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鑒于兩個人都不糾結,無選擇障礙,很快就選定了衣服配飾發(fā)型。全副武裝地離開貴賓室,發(fā)現時間尚早,就去百貨公司里的餐廳刷了一頓,刷完還是早,就又去看了場電影。陳念成功在美國特工“突突”別人的時候睡著了,頭還一歪歪到隔壁人的肩膀上,江哲黑著臉把她的腦袋掰回來。她倒也從善如流,挪了挪腦袋找了個更合適的位置靠著他呼呼大睡。 如此一番,到訂婚宴現場,兩人竟是晚了。進場時,一對璧人已經站在臺上,主持人正在感嘆今日天氣甚好,兩位新人如何感激在座蒞臨。陳念和江哲都被安排在投資人和股東所在的這一桌。大家的目光都在臺上,兩個人的遲到并沒有引起注意。 陳念坐下,望向不遠處主桌的位置。景榕的父母并不在,主桌上只有一兩個眼熟的it新貴,其余的全是生人。臺上的景榕意氣風發(fā),他噙著笑,人挺得筆直,從頭到腳完美得挑不出一點毛病。他牽著謝蕓的手,她的手很漂亮,她華麗的拖地長裙更矜貴,身形窈窕容貌秀麗,此刻更因為唇邊柔和的笑意和水晶吊燈的強光而散發(fā)出光芒來。主持人說他們是郎才女貌,真是沒有半點夸張的。 陳念這幾日在腦海中幻想過諸多此刻的場景,現實亦大致相同。她覺得自己是可以坦然面對的,起碼看著臺上的兩個人,看著他們交換訂婚戒指,說出愛的誓言的時候,她并沒有感到不適??墒牵斔麄兛羁疃鴣?,向每一桌的嘉賓敬酒感謝的時候,陳念手心開始發(fā)汗,理由她自己并不明了。 謝蕓來到眼門前,挽著景榕開口:“江總、陳總監(jiān),剛開場的時候沒見你們,我還擔心你們不來了呢?!?/br> 陳念抿著唇不說話,江哲笑,手扶住陳念的腰:“怎么會呢!兩位都是我們的好朋友。我們只是有事稍稍耽擱了。不好意思,小念不會喝酒,我先干為敬。” 景榕望向陳念,她穿著紅色蕾絲長裙,卷成波浪的黑發(fā)垂在肩頭,她這般的嫵媚是他從未見過的。好像江哲出現后,她也不再站在原地了。 “我有段時間沒見小念,有些不確定,二位是……?”景榕淡笑地看向陳念。 江哲扶在她腰上的手收緊,陳念下意識掙了掙。她看著景榕臉上擴大的笑意,反應過來自己這個舉動代表的意思,立馬開口補救:“我們在一起了?!?/br> 景榕玩味地說了句:“是嗎?那恭喜了。” 新人離開他們桌沒多久,江哲就顧自起身拿了外套就往外走,陳念立即跟上去。他步子邁得很大,陳念穿著七公分的高跟鞋在后面追的吃力。他生氣她明白,她也恨不得打自己的嘴巴子。起初是她沒膽子要他陪著來,現在竟當著景榕的面掙開他的手,在他眼里她一定是個極其混賬的人。 “江哲,你聽我說!”她一邊跑一邊喊他。他像是沒聽到似的,快速往樓下走。陳念眼見追不上,脫下自己的高跟鞋光著腳奔下去。 終于是追上了,她一把抓住他的袖子:“我剛才不知道怎么會這樣,你別生氣?!?/br> “你不知道原因?”江哲聽了她的解釋,氣得笑出聲來,他轉過身來看她,“我知道原因。原因是你到現在喜歡的還是景榕。我就是自討沒趣。” 他瞪著眼,字字擲地有聲,好似說著鐵一般的事實,可陳念清楚,并不是他說的這樣。她心里緊張得要命,拼命想說些什么讓他改變想法,只是擠出來的唯有一句:“你誤會了?!?/br> 江哲嗤笑著搖頭,甩開她的手:“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吧。我沒太多時間陪你玩?!?/br> 陳念喪氣地立在原地,見他頭也不回地絕塵而去。她好像真的搞砸了。 江哲出門就打了車,司機問他去哪兒,他一點想法都沒有,于是就這樣漫無目的地在鬧市區(qū)繞。夜色漸深,江哲在家附近下車,怒氣被風吹散不少,這才覺得餓,就近吃了點這才回公寓。 方走到樓下,就見一著紅色長裙的女子坐在門口,她抱著膝蓋,黑發(fā)披散著。夜風一吹,讓人不禁打了個哆嗦。 “大晚上坐這兒干嘛?嚇人?”頭頂飄來冷冷的問句,陳念聞聲抬頭,撞見男人板著的臉。 陳念起身,盯著他:“還在生氣啊?!?/br> 江哲刷卡打開大門,扔下兩個字:“進來。” 陳念跟著他進了樓道,他按了電梯,她沉默地站在他身邊。江哲斜睨了她一眼,蹙眉:“鞋子呢?” 陳念抬手晃了晃手里的高跟鞋:“我怕你看見我再跑,穿著它我追不上。” “穿上。我不跑?!?/br> “哦……” 進了電梯,陳念在心里最后打了遍腹稿,終于開口:“我想過了,你白天說的不對。我喜歡過景榕沒錯,現在看到他還是心虛膽小很慫沒錯。這也是為什么今天會不受控制地做出那種舉動,不是還喜歡景榕想要挽留他,是慣性緊張。更是因為第一次要告訴別人自己和一個人擁有比好朋友要更親密的關系。我表現得不好對不起,讓你沒面子了對不起,我保證下次改進,所以你能不能不生氣了?” 她這一口氣直接把電梯說到了八樓,電梯門開,江哲徑直走了出去,陳念跟在他后頭惴惴不安:“你有什么不滿意的都可以告訴我,就是別不說話行不行?你不說我真不知道你想什么你氣到什么程度呀?” 江哲打開房門:“進屋再說?!?/br> 陳念一進屋就回想起上次自己醉酒向景榕表白的場景,微微覺得這好像不是個適合解釋問題的好地方。江哲倒像是沒想那么多,往沙發(fā)上一坐,示意她過去。陳念跟了過去,坐在邊上。 “我就一句話。你坦白告訴我,你這段時間試下來,你喜不喜歡我吧?!?/br> 陳念咬唇,她猜到他會問這個問題,答案她也想好了,可真到了要回答的時候,竟然還是卡住了。 “行了,你這副鳥樣子我是看明白了。全是我一廂情愿,為難你配合我不好意思了。咱倆以后還是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陽關道。大門在那走好不送?!苯軗P了揚手算是下逐客令了。 陳念一個飛撲抓住他的手,著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喜歡你的我喜歡你的!” 江哲白了她一眼:“同情我咯?哥不需要。滾滾滾。” “真的不是啊。”陳念欲哭無淚,抱住他的手臂十二萬分地誠懇,“這種事情說出口總是有點害羞的嘛。你怎么能連半分鐘矜持的時間都不給就直接判人死刑?。《疫€不帶上訴的,不能這樣!” 江哲瞇眼:“所以真的是在害羞?” 陳念點頭如搗蒜。 男人還是一副半信半疑的樣子,陳念心一橫勾住他脖子抱住他:“我是認真的?!?/br> 她的頭伏在他肩上,說話的時候熱氣噴在他耳邊,癢癢的。 “你這招從哪兒學的?”他問。 “所以你信不信我?” “繼續(xù)生氣好像會有很多福利,那我選擇繼續(xù)不相信你?!?/br> 陳念撒開手,睨眼:“想得倒挺美。我走了,為了給你道歉飯都沒吃?!?/br> 她剛起身,就被男人一把拉去,他一只手摟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拖著她的后頸便吻了下去。陳念人生投一次和人嘴對嘴,不停眨眼,整個人僵得像塊木頭。 “哎?!苯懿]有加深這個吻,淺嘗輒止后就拉開了兩人的距離,“陳念,你現在的表情實在太敗興?!?/br> “你你你……你搞突襲。我我我沒準備?!?/br> “這種事情都是水到渠成的,難道我每次親你之前都要問一遍嗎?時機懂不懂?” “不懂……” “好,那我問你,我現在可以吻你嗎?你現在能表現得正常點了嗎?” “可……以……吧?” 江哲緩緩靠近她,陳念緊緊閉上眼,雙手在身側握成拳頭,表情好像是在等待行刑。江哲抬手,在她額頭上敲了一個爆栗:“今天你就別想了?;丶覍χR子好好練練吧?!?/br> 陳念捂著腦門,抬腳踹江哲:“再見!我和你沒以后了?!?/br> 江哲抓住她的腳踝,一拽把她直接拽倒在沙發(fā)上,自己傾身壓上去,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再說一遍?” “我和你!沒有以……唔唔唔。” 剛剛誰嫌棄她不會接吻的?現在親這么起勁是想怎樣?。?/br> ☆、第十六章 16 陳念最近真是有點受夠江哲了。整天整天嫌棄她說她親親的表情總是很奇怪,但是自己每次見面就找各種理由各種機會提前不提前打招呼地親她啃她。她是骨頭嗎? 好比在大馬路等紅燈,他突然說:“把手給我?!彼桶咽稚爝^去,結果他抓住她的手就往懷里一帶,低頭親了她一口。驚得她臉比紅燈還紅。 又好比兩個人好好地窩在沙發(fā)里看電影,他說自己餓了,她順口回了一句“餓了就吃”,下一秒他就咬住她的唇,完了還無恥地來一句“果然不餓了?!?/br> 再好比她剛剛和他抱怨不要總是偷襲自己,他認真回了一句:“那是情不自禁?!比缓笤谒尖馊绾畏瘩g的時候,又堵住了她的嘴,說:“這才叫偷襲?!?/br> 陳念看著他得逞后笑得開懷的眉眼,竟也說不出什么話來,別過臉去妄圖掩飾自己發(fā)紅的耳根:“你太不講道理。” “我這嘴皮子都是和你練的。”江哲下巴擱在她頭頂上,瞄了兩眼財經新聞。 “景宇上市籌備快結束了,你能接受現在的股權分配?” “從一開始我就是技術入股,隨著上市股份遭到稀釋是難免的。景榕的股權不也是遭到稀釋了嗎?不過他很聰明,上市后他仍舊擁有絕對否決權。這比那幾個百分點的股份更重要。他答應我,公司的技術仍舊由我把控?!?/br> “我對他這個人不滿意,但你會說我這樣是有私心的?!?/br> 陳念低頭捏江哲的手,他的手溫暖有力:“我同景榕同這間公司有著太深厚的淵源和牽扯。我不想我們總為這些鬧得不開心,所以能不提嗎?” “我是怕你吃虧。” “我心里有數。” “不說這個了,你說我們總這么窩在家里是不是太不健康了?”江哲沖著她耳朵吹氣。 “我不要去跑步!”陳念斬釘截鐵道。 “你要多運動運動。”江哲一手箍住她的腰一手撓她癢癢,“跟不跟我去跑步?” 陳念在他懷里掙扎,無奈男人臂力太強大,她只有被撓得笑岔氣的份?!拔业睦苯匪?!我要我的辣椒水!” “開玩笑。同一種錯誤我會犯第二次?”江哲先陳念一步把她身上的辣椒水搜出來丟到一邊。 陳念滿眼淚花,只能求饒:“我跑我跑?!?/br> 哎,再聰明的小腦瓜遇到大力士也只有討?zhàn)埖姆輩取?/br> 同江哲在一起的時候,陳念覺得時間過得很慢,但當她一回到自己的工作間,鏈接到網絡,便又回到現實中去。這個世界每分每秒都在發(fā)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智能手機已經在國外流行開來,國內的通信商也已經開始引進智能機。移動平臺將在不久的將來到來,路通必須跟上步伐才能生存發(fā)展。至于景宇,向移動端拓展也是必然的趨勢。只是景榕應該早就想到這一點了吧?自訂婚宴后,她幾次想要見他,他都借口推脫了。她心里隱隱覺得,未來景宇的方向,可能不再是她能把控的了。 江哲也日益感到景宇在發(fā)生的變化,他一日與設計公司老板吃飯,正巧遇到景榕。本來他也就是點個頭沒打算多聊,卻無意間聽見景榕的同桌在聊景宇未來技術方向的事,他便特意留了心眼。 等送走了設計公司老板,江哲在飯店門口抽煙。約莫過了十分鐘,景榕出來,江哲捻滅了煙,上前道:“景總,巧啊,在這里遇到你。這位是……” “你先回去吧。”景榕搶先一步對身邊人道。 那人一走,便只剩下景榕同江哲。江哲輕笑:“景總怎么直接把人給遣走了?不引薦一下未免有些小氣。” “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江總,說白了你只是我們景宇單個項目的投資人而已,我勸你還是不要過度插手我們公司的事務。” “啊,現在有了謝家做靠山就翻臉了。景總你這變臉的本事真是連川劇演員都要汗顏?!?/br> “江哲,我這么說吧。沒錯,我是想動陳念的位置,那又怎樣?你就是把我這話直接告訴她,她也不會信。我勸你不要想挑撥我和陳念的關系。她無論如何都不會離開我?!?/br> “景總,你哪里來的自信?謝家給你的?” 景榕淡笑:“這問題你該去問陳念,但我想,她不會回答你?!?/br> 景榕對陳念的篤定讓江哲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江哲也不得不承認,在景榕的問題上,陳念一直選擇避而不談、視而不見。她始終在無底線地退讓。江哲如果現在去逼陳念,除了把兩人關系搞僵讓景榕坐收漁翁之利外沒有任何好處,他也只能把此事壓了下來。 過了兩日,江mama打電話來找陳念出去逛街,江哲正好在邊上聽到。 江哲和陳念之前一致同意兩個人在一起的事情暫時不能讓江mama知道,不然很有可能會被立馬拖去民政局領結婚證再被直接塞進洞房。鑒于陳念撒謊水平糟糕,所以好幾次江mama的邀約都被她以各種借口婉拒。 電話一來,陳念就求助江哲,用口型問他要怎么回絕。江哲卻破天荒地說:“答應下來吧?!?/br> 他不幫忙,陳念一時真想不出什么借口,也就只好應承下來,掛了電話,陳念便問江哲:“我要是不小心說漏了怎么辦?” “說漏就說漏了?!苯苋魺o其事地回答。 “你這是什么意思?我還沒正式見家長的準備?!?/br> “是嗎?那你要多久能準備好?” 陳念擰起眉頭:“你今天很奇怪。之前也是你同意的,說我們的步調不用太快?!?/br> “你當談戀愛是編程,說一一說二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