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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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過來的九皇子永恪大聲道:“是醇濟(jì)府的老王妃,我看到她偷偷繞著人過去了,我走了她都還沒有回來。” 該死的,一對老畜生! 話音未落,庚武把豆豆遞給阿檀,清頎身影已然風(fēng)一般向木屋外走去。 慣是個(gè)桀驁勇武的男兒,怕他失手打人,素玥連忙緊隨而后。 …… 山道上馬車晃悠悠往回趕路,忽而一道灰藍(lán)色長袍在車轅上重重一踩,車內(nèi)人只覺身子往前一蕩,頓時(shí)“嘎”一聲止住了去路。 “想活命的下來?!甭犚宦曣廁v嗓音穿透厚重的簾布,明明看不到人,隔著簾子卻已然感受到咄咄逼近的殺氣。老王妃莫貞的心口都虛了,剛剛還在慶幸毀尸滅跡,怎么恁快人就找上門來?那丫頭的男人哪里是個(gè)人吶,分明就是條狼,惹怒了會撕人的。屏著呼吸,大氣都不敢出。 靜悄悄的,長腿搭著不動(dòng),也無人敢說話。忽而一顆山石把車輪碰撞,門簾子晃了一晃,里頭一對高瘦的顴骨露出來。那顴骨上淤青紅腫,還有皮膚皸裂的紅絲。腳面上沾著濕土,三兩葉枯草附著。 庚武看見了,眸光一瞬冷沉。知道是秀荷打的。那個(gè)女人脾氣拗,她嘴上不說,心里對醇濟(jì)王府可憎惡,因著被欺凌的母親,還有傳說中那個(gè)屈辱而死的婢子娘。她對自己所恨的人可從來不手軟……就似曾經(jīng)對自己,那般癡她愛她,她卻舍得一巴掌脆生生打下來,逼迫他對她死心滅跡。 “我叫你下來?!备涑读顺蹲旖牵荒偷刂貜?fù)。 聲音略沙啞,似爆發(fā)前的按捺。 隔著一道窄窄簾縫,莫貞便看到半張年輕而冷峻的臉龐。光影忽明忽暗,那張臉生得可真是一等一的倜儻,可惜兩只狼眸里睇出的陰光太可怕。 莫貞不敢下去,一下去老命就沒嘍。素玥又不在跟前,只得暗示身旁侍女說話。 侍女怯怯地咳著嗓子:“老王妃哮喘病犯了,受不得風(fēng),您有什么事,這、這里說……??!” 話還沒說完,忽而只覺一道冷光掠過,下一秒回神,那老嫗已經(jīng)被狼狽地拎出了車廂。 “老畜生,連一個(gè)抱孩子的都設(shè)計(jì),你也配是個(gè)人!我問你,剛才去了哪里?”庚武俯下肩膀,狹長雙眸迫近莫貞干癟褶皺的臉皮。甜寶攀在爹爹懷里,看見老太婆的顴骨,便伸出小胖手啪啪地打。 “哎唷,哎唷,要人命了嘿~”莫貞踉蹌著,嘴里頭嗷嗷叫。待抬頭看見面前兩只哀哀的可憐兒,小兔崽子,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討娘呢。嗓門便又訕訕斂了起來。 理了理衣襟,記起來自己身份,用帕子遮住刺痛的顴骨,假裝擦拭著,端直腰桿兒:“干什么拉拉扯扯,沒臉沒臊的。你媳婦兒丟了,怪你自個(gè)看不住,關(guān)我一個(gè)老太婆甚么事?我哪兒也不得去,一直就在車?yán)镱^瞌睡。太后娘娘就在跟前看著呢,別占著你是他端王府的義子,就這么空口無憑誣賴人!” 她嗓門尖高,不少前面后面的馬車?yán)锾匠鰜砟X袋看熱鬧。那不曉得的,聽她一句“拉拉扯扯,沒臉沒臊”,倒還要以為是誰人輕薄了她。 永恪可討厭莫貞和德壽,便大聲反駁道:“胡說,她剛才去后頭拉屎了,你看她頭發(fā),還沾著枯草。瞧,她裙子也濕了,屁股后面還坐著土!” 庚武聞言提著莫貞的衣襟往后一轉(zhuǎn)溜—— 嘶,果然那后腰下一片兒濕,點(diǎn)點(diǎn)黃土沾污。許是里頭衣裳穿得厚,察覺不到,她自己都沒記起來要拍去,被坐姿壓得皺皺巴巴的,磕磣極了。 都曉得醇濟(jì)王府的老王妃歹心刻薄,眾人不由悄聲唏噓。 莫貞窘迫,手兜著袖子把屁股遮掩,卻蓋不住,蓋了后面,前面被打腫的顴骨又露出來:“拉屎都不給拉了,拉屎都不給拉了……她是個(gè)什么身份?戲子出的下賤種兒!竟然敢撞我,還不興我給她撞回去咯?這都誰規(guī)定的天理,缺德嘿……” 話還沒說完,脖子就被提了起來。 庚武看著眼前這張齷蹉的老臉,勾起冷冽薄唇:“你再說一遍,試試?” 那盛怒凜冽的氣場,是真能夠殺人的,莫貞害怕起來,哆著腿兒:“太后,太后您快來看看,這小子他要撕人啦!素玥,你快去給我把太后老人家請來。” 素玥勾著頭,假裝聽不見。那邊廂太后的車簾子也紋絲不動(dòng)。醇濟(jì)王府這是把太后也得罪了,人們暗暗嘀咕。 不遠(yuǎn)處大張帶著幾名伙計(jì)趕過來:“大哥,出了什么事?” 雪越下越大,怕姐弟兩個(gè)凍著,庚武嫌惡地把莫貞往地上一拋,冷蔑道:“聽著,她關(guān)秀荷便是出生路邊的乞兒,那也是我庚武疼寵的女人。她若一天不回來,我便要你府上一日不得安生。走!” 銳利狼眸掠過馬車旁的陸公公,陸公公正也在看他,二人目光滯了一滯,又涼涼地分開。 “都是道上混過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也不是個(gè)吃素的善茬?!备洳吝^他身旁時(shí)聲音很低,抱著兩只小崽兒上了大張的馬車。 陸盞臉色不好看,多周全的一場安排結(jié)果弄成這樣,抓個(gè)女人孩子回去做甚么?徒然多留下一條線索。 ……梅孝奕。 “走著?!备轮ぷ臃愿酪宦暎嚪虮愕诺诺炮s起馬來。 一條長隊(duì)繞過莫貞繼續(xù)往回城方向趕去。 ——*——*—— 落雪的天氣光陰總是走得甚快,一忽而功夫天就黑透了。京城大街上空寂寂無甚么人影,只有月光萋萋冷涼,似人的心情。 “迂——”馬車在胡同口停下,大張掀開簾子跳下來:“大哥,到家了?!?/br> 他的聲音也很輕,怕將才睡著的兩個(gè)孩子吵醒。 哭了一路,想爹爹去找娘呢,爹爹卻不肯停下。睡夢中還沒有安全感,粉團(tuán)團(tuán)的身子偶爾一哆嗦,似在夢中驚嚇。 庚武把兩只小崽兒放進(jìn)車籃里,憐愛地親了親小臉蛋,吩咐大張道:“即刻找?guī)讉€(gè)道上的,這幾天派人盯住梅家兩兄弟,有甚么動(dòng)作就回來告訴我。再派人查查醇濟(jì)王府的底細(xì),老子要整死他?!?/br> “誒?!蹦乔咫h狼臉上容色陰沉,是大張從未見過。嫂子是大哥的心頭rou,如今人沒了,大哥是要?dú)⑷说摹?/br> 叫伙計(jì)把嬰兒小車抬下來,輕悄悄打馬回去。 胡同口站著鐸乾與老桐,聽見嬰兒細(xì)碎夢語,便揩著袍擺迎上前來。 兩道身影頎長清瘦,在月光下打出寂寥,應(yīng)是等了許久,寬肩上落著薄薄雪花。 庚武抬頭看見,便道了聲:“義父?!?/br> 語氣沒有溫度。 “不必多禮。事情我已聽說了,人還沒有找到,丟了一個(gè)孩子?”鐸乾語氣蒼涼涼的,昔日風(fēng)流的桃花眸子看向地上小車,見那紗簾內(nèi)只剩下一粉一藍(lán)兩只小兒酣睡,目中便滿帶歉然。 “丟了一個(gè)……二小子?!备湟Я艘а?,俯身把車子搬進(jìn)門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