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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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到對岸的滕書漫遇到麻煩,他將自行車前輪往右一別,滿籃子的鮮花都跟著顛晃了一下。 車輪前落單的紫色花瓣被晚風卷起,從半空中顫悠悠飄墜,于是河面就泛起了微不足道的漣漪。 "滕書漫,"他跨著自行車,朝河岸對面喊道:"你要跟陌生人去哪兒?" 見她不搭理自己,反而安靜順從地和小混混們一起離開,裴燃心中疑惑,又叫了一聲她的名字:"滕書漫!" 那個黃毛小混混早就注意到裴燃,因他是個男生且在對岸,所以先前沒想去招惹,不料走了沒多少路,就有小跟班來打報告,說剛才河對岸那小子騎車跟在后面。 黃毛來了興趣,不著急甩掉小尾巴,只將眼睛斜過去瞧身畔的小姑娘:"你能耐啊,背著我們封哥搞紅杏出墻那一套?" 滕書漫臉色異常蒼白,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道:"沒有。"喉嚨干澀良久,說出來的話音語調(diào)就尖銳古怪,不知道是在辯解哪件事。 黃毛不懷好意地笑了:"我不信啊。" "我不認識他。" 黃毛還想調(diào)侃,聒噪的來電鈴聲驟然響起,他叼著煙拿起手機:"說曹cao曹cao到。" 他按下接聽鍵,把手機貼到耳朵邊,走開兩步:"喂,封哥……兄弟幾個還在回去的路上呢……" 這一段路已經(jīng)靠近拆遷區(qū)廢墟,黃毛不知在和封昊聊什么,聊著聊著竟然在碎磚堆旁蹲下了,他指間捻著那支煙,聽電話的過程中時不時放到嘴里吸一口。 滕書漫站在路邊,那幾個小跟班嬉皮笑臉地逗她,對她動手動腳,一會兒拉拉發(fā)辮,一會兒扯扯書包帶子,問她什么時候再來和他們喝酒,又問她為什么不像二中其他女學生那樣穿校裙。 滕書漫很能忍耐,任他們污言穢語百般捉弄,從頭到尾一聲不吭。 倒是推著自行車站在拐角處的裴燃看的心里冒火。 他低頭用手機撥了個號碼,對方?jīng)]有接聽,就這眨眼的工夫,再抬起頭時,那群混混和滕書漫連影子都不見了。 裴燃把自行車扔開,跑過去四處尋找,暮色里只有廢墟堆延綿不斷,馬路對面還有不肯拆遷的人家,只剩半副殘軀,而炊煙就從那半邊房屋里裊裊升起。 手機屏幕亮起,來電人備注是「裴西」。 他跳下廢墟斷層,環(huán)顧四周:“四叔,你怎么剛才不接電話?” 被他稱作四叔的男人懶洋洋道:“跟你說了我在搞藝術創(chuàng)作,不要總是有事沒事就來電話扼殺我的靈感,小小年紀凈干缺德事?!?/br> 裴燃說:“我在學校附近的拆遷區(qū)遇到麻煩了?!?/br> “什么麻煩?”那邊似乎聽慣了他這套說辭,說話的時候伴隨著叮叮咚咚的鋼琴彈奏聲,“你今天要是說不出個子丑寅卯來,以后別打我電話求助了,我可沒那個美國時間陪你玩?!?/br> 舉著手機張望之際,裴燃的眼睛捕捉到湖邊蘆葦叢里半個藍白校服背影,想也不想,當即拔腿追去。 掛電話的前一刻,他飛快地說出了一句話:“——四叔,有群小混混要非禮我!” 湖畔蘆葦搖曳,太陽已經(jīng)下山了,晚風凄冷,四野慘淡。 封昊在電話里親口對她說:“你不必特地來給我過生日,我這邊有事要忙,不想分心照顧你?!?/br> 滕書漫如釋重負:“……好?!?/br> 她把手機還給黃毛,轉(zhuǎn)達了封昊的意思。 原以為黃毛會放自己回家,沒想到他聽后又掛上了一副不正經(jīng)嘴臉:“人可以不去,禮不能不送吶。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老同學?” 黃毛名字叫黃茂華,是和她同一個初中學校畢業(yè)的,的確算是同學。 但是有這種同學還不如沒有,念初中的那叁年滕書漫倍受這些小混混的欺負,有一回黃茂華帶著這幾個流里流氣的男生把她堵在巷子里掀她的裙子,封昊正好從巷尾一戶人家的院子里走出來,她那個時候不知道他是什么樣的人,情急之下哭喊著向他求助,封昊明明看見了也聽見了,卻以一副事不關己的淡漠姿態(tài)走出了十幾步才肯回頭。 他一回頭,她就知道自己求錯了人。因為當時黃茂華挨了一腳狠踢之后,既不敢躲也不敢還手,還孫子似的一迭聲叫他「封哥」。 「封哥」。 后來她也這么叫他,與那些小混混們唯一不同的是,她總是將這個稱呼的第二個字念得很鄭重,封昊也從沒有試著糾正過她。 只是救她的那天,他就很明確告訴過她,是因為看她有幾分姿色,所以有點心動,反正閑來無事,心動了那么就當一回善人。 滕書漫的父親以前開過小商店,她從小就知道這些有背景的地頭蛇的厲害,眼淚都不敢掉,只能惶惶然點頭。 封昊那天不論說什么,她都照樣點頭。 所幸兩年多來,封昊做過唯一的越矩之舉就是暑假里她去二中拿錄取通知書時,他騎車來載她,并且載回了家,還親手給她做了一頓飯吃。當時滕書漫坐在餐桌上,全程垂著腦袋喝白粥,筷子都不敢動,結(jié)果封昊并沒有要求她留下來過夜,反而主動送她回家。 只是在她家樓下,他摘下她的頭盔,低下頭吻了她。 滕書漫知道他帶給自己的安全是場有償交易,所以一動不敢動,任由他咬破自己的下嘴唇,口中嘗到煙草味道和血液的腥甜。她想,痛感可以解釋淚意。 封昊只是親著玩,玩夠了放開,拍拍她的臉,讓她上樓早點休息。 他看起來像是沒有果腹需求的狩獵者,抓住小獵物,先揉搓玩弄一陣子再壓在掌下困住,也不是嗜殺欲作祟,就是喜歡占有。 滕書漫回過神來,在冷風中打了個寒顫,要哭不哭的,眼皮子和耳尖都是惹人浮想聯(lián)翩的淡紅。 黃茂華見過她這副模樣,知道她是怕了自己,又想到可以借機報復,便有些得意:“封哥最喜歡的禮物,不就是你么?”勾住她瘦削的肩膀,用了很大的勁,她聞到他身上的怪味,“來吧,聽話?!?/br> 滕書漫被他挾持著帶到湖邊一處廢棄的倉庫里。 背后有只手將她往前狠狠一搡,她踉蹌幾步,在水泥地上站定了才轉(zhuǎn)過身去。 卷簾閘門被黃茂華慢慢拉下來,她最后看到的是那群人猥瑣的笑容和昏暗天色里閃爍的煙頭紅點。 視線被一整面冷鐵也似的黑暗斬落,她抓著書包帶子呆呆站在原地,像一只迷路的褪色風箏。 她在心里默數(shù)到一百,給自己一個「他們已經(jīng)離開」的心理暗示,然后跑過去掰卷簾門的底面。 可是怎么都掰不動,指甲都折斷了,地面的塵灰沾滿了十指和校褲膝蓋,她跪在地上,透過卷簾門與地面的縫隙,看到了地上的黑色鎖頭,以及一雙灰白男式球鞋的鞋尖。 她以為黃茂華等人還未離去,害怕被再次欺侮,爬都還沒爬起來就倉皇后退逃離卷簾門,一不小心被自己的書包帶絆倒,手掌在粗糙的水泥地一撐,擦破好大一塊皮。 大門口果然傳來了動靜,先是鎖頭被人扔到一邊的聲音,然后一雙手用力掀起了卷簾閘門。 “有人嗎?”鐵門只掀起半個人高,一道身影貓腰鉆了進來,朝倉庫喊了兩聲:“滕書漫,你在里面嗎?” 裴燃掏出手機,屏幕跳出來「電量不足」的提示,他沒在意,直接打開了照明功能。 “裴燃同學路見不平都來拔刀相助了,你在的話,好歹吱一聲啊?!?/br> 風拍著卷簾門響動不斷,陰冷空曠的廢棄倉庫中央角落還有一個水泥砌的乒乓球臺。 手機的照明燈光線亂晃,他慢慢走近那個乒乓球臺,看見滕書漫的馬尾辮,扎辮子的發(fā)繩是灰色的,應該是用了很久,白色橡皮圈都露了出來。 “喂,滕書漫,你干嘛不應我?” 他繞過乒乓球臺,在那個少女跟前半蹲下來。 她抱著自己的膝蓋,整張臉都埋在校服外套的袖子里,雖然沒有抽泣聲,但直覺告訴他,她準是哭了。 裴燃的手伸過去,本來想拍幾下她的肩膀,不知為何又半途打消了這個念頭:“好了好了,我?guī)愠鋈グ伞3鋈ヒ院?,你愛怎么哭就怎么哭?!?/br> 他費勁將滕書漫拽起來,還沒來得及轉(zhuǎn)身,就聽見卷簾閘門再一次被人下拉關閉的“轟隆”巨響。 裴燃腦子一懵,身體先做出反應,撒腿朝門口奔去,只有四十米不到的距離——這次的鎖頭是真正落了鎖。 他憤怒至極,抬腳踹門,對這群小混混破口大罵。 而門外那群人計謀得逞,吹著口哨,大聲說著葷話刺激他:“……這妞估計都還沒被咱們封哥開過苞呢!給封哥戴大綠帽子的任務就交給你了啊老弟!” “怎么都在嚇唬人呢,不是說那什么什么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嘛!” “鬧什么鬧,打電話問一下老大什么時候到茶館,說我們這邊已經(jīng)交差了,就不留在這鬼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