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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好奇,這位膚白賽雪,貌可傾城的少婦是哪家夫人。 沈青青避開眾人目光,尋了個僻靜的角落歇著。 少時,正在同其他女眷閑談的掌柜留意到角落里端坐著的女子衣著時,眼前一亮。 這面料他是認(rèn)得的,當(dāng)初鋪?zhàn)永镏挥羞@一匹,一尺百金,如數(shù)讓那位大理寺少卿買去制成衣,說是要調(diào)查□□之事,如今見了這位娘子,掌柜心中了然。 他打量沈青青片刻,大抵算出她的尺寸。 果不其然,同那位大人訂的,的確是一個尺碼。 掌柜想到那日之事便頭痛,他倒是沒虧銀子,只是因此耽誤了其他高門女眷制衣進(jìn)度,免不了被催促,而且當(dāng)時那個被帶走的伙計(jì),去大理寺地牢里折騰了兩日,回來就辭工不做了。 按理說,這位大人可算是以權(quán)謀私了。 但如今,全汴京誰人不知這位大人身份有多金貴,即便是以權(quán)謀私,又能說什么呢? 正想著,正同他攀談的女眷順著掌柜的視線瞧見那頭的沈青青,低聲問:“王掌柜可認(rèn)識那位夫人?這樣貌可真是清水出芙蓉,也不知是哪家大人好福氣,娶了這位美女。” 沈青青的美貌并非張揚(yáng)刺人的那種,她給人的感覺像初春第一朵白玉蘭,柔柔弱弱的,卻又經(jīng)得住料峭輕寒。 掌柜記得,那位國公府的世子殿下是沒娶親的,甚至連侍妾都沒聽說過有一位。 如此一來,這位小娘子的身份便顯而易見。 富家子弟,在外偷養(yǎng)個外室不算什么,掌柜看小娘子柔弱恬靜,并非妖媚惑人的那種,心生憐惜,搖搖頭道:“不知是哪家娘子,小人每日接客無數(shù),實(shí)在是記不住?!?/br> 少時,同嬌云嬌玉逛完制衣、首飾鋪?zhàn)拥纳蚯嗲嘤行┓α?,她尋了個街邊的甜水?dāng)傋?,要了碗桂花紅豆粉。 三人正坐在那解渴閑聊,不知何時,三人身后立著個身著粗布的少年郎,他一身書生模樣,背著竹匣,樣貌普通。 “嫂嫂?”他有些遲疑的輕聲喚道。 嬌云嬌玉見那少年對著沈青青喊嫂嫂,一臉迷惑。 沈青青聞聲回首,看那壯實(shí)的少年正打量著自己,她怔了一瞬,即刻道:“紅牛?!” 紅牛撓了撓頭,訕訕道:“真的是你啊,嫂嫂,你穿這樣華貴的衣裳,我都不敢認(rèn)你了。” 嬌云嬌玉見沈青青真認(rèn)識這少年,起身給他讓了座。 “兩位jiejie安坐,我站著同嫂嫂講話就好?!?/br> “紅牛你怎么來汴京了?” “年初受江州知州大人舉薦進(jìn)了國子監(jiān),就一直留在汴京讀書了,不想嫂嫂也在汴京?!?/br> 紅牛來汴京已有半年之久,國子監(jiān)內(nèi)非富即貴,他見沈青青這身打扮,亦不是當(dāng)初三溪村的鄰家嫂嫂。 他當(dāng)初只知道西洲哥離鄉(xiāng)辦事,后了無音訊,嫂嫂一去尋人幾個月,也不清楚后面發(fā)生了什么事,所以紅牛沒好意思當(dāng)著別人的面,問她西洲哥的情況。 “嗯,這件事有些復(fù)雜,不過你西洲哥已經(jīng)找到了?!鄙蚯嗲嘁矝]說太多,拉他坐下,問了些讀書的近況。 從紅??谥?,沈青青才得知,原是阿洲走前,拜托過江州知州為其寫了舉薦書,這才讓紅牛有機(jī)會進(jìn)到國子監(jiān)讀書。 “汴京花銷很大,嫂嫂也沒什么能幫到你的,這個你拿著用?!鄙蚯嗲喟呀袢帐盏降哪且话殂y子拿了出來,遞了過去。 紅牛日常在皎怡街書坊打雜或?yàn)橥俺恼聮晷┝慊ㄥX,很是節(jié)儉。 見沈青青突然拿出這么一兜沉甸甸的銀子,婉言拒絕,“無功不受祿,嫂嫂,這我不能收?!?/br> “也不多,就應(yīng)付些平日開銷,往日你母親也沒少照拂我們?!?/br> “那是阿娘同嫂嫂交好……真不能收……” “欸,我說這位小公子怎么這么倔,先生讓你拿著你就拿著嘛?!?/br> 倏地,輕飄飄的一聲,落在幾人耳邊。 沈青青見竟是之前在墨玉軒見過的富家少爺,愣了一瞬,趕忙將帷帽又戴了回去。 “先生?”紅牛疑惑,不知他說的是誰。 “這位公子,我們不熟,若是想吃糖水,旁邊有位置?!鄙蚯嗲嗖幌矚g這人不請自來,一講話也滿是紈绔子弟的既視感。 張內(nèi)官聽小娘子話語一點(diǎn)都不客氣,兀自抹了把汗。 太子不惱,反倒面露喜色,真扭身坐在旁邊的空桌上,叫了幾份甜水。 少時,太子扭身緩緩道:“先生逍遙數(shù)月,云游四方,不知有何新的見解?” 沈青青不理,同紅牛講了幾句,問清他現(xiàn)在住處后,起身走了。 這時,紅牛起身欲行,聽身后那人冷不丁的說了句,“郭知新,春燕堂新入學(xué)的監(jiān)生,師從文甫學(xué)士,不想你同知意先生還是舊識?!?/br> 紅牛一怔,回首打量向那位錦衣玉冠,溫和如玉的公子,疑惑道:“你是何人?” 太子勾唇淺笑,抿了口勺子里的桂花粉,才緩緩答道:“此處不是說話之地,不如同去茶樓小坐?!?/br> * 是夜,金風(fēng)玉露,月掛枝頭。 小宅,桂蘭院。 夜間多風(fēng),院中懸在小亭上的花燈搖曳。 沈青青穿著件長衫,坐在滿桌子的菜前,給自己倒了杯酒。 夜已不早,若他要來,定會提前讓李炎知會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