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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前夫求我做皇后[穿書]在線閱讀 - 第136頁

第136頁

    他舀了一勺,濃香入口,不怎么甜。

    “下午都做了什么?”他冷不丁的問。

    “在院子隨便逛了逛,沒出去。”下午日頭盛,她怕熱,索性在院里涼亭歇著擼狗。

    “這場秋雨后,汴京的天自是舒爽,明日上街走走也是不錯(cuò),若是想去些幽靜的地方,秀靈山的楓葉也是觀秋的好去處。”

    “怎么?不愛去么?”孟西洲見她不答,溫聲問。

    “沒有,只是一個(gè)人爬山怪沒意思的?!?/br>
    她之前在山林里逛蕩,完全是為了填飽肚子,像踏秋觀景這種滿足精神需求的活動(dòng),她沒時(shí)間。

    “等最近忙完了,我?guī)闳?。?/br>
    她眸子一動(dòng),不知為何,今日的孟西洲,似乎格外溫柔。

    她軟嬌嬌地應(yīng)下,“嗯,那我等著世子?!?/br>
    聊了幾句踏秋后,沈青青話鋒一轉(zhuǎn),扯到后日的中秋佳節(jié),她揣著點(diǎn)小心思問:“中秋馬上到了,世子喜歡吃什么餡兒的月餅?”

    “月餅?”孟西洲疑惑問,“什么是月餅?”

    沈青青一默,難不成這個(gè)時(shí)空的人不吃月餅么?

    “中秋吃的一種點(diǎn)心……”

    “你說的是那種邊薄芯厚的太師餅?”

    沈青青想了下,邊薄芯厚似乎沒錯(cuò),她“嗯”了聲。

    又問,“世子喜歡么?”

    他本想說不喜吃這些甜膩之物,可眼下瓷盅里的雙皮奶已經(jīng)見了底,這句話似乎不太可信。

    “可以一試?!?/br>
    “好,那我做些五仁餡兒和蓮蓉蛋黃的如何?”

    “你定便是。”

    “好?!?/br>
    孟西洲似乎今日心情不錯(cuò),難得同她坐下閑聊。

    沈青青念著馬上到十五,大抵在心里想了個(gè)中秋菜單,只是不知道,他那日能不能來。

    畢竟此時(shí)他們已經(jīng)回了汴京,孟西洲身份特殊,中秋之夜,總是要陪著家人的。

    沈青青想了想,還是沒問出口。

    她怎么都要做一桌菜,若他不來,就同嬌云嬌玉兩位小姐妹一起共度中秋也是不錯(cuò)的。

    沈青青一點(diǎn)點(diǎn)的為他絞著頭發(fā),聽他再次介紹起汴京四周美景,竟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和之前在三溪村一樣,兩個(gè)人談?wù)撝鵁o關(guān)緊要的瑣事,共度漫漫長夜。

    沈青青見他沒有走的意思,兀自扭身。

    卻被他一把拉住腕子,身子向后一退,差點(diǎn)跌進(jìn)他的懷中。

    “你去哪兒?”他墨眸沉冷,似深潭般深不見底,可他掌心又很熱,燙的她微微一顫。

    回首望來,沈青青腮邊掛著抹淡淡的霞紅,青絲垂落,素白的中衣披著層暖光,是說不出的溫柔。

    “要不要為世子拿床枕頭被子?”她聲音極輕,心撲通撲通跳的飛快。

    簡簡單單的幾個(gè)字,從她口中嬌糯糯的講出,便帶了什么魔力,似三月吹向大地的第一股春風(fēng),蕩進(jìn)他冰冷的心田,將早已布滿裂痕的冰封,徹底打碎。

    孟西洲面色如常,悶聲“嗯”了句。

    這意味著什么,兩人心知肚明。

    誰也沒說破。

    沈青青白天就瞧見柜子里多余的被褥,才知道這間屋子本就是孟西洲以前常住的,只是幾個(gè)月沒來,東西都被收拾起來了。

    她將床榻鋪好,而后自己鉆進(jìn)里面,無聲躺下,背了過去。

    就跟之前幾個(gè)月的每一夜都一樣。

    可又不一樣。

    眼前忽而滅了燈,隨即榻邊一沉,她那顆撲通撲通的心漸漸跟著落了下來。

    少時(shí),折騰了一個(gè)時(shí)辰的沈青青終是困意襲來,沉沉睡去。

    屋外風(fēng)檐夜雨,雨打枝頭,卷來秋的寒意。

    一旁的孟西洲合衣而睡,他眉頭緊蹙,抬眼望著窗外搖曳的樹影,聽身邊的人氣息漸漸平穩(wěn),自己的氣息卻全是亂的。

    從方才踏入桂蘭院那一刻,腦海中就隱隱生出個(gè)模糊的念頭。

    他一路鬼使神差地走了進(jìn)來,本想看她一眼就走,卻在這生生耽擱了一個(gè)時(shí)辰。

    沐浴,吃夜宵,同她聊起家?,嵤?,直到躺在她身邊后,那個(gè)念頭才逐漸清晰起來。

    他想,若他們只是一對(duì)平凡的夫婦,就這般歲月靜好,細(xì)水長流,似乎也不錯(cuò)。

    幾乎是同一時(shí)刻,孟西洲被這個(gè)一閃而過的念頭嚇到了。

    深不見底的墨眸忽而浸滿寒霜,前一刻的溫柔隨和已蕩然無存。

    他猛地起身,穿好官服,疾步離去。

    回廊上,一股秋風(fēng)灌入腔子里,他從未這般清醒過。

    他跨過了那條不該跨的底線。

    南璃乾元二十二年,八月十四。

    早朝上,皇帝垂首掃過手上的折子,面色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暗了下來。

    消失數(shù)月的大理寺少卿重新上朝,第一件事便是遞了一封厚實(shí)的折子。

    所有人都屏著呼吸,不知道這次又會(huì)是誰罪有應(yīng)得。

    “啪”的一聲脆響,皇帝手中掛著的那串翡翠佛珠隨著折子一起被重重丟在地上,佛珠崩裂,順著臺(tái)階滾落至文武百官面前,驚得眾人冒出一層冷汗。

    不論矛頭對(duì)向誰,所有人都做好了隨時(shí)棄船自保的準(zhǔn)備。

    朝堂就像是環(huán)著一潭污沼的高臺(tái),來來往往,誰又能保證衣衫不染濁泥。

    雖沒有王婉兒的口供,但錢銀米糧終有去處,即便是再高明的賬房,也難免有疏漏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