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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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相公含笑道:“天家血脈繁盛乃是我大丹之大喜,臣恭賀圣上,社稷有福!” 謝丞公隨后也朗聲笑道:“臣恭賀圣上大喜!天家血脈尊榮,定當子孫萬代,江山永固?!?/br> 眾臣在二公之后,越發(fā)是賀辭不斷。圣上今日紅光滿面,極是欣喜,朝會上對朝臣的稟告反應敏捷,一連與二公議定了數(shù)條政令。散朝后果真賜下每人御酒三杯,出自西市工坊,高度蒸釀的美酒灌得官兒們一個個暈陶陶的,歡歡喜喜地離開了皇宮宮苑。 朝后,澤帝身邊帶著張樂泉大太監(jiān),回到后宮寢殿甘露殿中不久,滿面的紅光忽然褪去,渾身精氣神都像忽然被擊散了一般。 “圣上,太子求見?!?/br> “不見,令他回去罷?!?/br> ☆、第103章 不良消息 103 太子在朝后專門從東宮來甘露殿,其實只是準備請個安而已,但再次被圣上拒見。 雖然是圣上的左膀右臂——張樂泉公公親自向太子傳達的解釋,但這并不能掩蓋現(xiàn)在太子求見,即使只是普普通通的日常問安,圣上也有九成的機會拒而不見的事實。 雖然圣上對其他宮妃、皇子公主的請安也是不見的多,但這并不妨礙宮中上下看得越來越清楚,太子現(xiàn)下是在圣上心里失寵了,要知道,太子年幼時澤帝對他可是極其愛重,時常領著在書房里教導的。 正是心知肚明父皇如今對他和二皇子的份量看法曖昧,太子心中才越發(fā)憤怒,也許還,有些畏懼。 ——他已經(jīng)當了將二十年的太子,難道父皇敢將他換下來? 父皇是不是太異想天開了些!真真是老得拎不清了! 太子強露出了一個微笑,溫聲朝張公公道:“有勞公公傳話了。既然父皇事務繁重,那我就不堅持親自拜見了,就請張公公為我轉(zhuǎn)達一句問安。如今雖然進了四月里,氣候卻有些反復,父皇的添減進用上勞公公多費些心?!?/br> “灑家不敢當,為圣上分憂是應該的?!睆垬啡槐安豢旱鼗貞?。 “有張公公在父皇身邊分憂,我是十分放心的?!?/br> 太子回到東宮的時候,太子妃李氏正在殿外,由兩名宮婢攙扶著散步。去歲末的時候李氏終于身懷有孕,如今已經(jīng)將五個月。 看見太子回來,李氏立刻在侍婢的攙扶下迎了上來,殷切道:“太子回來了,妾命廚下為太子備了花折鵝糕、水晶龍鳳糕、紫龍糕等十數(shù)樣糕點,還未至午食時間,太子可要選一二樣,略墊一墊?”李氏一看太子的表情,就知道這位是去給親爹請安,再次吃了閉門羹,心情差得不得了,自然不會問三問四觸他的霉頭。 “不必了。太子妃自行享用罷?!背苫橹筇渝鷮μ拥膽B(tài)度一直十分殷切,但相對的,太子對太子妃的態(tài)度差得多了。 李氏的笑容稍稍黯淡了些,但還是關切周全地說起了其他的事:“清晨宮中才分下來了些貢品桑椹與紅芒果子,這四月里頭一批的果子集春夏之氣,用些對身子骨最是好的,妾便命人給長公主府上送了些,也給各院里都分了些,還留有太子的份,太子不若陪妾嘗上一嘗罷?” 不止是這點果子的分配,太子妃在東宮所有的事項上都是把得很平均的,該照顧的人一個都不落,從皇后到后妃,到太子后宮里那些小妃嬪,各個都說她的好。 太子心里也知道,這個太子妃是十分合格的,現(xiàn)下又有了他的子嗣,他也不會故意磋磨她,于是只是擺了擺手,要往幾名小妃嬪所居宮殿的方向走。相比端莊得簡直無趣的太子妃,他覺得那些放得開的小妃嬪要有意思多了。 李氏在后面微微一笑,忽然輕輕“啊——”地呼了一聲,帶著些痛楚的意味,軟軟地從兩名宮婢的攙扶里滑墜下來,雙手輕輕捂著腹部。 太子嚇了一跳,急忙回轉(zhuǎn)身過來看太子妃,這可是太子妃,現(xiàn)下肚子里有著他第一個孩子的太子妃,再怠慢也不能怠慢到那里去的。看見太子妃珠圓玉潤的面上泛著淡淡的痛意,太子一急,斥道:“好端端的這是怎地,有了身子的人就該小心仔細著些!” 李氏身邊的宮婢立刻都跪伏了下來請罪,太子見這些個宮婢不頂用,越發(fā)惱怒,看見李氏微蹙蛾眉,十分難受的樣子,不得不將她打橫抱了起來大步往宮室里走,斥道:“還愣著干什么,速速去請御醫(yī)來!要是我的孩兒有個什么岔子,我要了你們的命!” 好一番折騰,太子總算是將李氏在柔軟的床上安頓了下來,還在這溫暖的四月天里弄了一個炭盆點上,熱得人出汗。 召了御醫(yī)來診斷,說太子妃只是因為生冷食物用得稍多,腸胃有些不適,不是大問題之后,太子才放下了心。這么一折騰,居然便到了晚上。于是太子草草在太子妃的寢宮中用了午食又用了晚食,最后伴著太子妃睡下了,恨得后面太子的十來個嬌寵扯碎了不知多少帕子。 第二日一早,太子妃侍候著太子更了衣,用了早食,含笑目送著太子大步往書房去學習。太子已經(jīng)成婚,今年也是加冠之年,往朝的太子大婚之后,圣上都會讓太子入朝聽政了,但是澤帝卻遲遲沒有這個意思,所以太子至今還是在東宮中隨少師少傅做學問。 倒是憋屈得很。 李氏身邊的心腹宮婢看著太子走遠了,這才高興地道:“娘子,婢子覺得太子殿下是越來越看重娘子了,陰側(cè)妃定是攪碎帕子了呢。” 太子和太子妃婚后的關系一直冷淡得很,還是在太子妃有孕之后,兩人關系才好了些。 但就在太子妃有孕之后不久,皇后從母族洛陽陰氏,為太子聘回來一位方才十六歲的側(cè)妃。這位側(cè)妃從氣質(zhì)到容貌,都是極美的,長得嬌嬌怯怯,據(jù)說還與金陵最美的美人兒有些相似。 東宮中人多半未曾見過王家女,但是太子無疑是頗為喜歡陰側(cè)妃的。 李氏立在宮苑的五級臺階之上,珠圓玉潤,氣質(zhì)端莊。她一手搭在侍婢手上,一手輕輕撫著自己隆起的小腹,那里有她的孩子。她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淡淡道:“將目光放在這小小一畝三分地的人,贏不了。” 宮婢恭維道:“我們娘子自是無往不利的?!?/br> 李氏不置可否,只是回身道:“往公主府里送個信,說是我這里有些上好的春茶,請晏河大長公主來品一品?!?/br> “是,娘子?!?/br> . 晏河長公主與太子妃在東宮品茶談天的時候,華苓也正在瀾園的書房里和大郎說話,丞公一早就去上朝了,大郎游學歸來,暫時是自由身,便多了許多和華苓一起閱讀、談天說地的時間。 大郎游學回來越發(fā)沉穩(wěn),所以謝丞公很快允許大郎重新接觸他手里握著的一部分實力,主要的,就是遍布大丹的信息網(wǎng)絡回饋過來的信息。所以雖然穩(wěn)坐金陵,但現(xiàn)在大郎對大丹各地局勢是看得比游學的時候更清楚了,連帶著華苓的消息也靈通了不少。 “……所以,所以衛(wèi)五是在隴右道受了傷。還是毒傷,還是很難清除的毒傷?!比A苓蹙眉瞪著大郎,不太肯相信。 衛(wèi)羿,不是那個武藝高得打遍金陵全無敵手的瘋子么。怎么可能受傷呢。 “誠然。大哥又何必騙你。他是去年七八月里受的傷?!贝罄稍谌A苓指責的目光里苦笑了一下,他游學途中消息閉塞,波折甚多,一直到回到金陵,才得到這個信息。他知道華苓肯定是在意的。 爹爹根本沒有把這種事告訴華苓,大郎甚至暗暗在想,要是衛(wèi)家五子折了,爹爹說不定會順水推舟給華苓再挑個女婿。 畢竟,嫁入衛(wèi)家還是苦了些,按照爹爹對華苓的看重程度,多費點心,給她挑個更舒服的夫家也不是不可能的。 “那他現(xiàn)在在哪里?死不了吧?”華苓咬住了下唇。 她手上的五蝠平安佩,還沒有送出去呢。 “衛(wèi)五當真是拼得很。他中的是種發(fā)作極慢的毒,一時沒有大礙,所以他沒有立時回撤到關內(nèi)治療,而是領著麾下軍隊守住了阿姆河防線。” 大郎說:“去歲冬天突厥人從北邊沿著咸海突襲隴右,衛(wèi)五的三千玄甲軍表現(xiàn)出色,斬敵少說也有上千,立了大功?!?/br> 大郎看看華苓,笑道:“衛(wèi)五怕是又能升一級,這回至少也能打從七品升成正七品校尉了。說不準是從六品。十七歲的從六品校尉,麾下有精兵,衛(wèi)五前途無量。再積累幾年,說不定到小九出嫁的時候,嫁的就是個正四品將軍了,小九就可以著繡六頭翟鳥的花釵翟衣出嫁,何等風光。就算是長公主,嫁的也就是個中大夫而已,還是虛銜,我們家小九,說不定就是整個金陵獨一份兒的?!?/br> “我真不明白你們都想的什么,功勛能比小命重要嗎?” 大郎坐在書案后,聽到華苓的問題,他想了想,含笑道:“小九,功勛自然不比性命重要,但是如果有立功出彩的機會,除非有八成以上的可能受重傷,否則我們這等世家郎君是不可能退縮的。衛(wèi)五也當是如此想。多立功,出色些,家族就會更好些?!?/br> 華苓覺得心里塞塞的,很是難受,但是她知道自己改變不了什么,她不能改變爹爹的想法,不能改變大郎的想法,更加不可能改變衛(wèi)羿在戰(zhàn)場上的舉動。 她不能改變這個時代。 “嗯,我先回去了?!彼偷卣酒饋恚D(zhuǎn)身跑了出去。 “——大哥還沒有告訴你,衛(wèi)五應該快回金陵了。”大郎對著華苓的背影說了一句,笑瞇瞇地心想,小九沒有聽到也好,過幾日見到衛(wèi)五也能算個驚喜罷? 也許是驚嚇?大郎狡猾地瞇了瞇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嘆氣 想調(diào)整但是依然打開oe就不想碼字,感覺好像小時候不想去上學噢 ☆、第104章 查案進展 104 華苓跑出了瀾園,侍婢金釧和碧浦有點莫名其妙,九娘子不是才被大郎君叫到前院嗎?但兩個侍婢還是迅速地跟在了華苓身后,看出了華苓的心情并不太好,金釧小心地輕聲問:“娘子,回竹園嗎?” “不?!瓡呵也换??!迸艹鰹憟@,華苓的腳步就慢了下來,垂著嘴角在瀾園門口呆站了片刻。 話才說了一半就因為情緒激動而中斷,甚至不管不顧地跑出來,是很幼稚的行為。她甚至還沒有問清楚,衛(wèi)五現(xiàn)在到底在哪里,現(xiàn)在身體如何。 但是她卻沒有辦法再心平氣和地和大郎說下去了,因為已經(jīng)聽到的這些就足夠讓她憤怒,因為什么呢……因為她意識到了自己在面對這些的時候,幾乎是無能為力的。再說下去,她說不定會情緒失控,也許會和大郎爭吵。 但她并不是生大郎的氣,她氣自己,氣這個世界。 她低下頭揉了揉臉,不論她在這個世界里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多少事,曾經(jīng)的記憶依然是打在靈魂上的烙印,有些觀念上,她是沒有辦法完全和這個世界重疊了。有些話題想來想去,居然只有跟晏河才能聊一聊,也許她應該嘗試下,把與晏河之間的關系調(diào)整得好些。 至于她身邊的這些人……他們生來就在一個家族里面,生來就在大丹,他們理所當然地為家族努力著,他們都是合格的世家子弟。 這是一個屬于父系的社會,男人的權(quán)利和義務都比女人大,男性和女性的地位不平等的程度比后世更高,她也許同樣能做到許多事,但在這里,許多機會都落不到她的身上。 無能為力,過去這陣子,這樣的滋味她不是已經(jīng)品嘗了許多次么。 但不論情緒怎么壞,華苓是不允許自己和看重的人爭吵的,爭吵傷感情,毫無意義,所以她硬板板地扔下那么一句話跑了出來,好歹也算禮數(shù)周全。不過想也知道,大郎肯定當她鬧小孩子脾氣呢……想想華苓嘆了口氣,她原本也就是鬧脾氣。 她深吸一口氣,抬起頭,凝望了一陣湛藍湛藍的天空,然后慢悠悠地沿著間隔開了諸多庭院的回廊行走,一路從前院回到后院,等她聞到了一陣桂花香,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走到了三娘的桂園。 三娘今年十六歲,親事未定,但有了二娘的例子在先,牟氏也讓三娘減少了一半的聽講時間,開始備嫁。好早上芍園未有課程,向來黏在一處的五娘、六娘說不定也在三娘這里。 守在桂園門口的兩個小丫鬟之一一見華苓,笑容燦爛地上來施了禮,清清脆脆地道:“婢子桂葉見過九娘子,三娘子在園中,五娘子和六娘子也在呢?!绷硪粋€小丫鬟早飛快的轉(zhuǎn)過影壁先去稟告了。 “碧浦和桂葉相熟呢?”華苓注意到這小丫鬟和碧浦互相給了個笑容,頗為熟悉,便笑道:“不必領我了,你和碧浦在這處說說話也可以?!?/br> “多謝九娘子。”碧浦和小丫鬟桂葉是從江陵族地同一批送過來的,感情還真的不錯,聽了華苓的話,兩個小的就高高興興在門口的小馬扎上坐下來聊天。 華苓沿著抄手回廊一路走近桂園的廳堂,三娘、五娘和六娘已經(jīng)都起身出來迎接她,三娘抿著嘴笑,五娘手里拿著一把新的竹骨折扇,發(fā)髻居然拆了,梳成了男孩才梳的發(fā)髻,著一身辨不清男女的玄色騎裝,鼻下還貼著墨紙剪成的兩撇胡子。一看華苓,五娘就粗粗地咳嗽一聲說道:“五哥在此,九娘還不快快過來拜見?” “……”華苓噗哧一聲就笑開了。指著五娘問:“這是在作甚?” 三娘看一眼五娘就笑得直不起腰,丫鬟們更是笑個不住。倒是六娘很能把得住,居然沒有笑,還為華苓解釋道:“五姐方才從話本子上看到了一位‘運籌帷幄,百戰(zhàn)百勝’的參將。” 五娘動了動嘴唇,嘴唇上兩撇老鼠尾巴似的黑胡須跟著動了動,將折扇倒捏在手心,方方正正一拱手,神氣活現(xiàn)地說:“在下忝為黑铘軍軍中參將謝五,見過謝家九娘!” 五娘這是玩扮裝游戲?姐妹們當中,還就只有五娘活潑成這樣,真是什么都敢想!華苓彎彎眼睛,只覺什么不開心的事一時都忘了,沖上去拉著五娘的手猛搖,有板有眼地回應道:“謝九見過黑铘軍參將謝五,謝五真是英姿颯爽呀!多謝爾等保家衛(wèi)國,佑我大丹平安!” “不必如此。不必如此。”五娘打開竹扇,頗有風度地搖了一搖,朝堂內(nèi)一指:“近來我軍連勝,大敗突厥、波斯等外族,威震天下。諸族俯首奉我大丹為主,歲歲朝貢。堂內(nèi)有我大丹疆域之圖,容我引謝九一觀!” “謝九請!” “參將請!” “謝九先請!” “參將于國有功,參將先請!” “略盡了微薄綿力罷了,愧不敢當。在下便行先?!?/br> “正該如此?!?/br> 兩人就這么有板有眼地互相讓著進了廳堂。 里里外外娘子侍婢們目瞪口呆,說演還真演起來了!五娘和九娘是兩個人來瘋呢!三娘握著嘴,跟六娘說:“我怎的忘了,小九也是個不著調(diào)兒的,這……這到底是從那里就瘋起來了?” 三娘的問題讓六娘認真地思考了片刻,告訴她:“從小九到的時候?!?/br> 華苓和五娘你來我往演了片刻,一屋子的丫鬟強撐著沒有笑出聲,雖然一個個抖得跟羊癲瘋一樣。但終于在華苓表示她要打馬狂奔稟告緊急軍情,然后手上作勢拉扯著馬韁、表情嚴肅,扎起馬步蹦了二三下之后,金釧擠著桂枝破口大笑,一屋子的丫鬟姐妹們笑成一團。 華苓也掌不住了,五娘撲過來抱著華苓笑,把兩撇老鼠須都擠掉了。 好一陣子大家才收拾了起來,丫鬟們上了茶點,四姐妹分坐下,各自整理了下散亂的發(fā)髻、衣裳。五娘還興奮得很,拉著華苓的手道:“我就說,我們家如我這般有意思的人就只有小九一個。下回我們還這般玩啊,與小九作??砷_心了?!?/br> “好~”華苓應得很開心。想想,是好久都沒有這么開心過了。娛己又娛人的事,她一向都喜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