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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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苓面色不動,搖了搖頭,轉(zhuǎn)身往書房去了。 這些事她并不耐煩管,金甌向來做得不錯,她也就將處置權(quán)都給了金甌,等閑不會駁她的面子。而她自己也看出來了,碧江也許不曾起什么大的歪心思,但這愛占小便宜、有些愛拖著旁人下水的性子有了些苗頭,如果這是她姐妹,她也許還能容忍些,但這是侍婢,即使她腦子被門夾了一百次,也不會交付信任在這樣性子的人身上。 她也不是圣人,沒有心力去關(guān)注碧江的性子能不能改好些。想起面上嚴(yán)厲,卻費了不少心思調(diào)教四娘的丞公爹,華苓搖搖頭,這天底下,原本就只有親爹媽對兒女,才會那么好。 金甌也早習(xí)慣了代華苓處置園中大小事,便再敲打了其他小丫鬟們幾句,令她們散了。 碧江含著淚,回到四人一間的下人房里,發(fā)現(xiàn)同一屋子的碧寒、碧喧、碧城都在,一個個見著她都是冷淡的,沒有一點好臉色。 碧江指著碧寒哭道:“都是你,碧寒都是你!你為甚要說我的壞話,若不是你說我的壞話,九娘子和jiejie們也不會厭了我!現(xiàn)下好了,你們就能將我擠出去了!總算是遂了你們的心機!” 碧寒看也不看碧江,坐在唯一一張書案前,腰背挺直,專心地照著幾張大字謄寫練習(xí)。 碧喧惱怒地站起來道:“你才壞呢,我和碧浦又沒有得罪你,為何說話要拉著我們作隊。你還叫九娘子不高興了!我一路就不喜你,現(xiàn)在越發(fā)不喜了。你快快另謀高九吧!” 碧城也是少話的,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干脆誰也不睬了。 一屋子里就沒有一個對她善意的,碧江縮在自己的床鋪上嚶嚶哭了。 說到做到,金甌很快去向牟氏身邊的大丫鬟大寒報備了,牟氏對竹園要踢走個把丫鬟壓根懶得理,更加不曾想過要給竹園補足編制的意思,可有可無地應(yīng)了。兩日后,碧江委委屈屈地收拾了小包袱,被帶走了。 而當(dāng)日晚上,華苓就被謝丞公叫到了書房。 作者有話要說:老樣子 下午5點右更 今天不會再推遲啦 ☆、第73章 丞公訓(xùn)女 73 一更天了,金釧打著燈籠,引著華苓走進瀾園,謝貴在院門口迎接她。 “大掌事?!比A苓笑瞇瞇的打招呼。 “九娘子到了。”謝貴面色平和,朝華苓微躬了躬身,引著她往丞公起居的大房間走。 “大掌事,爹爹這會兒叫我來是為甚?”華苓放慢腳步,歪著頭看看謝貴,這回爹爹使人來叫她,竟沒有告訴她為什么。 可是丞公爹沒有特別的事,是不會叫她過來的。這么一想,華苓還有些不良預(yù)感,還好爹爹手上的事謝貴基本都知情,先問問謝貴就對了。 謝貴十分體貼地隨著華苓放慢了腳步,他如何看不出華苓這點小心思。有的人,就是耍小心眼兒也能耍得你十分喜歡她。他面上有著笑意,低聲告訴華苓道:“九娘子,丞公知道你園子里處置了個小丫鬟。” “哦……哦!”華苓眨了眨眼,慢慢應(yīng)了聲,腦筋拐過彎兒來了。 爹爹必定是對她的處置態(tài)度不滿意,這是要拿她過來說一頓呢。其實,要說眼線什么的,整個府里其他所有人折騰出來的眼線都不可能有丞公爹多,只要爹爹想,他完全可以知道任何一個園子里的一天發(fā)生的所有事。在她的園子里,金甌金瓶就是丞公爹最大的眼線,還是放在明處的。這兩個堂姐照顧她非常盡責(zé),如果覺得她的行為不妥,卻又不好直諫的話,她們絕對是會稟告丞公,讓丞公定奪的。 因為,她們在華苓身邊的定位不只是普通侍婢。 真真是負(fù)責(zé)任得一點折扣都不打。 她倒并不覺得難以接受,長輩在小輩院子里放個把人,確實是出于關(guān)愛的。原本大家都是分開居住,也許三五天才見一面,要是兒女身邊沒有個知根知底、穩(wěn)妥慎重的人守著,當(dāng)?shù)拿α撕脦滋旎貋恚l(fā)現(xiàn)女兒受委屈了,病了還是長歪了,這怎能行。 況且,金甌金瓶也不會將過于瑣碎的生活瑣事稟告上去,她并不覺得有被冒犯*的感覺。 不過,她現(xiàn)在還真摸不清楚爹爹要說她什么,她處事的風(fēng)格不是一直都這樣的么? 大房間里燃著明亮的三層燭臺。書案后面,謝丞公依然是凝神看著下面送上來的各種報告。一覷眼看見華苓進來,謝丞公微微一笑。 “爹爹,女兒來了?!比A苓也朝爹爹笑笑,自己在書案旁側(cè)的高椅上坐下,坐的特別端正,雙手也規(guī)規(guī)矩矩地放在膝上。然后輕咳一聲道:“女兒坐好了,爹爹請講。” 謝丞公瞄了一眼華苓,見她黑白分明、靈動活潑的眼睛里有些忐忑,笑道:“這番作態(tài)是作甚?還怕爹爹責(zé)罰了?往日里你不是最膽大包天。”心道能叫這個從來都鎮(zhèn)定自如的女兒有這么點忐忑,還真是不容易得很了。 華苓諂媚地笑:“女兒那里膽子大了,女兒怕的物事多得很呢?!彼肓讼?,果斷地主動開口了,一個良好的認(rèn)錯態(tài)度有助于減輕量刑嘛?!暗墒怯X得,女兒今日處置小丫鬟的態(tài)度不好?” 謝丞公不置可否地頷首。淡聲道:“這么說,小九自個兒心里也是有一番計較的。說起來,爹爹還不曾很聽過小九管理下仆的想法,且說與爹爹聽聽罷。” 華苓暗罵一句,老狐貍爹! 每回都是這樣,自己的態(tài)度不肯先表明,就是要聽了她的說法,再慢條斯理地下判詞。在丞公爹跟前,不要覺得任何的先手能夠形成足夠的優(yōu)勢,先出手、先說話,就是先暴露出弱點和漏洞而已,緊跟著,就要被爹爹批評得幾乎一無是處了。 她也知道丞公爹不是不喜歡她,但是通常與她說的一千句話里面,露出點稱贊意思的也就一兩句。其他的,不是在疑問、反問、追問她話里的漏洞,就是在直接評點她做得不好的地方。 哪個孩子經(jīng)得住這么苛刻的挑剔??! 但是華苓還是鼓了鼓臉頰,組織一下語言說道:“今日有個小丫鬟,被金甌和金瓶發(fā)現(xiàn)她胡亂窺探,不怎守本分。于是這兩日就預(yù)備攆走她。我竹園里的仆婢都是不錯的,也不必我多教訓(xùn)就很勤快,也很有眼色,金甌和金瓶訓(xùn)練得很好?!?/br> “你怎知她們不錯?”謝丞公問。 華苓語塞了一下,道:“女兒有眼睛看的呀。” “你可知眼睛也許也會騙了你?” “就算光憑眼睛看,也許會走漏眼,但不是都說,天長地久見人心嘛,一日看不出來,多看幾日也就是了。要是裝出來的好,總會有被發(fā)現(xiàn)的一日。”華苓很有自信,在看人上面,她未必就不如老狐貍爹。 謝丞公微微頷首?!靶【?,你可曾想過,你是何等身份,他們是何等身份?” 華苓眨巴眨巴眼睛,道:“我是我們家的九娘,他們是我的侍婢?!?/br> “正是如此?!敝x丞公望著女兒,緩緩地道:“你所處的位置,與他們所處的位置高低相差極多。你身邊不僅有金甌金瓶,還有許多仆婢,以后你的手下將會更多,也將越發(fā)龍蛇混雜,良莠難辨。人人都是一日十二時辰,你日間有許多必須做的事,如何有許多空閑功夫去關(guān)注他們面上是甚表情,心中是甚想法?” 華苓啞然。丞公爹說的這個話,她一時間還真不知如何回答。 謝丞公續(xù)道:“爹爹知曉你是個心寬的,待那些個仆婢寬和,心中也十分喜愛他們,可是如此?” “是的,爹爹?!?/br> “你可是想著,只要他們安守本分,踏踏實實的,你可以放手與他們?nèi)プ?,這樣你也省許多計較功夫,園子里也能和和氣氣的?” 看見小女兒有點猶豫地點頭,謝丞公面上卻并無笑意,說道:“你道他們都是勤奮可靠的,整日里笑臉相迎,他們身為下仆,自然次次都回你笑臉。但爹爹要告訴你,‘人’有惰性。你天長日久的松著臉,仆婢們在你跟前自然就越來越松懈,心里知道你脾氣好,做事慢慢的就少了顧忌。原本該做十分的,他做了九分的時候,你好脾氣不曾計較,他便松了口氣,有了一分僥幸心。下回若是時間趕不上、懶了一懶,他便做八分,心道這差一點差兩點的,你身為高高在上的主人,目下無塵,未必能發(fā)覺。若是你不曾發(fā)覺,他的僥幸心又大了些,日日如此下去,整個心也就大了,到那時,他能做出什么來,你可能有確定的把握?” 華苓扁了扁嘴,覺得爹爹說得簡直危言聳聽?!芭畠赫\然不能把握……但是女兒也不會叫事情發(fā)展到那個地步呀,若是下人怠慢了,侍候得不好,難道女兒還能不發(fā)覺?” 謝丞公說道:“你的心里,就想著這世上個個都是好人,若是見他做了壞事,才能歸進壞人里。” 華苓左手捏著右手,垂眸點頭。她怎能不這樣想?便是后世的法律上,如果不能證明一個壞人做了壞事,那么即使千夫所指,法官也會推定他無罪呢。不這樣想,難道還要先預(yù)備好了別人會做壞事,日日防備著? 謝丞公看到了小女兒臉上的不解和不同意,淡淡道:“小時候的狠勁倒是一丁點不見了,若不是爹爹知道你的性子,還以為你腦子給八哥食掉了半邊,只剩一個‘好’字了?!?/br> 華苓噗哧一笑。隨后又想起了五歲時的那天,笑容慢慢安靜了下來。那時候如何一樣?那時候,她若是不狠,立不住,滿府的人絕不會有一個把她放在眼里。 以丞公爹的性情,若不是她那時候表現(xiàn)得足夠狠,夠干脆,敢出來說話,敢直盯著爹爹,敢為了自己活命叫人去死,爹爹絕不會多看她兩眼。 一個普普通通、屁事不知、脾性軟弱的女兒罷了,謝丞公對孩子的看重有七成以上在大郎身上,朝事又如此繁忙,他有多少可能將華苓記在心上。 也許當(dāng)時丞公爹會將紅姨娘一干人略行些處罰,但紅姨娘畢竟生育了三個孩兒,丞公爹不會太下她的臉面,大致都罰一罰也就過去了。 他很快就會被許多事項占據(jù)注意力,過后,在眾人眼里,她依然是一個軟弱無知的包子,依然是任人揉搓——也許唯一的區(qū)別,就是別人揉搓她和辛嬤嬤的時候,會做得更隱蔽些,也更到位些,如果必要,將她踩落爬不起來的深坑,也不是成本多高的事。 只有她足夠狠,足夠尖銳,才能叫爹爹正視她已經(jīng)被逼到角落,看見她的羸弱。 直到此時,她也不曾對當(dāng)時說過的話后悔。 叫她在‘活下去’和‘給擋路的人讓路’之間選,她永遠都會旬叫那些人去死’。 謝丞公看著小女兒的表情,忽然笑了起來:“爹爹如此輕輕的一兩句話,就教你如此不樂了?不必如此。爹爹也不是說,你這性子就全然不好了,待人以誠,這是你說的話,爹爹頗喜歡。心有誠意是好事,只是待不同的人,你要有不同的態(tài)度。人之精神是有限的,你要懂得分配在更值得的地方。重要的人,便多給些心思,那些個丫鬟仆婢,人數(shù)眾多,擇選一二得力者,層層管束便是,你與他們畢竟身份不同,待他們太好,太軟和,對雙方來說都并非良策。該有主人家的威嚴(yán)時,你必須端得起來。爹爹知道你是聰慧孩兒,就不多說了,你自然能聽懂,可是如此?” 華苓抬眼看著謝丞公。爹爹的眼神是溫和的,其實應(yīng)該說是慈愛的。就為這么一件事 “嗯?!彼p輕地,認(rèn)真地點頭:“小九聽到心里了。爹爹放心?!?/br> 望見爹爹雙鬢間有絲絲縷縷的花白,她微微一怔。 “如此甚好。夜深了,且回去罷。” “女兒回去了,爹爹晚安。爹爹也勿要太晚歇息,睡前可以浸一浸腳,睡得好些。”華苓說。 謝丞公笑著頷首,看著小女兒漸顯修長的身影消失在瀾園之外。 謝貴進來說:“丞公,既九娘子都勸了,不若便早早歇一晚罷。也莫要辜負(fù)了九娘子的一番心意。” 謝丞公微笑了一下,扔下筆道:“便歇了罷。也備了水與我浸浸腳?!?/br> “丞公稍待便可。”謝貴笑呵呵地出去安排。才二更天,丞公當(dāng)真是許久不曾睡過這么早的覺了。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完畢 明天見~~~~~~~~~~~~~~~~~~~ ☆、第74章 二娘的嫁妝 74 陳家想要早些將新婦娶進門,三月里派人上丞公府來商量納征的日期時,就給出了三個千挑萬選的日子,一個比一個近。最近的一個,下定在顯圣二十一年六月初,親迎成婚就在金秋九月。 二娘一聽這個時間自己就不甚愿意,大郎游學(xué)還未歸家呢,若在大哥離家在外的時候出嫁,是很大的一個遺憾。 不過當(dāng)然,二娘的想法是不能對事情的發(fā)展造成什么影響的,她知道這回事時,已經(jīng)是兩家議定日期之后。幸好謝丞公也考慮到了這一點,便和陳家將婚禮的日期推到了顯圣二十二年的四月初二,大郎明年清明前后會趕回江陵族地中祭祖,爾后順?biāo)吠?,恰好能在時限內(nèi)回到金陵參加meimei的婚禮。 雖然陳家覺得這樣的時間略有些晚,但綜合了方方面面之后,也不得不同意了,畢竟是他們家上門求娶的,自然是要供著丞公家些。 得了這樣的消息,二娘松了口氣。待嫁新婦似乎總是特別好看些的,眼神亮亮,雙頰嫣紅,再加上常年養(yǎng)尊處優(yōu),養(yǎng)成的一份世家女孩兒的氣度,便將二娘稍顯平淡的容貌從六分裝點成九分。即使容貌并非傾國傾城,此刻依然十分好看。 華苓托腮坐在高椅上,含笑欣賞二娘的笑靨。雖然人的目光很容易被最美、最耀眼的那些存在吸引,但并不是只有那樣的人事物才有存在的價值。安于平淡的人也許更容易快樂些。 快樂又是種很美妙的情緒,它能傳染。此刻坐在這里,分享jiejie的快樂,她相信,即使到許多年后,依然還會是她人生里難得的好記憶。 二娘放下繡線,嗔道:“小九一直瞧著我作甚。” 華苓淺笑起來:“瞧我二jiejie好看啊?!?/br> “貧嘴?!?/br> 三娘幾個都笑華苓,原本一個特別爽朗、誰都不粘的人,在二娘備嫁的時候反倒黏糊起來了,有空就往二娘的園子跑。二娘嫁在金陵,家里也在金陵,一年到頭能見面的次數(shù)應(yīng)該還是不少的。 四娘和八娘一直和二娘幾個互相看不順眼,但在兩家確定婚期的大喜日子還是來向二娘道賀了,而且也帶了賀禮。 這樣的好日子,誰也不會想發(fā)生不愉快的事,所以姐妹們之間一時間倒是比以前任何一回都要融洽許多。 二娘的侍婢進來稟告說:“二娘子,諸位娘子,七娘子來了。” 二娘親自去迎七娘,叫她在三娘讓出的好位子上坐下。七娘畢竟是嫡女,不好叫她坐末位的。 七娘坐下就叫燕草奉給二娘一個錦盒,打開來,里面是兩只青白玉鐲子,她笑了笑,道:“二jiejie,這是我的賀禮。匆匆忙忙,不曾想到能送什么好東西?!?/br> 二娘往盒子里看了一眼,微微有些驚訝地擺手道:“多謝七meimei。不過這也略重了些……” 中原人愛玉,重玉,美玉常常是有價無市的。成色好的玉和不好的玉價值相差很多。七娘帶來的這兩只鐲子是青白玉的,剔透得很,市價至少也在三四百兩。丹朝物價并不高,銀子的購買力是很強的。 即使是心情很愉快,七娘的眉眼間依然帶著幾分清冷。聽二娘有些推拒的意思,她笑著點點華苓道:“二jiejie不要和我客氣。難道你收得小九送的好東西,就收不得我的?” 華苓大方也是出了名的,時常將從丞公爹處得的好東西分給姐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