二人隔開,暗中用力扣住婦人的手腕:“你們在做什么?知不知道違反命令的下場?這樣做會壞了大事!” 盞堂主揮刀自宮入皇城臥底多年,平素為人亦城府嚴謹,很是得人敬仰。但此刻不同,婦人齜著白牙,手上動作根本不停:“狗皇帝欠了日月會幾百條人命,是皇家人都該殺!那羅剎美惑人心,便是盞伯已然被他迷惑,屬下們也還是清醒的,讓開!”說著故意把陸公公衣裳劃開一道,里頭棉絮飛出來,隱約血跡,這才又去追殺皇太后。 陸盞勸阻無奈,鷹眸下掠過深思,只得叫侍衛(wèi)們圍攏過來,護衛(wèi)老太后速速回馬車離去。 皇上在前邊聽見動靜,本不放心,欲要親自過來。德妃不讓,明知目標是自己,又何必再去自投網(wǎng)絡(luò)。便加派了層層精衛(wèi)趕來鎮(zhèn)壓。 眼看兵丁越攏越多,底下弟兄招呼吃力。 老堂主急得面紅耳赤:“羅爺!下面殺起來了,再不出動弟兄們又該死傷一片!命雖不是你自己的,但你也不能這么不當一回事!” 梅孝奕鳳眸微睨,只是看著山下不語。那土坡處在木屋后側(cè),女人蹲在枯草叢中,花紙傘兒遮住了她的肩,傘面上已覆了層皚皚白雪。那白與她的銀紅在天際下綺麗如畫,他看得有些失神。忽而卻一雙尖頭鞋履往她身后悄然靠近,佝著瘦噶的背,鬼鬼祟祟,亦步亦趨,認出來是醇濟王府的老王妃……傳說中她母親的主母……她的姥姥。 梅孝奕容色便冷,拂開袍擺轉(zhuǎn)身離去:“方才已然勸阻你眾人,執(zhí)意不聽,此刻卻又來怪我不惜性命……放箭吧,搶幾箱財寶,做山匪劫火撤退?!?/br> “誒?!北娞弥髅媛秾擂?,漢生放了個煙炮,密林中頓時利箭如梭。 素玥與陸公公把老太后扶上馬車,催著趕快離去。 少奶奶卻還沒回來,阿檀站在車廂外著急,叫著“少奶奶,少奶奶,你人在哪里?”想找秀荷,奈何刀劍亂舞,哪里看得到那屋子后面,急得都快要哭了。 “噓噓啦,乖~”秀荷蹲在地上給花卷把尿,那荒草從里一只小田鼠吱吱咕咕挖著地洞,小家伙看得目不轉(zhuǎn)睛,舍不得尿。 聽見娘親催,便仰著小腦袋看秀荷。忽而一朵雪花飛來,攤著小手兒抓了抓,沒有了,便好奇地張開小嘴:“阿呃~” 秀荷幫他把手心里的冰花兒彈開,佯作皺眉道:“被弟弟化成水兒溜走了,弟弟不尿,它不肯陪你玩兒?!?/br> 但那說話聲可溫柔,笑起來真好看。自從jiejie被燙傷以后,娘親都疼jiejie和豆豆,已經(jīng)好久沒有這樣單獨和自己親近了,花卷很開心,開心得手舞足蹈:“嘎~~” 秀荷見他不肯尿,便抱著他站起來,忽而一抬頭,卻看到莫貞恍恍惚惚的一張紅瘦老臉。 “是你?……無聲無息的,老王妃跟在我身后做什么?”秀荷蹙起眉頭,稍往邊上退開一步。 莫貞看著秀荷慍怒的嬌嫵臉龐,滿心滿腦子卻都是當年的那個婢子娘。婢子娘是不愛說話的,也不知道是那個犄角旮旯的丫頭,先前連見都沒有看見過,老王八蛋愛偷腥,真是哪里都能被他挖出來糟蹋。脖頸上有咬痕,淤青一片,聽說多少年了都還不肯任命屈從,應(yīng)該是掙扎時被老王八蛋弄下的。但是看著賤丫頭的目光里卻都是寵愛和干凈,好像全世界就剩下一個女兒來維系。 看到自己來,忽然驚詫,手上東西都掉下去。生得是極美的,眼睛里也似掬著一抔水兒,女人見了都心動,更何況是那個貪色的老王八蛋。莫貞就恨不得把婢子娘的美撕扯得稀巴爛了,沖上去把母女兩個拉開,還沒等她反應(yīng)過來,嬤嬤就已經(jīng)把她的臉摁到破磚石地上去踩。那臉真嫩啊,踩來碾去,礪石劃破肌膚,漸漸血就滲出來,一忽而美麗便消隕了。 她隕了魂魄卻還不肯散,從前徘徊在夢里折磨她,夜夜折磨,抓又抓不到,一抓立刻就醒過來,心跳得都快要虛弱。老王爺還不在身邊,自從把她弄死了,老王八蛋從此便恨死自己,再也不肯踏進房門半步。 現(xiàn)在呢,現(xiàn)在她又派了這個丫頭來,一個人來還不夠,竟還帶了三個小的。把老王八蛋的一顆心又勾去了,整天派人在鋪子跟前守著,垂涎她的三個孩子,連被暴打一頓都不肯死心。聽連旺說,人還沒接到府上,屋子就已經(jīng)騰出來了。哼,做他的春秋大夢去吧,他倒是真想。 恍恍惚惚分不清眼前是新人抑或舊顏,看著秀荷懷里俊秀討喜的小嬰孩,瞳孔里便射出精光。扯著面皮兒笑:“哦,能做什么,雪這樣大,我看你一個人撐傘,想幫你打打?!?/br> “殺啊——” 秀荷隔開她身影,聽見屋前似乎傳來廝殺,因擔心兩只還在沉睡的崽崽,便越發(fā)冷慍不睬:“不用你裝好心,你讓路,我這就回去了?!?/br> “回去做什么?來了就不回去了。你看這里多好,山空鳥寂,比你婢子姥姥骯臟撞死的下場要好得多了。喲,瞧著多伶俐的一個孩子,不怪他曾姥爺那般喜歡,來~~你遞來給我抱抱?!蹦憯傞_手,好似又看到了那仇敵消隕地痛快一幕,一步步逼著秀荷往土坡邊上退。 那笑容陰森詭異,顴骨一聳一聳好似鬼怪,竟想不到她是要在此處謀害自己?!皳潴庇型翂K在腳后跟松散,落雪蒼茫,半天聽不到回音。秀荷不肯再退,亦聽不進這侮辱,一狠心撞開莫貞嘎瘦的骨頭:“呸,你也好意思‘曾姥爺’?崽崽的姥爺姓關(guān),這是關(guān)家和庚家的骨rou,和你們醇濟王府沒半點關(guān)系,但請老王妃休要出口胡言!” 哼,還敢撞自己,一個婢子養(yǎng)的,她憑什么這樣忤逆。得了兩天太后的寵,今后爬自己頭上去了。莫貞目光陰扈,咧著嘴兒嘁嘁笑:“喲,那半路媾和的夫妻,算得上什么姥爺?不是他多事,你們這對賤骨頭早死了,藥死他都不解恨……拿來吧你!我這么多年沒睡過一個好覺,每天兩眼一閉,都是一柱子的血。你說,你打哪兒不去,偏望京城里來,你這是逼我殺你,死在這里倒是干凈了?!焙鋈话l(fā)狠,蒼黃的老手探進秀荷的懷里要搶孩子。著了魔一般,見秀荷不給,那尖長的指甲兒便往花卷粉嫩的小屁股上狠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