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璐輕輕看著桌面上的自己的雙手，吳瀚文知道她聽進(jìn)去自己的話了。

    “你告訴我你到底怎么想的，我總不是你的敵人。”

    半晌，白璐低聲說：“也沒怎么想……”

    吳瀚文有點(diǎn)急：“那你接近他干什么？這么關(guān)鍵的時——”

    白璐轉(zhuǎn)首，剛好與吳瀚文四目相對。

    “我不知道?！彼f。

    吳瀚文：“什么？”

    “不管你信不信，我自己也不知道。”白璐低聲說，“我說不清楚……”

    她不像是完全的敷衍，吳瀚文有些許欣慰，說：“那事情也總要有點(diǎn)理由……你之前說為了蔣茹，全是為了她么?！?/br>
    白璐反應(yīng)很慢，他看出她陷入回憶，她在思索。

    過了一會，白璐輕聲說，“蔣茹最后那幾天，我一直都陪著?！?/br>
    吳瀚文點(diǎn)點(diǎn)頭，“我知道?！?/br>
    白璐：“我跟她說了很多話，我真正的想法，都告訴過她?！?/br>
    吳瀚文：“你一直在幫她?！?/br>
    白璐凝視吳瀚文，強(qiáng)調(diào)著說：“我所有的想法，都告訴過她?！?/br>
    吳瀚文：“是啊——”

    “可她還那么潦草地做了決定，就為了那么簡單的理由?！?/br>
    白璐此刻的眼神里有難得的決絕。

    “她走得我不爽快……你懂么，好像結(jié)局已經(jīng)定下來，他們所有的認(rèn)知都是對的，他們大獲全勝。她這個結(jié)局太蠢了，我不服氣?！?/br>
    吳瀚文啞然。

    白璐很快恢復(fù)原態(tài)。

    “其實(shí)本來也無所謂的，只是那天晚上太巧了?！?/br>
    那個燥熱無聊沒人陪伴的雨夜。

    一切都太巧了。

    就那么遇到了。

    一道懸而未決的題目橫空再臨。

    那瞬間，老天爺?shù)闹讣庠谒目谝粨?，根本來不及?xì)究，她提筆就去了。

    吳瀚文問：“這就是你一開始時的想法？”

    白璐：“開始時沒有想法……我沒想過會開始，想法都是后來慢慢補(bǔ)的。”

    “那現(xiàn)在呢？”

    白璐有一瞬間的怔然。

    現(xiàn)在……

    她是個情緒嚴(yán)謹(jǐn)?shù)娜?，要把所有的記憶過濾一遍，才能決定此時的想法。

    可不知為什么，白璐卻并不想回憶。

    “忘記了，太久了?！?/br>
    “他現(xiàn)在知道么?！?/br>
    白璐看向他，吳瀚文又問：“你們是朋友了么？”

    白璐沒有說話。

    吳瀚文反射性地握緊了筆。

    “是朋友吧。”白璐說。

    吳瀚文緊緊盯著她，“白璐，要不……還是算了吧。你不覺得不值得么，為什么要跟他搭時間?！?/br>
    白璐：“沒有多久?！?/br>
    “怎么沒多久，你已經(jīng)好幾個周六沒有上晚自習(xí)了?！?/br>
    白璐沉默。

    “我說的是真的，說白了他跟你也沒有什么關(guān)系，你找上他也只是一念之差，還是不要再繼續(xù)了?！?/br>
    白璐輕輕呢喃：“一念之差……”

    “是，而且——”吳瀚文欲言又止，白璐看向他，“而且什么？”

    吳瀚文支支吾吾，白璐：“什么?！?/br>
    吳瀚文聲音極低，磕磕絆絆地說：“你不怕、不怕自己也……”

    白璐不偏不斜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