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奢念(ABO骨科)、[無人救我同人] 無人救我、[咒回同人] Cos穿成真人的我如何手撕咒靈、[柯南同人] 蝴蝶效應(yīng)、軟妹寫手成神記、重生后颯妻追夫火葬場、[綜漫] 嫁給織田作后我太難了、將門男妻、你有病,我有藥、承歡
“唔——”一個個壯碩的莽匪便照梅孝奕的膝蓋狠狠踢去。早就看這小子不爽了,占著得盞堂主器重,占著讀過書通曉謀略,便一身傲骨冷漠,不把人放在眼里。 踢又不是好好踢,叫兩個人把他長臂拉開,照著他左右膝蓋骨,把他的關(guān)節(jié)逆向狠踹。 說不打死,其實(shí)卻是照死里打。一下接一下,都快要斷了……當(dāng)真要半生疲廢。 那鉆心劇痛逼得梅孝奕清雅面龐上滿是汗珠,他知道暗處里正埋伏著真正的兵馬,但那人并不準(zhǔn)備在此時出擊……他們兩家有仇,梅家殺了庚家的兩個公子,他想叫自己償命。 卻不想當(dāng)著秀荷的面屈膝匍匐,掙扎著想站起來,兀地卻又癱軟在地:“看,我大抵快要死了……拜托你照拂阿廷,他還在傻等,或許來不及出京?!?/br> “唔……”秀荷的眼淚流下來,忽然從包袱里掏出剪刀:“別打他……你們不要打他!放他走,否則我死在這里,你們的人質(zhì)也要泡湯!” “咻——” “咻——” 話音方落,周遭暗叢里忽然射出幾枚利箭,挾持秀荷的莽匪只覺胸口一熱,驀地便噴血倒地。 “來了就是來了,誰都走不了!”一道熟悉的嗓音劃破雪夜,清潤且狠鷙。 “嗚哇——”花卷嚇得哀哀大哭,蠕著腿兒往秀荷的身后撲騰。秀荷訝然回看,卻已經(jīng)落進(jìn)一道硬朗的懷抱。 是庚武。暗夜下狼眸熠熠,著一襲墨黑長袍,寬肩上落滿雪花,把秀荷母子在胸前暖暖一裹:“什么也不要說,讓你受苦了?!?/br> 秀荷咬著庚武的肩膀:“你怎么才來,我一不在,就看見你和她……我死了都不要把孩子給她!” 自曉得庚武把媳婦丟失,紅姨就和干女婿反目成仇。每日除了帶孩子,就是好吃懶做把庚武刁難。得了腸胃不適,不敢出門買藥露臉,硬叫庚武出去給自己買。卻哪里是與女人私會? 那淚光楚楚,幾日不見,原本豐美的下頜尖削下去,只看得人心中憐疼。庚武傾身把秀荷重重一吻:“傻瓜,從來沒有別人?!?/br> 見鐸乾已命兵丁包圍,便抱著母子兩個欲要離開。 “啊,嘶——” 透過庚武清寬的肩膀,秀荷卻睇見河邊梅孝奕用力支撐的殘腿。漢生不知道去了哪里,老德壽也不見了。他許是不知道自己此刻正在望著他,終于收斂了少爺?shù)墓掳?,只剩下一個人在河邊艱澀蠕爬。墨黑的長發(fā)已被惡人打散,遮住昔日清俊的顏面,那般孤獨(dú),那般凄冷……像天井下枯等的少年,從來不近人情溫暖。 秀荷掙扎起來,叫庚武去救梅孝奕:“看那邊……三郎……你讓端王爺不要?dú)⑺?,放他走,他什么也沒有做!” “這是男人們的事,不是你該cao心的!”庚武目光一冷,卻猛地將她唇瓣含住,堵得她呼吸不能。 清梧身軀往馬車方向走去,落下身后滿地打殺與慘叫,任秀荷怎么捶他求他都不管用…… ——*——*—— “啊……”一間裝繕得雅致富華的寓宅內(nèi),梅孝廷猛然從睡夢中驚坐而起。 看周圍,床頭黃燈裊裊,似方才夢中黃泉,催得人魂魄游弋。好在身邊一桿精致雕花煙斗里尚余煙裊裊,原來睡得并不長久,心口石頭頓時落下來。 又把煙桿勾起,煙也是在京城才學(xué)會的,從前不曉得多么討厭,后來卻沉迷??礋熿F迷神,想要把愁煩燃盡。 小柳春從耳房里洗澡出來,半披著白色絲薄睡褂,身段瑩瑩豐嬈。慵懶地倚在他身上:“這樣快就醒了?也不多睡一會。” 他的左手已殘,絕美容色蒼白而落寞,她卻沒有嫌棄他,用溫柔將他撫慰,依舊把他的陰柔愛到骨頭里。 問在想什么呢? 梅孝廷用手勾著小柳春的長發(fā),打量她洗去鉛華后的臉顏。其實(shí)她和那個叫關(guān)秀荷的女人完全是兩個人。他一直都知道。 “我夢見我哥哥死了?!泵沸⑼⒑笈碌恼f:“安慶王府的送了你一對什么?” “哦,六世子送了我一副頭面?!毙×貉凵衤晕?,又撫著梅孝廷瘦削的臉龐,柔聲笑道:“我早上去求他幫忙放你,但是你放心,他什么都沒有對我做,過幾天我就把東西還回去?!?/br> “還回去做什么?以后總是要用的。你們做戲子的,不該太拒絕,得罪了主顧結(jié)果總是不好?!泵沸⑼s睇見了她那一絲澀楚,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嘴角。 小柳春親他:“阿廷,你怎么突然和我說這些?我不要聽?!?/br> “有么?那我平常都說些什么?!泵沸⑼⑿Γ缓箝]起眼睛。 二人在軟榻上擁裹蠕顫,小柳春纖長手指摳解著梅孝廷素白的中衣,紅唇沿著他清朗的胸膛徐徐往下:“阿廷,我們回去吧。我不要這芳華,也不計(jì)較你家鄉(xiāng)那個女人,我可以做小,和你一起照顧她。” “呵……女人?那不是我的女人,那只是我的大嫂。我梅二,此生從來沒有過女人?!泵沸⑼⒈〈絼澾^小柳春的胸頸,用情裕迷亂著自己的神智,想要揮散去耳畔哥哥的清語—— “去到很遠(yuǎn),也許這一生都將不會回來,這里是我的全部家當(dāng),你拿去抵債……” “盡快至燕沽口碼頭等我,我到了,自然會想辦法帶上你……” 他們就要走了,連具體的時間都不告訴他。他的心就痛,敢不敢狠一狠心把執(zhí)念掐滅?敢不敢就成全他們兩個離開? ——江南老宅的天井下總是潮濕陰暗,自小聰穎好學(xué)的梅家嫡長子發(fā)了高燒,周氏跪在佛前念念有詞。 七歲的少年一個人無聊,負(fù)著手在樓廊上四處游蕩??匆娖抛佣酥鴾赣H給了婆子一個紙包,婆子往碗里灑下,然后那藥粉便騰起濃霧。他看得目不轉(zhuǎn)睛,還有些害怕。趁人不注意,悄悄走過去倒掉半碗,又摻了開水進(jìn)去。自己就跑掉。 第二天醒來,聽說大少爺全身僵硬,只剩下奄奄一口氣。周氏只知吃齋念佛,老太太請了神婆又請來老大夫,又是畫符燒紙,又是針灸扎藥,弄了兩天,終于神智清醒,但兩雙下肢卻僵癱了。 從此他看見母親雍雅的笑容便心生怯然。這個天井下的人,心中都像藏著魔鬼,他開始紈绔不羈。 “阿弈,外面是春天了,到處都是桃花?!?/br> “哦,可有風(fēng)箏在天上飛嚒?” “嗯,有風(fēng)箏飛。還有個女孩兒,我一眼就喜歡上了她?!?/br> “這樣……真好,她叫什么名字?” “叫秀荷,就是積賢里那個丫頭,常隨著她爹來咱家送酒。她可兇,不愛理人?!?/br> “哦,是她啊。她竟很兇嗎?” “是。阿奕,你可不許和我搶。等你的腿好了,我給你也找一個。她身邊那個叫晚春的也不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