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則生，不動則死，小九說的對。身子骨是好多了，現(xiàn)在中靶十有四五?？次疑洌　逼吣锍槌黾仓械募?，搭到弓弦上，奮力拉弓往三十步外的靶子射去。

    箭支嗖地穿空而過，落到了……那一排靶子左側(cè)第一個的左邊三步處。

    華苓沉默了一下，仔細斟酌了語言才鼓勵道：“不中再來，七姐再接再勵～屢敗屢戰(zhàn)啊～”

    七娘惱怒地哼了一聲，昂著頭說：“再練幾個月，定是全中的?！?/br>
    “定是如此，七姐努力啊?！比A苓笑嘻嘻在旁邊加油。

    騎射其實也是很需要天賦的一項活動，七娘學(xué)射兩年多，現(xiàn)在能拉開二十斤的特制輕弓了，但是準頭還有待商榷。

    相比之下，華苓現(xiàn)在能拉半石的弓，已經(jīng)能保證移動時命中率九成，也能開始計較中箭位置距離靶心的距離了。姐妹們當(dāng)中，在這個年紀能比華苓強的就只有體質(zhì)特別適合學(xué)武的五娘。

    七娘射完了整整一壺二十支箭，中靶九支。校場的雜役小僮仆趕緊沖過去將靶上的箭支都取下來，奉到七娘跟前。

    看見華苓就在旁邊看著笑，七娘惱道：“不射了，我騎馬去?！?/br>
    華苓趕緊喊她：“七姐莫惱，再練習(xí)一陣啊?！?/br>
    七娘大聲回答：“我沒有惱！”

    “繼續(xù)練習(xí)，一定會射得更好！”

    “你莫要說了，我騎馬！”

    馬跑速畢竟快，很快兩人隔開到了說話要大聲喊的距離，然后就聽到場邊爆發(fā)一陣朗笑聲。

    兩姐妹停下來，往場邊一看，大郎領(lǐng)著五六個郎君，一群仆從站在那里。

    大郎招手朗聲道：“小七、小九，沒成想你倆在這處。過來見一見四堂哥，十一堂哥，他們剛從江陵來。還有阿磐和阿硨也在此。”

    華苓和七娘打馬跑近，才下了馬來，雙雙走上去見禮。

    四堂哥名為華鼎，十一堂哥名為華昆，都是三十歲上下的人了，已經(jīng)成家立室，看著十分穩(wěn)重。

    華苓微微一怔，她在江陵族里的時候，并沒有見過這個四堂哥。族里對丞公繼承人的考察嚴格得幾近嚴苛，并非長子嫡孫，出身最好就能競爭這個位置。規(guī)則傳承已經(jīng)不是一二年，五房家長都是清楚的，如果兒子看著并不合適向這個方向努力，家長會考慮在他成年之后，將他派出江陵之外經(jīng)營族業(yè)。

    呆在藥院的時候，在族村里的大部分堂兄弟她都認識了，姐妹倒沒認識幾個。她只記得十一郎是三房熙正堂叔的次子，原來就是族里呼聲比較高，和五郎、郎相差并不遠。

    兩邊見過了禮，大郎看出了華苓的些微疑惑，笑著多解釋了一句：“四堂哥是熙瑚堂叔的長子，剛從西南趕回來，小九你定是不曾見過他?！?/br>
    華苓明白了，這是丞公爹親弟弟的兒子。

    丞公爹只有一個同胞親弟，就叫謝熙瑚，似乎是一直領(lǐng)著家小在大丹西南處經(jīng)營族業(yè)，極少有回到江陵的時候，所以一直不曾見過。

    原來還是爹爹的長子生的晚……

    大郎帶著二郎，是剛把華鼎和華昆從江邊迎接回來，丞公府最大的馬廄就在校場附近，大郎帶著人路過校場，看見是華苓和七娘在，才拐了過來叫她。王磐和王硨也是作為有通家之好的兄弟出現(xiàn)的，這一伙兒郎君彼此間相處，看著已經(jīng)是非常熱絡(luò)的了。

    說了幾句話，大郎直接帶著人去后院拜見主母牟氏，順便把七娘和華苓也捎上了。

    謝華鼎細細看了七娘和華苓兩眼，笑道：“菁娘和苓娘竟比我的大女兒還要小，若是這回孩兒們都帶了來，你們就能在一處玩了?！?/br>
    “四哥孩兒生得早，我的大娘如今才五歲，還是一團稚氣?！比A昆嘆道：“只是暫不敢?guī)С鰜怼Ａ粼谧逯?，又想念得緊?！?/br>
    大家都是一陣沉默，原本是要一家都帶到金陵來的，但前面才折了五郎和十三，誰敢輕易將嬌滴滴的妻兒就這么領(lǐng)到金陵，當(dāng)真再受不起折一個孩子的損失了。還是放在族里妥帖安置著罷。

    前事未忘，如今代替了五郎、十三來這里的兩人，壓力并不小。

    王磐王硨見謝家人氣氛低迷，對了個眼神朝七娘說起話來，問今日都做了什么，七娘淡淡地答了。王硨又朝華苓笑道：“方才看見小九的馬似是大宛良種？四蹄踏雪，神健得很?！?/br>
    華苓粲然一笑，重重地點頭道：“那是必須神健的，不然如何配得起我謝九的身份嘛。王二，它叫白襪子，名字也是我起的。”

    這話前半截也忒大言不慚，后半截又完全暴露了主人幼稚的品味，竟是反差極大，郎君們都笑了起來，低迷的氣氛一下子就沒了。

    王家兄弟贊賞地看了華苓一眼，謝九這個小娘子確實很聰慧，懂得看眼色。

    作者有話要說：要跟大家道個歉兒，最近更新完全不能穩(wěn)定，一直沒調(diào)整好狀態(tài)。

    好像走入了一個奇怪的狀態(tài)，覺得怎么寫都不對勁兒，怎么寫都是渣渣，好憂桑

    不過不能這樣下去了，明天一定恢復(fù)更雙章

    ☆、第106章 丞公府宴

    106

    謝華鼎、謝華昆是獨自下金陵的,妻小不在身邊,也就不另辟居所,而是在謝丞公的意思下,暫時在丞公府前院住了下來，也方便接受謝丞公的指導(dǎo)。主母牟氏對兩個族侄的到來表現(xiàn)得十分高興，指使仆婢cao辦了一場檔次極高的洗塵宴,從席上所使用的桌案、杯盤、碗碟到每一道菜，都是精美到細節(jié)，無可挑剔的。

    華苓跟著姐妹們在女席陪宴，慢慢用飯,慢慢聽著王謝兩族這一代來最出色的郎君們在席上談笑風(fēng)生。王磐將是下任相公,雖然如今還未入朝，但是她知道,這個時間不遠了?，F(xiàn)在的四公當(dāng)中，衛(wèi)弼公年紀是最大的，已經(jīng)接近六十歲。衛(wèi)五的二哥將會接任弼公之位，至于接任的時間，早則今年年前，晚則明年開春。至于朱輔公，朱兆新的爺爺，年齡比現(xiàn)任衛(wèi)弼公要小些，還精力健旺，倒是還未曾傳出他定下了繼任者的消息。

    至于謝家，如今族中不穩(wěn)……不論丞公爹和族中長老怎么努力，折損的謝五郎和十三郎已經(jīng)成為了嫡系幾房之間，一道很難很難完全彌合的疤痕。

    在這個家族里，即使一切都重新回到了合適的軌道當(dāng)中運轉(zhuǎn)著，但各房內(nèi)心都有怨氣，這是無法否認的。華苓偶爾想到的時候，總是禁不住從心底冒出兩三分不安。她悄悄嘆了口氣，覺得案上的好菜索然無味，放下了筷子。

    她和大郎私下里曾討論了無數(shù)回，但從已經(jīng)發(fā)掘出的那些信息里依然判斷不出，毫不手軟就敢把同族子弟賣給敵人的到底是誰，在哪個層次。族中的調(diào)查一直在進行，長老團同意了一場對謝氏的三萬多族兵、數(shù)萬家仆的嚴格排查，陸續(xù)揪出了上百以同樣手段替換進來的釘子。但是這些都是小蝦小米而已，這類的‘釘子’與他們上級的聯(lián)系都是單向的，揪出來，線索也基本等于是斷了。

    在謝族的上層，肯定有地位不低的人在cao作著這一切。

    但這絕對不是可以隨意懷疑族人的時候，如果沒有足夠的證據(jù)證明一個族人叛族，就隨意指責(zé)、關(guān)押、審訊他，這會是對族人之間感情的一次深深的損害。江陵謝氏以團睦立族，這將是謝族絕難承受的損失！

    所以，還是，只能繼續(xù)查罷……

    發(fā)著呆陪完了一場宴，送王磐王硨兩兄弟回家，已經(jīng)入夜了。華苓溜溜達達地從前府大門往竹園走，但走到半路，又臨時起意拐回了前院，想起今日還不曾去大郎那里看過族里送過來的信息。

    “阿英如今是在王氏族學(xué)的地字院罷？十歲的年紀，能入地字院，當(dāng)真了不得?！?/br>
    “普通罷了?！?/br>
    “哈哈哈，阿英謙虛得很。你和菁娘都生得極好，我聽說你們兩兄妹小時候是極像的，如今卻也還有五六分像，一看就知極有穎慧。你平日的詩文集子，可能予我拜讀一二？”

    在和三郎說話的是四堂哥，華苓認出了他的聲音。從后院到前院必定會從三郎的園子旁經(jīng)過，華苓過來的時候是經(jīng)常遇到三郎的，雖然這個三哥話不多，但因為七娘的存在，倒也是有些親近了。

    華苓悠閑地走過去，淺笑著打招呼道：“三哥，鼎堂哥，怎地就在此說話，入夜之后飛蟲甚多，若是被咬了就不好了?！?/br>
    三郎轉(zhuǎn)過頭來，看了華苓一眼，朝她點點頭算是招呼。

    謝華鼎對于華苓的出現(xiàn)有些驚異，不過還是笑道：“多謝苓娘關(guān)心，不過，無甚大礙，也才站在此處片刻而已?！?/br>
    華苓這才有機會，在廊下幾盞燈籠的明光中，仔細打量了謝華鼎一下。這是個很英俊、成熟的男人，兩道濃眉像兩柄刀一樣橫在眼睛上，襯得一雙眼越發(fā)銳利，透著股子深沉。華苓對他的印象很深刻，堂兄弟眾多，優(yōu)秀的也很多，不過只有這個堂兄，很直接就給人一種‘我很不好惹’的印象。

    所以相比于謝華鼎，華苓會更喜歡謝華昆一些，華昆的性子相對溫和，很大的可能，是因為前面曾經(jīng)有一位特別出色的長兄，壓住了他的鋒芒。

    不知道丞公爹最終會選誰呢？

    默默猜測著，華苓干脆利落地施一施禮道：“既然如此，小妹是來尋大哥的，就不打攪三哥和鼎堂哥了。”

    說完華苓就要往瀾園走。謝華鼎笑了起來，攔道：“既然遇到了，若無急事的話，苓娘不若也陪堂哥說說話？”

    “堂哥開口怎敢不從?！比A苓便站定了，眨眨眼睛說：“方才聽了一耳朵，鼎堂哥在與三哥說王家的族學(xué)。鼎堂哥若是帶了侄子侄女來就好了，男孩兒就能和三哥、四哥一道進學(xué)，女孩兒就和我們姐妹一道，豈不是好。我們早就覺得芍園有些冷清，正盼著多些伴呢。”

    “今歲是不能了，若是明年順利，便把我家?guī)讉€孩兒帶過來。”謝華鼎搖了搖頭。“他們都生長在西南之地，如今隨母回了江陵，也不知能否適應(yīng)。”面上有些思念之色。

    華苓有點好奇地問：“鼎堂哥的孩兒多大了？”

    “大郎有九歲，二郎四歲，大娘也十歲多了。”

    ……

    華苓陪著謝華鼎聊了片刻，告辭了往瀾園走。

    相處了一陣子，她明顯地發(fā)現(xiàn)，華鼎比華昆似乎更有魄力些，更決斷些，說話一點都不拖泥帶水，也十分細心，才來多久，居然就知道這個府里誰和誰關(guān)系更好了。丞公爹也比較喜歡有魄力的人……

    謝丞公和大郎兩父子在書房討論著什么，表情都還挺愉快。

    見華苓走進來，大郎朝她笑道：“小九來得好?！瑬|南海域的信息，可以告訴小九罷？”

    “說罷，也叫爹爹聽聽小九的意見。”謝丞公頷首。這個計劃，起初還是源于華苓的奇思妙想。讓她也了解些并無壞處。

    “什么信息能叫爹爹和大哥都這么高興？”華苓在習(xí)慣的椅子上坐下來問。

    大郎將一疊宣紙遞給華苓，簡單解釋道：“素可泰國的南段地域已經(jīng)被我大丹納入控制，運河在挖掘當(dāng)中?！?/br>
    華苓恍然，將這份朱家軍從東南海域發(fā)回來的軍情報告看完，重點看了看有關(guān)開挖情況的分析。屆時的挖掘工作，絕大部分會征調(diào)當(dāng)?shù)孛癖娺M行，預(yù)計需要十至十五年。

    如果有炸藥，挖掘工作一定會快許多……她忍不住這么想了想，然后揉了揉自己的額頭。說真的，雖然覺得還是讓這個世界的技術(shù)慢慢發(fā)展的好，但她偶爾也會忍不住覺得，像炸藥、電等關(guān)鍵的技術(shù)如果能早些出來，能節(jié)省多少人力？用處可不小。

    “如果能有些技術(shù)，能像那些噼啪燒了就炸開的竹子一樣，能把土地炸開就好了?！彼滩蛔≌f。

    大郎笑了起來，說：“小九奇思妙想就是多。爆竹數(shù)量小，如何能將厚蓋一般的大地炸開?！?/br>
    謝丞公忽然指使她道：“九娘，去將甲架上，左起第二行，第三本冊子取來翻一翻?！?/br>
    這間屋子很大，除了謝丞公所使用的一組檀木案椅之外，其他三面墻，貼墻擺放的都是漆成黑色的書架，一層又一層地放滿了各地送過來的備案資料，全都依照年份、月份、重要程度編號合訂，再按順序堆疊在一起。這些還只是近兩年的資料，更早的都已經(jīng)被移出到其他屋子去存放了。

    華苓依言去找到了那本冊子，竟有半寸厚來厚，翻開來，里面是很新的墨跡，第一頁寫道：“謝族梁州研究坊結(jié)果備存，顯圣二十年至顯圣二十一年。”再往后，就是明確到年月日的記載，什么時候，研究坊使用什么材料，進行了什么試驗，結(jié)果如何，云云。

    “爹爹？”華苓詫異。“這不是我們族里開設(shè)的研究坊的記錄冊子么，還是去歲的。為甚叫我看這個?！且o大哥看嗎？”華苓轉(zhuǎn)手將冊子遞給大郎。

    謝丞公問：“九娘可是看過這本備存冊？”

    “不曾?！?/br>
    謝丞公深深看了華苓一眼：“五十三頁起始，記載了一份試驗，將若干種物質(zhì)混合，引燃，能產(chǎn)生出天降巨雷般的巨響，破壞力極大。”

    華苓立刻翻開謝丞公所說的頁數(shù)，連驚訝丞公爹精確記憶的時間都沒有，迅速將這個去歲年初的時候進行的試驗看了一遍，這確實是一次很簡陋的炸藥試驗，不過謝丞公所說的破壞力極大，是指這個試驗炸毀了一整個屋子。但當(dāng)時誤打誤撞進行了試驗的兩個人，就站在屋外，所以受傷極重。為了這個原因，這方面的試驗被終止了，只有配方被記錄在這本備存冊子上，送了過來。

    她微微抽了一口氣，抬頭看謝丞公：“爹爹，這是我們家的研究坊做的？我只是說說而已……他們起初的做的試驗十分危險，但爹爹，這份東西價值很高！”

    這個初步的爆炸方案，因為導(dǎo)致了嚴重的人員傷亡，就這么被擱置了。在人類的歷史上，這樣的事情也不知發(fā)生過多少回，因為某樣物事對人類帶來了極大的傷害或恐懼，所以封存它，避之如惡魔。但是如果能再進一步去探究，人類也許就會發(fā)現(xiàn)，要避免這種傷害是極其簡單的事而已。

    大郎接過冊子看了一遍，表情微沉道：“此等物事，若是被安置在人類周近，再被引燃，竟是極其危險。”

    “但是也有許多用途。”華苓緩過了一口被驚住的氣，微笑道：“這世上許許多多的物事都有雙面，用得好就是臂助，用不好才是橫在我們脖頸上的尖刀。爹爹，此物不僅能用在開辟河道當(dāng)中，再多研究下去，控制它炸裂的范圍，說不定能成為極好的武器！”已經(jīng)出來的成果，她再推上一把就沒有任何壓力了。

    大郎皺起了眉：“不能否認它威力極大。但此等危險方子，若是流出去被強敵取得，對我大丹將成為極大的威脅?！?/br>
    “即使如此，在別人先取得之前，我們不是已經(jīng)掌握了它么？我們難道不能細心研制、細心保守機密，將之作為我們的又一強力手段使用？”華苓反問道：“國勢亦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即使我們不鉆研此物，你能保證別國不在某一日發(fā)掘出它的威力來，轉(zhuǎn)而用來對付我們？若是到那時，我們在如此危險的武器跟前，簡直是赤手空拳，毫無招架之力?！?/br>
    “竟是要被你說服了?！贝罄尚α诵?，又收起了笑容，嚴肅道：“若是如此，研究此物之地，定要選一荒蕪人煙之處，周邊布置嚴密防守，又需訂好規(guī)則，令執(zhí)行研究之人小心翼翼，從房屋布置，到所用器物，處處斟酌，每行一步皆記載下來為好。”

    華苓對大郎的縝密依然不得不驚嘆，這個大哥幾乎是天生地很擅長于經(jīng)營處置，幾乎是憑直覺就能知道什么是最有價值的，是個管理型的人才。

    她微笑道：“大哥說得不錯。大哥所說的這些內(nèi)容，可以作為初步構(gòu)想，在第一步作為參考。后面如何安排，要用何等材料，想要何等結(jié)果，還可以在一次一次的試驗當(dāng)中再行改進。只要有進步，即使只是一點點，也比什么都好，你說是嗎？”

    ……

    這樣的討論在兩兄妹之間出現(xiàn)過無數(shù)次，大郎已經(jīng)很習(xí)慣于將思維調(diào)整得足夠靈活，這樣才能盡可能快地接受盡可能多的信息。他并不固執(zhí)，若是發(fā)現(xiàn)自己錯了，絕對不會死守著錯誤，為了面子不肯承認。他的知識面原本就十分廣闊，游學(xué)兩年歸來，讓他的心志變得越發(fā)寬廣。

    也是因此，華苓有時候會覺得，如果大郎能夠接爹爹的位置，他會很適合的。

    不過，家族傳承了這么多年，它有既定的規(guī)則，貿(mào)然挑戰(zhàn)它并不是很聰明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