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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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秦教授辭職 29 “諸位小娘子的琴藝都已頗可觀,我心甚慰?!鼻亟淌跍睾偷卣f:“今日我娘家族中有事,我須快馬趕返宣州,來回或歷時近月。從顯圣十六載起,我應(yīng)謝丞公之邀來此教導(dǎo)諸位,至此已歷五載。如今諸位琴藝皆入門,往后只需勤加練習(xí),琴藝自有提升。如此,也到了我功成身退的時候?!?/br> 琴室里一片安靜,謝家小娘子們被秦教授忽然說出的話驚到,這是大家開蒙進學(xué)之后,第一位準(zhǔn)備離開崗位的老師。 半晌之后,二娘膝行幾步到秦教授跟前,仰頭懇切道:“秦教授,葦娘琴藝依然粗疏,盼教授還在芍園中授藝幾年,葦娘還要跟你學(xué)習(xí)許多?!北欢锏脑拵е奈辶娂姼磉_(dá)自己對秦教授的孺慕之情,連聲勸說秦教授留下來再教導(dǎo)大家?guī)啄辍?/br> “謝家小娘子們冰雪聰明,定知天下無不散之筵席,也不必作小兒女態(tài)。為師家宅只在金陵城南,若是有暇,諸位小娘子也可來家作耍。”秦教授環(huán)視一眼,眼神溫和的看著二娘笑道:“二娘不必過于自謙,你的琴藝如今在金陵城中亦是廣為人知,已可收徒授業(yè)。四月你及笄之禮,我來作正賓如何?” 二娘大喜,伏身誠誠懇懇地朝秦教授拜謝。及笄禮對這個年代的女孩子來說,是人生中非常重要的一個環(huán)節(jié)。 可以說,及笄禮是一個家族在告訴整個社交圈說,“我家有好女,已經(jīng)成年可嫁,有心人快來求取吧”,所以及笄禮的隆重與否,代表了家族對小娘子的重視程度,對她在社交圈中的地位和影響力是有不小影響的。 芍園中諸位女教授才藝都是上佳,但秦教授是其中名聲最盛的一位。秦教授的丈夫只是四品官兒,但是她出身于詩禮傳家、名聲清貴的宣州秦氏,琴藝師從已逝世的琴仙姚宣卿,直臻化境,未出嫁時便已名聲遠(yuǎn)揚。 這樣的一位貴夫人來當(dāng)謝丞公庶女的正賓,無論如何都很夠分量了。如果不是對謝二娘的琴藝著實愛重,已經(jīng)將二娘視為衣缽傳人,秦教授未必會愿意作小娘子的及笄禮正賓,即使是謝丞公家的小娘子。 因為正賓就代表了一場笄禮的檔次,如果及笄的小娘子文采氣度上不得臺面,反過來就會給正賓臉上抹黑。 已經(jīng)十一歲的四娘不由暗暗有些不甘心,她在琴課上同樣那么努力,每每晚上在梔園中都要練琴練到二更,進境都幾乎能跟二娘齊肩了,但秦教授居然依舊最看重二娘。 她就吃虧在生的太晚,如果早生兩三年,這個時候最出風(fēng)頭的一定是她。她也很清楚,及笄禮對女孩子是這樣重要,盛大的及笄禮會讓小娘子在后面的議親中多出許多底氣來。二娘真是走了狗屎運,秦教授在這當(dāng)口離職,那份離別之情讓秦教授愿意為二娘當(dāng)正賓,等輪到她四娘的時候,秦教授就未必還會應(yīng)承邀請了…… 秦教授說完了重大的消息,剩下的半堂課也沒有荒廢,緊著時間將小娘子們的琴藝最后點評一次。 角落里,華苓輕輕撫摸著琴弦,托腮朝著秦教授的方向出神。 秦教授不再授琴了,也不知芍園里,爹爹是會再請來一位琴藝教授,還是會請別的教授來教其他內(nèi)容? 從進芍園上課開始,秦教授就是她最喜歡的老師。 可以說,這位端方瀟灑的夫人和她對這個年代、這座府邸最好的一些記憶緊緊地聯(lián)系在一起,秦夫人幾乎就是她對這個世界、對未來的憧憬的剪影,是她在未來最想成為的那種女人。 所以,秦夫人要辭退教授之職,她也覺得很不舍。 不過華苓并不是愛出風(fēng)頭的人,看到j(luò)iejiemeimei們都分外踴躍地和秦教授說著話,秦教授很是應(yīng)接不暇的樣子,她便坐在位子上和自己玩。想著要為秦教授準(zhǔn)備些什么謝師禮。 秦教授離職的決定下的急,也只是剛剛告知了主母牟氏而已。世家對教授們自有一套尊重態(tài)度,主母已經(jīng)趕緊遣人收拾出謝師宴和謝師禮來,今日秦教授在芍園授課完畢之后,會享用完丞公府準(zhǔn)備的謝師盛宴再回家。 所以備禮物的時間還頗緊呢。 秦教授走到華苓身邊,一雙細(xì)長的鳳眸含笑看著她問:“九娘獨立一旁,在思索何事?” 華苓仰起頭朝秦教授笑笑,輕聲說道:“華苓舍不得教授,但是也知道教授私事頗急,所以不敢相勸。所以在這里思索,要為教授準(zhǔn)備怎么樣的謝師禮呢?!?/br> “九娘心意到即可,不必拘禮?!鼻亟淌谖⑿χc頭:“你于琴之一道上雖然天資未有二娘那般高,習(xí)練三年也只能算技藝尚可,但我頗愛你在鼓琴時那一段隨意態(tài)度,往后亦勿要忘卻此時本心才好。” “是,九娘記住了?!比A苓眼睛亮亮地應(yīng),秦教授很少稱贊人的呢。她興致勃勃地問:“九娘鼓一曲《陽關(guān)三疊》給秦教授聽好不好?”這是她近幾個月剛剛練熟的曲子,表的就是離情。 秦教授輕輕頷首。 丞公府這一群小娘子里面,若論琴藝天分,自然是二娘最高,但若論鼓琴時的意境風(fēng)儀,秦教授卻認(rèn)為謝九是難得的出彩。 所謂心到手到,人寫的字會展示出他的心境,奏的琴更是如此。 謝九雖然年紀(jì)很小,看著也是天真爛漫的小娘子一個,但對琴曲的意境了解得很深,奏出的琴音是意外的沖和粹雅,又帶著她自己最獨特的一種活潑氣度,或許技巧不到位,有時還喜歡自創(chuàng)一兩爛指法,但真的很特別。 實際上,秦教授覺得謝九本身就有這樣的奇妙氣質(zhì)。 這群小娘子都在丞公府中長大,雖然生母不同,但其實氣場什么的,總體上都頗有幾分類似,有謝氏女該有的養(yǎng)尊處優(yōu),也有出身賦予她們的驕傲或謹(jǐn)慎。 總之,孩童的個性大半是環(huán)境賦予的。 只有謝九不同。天真爛漫于外,卻又有粹雅沖和在心,大俗大雅同存于一身。這個小娘子待人極為真誠,卻又極有分寸,一切事到了她跟前都似立刻多了幾分趣意,自自然然便有那么一段兒隨意風(fēng)流。 秦教授年末為每位學(xué)生書寫評語時,對與前面七個小娘子都很有話可說,便是二娘,也值得大段的贊許,但她卻總是會在謝九身上卡上那么一下。謝九在琴上的技巧并不比其他小娘子更好,也許還要略差些,但她每回奏琴,琴音里蘊含的趣味都讓秦教授覺得很悅耳可賞,值得細(xì)細(xì)品鑒。 所以給謝九的評語,秦教授總要再三斟酌。 這很奇妙,但謝九似乎從習(xí)琴開始,所走的路,所思所想都和其他小娘子不一樣。 特別的存在總是容易讓人記住的。 華苓一曲奏罷,秦教授呵呵輕笑:“九娘之意趣甚妙,甚可聽。如此質(zhì)樸風(fēng)流,為師頗愛之。往后若有暇,便與二娘同來我家,奏琴共賞可好?” “好~有機會的話,九娘一定會上門拜訪?!崩蠋煹挠H口邀約讓華苓很有受寵若驚的感覺。 秦教授雍容頷首,便走開了。 半下午的時候牟氏便遣人來請秦教授,請她到致遠(yuǎn)堂中品茶說話,稍晚直接入席謝師宴。宴席設(shè)的早,也是為了保證秦教授可以在天擦黑之前歸家,這年頭就算是天子腳下,金陵城中,也是沒有路燈這個東西的,走夜路并不怎么安全。 華苓跑回竹園,匆匆讓金甌尋出一張上好河宣,畫了一副簡筆的三代同堂和樂圖,又在右下角寫下題款,天倫樂合家歡,謝華苓敬贈秦教授,顯圣二十年二月十五。她知道秦夫人家里有兩個兒子,現(xiàn)在大的已經(jīng)成婚,小的也跟大郎差不多大了,正是期盼下一代來臨的時候,這個時候送這樣的畫兒,意頭應(yīng)該還是不錯的。 至于她一個八歲的女孩子送給老師這樣團圓福氣的畫,到底會不會讓人覺得過于老氣橫秋這件事,華苓表示她是不會在意這些細(xì)枝末節(jié)的。 收到華苓的禮物,秦教授噗哧一笑,說了一句:“真正是人小鬼大。”倒把華苓嚇了一小跳,驟然有種被看穿的心虛。幸好說了這一句話之后,秦教授就沒有再理會她,而是和牟氏相談甚歡。 謝丞公朝務(wù)依然繁忙,這一頓匆忙的謝師宴便只有牟氏領(lǐng)著女兒們陪宴。其他姐妹們也都在很短的時間內(nèi)備出了一份謝師禮,陸續(xù)送上,秦教授也都一一收了,在宴席上略用了些酒水,便起身告辭歸家。 在丞公府正門之外看著秦家的馬車嶙嶙遠(yuǎn)走,華苓一時竟有些怔然。 這個時代并不像后世那樣交通和通訊都發(fā)達(dá),人們可以隨意來往隨意交談,這個時代,很多的情況下,一次離別就代表了永遠(yuǎn)。 她依然記得曾經(jīng)生活過的那個便利的時代,但如今的她,已經(jīng)漸漸融入了這里的生活,連每日里思考用的語言都已經(jīng)帶上了nongnong的金陵風(fēng)味,她更像是這里的人了。偶爾還會疑惑,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的那個后世,到底是真是幻。 “小九又呆住了?!逼吣锱苓^來拉她。 華苓猛然驚醒,甜甜一笑。 真的又如何,假的又如何,既然活著,便要活出個意思來罷了。 ☆、第30章 兄妹夜談 30 又過了兩日,華苓想起最近畫的畫還沒有拿去給大郎看,便在晚食之后讓金甌提上燈籠,金釧捧著畫,到前院去找大郎。 丞公府前院和后院之間有高墻相隔,后院景致精美,供女眷居住,而前院除了供丞公、幾位哥哥居住的院落之外,還有一溜偏院,用來安置保衛(wèi)府邸的二三百精壯兵丁。 不過當(dāng)然,這些兵丁只負(fù)責(zé)巡守府邸的外圍,通常不會出現(xiàn)在居住在內(nèi)院的女眷們面前。 值守前后院之間的兵丁小隊長叫謝富,已經(jīng)有四十來歲,面龐黧黑,兩道臥蠶眉叫他看起來特別兇。謝富是謝丞公非常信任的屬下之一,手下帶領(lǐng)著幾十名訓(xùn)練有素的兵丁,負(fù)責(zé)巡守前后院之間這一片。 謝富看到華苓悠悠閑閑地行過來,微微躬身朝她叉手一禮:“九娘子欲到前院去尋丞公否?只是丞公還未歸家?!蹦坎恍币?,態(tài)度不卑不亢。 華苓點點頭:“如此么,我去云園尋大哥,有勞謝貴執(zhí)事了?!?/br> “卑下不敢受九娘子謝?!敝x富側(cè)身令身后守住了門的兩名兵丁將朱紅門扉推開,請華苓進入,又令跑得快的屬下先往云園去告知大郎。 雖然身為仆役,謝富和丞公手下的其他兵丁一樣,依然保留了一份屬于武者的驕傲,即使是面對謝丞公,他的態(tài)度也只是更恭敬些而已。 從這一點,華苓就覺得很欣賞她的爹爹,也很欣賞江陵謝這個傳承了數(shù)百年的家族,更喜歡這個朝代。 因為,給予屬下足夠的尊重,其實和尊重自己是同一個意思。 不論身份、地位、錢財和學(xué)識是如何將人分出了三六九等都好,根本上來說,大家始終都是人,是同一個種族的生靈?!叭祟悺边@架馬車滾滾向前,社會會變化、會進步,再繁榮的朝代也會有風(fēng)流云散的一天,再出彩的人物也會化為枯骨,原本低在塵埃里的螻蟻或許也會飛翔。 如果自恃身份地位高貴,輕視低等的人,甚至不把低于自己的人當(dāng)“人”看,其實只是無知得很出彩罷了,披掛起一身華美的羽毛,耀武揚威,顧得了頭顧不了腚。 真是難看呢,后來那個把全中原人都看成家奴的皇族叫什么來? 華苓邊走邊胡思亂想,領(lǐng)著侍婢直接往云園走。 這幾年,丞公漸漸允許女兒們在進校場習(xí)騎射之外的時間到前院來了,或是來尋兄弟說話、請教問題,或是到瀾園書房取閱書籍,丞公都允許。 起初是華苓聽說瀾園書房中存有全府邸最多的書籍,還有歷年的邸報,便尋了適當(dāng)?shù)臋C會和爹爹提出借閱要求,很是賣了幾回乖才叫謝丞公同意了。 實際上,在華苓提出這個要求之前,謝丞公是沒有關(guān)注過這回事的,庶女們一直在牟氏跟前生活,個個都是規(guī)行矩步,又怎么敢提這樣的要求。畢竟,主母自己也不常到前院去的,在主母跟前討生活的又怎么能不懂察言觀色。 而且芍園中同樣有個書庫,雖然存書只有三百多冊,也能叫小娘子們看很久了。 在謝丞公這邊,聽小女兒提過之后,他倒也覺得,只要女兒們對書能保護得當(dāng),多取些書回去閱讀抄寫也是好事。雖然女兒家并沒有讀書入仕的壓力,但博覽群書對人的氣質(zhì)修養(yǎng)總有好處,往后嫁與人為妻,在相夫教子上也能有更廣闊的眼光。 所以謝丞公便允了這件事,回頭就在一家人休沐聚餐的時候宣布了這個消息。 對這件事牟氏是不同意的,還說了一番堂堂的理由。 她認(rèn)為女兒們年紀(jì)都漸漸長了,正是應(yīng)該規(guī)行矩步、專心待在閨房中,收斂心性、學(xué)習(xí)相夫教子的各種知識的時候,芍園所設(shè)的各色課程已經(jīng)十分完善,又有書庫,根本不必專門到前院去找書看。更何況,前院特別是瀾園中,常常會有謝丞公的朋友清客進進出出,謝氏家族的女郎身份高貴,萬一一個沖撞了如何是好。 牟氏還舉了些例子,像潁州姚氏、并州楊氏這樣的家族的女兒教養(yǎng)得最是貞靜淑德,等閑不見外人,出嫁后在孝順公婆、相夫教子上最受贊譽。 這種顧慮在華苓看來根本就是眼光狹隘的托辭。金陵城中風(fēng)氣活潑開放,兩條絲綢之路源源不斷地輸入外來的新鮮商品和文化,當(dāng)朝女子便是不遮面上個街,如今也不是個事了,在同一個時候,牟氏居然主張把女兒們完全與外面隔離,這是想叫她們跟時代脫多少節(jié)? 她幾乎要以為牟氏就是專門不想庶女好,偏偏牟氏對待七娘也是這樣的,一直拘在后院里,生怕她多走一步路都要喘不過氣。 所以牟氏這樣說,還真是因為她就是這樣想的。 缺乏社交、缺乏朋友,即使是丞公府的女兒,即使養(yǎng)尊處優(yōu),又跟籠中的金絲雀有什么區(qū)別。 對于當(dāng)家太太的心思,謝丞公又怎么會不清楚。 華苓對這件事的記憶至今還很深刻,這應(yīng)該是她印象中的第一次,謝丞公在家庭大事上明顯地表現(xiàn)出與牟氏相悖的意見,而且很強硬地要求牟氏聽從他的意思,牟氏最終不得不遵從。 在那之后,對于家中的事,謝丞公干涉得越來越多,當(dāng)家主母在后院中的威儀也沒有那么盛了。 從后院到云園,要先經(jīng)過風(fēng)園和溪園。華苓順便回憶了下,三郎應(yīng)該是一旬之前從致遠(yuǎn)堂搬進風(fēng)園的吧,還要比今年五歲的四郎晚一些。四郎早在過了正月十五之后,就被爹爹提到前院,安置在溪園居住,也開始了日日早起往王氏家學(xué)去聽課的生活。 果真是說曹cao曹cao到,華苓才想了一想,就一個不落地看見了兄弟們,大郎站在三個弟弟跟前說著什么,表情不怎么愉快。 “大哥、二哥、三哥、四弟?!比A苓一一打招呼:“這是在說什么呢?” 大郎看見華苓,表情一霽:“小九來了,且在一旁?!彼D(zhuǎn)向二郎,眼神嚴(yán)厲道:“二郎你須牢記,你是謝家子,便該當(dāng)起維護同族的責(zé)任,你是二哥,便該維護幼弟。若是不能,后果你當(dāng)清楚?!?/br> 二郎垂首認(rèn)真應(yīng)了:“昌再不敢忘了,大哥。”眼里倒沒什么不服神色。 大郎轉(zhuǎn)向三郎四郎:“我謝家子不可無氣性,學(xué)中若是受人欺辱,必須還擊。絕不該忍氣吞聲了事。若是彼時斗爭不過,如何不來說與我和二郎聽?” 華苓詫異地閉上嘴巴,安靜地站在一旁。這是大郎在教訓(xùn)人呢?三郎四郎在學(xué)里被人欺負(fù)了? 四郎年紀(jì)還小,懵懵懂懂地點頭:“四郎曉得了。” 三郎依然十分沉默,在大郎嚴(yán)厲的眼光下,他只是抿著唇,平視著前方點點頭,一張和七娘有九分相似的臉透著倔意,還有幾分委屈,眉心一顆朱砂點寶光盈然。 華苓有些明白了,被欺負(fù)的是三郎吧。王家族學(xué)的祭酒和教授們都是公正的,但學(xué)子眾多,又怎可能每時每刻都明察秋毫。三郎的個性太沉默,就是最容易吃暗虧的性子。 “回去歇息罷?!贝罄梢膊辉俣嗾f,讓仆役侍婢們簇?fù)碇鴰讉€弟弟回去了,這才領(lǐng)著華苓回到云園的正廳,先叫侍婢給華苓泡一盞益氣養(yǎng)脾的桂圓茶,笑問:“小九這回又畫了怎樣的好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