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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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春日正好,青波河邊風徐徐。 大丹目前地位最高的五家子弟齊聚一堂,宴飲和樂正酣。 雖然是臨時整治的宴席,但宴上的器物飲食一半來自丞公家,另一半來自皇家,樣樣都分外精致得體,抬頭就是青山秀水藍天白云,低頭就是各家容貌談吐上佳的郎君娘子,一時間入席的眾人都覺得,這場踏青宴比在那些在錦繡殿宇中開設的宴席要暢快多了。 最重要的一點是,在座的都是年輕人,拘束總是少許多。 宴飲總要有些娛樂節(jié)目的,在太子的提議下眾人玩起了投壺,這可是個非常考驗智商、腕力和眼力的游戲,參加的每個人拿到八支箭,按著音樂的節(jié)拍輪流往那小嘴大肚的銅壺里投,投中了免喝酒,沒中就要罰酒。 剛好皇家錢家和謝家都是一家兄妹在這里,天然就是兩個拆不散的團體,相比之下衛(wèi)羿、王磷和朱兆新就太勢單力薄了,特別崇拜衛(wèi)羿的王磷和朱兆新兩個干脆主動并入了衛(wèi)羿的隊伍,三個隊分紅玄藍打起了擂臺。 還有諸清延,華苓眼看著他明明是跟隨著朱家的船出游的,熟悉了之后又知道是在長公主和太子的力邀之下才來的,卻三兩下毫無心理壓力地加入了謝家的玄隊,和謝大郎、謝二郎、合作得不知有多愉快。 謝二娘又因為琴藝出眾被推出來彈《鹿鳴》當配樂,當然是不遺余力地支持自己家的兄弟姐妹,手上的《鹿鳴》彈得忽快忽慢的,不知道把太子的紅隊和衛(wèi)羿的藍隊坑了多少回。 不按著音樂的節(jié)拍投箭的話,那就算是投進了也不能得分的。 “二娘你作甚么呢,再這么壞我非擰你不可。” 看著玄隊遙遙領先,紅藍兩隊被坑的多灌了好多杯酒,王霏急了,指著二娘笑罵,一張?zhí)一ㄜ饺孛婢茪馕?,美的不可方物?/br> 太子看著王霏,眼底閃過幾分癡迷,但他很好地克制著自己的表情,看也只是看一眼而已。 二娘理直氣壯地微笑著說道:“阿霏可別指著我,投壺么,比的就是各家眼力腕力,以及樂感,至于彈琴的是我,這也是我家的運氣?!?/br> 這理直氣壯的叫人都不知怎么反擊好了,王霏氣鼓鼓地和王霧一起過去擰二娘,三娘四娘立刻迎上擋著,把二娘和琴護在身后,合作無間得很,大敵當前的時候自家那點齟齬早被拋于腦后了。一群漂亮小娘子鬧成一團,歡聲笑語不斷。 晏河長公主素手持著幾支箭,和太子、二三皇子一起等著下一輪投壺。 她是在場唯一一個已婚人士,好歹莊重些,但看著王謝兩家女兒鬧架也笑得花枝亂顫,推推錢沅錢洛笑道:“阿沅阿洛快去支持阿霏阿霧,丞公家女兒真是太多了,不能叫她們老占了上風?!?/br> 錢沅錢洛果然過去,幫著王霏王霧欺負謝家小娘子,打打鬧鬧的場面越發(fā)混亂了。二娘也被拉進了戰(zhàn)場,一時沒了人彈琴,投壺只得暫時停了下來。 華苓躲在一邊笑得渾身發(fā)抖,她年紀小不敢上去拉偏架,要是被扯的衣服都掉了就慘了。 投壺不成,宴席本身也沒多正經(jīng),大家就開始各自尋了朋友說話,大郎、太子和諸清延很投契,公主們、王家女和二三四娘在一起談論女子裝扮,衛(wèi)羿在指點王磷、朱兆新和四皇子扎馬步。三郎在河邊吹了一陣風之后就有些發(fā)熱的癥狀,牟氏唬得很,連聲說著不該允許他跟著出門,硬把三郎帶到馬車里飲了驅風邪的湯水,密密實實捂起來了。 轉眼華苓看見四公主錢沁和七娘站在一起,四公主笑容天真,不知說了什么,七娘臉色慍怒,高高昂著頭,一點氣勢不落。 華苓微微皺眉,走過去。 錢沁和七八.九是同樣的年紀,華苓記得錢沁的生母是三品姜婕妤。這代皇后所處的太子和長公主盛寵不衰,下面這些皇子皇女就沒有多少存在感了。 走近了,華苓聽見四公主在說:“……大家都說是因為你家大哥哥大jiejie都生的早,所以丞公格外疼他們多些?就跟父皇特別疼太子哥哥和晏河jiejie那樣的?!?/br> 華苓暗暗發(fā)怒,四公主字字句句都是在問謝家的事,語氣倒是天真得若無其事,聽著真糟心。應該說,果然不愧是皇宮里長起來的小姑娘么?這裝天真的級別比八娘厲害多了。 不過,這天下果然沒有不為人知的秘密,丞公府里那點子事,外面有所風聞的人真是多了去了。爹爹的態(tài)度……華苓默然地想,爹爹對三郎和七娘的態(tài)度確實很平淡,對其他所有兄弟姐妹也只是平常,他一直最看重的,其實只有大郎一個而已。只有大郎時不時會被爹爹叫到書房去指點學習,大郎與她提過,這兩年開始,爹爹已經(jīng)在教他治下為官之道了。 大郎是丞公看重的繼承人,這一點闔府兄弟姐妹都是知道的,太太牟氏看顧病弱的三郎都來不及,也沒有什么話說。這年頭醫(yī)療技術不發(fā)達,小孩子夭折的不知凡幾。華苓看著三郎總有些心驚膽戰(zhàn),身子弱,發(fā)育追不上同齡姐妹們不說,身上也沒有多少脂肪,一場大病就能把他帶走。 一母同胞生的,七娘這幾年慢慢卻比三郎健壯了許多,華苓總覺得是因為七娘單獨住到了茶園,沒有牟氏巨細靡遺盯著的緣故。其實小孩子真的不是養(yǎng)得越精細越好的,越是將他身邊所有的危險排除,食不厭精、膾不厭細,他對環(huán)境的適應程度就會越低,成活率就越發(fā)低了。 但是這種話她自然不會去與牟氏說,誰說牟氏也不會聽,三郎是她的命根子,誰敢說出一個對三郎不利的字,她都會像護崽的母獸一樣發(fā)飆的。 所以雖然是嫡出的孩子,丞公的態(tài)度明顯在大郎身上,雙胞胎在府里的地位就不高不低的了。不過幾個姨娘和庶子女們都算得上安分守己,丞公府里這幾年也沒有出過什么大風波。 華苓心下暗嘆,也許有很多事是她還不知道的吧,想這么多也沒有益處。她搖搖頭,走近七娘笑著問:“四公主在與我七jiejie說什么呢?也加我一個吧?!?/br> 錢沁神態(tài)驕矜地用眼角一瞥華苓,扔出一句話:“我與謝七娘說話,還輪不到你插嘴?!必┕T多女兒中間只有謝七才是嫡女,嫡庶的地位始終還是不同的。 七娘眼神憤怒,冷冷道:“那你又如何有與我說話的資格?你也并非正宮所出。小九是我meimei,我不許你用這樣的話來說她。道歉!” 錢沁一噎,七娘反用她的話來堵她,偏偏她也同樣沒有反駁的借口,她是姜婕妤所出的公主,其實不也同樣是庶出的么?但是身為天家公主,不論如何也是比大丹所有的其他人家要高貴那么一些些的,錢沁端起了公主的架子,大聲說道:“謝七娘你好大膽!我可是父皇的女兒,你怎敢對我不敬,你與謝九才應該向我道歉?!?/br> 七娘昂起頭,站得直直的:“我并沒有說錯任何一個字,憑什么讓我道歉?你以為當個公主就很了不得了么?” 在皇宮里眾星拱月,何曾受過這樣當面的輕視,錢沁比七娘更憤怒了:“你——你藐視皇家威嚴!我要責打你四十廷杖!來人!” 七娘冷冷道:“講不了道理就耍賴,錢沁你不就這點能耐么。” 七娘總是護著她。華苓心下一嘆,輕聲說道:“四公主,若要人敬重于你,首先自己就要立身正、立心正,不心生惡念、不口出惡言,你說對么?” 這是明明白白的拿大道理來諷刺她了。錢沁氣得發(fā)抖:“謝七娘!謝九娘!還敢口出狂言冒犯于我,來人,將此二人拿下!” 皇家養(yǎng)公主的排場比宮外的世家大族養(yǎng)女兒氣派多了,等閑一位皇子公主的宮殿前后上下都有上百宮婢寺人聽候差遣。生來就是身嬌玉貴的,在自己的宮殿里說一不二、頤指氣使,天家又是天下最最尊貴的家族,吃穿住用都是頂頂好的,皇子公主們等閑又怎么會將宮外面的世家子弟放在眼里。 錢沁帶出來的四個宮婢面面相覷。四公主能對著四公家的女兒說這樣的話,她們只不過是卑微的宮婢,又怎么敢真的上去?連長公主和太子都對四公家的郎君娘子和和氣氣的,四公主這是氣瘋了吧,不然怎么敢說出這樣的話——謝丞公還在遠遠的那邊賞景飲酒呢! 這邊的爭執(zhí)鬧得不小,已經(jīng)引起了一干人等的注意,大郎利眸一掃,立刻快步走了過來,后面跟著的就是動作迅速的衛(wèi)五,接著太子和長公主也過來了。 大郎沉聲問:“小七,小九,發(fā)生什么事?”他面色不善地看了眼四公主,雖然是皇家公主,將來不也要嫁出皇宮?這樣刁蠻的性子,看看哪個世家肯要她。 七娘神態(tài)高傲而冷淡,說道:“無他,與四公主有些小爭執(zhí)罷了,我以為是小事。她要將我與小九綁起來廷杖四十呢。” 華苓露出淺淺的笑容,從容道:“我方才告訴四公主,當女孩兒呢,性子還是溫良恭謹讓些兒的好,動輒廷杖、動輒口出惡言,這可不太好?!?/br> 四公主氣個半死,還是忍住了氣說道:“在本殿面前一點恭敬全無,是她們先冒犯于我!” ☆、第38章 宴散分道 38 四公主要將謝家兩個女兒廷杖四十? 要將當朝四公之一,謝丞公家的兩個女兒當場廷杖四十? 要是這樣的命令當真被當眾執(zhí)行,與謝家被皇家當眾打臉羞辱有什么不同,要真出了這樣的事,謝家與皇家還能相安無事?今日皇家女敢廷杖丞公家女,明日說不定皇家子就敢鞭打秦家、姚家、諸家子! 大郎緩步站到兩個meimei身邊站定,說道:“四公主殿下,我家meimei也是缺少管教,性子皮些。若是說了些什么話叫你心里不樂,我謝華邵在這里向你賠禮道歉,還望你海涵。至于管束meimei的事,回頭自有嚴父慈母執(zhí)行,不敢勞動四公主殿下?!闭f著,大郎叉手一禮,緩緩躬了半腰。 大郎這一番話說的綿里帶針,說“也是”缺少管教,“也”是指誰,根本不必多說。雖然是謝家先道歉,但誰都能看明白,謝家的道歉并非真正因為不占理,只是謝家更守禮、更大度而已。 大郎語氣算得上平緩,但四公主自然聽得出里面深深的不滿,還有,敵意。身嬌玉貴的長大,她又怎么是能吞聲忍氣的人,頓腳斥道:“你這是偏袒你家人!你如何敢對我說這樣的話!”她是尊貴的四公主,是父皇最小的女兒,父皇最喜歡她! “夠了。錢沁你住口?!标毯娱L公主冷聲說道:“還嫌不夠丟臉?” 長公主在皇子公主間有極高的威嚴,她開了口,即使四公主依然憤憤不平,也暫時不敢再開聲了。 太子錢昭掃一眼大郎,這位丞公長子臉上依然含著笑意,但眼底的一片冰冷,沒有人可以忽視。就跟皇子公主們本能地站到錢沁這一邊一樣,謝家郎君娘子們自然是要為自己家meimei助陣的,各個都是面色冷淡地站在了一起。 而看到毫不猶豫選擇了與大郎同陣營的衛(wèi)羿,毫不猶豫跟著衛(wèi)羿的王磷和朱兆新,錢昭心一緊。 朱衛(wèi)王謝也許有許多時候利益方向都不一致,但如果對上天家,他們的利益必然是一致的。 太子與長公主對視一眼,太子露出溫和的笑容,走上兩步,深深對謝家人一禮,和聲道:“怎敢受謝大的禮?昭在此代家妹向謝七娘、謝九娘請個罪,無人不知丞公家家教嚴謹,兩位小娘子為人溫和端方,又怎會出言不遜。缺乏管教的是錢沁才是,實在是因為她年紀小著些,父皇格外寵愛些,以至于養(yǎng)成了這樣刁蠻的性子。她實是年少無知,一時輕言罷了,不能當真的,昭懇請七娘、九娘就原諒她這一回罷?!闭f完再次深深施了一禮,態(tài)度放得比謝大郎還低。 至于“廷杖”二字,太子是提也不會提的,他只盼這件事能盡快被所有人遺忘——這字眼兒只要傳開去,皇家子女刁蠻任性、竟視世家子弟如家奴的事就釘死在墻上了! 開國五代以來,四公家族沒有一次將嫡女嫁入皇家,也不曾娶過皇家女為嫡系媳婦,這為的,不就是皇家女生來眾星拱月、各個自視太高,而所受的教養(yǎng),在世家眼里依然粗糙了些? 說的難聽些,世家根本是認為,娶刁蠻嬌驕的皇家公主為嫡媳,這樣的媳婦根本是要令家宅大亂的一根攪屎棍兒! 太子在心里對錢沁已經(jīng)惱到了極點,身為公主,怎能被姜婕妤教的如此蠢笨狂妄?今日“廷杖”這兩個字,一定會成為各世家心里的又一根刺,面對皇家,各世家將會越發(fā)同聲共氣! 錢沁不敢再出聲,但太子哥哥這樣抹她的面子,已經(jīng)讓她氣極,也委屈到了極點,站在那里咬著牙,眼眶紅紅、淚汪汪,死死瞪著七娘和九娘不放。 華苓和七娘輕輕福身回了太子的禮,這是禮節(jié)。 華苓雙手在身前輕輕交叉,沉靜地注視著對面的皇家子弟。而面對太子的賠禮,七娘依然站得直直的,頭不曾低了半分。其他的謝家兄妹對受太子的禮也沒有任何惶恐面色,只是默契十足地,把發(fā)言權交給大郎。 大郎進退舉止沉穩(wěn)可靠,有這樣的長兄在,謝家子不會吃虧。面對外人的時候,一家兄妹必定是要擰成一股繩的,如果連這點認識都沒有,家族還如何成為家族? 就算是心眼最多的四娘八娘也不敢忘記,當年丞公是如何在年幼的兄弟姐妹們面前杖死了整整一個園子的仆人,就為了告訴他們——謝氏家規(guī)第一,不可兄弟鬩墻,姐妹反目! 大郎打眼一掃,太子和長公主倒是面帶歉意十分誠懇,但下面的二皇子錢眩和三公主錢洛都面露不愉神色,自然是認為皇家根本沒有這樣放低身段道歉的必要了。還有三四皇子、二三公主,表情也各不相同。 皇家子弟,不過如此。 他微微一笑,也拱手回了太子一禮:“太子言重了,家妹也是年幼,心思直了些,才與四公主鬧的有些不愉,都是小事,小事罷了。不如,就令她們彼此賠個罪兒,此事就此揭過?上巳游春日,還是暢暢快快享樂為好。” “正該如此。” 太子將錢沁拉到身邊,這女孩兒不情不愿、雙眼含淚的表情盡在人眼中。晏河長公主執(zhí)起羅帶輕輕上前,纖長白皙的手掌輕輕撫在meimei另一邊肩膀上,輕聲道:“沁兒。” 錢沁渾身輕輕一抖,委委屈屈地朝七娘和華苓拜下去,說道:“今日是錢沁失禮了,盼謝家七娘、九娘勿要與我一般計較。” 華苓拉著身板兒僵硬、同樣不是那么情愿對著對方彎腰的七娘回了一禮。既然禮都回了,七娘其實也是很識做的,代表meimei說道:“今日我與小九亦有不對之處,也請四公主海涵?!彪m然七娘語氣冷,說的也是場面話兒,但畢竟表情是正常的,和對面哭哭啼啼的一比,高下立分。 “此事便如此告一段落吧?!碧恿⒖绦χf,又知今日這場宴席鬧到這里,已經(jīng)無法再繼續(xù)下去了,便就著宮人的提醒說:“今日出宮前父皇母后便叮囑了,賞春游樂是好,卻不可在外耽擱太長時間。不知不覺便到了半下午,我們也該早些回宮了?!?/br> 謝家人巴不得立刻把這堆皇家子弟送走,當下都是笑呵呵的說了一堆的場面話道別。 太子一行人是在青波河下段,中途才棄了車輦登上朱家的船游玩的,現(xiàn)下自然也要由朱家的船送回原處,再登車輦回宮。 王家三姐弟也是半途上的朱家船,現(xiàn)在也只好一起離開——如果來時與太子一行人一起,回時卻不愿了,豈不是說王家人對皇家很不滿么,這種事自然是不能發(fā)生的。 身為另外半個東道主-船主的朱兆新只得依依不舍地跟衛(wèi)羿道別,與太子一行人一同登船離開了。 棄舟登輦之后,太子不再騎馬,直接登上晏河長公主華貴的輦架,兩姐弟相坐無言。 良久,太子才微微苦笑道:“jiejie,這位子真真是不好坐?!?/br> 晏河輕輕一挑眉,淡淡地問:“這就懼了?” “何曾懼!”太子眉一軒,眼底是勃勃的神采,十八歲的男人已經(jīng)接近成熟了,面孔俊朗而富有生機:“你教了我這許多,這些年我也一日不敢松懈,我有信心面對所有的難處。朱衛(wèi)王謝……四公家族,傳承百年,根深葉茂啊?!?/br> 他手按在膝上,雙眸炯炯看著自己的親jiejie,說道:“jiejie,小弟有事相求。” 晏河還在沉思,聞言回過神,鳳眸一掃,笑道:“司馬昭之心,誰看不出來?只是你這念頭,還是放在心里罷了,成功的可能性太低?!?/br> “就算成功的可能性再低,我也不愿放棄!漣姐,你從小就聰慧,一定能想到法子幫我的!” 太子雙目射出火熱的光芒,握緊拳頭:“母后已經(jīng)在為我物色太子妃的人選,我只想要她!在我心里,只有她才有母儀天下的資格。” 晏河輕嗤一聲:“現(xiàn)在不是我們家肯不肯要她,是他們家肯不肯嫁女的問題。世上當然沒有無法辦到的事,我也不是不能幫你,但你要有等待的耐心,回去就把你那些鶯鶯燕燕都先收拾個干凈,可能做到?” 太子面上有幾分猶豫,晏河瞥他一眼,唇邊一翹。她用纖長白嫩如蘭枝的指尖撫平金線繡鸞鳳的裙擺,慢慢的道:“你們男人哪,也就那點子事。想左擁,又想右抱,魚和熊掌,又豈是時時能兼得的?要是這點誠意都拿不出來,我看,你還是早點息了這條心罷,王家嫡傳三房長女,又豈是你能慢待的?” 太子緩緩點頭,眸光閃動,終于下定了決心。他又笑道:“你不是看著那諸家大郎好?怎地又任他留在謝家那處,你可知道謝家女兒眾多,說不定丞公就要令他作個女婿了。” “那又如何,我不也有趙駙馬了?”晏河輕輕啜一口茶,她的唇色紅艷,被純黑的茶碗一襯,越發(fā)鮮艷欲滴?!斑@世上難道就只有你們男人能玩女人,不許女人享受美色?如今我有西市工坊,我能做到的事,比許多男人都要好。” 太子搖頭苦笑:“罷了,你這性子。幸好你生來就是父皇最寵愛的長女,是我jiejie?!?/br> 晏河輕笑,又沉思了片刻,問道:“你今日看那謝家女兒如何?” “謝家女兒也忒多,姿色卻不如何。”太子不怎么在意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