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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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從我的背一路摸到前胸,嗓音沙啞地問:“只穿一件肚兜,也不覺得冷?” 我耳根guntang,下一刻便被他打橫抱起,又果然抱到了床上。 一夜纏綿燕好后,我趴在夙恒懷里,嗓音極輕地同他道:“最近我好像有些奇怪……”話中頓了頓,又續(xù)道:“總是想吃酸的東西……” 尚不等他回答,我打了一個哈欠,沒過多久便睡了過去。 接下來的幾日都過得十分悠閑,時間像是從指縫里溜走般,一晃眼便過去了,轉(zhuǎn)眼婚期將至,冥洲王城里來了許多領(lǐng)主和神仙。 三月十九那日,我起了個大早。 夙恒似乎比我起得更早,我伸手去摸身邊的床墊時,連一絲余溫也摸不到,可見他很早便出了門。 婚典的時間定在今日辰時,天冥二界的重大禮典一般都定在這個時刻,我早起了一個多時辰,背靠床柱醒了一會神,聽見殿外的女官們齊聲低言道:“恭請殿下移步廣坤殿?!?/br> 天色微明,青玉石的宮道筆直而光亮。 路邊的白玉華燈流輝耀目,我微抬了下巴,又看見素紅色的云彩漫過天穹,來往不斷的仙靈白鶴低飛和鳴,掛在宮殿屋檐上的紅綢繡了喜字,此起彼伏迎風飄蕩。 青玉石宮道的盡頭,便是以玉為瓦金為磚的廣坤殿。 殿前翡翠華燈流光婉轉(zhuǎn),迎面走來三位仙氣靈韻的上界尊神。 我曾在紫宸殿里見過修明神君和清岑天君,聽聞這兩位尊神早先都在昆侖之巔修習道法,和夙恒的私交很好,但看他們?nèi)缃襁@么早就來了廣坤殿,我想他們的關(guān)系大概果然比較好。 另一位神仙似乎是天界榮澤云海的木肴上神,他展開了手中的云竹折扇,素色長衣半擋了剔透宮燈,淺笑著看向我道:“冥后殿下?” 我回頭看向掌宮三十二位女官,她們彎腰后退離了很遠。 清晨微風吹起曳地的繁復裙擺,我提了提繁重的裙子,輕聲應話道:“現(xiàn)在離婚典開始還有一個時辰,你們來的好早啊……” 修明神君低笑出聲,語聲溫潤道:“木肴上神沒有見過你,想來早些沾沾新娘的喜氣。” 我眨了眨眼睛,忽然想起就在不久前,紫微星君似乎頗為辛苦地在冥界各地游蕩,那段時間的修明神君不知所蹤,作為修明的手下,紫微星君遍歷冥洲八荒,勞心勞力地尋找著他的上司。 而今修明神君毫發(fā)無損地出現(xiàn)了,還有閑心和空當參加婚禮,想來紫微星君應該也是很欣慰的。 木肴上神復又靠了過來,繚繞仙氣的廣袖被晨風吹得微偏,修長的手指搭在扇子柄上,含笑道了一句:“話說回來,便是放在四處皆美人的天界,這位新娘的容色都能輕易排上一二位?!?/br> 他退后一步,用手肘戳了下修明道:“不愧是夙恒,竟然找了個這么漂亮的?!?/br> 我雙頰微紅,準備道別的時候,又聽木肴上神說:“難為那些接到喜帖后哭著也要來參加婚典的仙女們,看到慕挽以后,恐怕又要自卑地碎心了?!?/br> 言罷,他又道:“對了,忘了和你介紹,夙恒在天界昆侖之巔修法的時候,我們恰好和他做了一段時間的同窗……” 其實這個時候,我應該含羞走掉,可是雙腳卻像是定在了臺階前,忍不住想問一些有關(guān)夙恒的事。若是可能,我想知道有關(guān)他的一切……他所有的事我都想聽。 我提著裙擺的手松了開來,抬眸看向木肴上神,輕聲問道:“我聽說昆侖之巔教習極嚴,所學的精妙道義豐富又深奧……可是為什么君上他,只待了五百年?” 清岑天君原本只是靜靜地站著,似乎不打算開口說話,聽了這個問題以后,他聲線淺淡應了一句:“夙恒學什么都快。” 木肴上神攏了攏袖口,唇角上揚接話道:“夙恒是學什么都快得不像話,但清岑和修明也不像話,卻都待了有幾千年?!?/br> 他頓了半刻,收了手中的扇子,誠懇地續(xù)道:“事情的真相是這樣的。有一次夙恒去蒼游云丘,干凈利落地殺了幾只闖入天界的狂躁瘋魔,那日卻也正好是天后廣邀神女仙女,在蒼游云丘共賞大般若花的好日子。” 他攤開兩只手,任那長袍的廣袖垂下,彎著唇角說道:“你也知道夙恒長了一張禍國殃民的俊臉,那日天界多少神女仙女都伏地獻上了芳心,昆侖之巔指明給夙恒的傳情信鳥,每日都多得鋪天蓋地。” 木肴上神話中帶笑,我卻聽得有些不舒服,這種吃醋的感覺并不好受。 隔了半晌,我抬眸看著他道:“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想我的心意比起上界仙女,應該只深不淺?!?/br> 修明神君淺笑一聲,搭了一腔:“這么久以來,我也沒見過夙恒對哪個女仙上過心。” 我也跟著笑了笑,低頭沒有應聲。 和這三位神仙道別以后,我徑直走入了廣坤殿,再過一個時辰,這里就會舉行夙恒和我的婚典。 晨光熹微,天邊的彩霞染盡了淺紅色。 我安靜地坐在高座華椅上,聽著身旁的女官們重復各種事項,腦子里卻在無意識地分神。 我知道夙恒在三界各地游蕩了幾千年,上至天界的昆侖之巔,下到冥界的斷祁荒原,可是除此以外,便再復無一所知。 我和他的過去不曾有絲毫交集,他的所學所精,淵博奧義到我甚至不能懂其表意。 我曾因此而難過,漫漫長夜里抱著被子窩在床角,想不通他為什么會喜歡我。 所擔心的莫過于,他看上的只是我生來就有的這副常被盛贊的好皮相,后來又窩在他的懷里覺得,哪怕他只是想要一個順遂心意的床.伴,我也滿意滿意甘愿陪他。 廣坤殿內(nèi)蒼??諘?,垂吊在橫梁上的金玉宮燈如晝煌煌。 嫁衣裙擺上繡著瑰麗的紋彩,我低頭看著那繁復的織工,聽得掌宮女官言及婚典要務,覺得剛剛戴上的那頂綴滿暗色珍寶的花嫁頭冠,壓得脖子有些累。 日晷偏移了一刻鐘,女官們終于完成了交待,為首的那位默了一小會,緩聲同我道:“君上已從迎接天帝天后的南門移駕到廣坤殿的內(nèi)殿,殿下若想和君上在婚典前見面,還有半個時辰的時間。” 我提了裙擺站起來,想也沒想便向內(nèi)殿走去。 穿過金碧輝煌的寬敞正殿,一路踩在鋪了軟毯的烏木地板上,腳步寂然沒有聲響,唯有內(nèi)殿的銅漏滴答幾聲,隱約伴著極低緩的人語。 晨光拂進窗欞,熏香氣味淺淡。 廣坤殿內(nèi)殿的正中央,夙恒一身暗紅衣袍坐在檀木長椅上,我瞧見他的那一瞬,雙眼一亮就想跑過去,卻在抬步的時候,感到自己的心跳像是突然停滯了一下。 他的身邊,站了一位紅衣女仙。 那女仙周身云氣繚繞,臉上蒙著一層淺色的面紗,素手凝白如脂玉,正伸進了夙恒的衣領(lǐng)內(nèi)。 那層面紗下,隱約能瞧見她完美無缺的容顏。 饒是沒有摘下面紗,也可以輕易猜出面紗之下該是有一張何等出挑的臉。 三界之內(nèi)無人有能力強迫夙恒做任何事,而那位女仙正在做的事,只可能是出自他的意愿。 我伸手扶著烏木長柱,沒有開口說一個字。 那紅衣女仙移步過來,舉足處翩然若步步綻開盛放的蓮,身姿更是說不出的單薄曼妙,那是裊裊扶柳般的綽約窈窕。 她立定在我面前,聲音也極為悅耳動聽道:“你就是慕挽?” 我的指尖抵在長柱的雕紋上,喉嚨澀疼得厲害,輕聲回答她的話:“你又是誰?” 她笑得宛若銀鈴,抬步靠近幾分,精巧難描的美目定定看著我:“嗯,我是真正嫁給冥君的人,你說我是誰?” 我感到胃里有些惡心,卻明白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吐出來。 靜了半刻,我抬頭看向夙恒,低聲問他:“既然在天界有了中意的女仙,為什么還想娶我?” 夙恒聞言終于站起身來,他緩步走到我面前,抬手攬過那曼妙天女,語聲淡淡地對我道:“不讓她知道我預備成婚,她還要躲我躲到什么時候?!?/br> 我默不作聲地低下頭,以為自己會嚎啕大哭,卻發(fā)現(xiàn)并沒有眼淚可以哭出來,只是心口有割裂般的鈍痛,讓我難受得像是要碎掉。 廣坤殿內(nèi)安靜且空曠,我無力地扶著烏木柱,感到冷汗劃過額頭。 紅衣女仙又傾身挨近了些,雙眼眨也不眨地打量我,隔了半晌方才低聲道:“這只狐貍精長得可真漂亮……” 她拉開臉上的面紗,松手后面紗飄落在地,目光倏爾下移,接著停在我的胸前,“嘖嘖,身材也好的沒話說…….” 爾后,她拉著夙恒的手,眉眼彎如勾月,兩頰淺生梨渦,壓低了聲音緩緩道:“纖腰長腿,膚白勝玉……可是除了這些,你還可以拿什么和我爭呢?” 我啞著嗓子答道:“我不想和你爭。” 紅衣女仙微微挑起眉梢,眼角余光跟著瞥了過來,“因為知道自己爭不過我,只是空有一副表相么?自知之明倒也算是可圈可點之處,冥君對我的情誼之深,你自然是難以知曉?!?/br> 我茫然看著殿前,窗外晨色正好,心里卻空了一半,我抬手搭上自己的額頭,閉著眼睛道:“愛欲莫甚于色,凡人說以色事人,色衰則愛遲,可我到死都容色不改……” 我睜開雙眼,輕聲添了一句:“也抵不過凡所有相,皆是虛妄。” 殿外春.景明媚,繁花成片疊開,我摘下頭上的嫁冠,蹲下來極輕地放在地上,扶著長柱站起身,全身冰涼地看向夙恒,“我記得從前曾經(jīng)和你說過,假如有朝一日你喜歡上了別人,我一定不會糾纏你……你既然無意于我,我還有什么好爭的?!?/br> 我轉(zhuǎn)過身踉蹌向前走,手松開長柱后,才覺得雙腳輕.浮無力,“只愿君上燕爾新歡,并蒂蓮華?!?/br> 沒走到三步,暗紅衣袖下的手攬在了我的腰上。 我頓在原地,輕聲道:“放手?!?/br> 他聞言卻摟得更緊了些。 我伸手去掰他的指頭,“我這么笨,想不通關(guān)于你的事,你現(xiàn)在放手,我還能活下去?!?/br> 夙恒卻在我耳邊嗓音低沉道:“挽挽,你自己轉(zhuǎn)過來?!?/br> 他松開手后,我側(cè)身向后看去,怔然半晌,確定自己當真看到了兩個一模一樣的君上。 我呆然立在原地,而那個站在烏木長柱邊的夙恒卻是微側(cè)了臉,淡淡開口道:“沒想到我一把年紀,還要裝成自己的兒子騙小姑娘?!?/br> 我腦中空茫了半刻,方才啞聲問道:“至軒冥君?” 至軒冥君聞聲抬起手,掌中幻化出解開障眼法的咒訣。 他一身暗紅長衣,容形挺拔俊朗,和夙恒大概有七分相像。 至軒冥君身邊的紅衣女仙明眸光輝流轉(zhuǎn),笑渦淺淺同我道:“原本再高深的障眼法都只對凡人有效,可是至軒和夙恒足有七分相似,再加上他年紀大了法力也很深厚……” 她頓了一下,含笑道:“騙你還是不難?!?/br> 我怔怔地望著她,語聲空浮地問道:“思爾神女?” 云氣繚繞蒸騰間,思爾神女紅紗長裙淺動,她仙姿搖曳地走過來,看著夙恒道:“我和你父親聯(lián)手布的虛幻結(jié)界,你破的比我預料中還要快得多?!?/br> 她說完這句話,又轉(zhuǎn)過臉看我,“我嫁給至軒之后,素來極少對外露面,雖說你是第一次見我……也該叫我母后才對?!?/br> 我站在原地不出聲。 夙恒攬我入懷,我忍不住貼緊了他,眼淚沾濕他的衣襟,又不敢哭出聲來。 至軒冥君輕咳一聲,走到思爾神女的身后,攬著她的肩對夙恒說:“好好待你的冥后。” 思爾神女應聲道:“我原本只是想看看這只九尾狐的心性,結(jié)果倒是出乎意料的好……” 我側(cè)過臉將她望著,她即刻瞬移過來,手指戳了一下我的臉頰,輕聲贊嘆道:“真是吹彈可破手感極佳……” 我把臉埋進夙恒懷里,不讓她再碰一下。 “本想?yún)⒓幽銈兊幕榈洹彼紶柹衽p笑一聲,接著說道:“只怕給這只小狐貍留下了陰影,我和你父君還是立刻就走吧......” 我呆了一瞬,抬起頭看著她,思爾神女淺笑嫣嫣,復又道了一句:“你怎么還是這么好騙?!?/br> 她微揚唇角,跟著繼續(xù)道:“我meimei的女兒在十八層煉獄里即將歷劫完成,就在半個時辰以后,我和至軒趕著過去……代她重傷閉關(guān)的母親幫她一把。” 我靠在夙恒的懷里答了一聲好。 思爾神女臨走前,又對夙恒道:“放心,絕不會有下一次……” “還好挽挽沒事?!膘o了半晌的夙恒忽而低聲道:“她懷孕還不到半個月?!?/br> 思爾神女腳下一個趔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