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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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投入水里的巨石,上至王府勛貴,下至平民百姓,都呆了半晌,隨即迅速將家里喜慶的擺設(shè)都收了起來,開始守國喪。 這邊傅容還沒回神呢,宮中又傳來了嘉和帝的旨意。 大意就是,皇后生前品行有虧,嘉和帝十分不喜,因此特命諸皇子皇女守孝時以月代年,守滿三月便可除孝,百姓照舊要守三月國喪,未能減免。 這道旨意,簡直比皇后病逝的消息還要耐人尋味。 聯(lián)想到皇后生病是在麗妃小產(chǎn)之后,嘉和帝就差直接告訴眾人麗妃小產(chǎn)乃皇后所為了,不過這樣的暗示,多多少少也算給太子留了些許顏面吧。 成王府。 夜深人靜,成王領(lǐng)著王妃李華容去了王府祠堂。屋里燈火通明,李華容形容比兩年前清減了三分,但她的美貌沒有半分減少,美艷高冷,讓人才生憐愛之心,便又懾于她眼里的冷,退避三舍。 但李華容對自己的夫君是不一樣的。 她親自點了香,遞到成王手里,成王跪下去后,她也在旁邊的蒲團上跪了下去。 成王一身白衣,面容平靜淡然,望向那孤零零的牌位時眼里卻一片冰冷:“娘,您在天有靈,一定看到了吧,陷害你的那人死了,她下去陪你了。兒子知道您想見的并不只有她一個,您放心,那些您不喜歡的人,兒子都會一一送他們下去陪您。” 曾經(jīng)他也以為母親因為對傅容不滿才一時沖動謀害她,麗妃小產(chǎn)后,皇后病重禁宮,父皇突然關(guān)心起他來,叫他進(jìn)宮去了幾次,成王隱約猜到了什么,遲遲不敢確定,直到父皇竟一舉要了皇后的命,成王心里才亮堂起來。 如果皇后只是害了麗妃小產(chǎn),父皇絕不至于如此生氣,那皇后又做了什么既讓父皇氣到要她死同時又讓父皇愧對于他的事? 只有他的母親了,他冤死的母親。 成王盯著那牌位,想到這兩年他的隱忍蟄伏,他默默磕了三個頭,起身,將手里的香插.到了香爐里。李華容同樣沉默地磕了頭,起身上香。 靜默片刻,成王轉(zhuǎn)身,握住她手道:“表妹,再忍半年,咱們就不用困在府里了。” 李華容隨著他一起往外走,輕聲笑了笑:“是啊,我也好久沒有見過那幾個妯娌了,聽說她們接連懷孕生子,可想我錯過了多少熱鬧,表哥你說,出孝后我該多親近哪個?” 成王低低地說了幾句,聲音太輕,只有身邊的妻子才聽得到。 ~ 三個月的孝,對傅容來說還是挺好過的,正好趕上盛夏酷暑時候,她本來就不喜歡大熱天出去做客,便一心在家照顧瑧哥兒,教他說話數(shù)數(shù)。唯一有點麻煩的是徐晉,那人根本沒將這個守孝看在眼里,夜里照樣精神的很。 傅容其實也喜歡做那個,就算不想,被徐晉撩撥幾下,她心里就癢癢了,但她害怕這期間懷上孩子,那可就是明擺著告訴御史們肅王爺不孝了,因此她又將葛川留下的避孕方子翻了出來,夫妻倆再次開始了隔幾天鬧一次的日子。 進(jìn)了九月,三月孝滿,各府再次開始了往來。 秦英跟陶茜茜趕巧定在九月二十成親,沒受國喪影響,這日一大早,傅容跟徐晉便出門了,留下乳母凌守在家陪瑧哥兒玩。 肅王府馬車抵達(dá)秦府門口,傅容還沒下車,先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王爺這么早就來了?。俊?/br> 傅容沒聽到徐晉說話,她探出頭,毫不意外對上吳白起那張欠揍的臉。 “王妃早!”吳白起朝她咧嘴一笑,露出幾顆白牙。 傅容哼了聲,下車后警告道:“今日是秦英的大好日子,你再不老實,絕沒正月里的好運氣。” “我哪敢不老實啊,早改了,王妃放心吧?!眳前灼鸢绻缘?fù)狭藫夏X袋,瞅瞅院子里頭,笑著行禮告辭:“我要陪秦二哥去接嫂子了,改日再聽王妃指點!” 言罷轉(zhuǎn)身跑了。 傅容望著他背影,很是意外,這小子嘴這么甜,真的改邪歸正了? ☆、第216章 景陽侯府與秦府是姻親,秦英成親,林氏喬氏等人當(dāng)然要過來喝喜酒。 傅寶想來,但她五月里跟林韶棠定了親,明年林韶棠秋試后成親,這等熱鬧場合她就不適合來了,被林氏留在家里,讓她照顧大郎。傅宣不想來,架不住喬氏想讓女兒在一眾貴婦人面前多露露面,畢竟也是十四歲的大姑娘了,因此硬是將傅宣帶了過來。 九月時節(jié),秦府花園里擺滿菊花,新娘子要等快晌午的時候才接過來呢,眾人便在花園里賞花。 傅容同謝氏崔綰聊了幾句,就湊到自家人面前去了。 等她來到跟前,林氏瞅瞅姐妹倆,驚訝道:“宣宣都跟nongnong一般高了!” 喬氏笑瞇瞇打量自己兩朵花般的女兒,傅宛今日幫陶家忙活呢,沒有過來。 傅容確實是三姐妹里個頭最矮的,之前仗著年紀(jì)才占了第二,如今傅宣長大了,明年這會兒差不多就該把她比下去了,所以傅容格外珍惜現(xiàn)在,站在傅宣身邊跟林氏撒嬌:“大伯母看錯了,我比宣宣高那么多呢,不信你再看看?!?/br> 故意昂首挺胸。 林氏喬氏無奈地笑,傅宥妻子韓玉珠湊趣道:“是啊,我瞧著也是王妃要高點,宣宣再使使勁兒,年底就能把王妃比過去了?!?/br> 傅宣笑了笑,余光里見秦云玉在那邊朝她招手,她便舍了家人,過去找秦云玉。 傅容看著兩個小姑娘攜手離去,也同喬氏去一旁說貼己話了。喬氏現(xiàn)在要cao心傅宸婚事也要給小女兒尋覓佳婿,還要管教不誤正業(yè)的官哥兒,肚子里早憋了一汪苦水,傅容愛聽母親說這些家常,喜歡從母親的嘮叨里了解家人近況。 那邊傅宣見秦云玉拉著她越走越偏,頓住腳步,皺眉道:“就在這兒說吧,沒人聽的見了?!?/br> 剛剛秦云玉說有心事要同她講,不許青竹跟著,傅宣跟秦云玉玩得好,也習(xí)慣傅寶秦云玉有什么心事就來找她了,因此沒有多想,但走到這邊發(fā)現(xiàn)秦云玉那雙大眼睛骨碌碌轉(zhuǎn)著好像在找什么人,她心里突然生出一種不妙之感。 秦云玉嘿嘿一笑,指著前面那顆枝葉茂盛的梧桐樹道:“咱們?nèi)ツ莾赫f!”言罷不由分說拉著傅宣跑了過去,走到跟前又突然松開手,朝英眉緊蹙的傅宣俏皮笑道:“六jiejie別擔(dān)心,我在那邊看著,絕不會讓人瞧見的,你們慢慢聊??!” 她轉(zhuǎn)身就跑,傅宣繃著臉要追上去,冷不丁從梧桐樹后竄出來一道身影,攔在她面前。 傅宣后退兩步,冷聲問吳白起:“你要做什么?”眼睛防備地看向吳白起袖口。 吳白起正是長個兒的時候,現(xiàn)在已經(jīng)比傅宣高半個腦袋了,他也發(fā)現(xiàn)了這點,抬手比劃了一下兩人的身高差,得意道:“你看你,還是這么矮,是不是挑食了?” 誰要聽他說這些不正經(jīng)的話? 傅宣瞅瞅那邊探頭探腦的秦云玉,忍著火氣質(zhì)問道:“你跟云玉說了什么?” 吳白起喜歡欺負(fù)她,這事傅寶秦云玉都知道,就算吳、秦兩家關(guān)系好,以傅宣對秦云玉的了解,小丫頭也不會主動幫吳白起欺負(fù)她的,定是吳白起耍了什么花招,連秦云玉都騙了。 吳白起摸了摸鼻子,別開眼睛道:“這個不用你管,回頭你問她好了。廢話少說,你害我被老爺子關(guān)了兩次,黑白無常的那些皮也被他一把火燒了,你說,你要怎么賠我?” 他那兩條寶貝蛇每年都要褪幾次皮,吳白起都小心翼翼收藏了起來,蛇皮沒了,比關(guān)他三個月還讓他難受,越想越氣,吳白起迅速將那點尷尬拋到腦后,兇巴巴地瞪著傅宣。 傅宣真的懶得跟吳白起打交道,而且兩人越來越大了,再這樣鬧下去,萬一哪天被人發(fā)現(xiàn),她的名聲就壞了。見吳白起似乎一直執(zhí)著復(fù)仇,傅宣想了想,平靜地道:“你說吧,到底怎樣你才肯消停,往后都別再來找我的麻煩?” 吳白起沒料到傅宣竟然這樣平靜。 他意外地打量她。 傅宣來參加喜宴,穿的比平時鮮艷一些,一襲櫻粉色的妝花褙子,底下是梨花白的長裙,俏生生站在碧綠的梧桐樹下,如出水芙蓉。此時她沒有看吳白起,細(xì)密的眼睫低垂著,俏挺鼻梁下朱唇如櫻桃,飽滿嬌艷。 吳白起看愣了,印象里傅宣還是湖邊抓著石頭打他的十一二歲的小丫頭,轉(zhuǎn)眼她都長得…… 察 覺傅宣要抬眼,吳白起飛快移開視線,微紅著臉看向一旁的花樹,怕被傅宣看破,他飛快吹了聲口哨,將袖子里的小白蛇喚了出來,按照原計劃那般吊兒郎當(dāng)?shù)氐溃?nbsp;“你若是個男人,我定要打你一頓的,可惜你是個姑娘,我吳白起從來不打女人,可你先打我,這仇我非報不可……” “你到底要怎樣?”傅宣不耐煩地道。明明是他胡攪蠻纏,他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他該慶幸她不是男的,如果她是男的,定會跟哥哥一樣學(xué)了一身功夫,早把他扔湖里了,還會因名聲忌憚他? 吳白起聽出傅宣話里的不悅了,他冷哼一聲,瞅著傅宣手道:“你伸手,只要你讓白無常在你身上待十……二十息,也就是我數(shù)二十下,咱們之前的恩怨就一筆勾銷了,往后我絕不再找你麻煩?!?/br> 小白蛇似乎聽懂了主人的意思,示威般朝傅宣吐了吐信子。 傅宣臉色蒼白。 她知道這蛇沒有毒,但…… 看著小白蛇在透過梧桐樹葉落下的光線里泛著粼光的身子,傅宣身上發(fā)冷。 吳白起笑著將手中白蛇放到肩頭,“害怕了?剛剛怎么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她要是哭著求他,他興許只罰她十下就夠了。 傅宣咬咬唇,看一眼花園那邊,強壓下心頭恐懼,直視吳白起眼睛道:“如果我做到,你說話算數(shù),以后真的不再找我麻煩了?” 小姑娘美麗的眸子堅定冷靜,只為了徹底擺脫他。 吳白起想要答應(yīng),心頭突然涌起莫名的失落。 如果她真做到了,他答應(yīng)了,以后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看出他的猶豫,傅宣冷聲警告道:“吳白起,你不要以為我們怕了你,因為你祖父父親都是大魏的功臣,我哥哥跟王爺才沒有真正罰你。如果這次我做到了,你以后還來糾纏我,我……” “誰喜歡糾纏你!”吳白起突然紅著臉打斷她,跟著就將手里白蛇甩到了傅宣身上。 小白蛇似乎十分習(xí)慣被吳白起這樣丟,熟練地盤住了傅宣胳膊。 傅宣頓時僵住,什么話都說不出口了。 她驚慌失措,吳白起心里舒服了不少,雙手抱胸,一邊欣賞傅宣蒼白的臉色,快速顫抖的眼睫,一邊不緊不慢地數(shù)了起來,“一,二……” 兩 人面對面站著,少年身形高大,完完全全擋住了姑娘的身影,那邊秦云玉見了,只當(dāng)兩人在說悄悄話,而且還很平靜的樣子,不由松了口氣,心里也跟著歡喜。她算 是京城姑娘里面最熟悉吳白起的了,也將他當(dāng)哥哥看。其實吳白起小時候也很懂事的,那年父親死了,他才性情大變,旁人只見過吳白起調(diào)皮搗蛋的樣子,她卻記得 吳白起抱著父親棺木不許下葬的可憐樣,所以吳白起告訴她他其實早就喜歡傅宣了,只是不知道如何接近她,今日想跟傅宣說清楚,秦云玉才愿意幫他一次。 看樣子,兩人還算談得來啊。 小姑娘放了心,轉(zhuǎn)過身,不再偷看。 那邊傅宣閉著眼睛,幾乎快要站不穩(wěn)了。 那只比拇指略粗的白蛇已經(jīng)爬到了她脖子上,一點一點挪動,蛇頭偶爾碰到她下巴,而吳白起才數(shù)到十。傅宣本能地想要甩開那白蛇,可此時放棄,之前的擔(dān)驚受怕不就白受了嗎? 傅宣不甘心。 她雙手攥拳,繼續(xù)隱忍,額頭有汗珠滾落。 吳白起看著那汗珠順著她蒼白的臉龐流了下來,突然心生不忍,然而她不哭,她不求他,他連心軟都沒有理由。沒有理由,卻不忍心,卻怕她真的哭了,吳白起情不自禁加快了數(shù)數(shù)的速度,小心翼翼地加快。 就在他終于數(shù)到十九的時候,小白蛇突然做了一個兩人誰都沒料到的動作。 它順著傅宣的衣領(lǐng)鉆了進(jìn)去。 傅宣震驚地睜開眼睛,還沒看清楚眼前的人,雙腿一軟。 吳白起眼疾手快扶住她,想要伸手去將那下.流蛇抓出來,快碰到傅宣胸口,又尷尬地退了回去。怕被秦云玉瞧見,他飛快抱起傅宣轉(zhuǎn)到梧桐樹后,見傅宣嚇暈了,他又急又氣,對著她胸口催道:“出來,你給老子出來!” 小白蛇聽到主人的喊聲,從傅宣衣領(lǐng)伸出尾巴,左右晃了晃,似乎是在打招呼。 吳白起一手抱著傅宣,一手去抓那尾巴。 小白蛇卻哧溜一下又收了回去。 吳白起氣得火冒三丈,看一眼傅宣蒼白的臉,咬咬牙,伸手探了進(jìn)去。 傅宣就在此時醒了過來,眼睛還沒睜開,第一感覺是有清清涼涼的東西纏住了一邊……緊跟著有溫?zé)岬氖指苍诹松厦?,手心正好壓住了連她沐浴時都不好意思碰的地方。 有些感覺不受控制,在她反應(yīng)過來之前,一聲輕叫從她口中逸了出去。 吳白起本就心跳如鼓,聽到這聲近在耳邊的他無法形容的聲音,腿也軟了,幸好他靠著樹干,才沒有倒下去。知道傅宣醒了,他慌里慌張抓出白蛇,狠狠丟到了一邊的草叢里…… 小白蛇剛落地,一個巴掌也拍到了他臉上。 大概是因為驚魂未定,那巴掌力道并不足。 吳白起呆呆地看著倚樹而站的姑娘,呆呆地看著那雙仿佛什么都不怕的眼里落下淚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