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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他就想,如果就這樣,跟沈青青做一對平凡的夫妻,日子應(yīng)該也會相當和美順遂。 他的腦海中,甚至漸漸開始幻想出同沈青青在一起,日日夜夜的點滴場景。 他本是要走的,卻又不可控制的想要留在這里,他去沐浴,進來時,她已經(jīng)將準備好的甜品放在桌子上了。 她說是晚上做的,多出的幾份。 他嘗了一口便知道,微甜的口味這一定是沈青青專門給他做的,因為之前他提過幾次,自己不喜食甜。 她悄悄記住了他的喜好。 而沈青青自己,卻是嗜甜如命。 但這種細微的暖意,很快就冷下去了。 他從不糾結(jié)于瑣事。 之后,沈青青為他絞干頭發(fā),他覺得,是時候該走了。 聽到她說去拿被褥的那一剎那,他的腿僵死在原地,徹底走不動了。 當熄燈躺下的那一瞬,他的眼前,卻突然出現(xiàn)皇帝叔叔拿著母親的畫像,大聲悲泣,厲聲告訴他母親一家,是因趙家而死的那個場景。 那個時候他才多大? 五歲。 那一日,他被孟棠嬴推進了御花園的池塘中。 之后他發(fā)著高燒醒來,看到了平日威嚴清冷的皇帝陛下就坐在床榻邊上,滿臉焦急的攥著他的手。 昏沉中,他聽著他溫聲叫自己的名字,又非常難過的喚著他“我兒”。 他生著病,喉嚨干啞,什么都是不出口。 他問不出,皇叔是不是叫錯了。 他聽皇叔在耳邊反反復(fù)復(fù)講著母親一家死去的事。 他只能慌亂無措的嗚咽著,被迫接受這個殘忍的事實。 【子思,你要記住,你同趙家有不共戴天的殺母之仇!】 【趙家一日不亡,你我父子便一日不得安寧!所以你要記得這份仇恨,不可忘?!?/br> 耳邊充斥著的,只有仇恨。 少年的淚一次次淌濕枕頭。 這一病,讓他留在宮中半個多月,而往日那個慈愛的皇帝叔叔突然成了自己的生父。 孟西洲白日里被一眾人小心翼翼的伺候著,夜晚,父皇來探望他,一遍遍的問過他有沒有記住母親是如何死的。 他記住了。 洛家與趙家不共戴天。 他小聲低泣,被厲聲呵止。 父皇說,男人是不能輕易落淚的。 那一日后,他便將自己的脆弱,善良,溫柔,將所有一切有可能阻止他復(fù)仇的情感深深掩埋。 他再也沒落過淚,即便孤身倒在雪地中,瀕死之時。 沈青青口中的阿洲,已經(jīng)死在了乾元三年的盛夏。 孟西洲看到自己從兒時的記憶中驚醒,忽然從床榻上坐了起來,大口喘著粗氣。 他那夜驟然意識到,被他舍棄的“阿洲”,悄然間又回來了。 這一切,都是因為沈青青的存在。 她的溫柔,注定會阻攔他復(fù)仇的腳步。 這么多年,他向著他與父皇的目標努力著,眼看星火已成燎原之勢。 他絕不能允許自己失敗。 他眸色漸漸冷下,做出了決定。 孟西洲快速起身,合衣離去, 可他對沈青青的心思不知何時已悄然生長,蔓延,嵌入血rou。 早就失控。 可他還是選擇了離開。 腦袋里像是被人灌進沙子,沉甸甸的。 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卻又不能自控。 此時此刻,像是有人在后面擒著他的后頸,強壓著他,讓他浸入回憶的這灘冷水中。 腦海中畫面一轉(zhuǎn)。 記憶切回他收到“阿洲”紙條來見她的那一日。 此刻孟西洲像是個局外人,看著面前的兩人碰了面。 沈青青大病未愈,身子單薄如紙,好像一陣風(fēng)都能把她吹倒。 她紅著眼眶,站在他面前,那般羸弱,強壓著咳嗽的沖動問:“孟西洲,你是不是要成親了?!?/br> 他看著她淚水滾落,心口隱隱作痛。 他想說不是,這一生,只有青青一人為妻。 可另外一頭,他卻冷冷回答她,“是,圣上賜婚?!?/br> 她問他愿不愿意。 那時她眸色中帶著近乎祈求的神色。 他知道自己差點就要動搖了。 可畫面中的自己,還是毫不留情的擊碎她的心。 “是的,我愿意?!?/br> 這一瞬,孟西洲慌了。 他為什么要這么說?為什么要這么殘忍的對待她?! 看著她淚如雨下,他知道,這句壓倒了她心頭最后一根稻草。 孟西洲絕望的看向記憶中的沈青青。 他哭不出來,他只能承受著心口陣陣絞痛。 試圖把自己從這噩夢中剝離。 可他不能,他聽著自己冷言譏諷:“待我大婚后,把你塞進來做一房侍妾,如何?” 他毫不留情的給了她最后一擊。 最后,他又用潿洲那一夜,徹底羞辱了她。 可是到最后,他卻連哭都不讓她哭。 他摁著她,強制擦干她的淚。 一幕幕的絕情徹底擊潰了孟西洲,他無聲的嘶吼,卻又無法掙脫夢境的束縛。 他孟西洲到底是個什么人啊? 是他逼著沈青青絕望,決絕。 逼著她逃走,逼著她流落街頭,最后被孟棠嬴那個混賬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