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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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 晉坦然地看著龍榻上的老人,見他沒有因為這個真相激動,因為緊張擔心過于僵硬的肩膀放松了幾分。與嘉和帝對視片刻,他抿了抿唇,像是不太習(xí)慣接下來的話那 般,垂下眼簾道:“兒臣容忍五弟,謀的是父皇的身子,父皇這兩年身體虧損不少,兒臣怕父皇因為我們骨rou相殘痛心,再遭受打擊一病不起。父皇,兒臣不是圣 人,五弟要害我們兄弟的命,兒臣不可能不記仇,相反兒臣確實恨不得親手殺了他……” 嘉和帝突然劇烈地咳了起來。 徐晉連忙上前幫他揉胸口,扭頭就要喊太醫(yī),嘉和帝卻伸手制止了他,平復(fù)下來后無力地道:“朕沒事,你繼續(xù)說?!?/br> 徐晉重新跪到榻前,像是孩子回答父親考問般坦然地道:“兒臣想殺五弟,有的是辦法,但兒臣愿意等,等到將來父皇仙去,等到父皇將大位傳給我了,我再找個由頭讓他去陪大哥,這樣兒臣報了仇,父皇也不必因骨rou相殘痛心失望?!?/br> 嘉和帝嘴角露出一抹笑,握住兒子手道:“你怎么知道朕會傳位給你?” 徐 晉神色平靜,坦坦蕩蕩:“大哥做太子時,兒臣從未有過不該有的念頭,大哥犯錯后,兒臣就斷定父皇會把位置給我了,因為父皇是明君,父皇要為咱們大魏的將來 考慮,因為兒子有信心,在我們四兄弟里,兒臣一定是父皇最滿意的,所以兒臣不怕誰來搶,也不怕將來沒有教訓(xùn)他們的機會,兒臣只怕父皇……” 說到此處失了聲,徐晉低下頭,沉默好半晌才雙手攥住嘉和帝蒼老的手,“父皇,兒臣還有很多東西要跟父皇學(xué),為了兒臣,為了大魏,父皇暫且忘了五弟,安心養(yǎng)好身子行嗎?璋哥兒他們都聽過父皇指點功課,瑧哥兒還沒有……” 腦袋始終沒有抬起來。 嘉和帝太了解這個兒子了,那是輕易不肯讓人瞧見他的失態(tài)的。 他嘆了口氣,望著房頂?shù)溃骸半拗懒?,景行也出去吧,朕自己躺會兒,瑧哥兒進宮了吧?等朕好點了再見他們幾個小的,別嚇到他們?!?/br> “請父皇安心休養(yǎng)。”徐晉站了起來,見老人閉上了眼睛,他慢慢退了出去。 殿外,康王徐晧兄弟倆都不由抬頭看他。 徐晉哪個都沒理,端坐在椅子上,眼睛望著內(nèi)殿的方向。 成 王那個jian計,他告訴母親,是為了讓母親有個心理準備,將來那個孽種早夭時母親才不會再傷心一次,而且他也確信母親會瞞得好好的,不叫六弟知道,免得再見面 時六弟不知如何相處。但是父皇,徐晉不敢保證父皇會愿意幫忙隱瞞,一旦六弟知道了,以后見到父皇恐怕都抬不起頭,哪個男人遇到這種事情還能淡然處之? 他寧愿親自收拾成王,讓他神不知鬼不覺地死去,這個法子也要感激永寧公主,如果不是有她這個妒名遠播的祖母,李華容因為嫉妒謀殺親夫的罪名就不是那么站得住腳了。 成王出門時護衛(wèi)環(huán)繞處處防著他,但他怎么都想不到他重生后就開始準備了,那時他自己才十七歲,成王更小,等他封王出府,肯定要采辦一批下人,成王肯定也料不到那時他就做好了準備,趁機塞了人進去。 去年發(fā)現(xiàn)前世兄弟慘死的真相后,徐晉就想到如何報復(fù)了,既殺了成王,又不會讓父皇疑心到他頭上,也怪成王非要結(jié)交權(quán)貴,他不娶側(cè)妃,他也就沒有李華容那么合適的人選幫忙掩飾了。 他 底下心腹里有擅長易容的,有擅長肖仿旁人聲音的,五月初,先趁中午暑熱成王那邊警惕放松時派易容成李華容的心腹去庫房命那個丫鬟辦事,事成后將砒.霜放到 一個首飾盒里交接。因為是秘密,李華容單獨過去自然不會引起那個丫鬟懷疑,而當時庫房里另一個丫鬟正好是他埋在成王府的一個釘子,既拿了砒.霜讓那丫鬟以 為李華容確實取走了砒.霜,又不會將“王妃”過去的事宣揚出去,如此就瞞過了李華容那一邊。 接下來就是成王娶親當日了。 而那天晌午李華容已經(jīng)死了,因為丈夫迎娶新人躲在床帳里傷心苦悶的王妃是他的人,只要她朝里側(cè)躺著,用李華容的聲音吩咐大丫鬟去廚房那邊下點“助興的藥”,借此讓成王厭惡新人,那個大丫鬟也不會懷疑。 兩個丫鬟都認定了是李華容吩咐的,錦衣衛(wèi)越是大刑加身,她們越會說“實話”。 但他千算萬算,沒算到父皇會因為成王的死傷成這樣。 徐晉不覺得自己做錯了,可父皇只剩一年不到的命,多少都是因他而起。 是命嗎? 傅容說上輩子父皇是十一月里去的,難道這輩子他改了那么多人的命,卻改不了的父皇的? 徐晉命人去祁連山尋葛川,他的病不著急,父皇卻等不起了,葛川早點回來,父皇康復(fù)的可能就多一分。如果葛川不想回來,綁也要綁回來。 然而派出去的人在半路上遇到了先前跟在葛川身邊的王府侍衛(wèi),侍衛(wèi)把徐晉的解藥帶回來了,葛川卻早就單獨離去了,兩人一個回來送藥,一個帶人去尋葛川,能不能找到,何時能找到,誰也不知。 徐晉收到藥時,已是六月中旬。 成王下了葬,嘉和帝依然臥病在床,由徐晉代理朝政,立太子的旨意應(yīng)該也不遠了。 得知徐晉是重生的,傅容對一家?guī)卓诘奈磥沓錆M信心,此時就無所謂驚喜不驚喜了,反而因為徐晉的解藥到了,添了幾分不安。 “信上怎么說?” 傅容坐在床上,眼睛看著徐晉,懷里抱著阿璇哄。小丫頭好動,喜歡讓娘親抱著玩,不像阿珮乖乖躺在那兒,都不用人哄的。 徐晉剛從外面回來,在桌子旁坐著,一手轉(zhuǎn)著一包藥,一手拿著信,頭也不抬地道:“葛川說,這藥服用后會暫時失去嗅覺味覺,短則七日長則一旬便可恢復(fù)正常?!?/br> 傅容皺眉:“這……” 徐晉明白她的憂慮,笑著安撫:“nongnong放心,他醫(yī)術(shù)高超,敢把藥給我,必是有十成把握了?!?/br> 葛川的醫(yī)術(shù)人品,他是十分信任的。 傅容當然也知道葛川是神醫(yī),她就怕事情有個萬一,萬一徐晉用了后不管用怎么辦?萬一永遠聞不到味兒也嘗不出味兒怎么辦?萬一,徐晉病好了慢慢生出花花心思怎么辦?有那么多的萬一,她寧可徐晉不治病的。 念頭剛落,阿璇皺著小臉哼唧了起來,傅容剛想抱女兒去把噓噓,臭丫頭已經(jīng)噓到了她身上。 傅容連忙給女兒換衣裳,換的時候阿璇乖乖的,一雙烏溜溜大眼睛笑著看娘親。 傅容小聲嘀咕:“阿璇是不是想讓爹爹抱???”因為知道娘親心里打了壞主意,所以噓了一泡? 看著女兒可愛的小臉,傅容嘆了口氣,算了,徐晉用就用吧,該來的怎么都擋不住的,她不能因為自己的一點私心就不顧兩個女兒啊,換成她,若是小時候爹爹不能抱她,聞聞她就犯惡心,傅容肯定會傷心的。 她不想讓女兒們傷心。 幫女兒換好衣裳,傅容又去換自己的。 徐晉目光一直追隨著她,忽的下了決定:“這藥先收起來,過陣子我再用。” 既然太醫(yī)們都說父皇撐不到年底了,他就等到年底,他不想父皇出事,但也要為家人打算。 等他坐上那個位子再用,萬一出了什么事,母親已經(jīng)成了太后,瑧哥兒是太子,有景陽侯府撐腰,他也會做一些安排,他們娘幾個絕不會被人欺負。 傅容在床后頭換衣裳呢,聽到這話,情不自禁地歡喜,出來時卻假裝疑惑道:“王爺為何不現(xiàn)在用啊?不是說相信葛川嗎?” 徐晉太熟悉她了,看出她強忍的歡喜,他略加思忖就明白她喜從何來了,走到她身邊抱住她,無奈地問:“看你高興的,是不是還在擔心我會碰別人?” 傅容沒有否認,貼著他胸口道:“我說一點都不擔心,王爺會信嗎?” 徐晉真不知該怎么勸她了,牽著她去了床邊,對著兩個粉嘟嘟的女兒道:“若不是為了她們,我現(xiàn)在就當著你的面把藥毀了……” “別!” 傅 容伸手捂住他嘴,瞅瞅小姐倆,她撇撇嘴,軟聲朝她的男人撒嬌:“剛剛我在心里嘀咕,盼望王爺不用,阿璇就噓了我一身,現(xiàn)在王爺這樣說,阿珮又噓我怎么辦? 她們姐倆可是盼著爹爹抱呢。所以王爺放心用吧,只求王爺病好了把力氣用在疼在咱們女兒身上,而不是去別處憐香惜玉。” 一邊說一邊懲罰般戳他胸口。 徐晉笑了,抱緊她,溫柔而堅定地保證:“這輩子只憐惜你這一處香了,除了咱們女兒,誰都不碰,碰了就罰我給她們洗尿布,行了吧?” 傅容哼了哼:“這也叫懲罰?王爺該不會……” 徐晉沒給她胡說八道的機會,提著她腰,低頭堵住了那嬌艷的唇。 傅容緊緊抱著他,唯有熱情回應(yīng),才能忘了心底的那一分不安。 阿璇阿珮目不轉(zhuǎn)睛地瞧著爹爹娘親親嘴兒,一個踢了踢小腳,一個抱著布麒麟也親了一口。 一片寧靜。 七月初,嘉和帝下旨,封四子肅王為太子,傅氏女為太子妃,擇吉日正式冊封,入主東宮。 ☆、第267章 太子冊封,欽天監(jiān)選了幾個吉日呈遞給嘉和帝看,嘉和帝挑了最早的,八月初二。 朝臣們聽說后,都懂了,皇上的身子是真的不行了,要不封太子這樣的大事,理當多籌備一段時間的,嘉和帝催的這樣急,是生怕自己提前走了吧? 嘉和帝病重,傅容本是沒有多難受的,畢竟她跟嘉和帝一共沒見過幾面,公爹還想給徐晉塞側(cè)妃,傅容因為愛屋及烏才沒有幸災(zāi)樂禍,換成崔皇后出事,傅容肯定不是這樣。不過眼看徐晉漸漸瘦了下來,夜里睡覺輾轉(zhuǎn)反側(cè),傅容不由就盼望嘉和帝挺過這一劫,再多活幾年。 將心比心,親爹對旁人再不好,對自己是好的,真要去了,但凡有點良心,都會難過吧? 生老病死,傅容心疼徐晉也沒辦法,只能將他衣食起居照顧好。 徐晉也不是我難受你們就都得跟著我難受的人,他心里不舒服,平時并不愿意表現(xiàn)出來,因為他知道傅容還是怕他,他也怕她這點,怕他一冷臉傅容就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鬧都不敢跟他鬧,生分的很。是以最近回到王府,他盡量多笑。 總不能因為父親病重,家里日子就不過了。 這日處理完政事,天色尚早,徐晉去了崇政殿一趟,見母親柔妃守在龍榻前陪父皇說話呢,他簡單交代了幾句就出宮了。 傅容在花園里呢。 七月末,不冷不熱的,最適合出來逛。 瑧 哥兒小時候有輛小車,兒子大了不用再推著走時,傅容還跟徐晉開玩笑,說留著小車給以后的孩子用,沒想到一下子懷了倆。兩個孩子的車當然不一樣了,徐晉命人 特意打了一輛,比瑧哥兒的寬,車頭面朝車尾設(shè)了兩個位子,這樣阿璇阿珮就能并排坐了,都能看到娘親。車尾這邊也有個位子,給瑧哥兒留著的…… 四歲的瑧哥兒可不覺得自己跟meimei們坐一輛有什么可恥的,娘親站在后頭不方便看也沒關(guān)系,高興地陪兩個meimei說話,阿璇扭頭往外面看,瑧哥兒馬上告訴她路邊的是什么花,阿珮好奇地摳腰間束縛她的綢帶,瑧哥兒立即一本正經(jīng)地勸她,說那是保護她不歪倒的…… 有這個哥哥在,傅容幾乎都不用說話了。 正打算沿著前面的小道拐回去,阿璇忽然啊了一聲,咧著嘴朝后面指。 傅容扭頭,就見徐晉一身玉色家常袍子走了過來,燦爛夕陽落在他身上,照得他冷峻線條柔和了幾分,而娘仨一起看過去時,徐晉就笑了,因為逆光,傅容只看見他嘴角翹了起來,也不知是朝她笑還是朝孩子們笑呢。 “爹爹!”瑧哥兒高興地喊。 徐晉已經(jīng)到了跟前,見阿璇朝自己伸手要抱,徐晉頓了頓。 傅容心領(lǐng)神會,吩咐梅香兩個小丫鬟先回去。 丫 鬟們走了,徐晉才將著急的大女兒抱了起來,右手接過傅容遞來的帕子。阿璇最喜歡爹爹這樣了,咧著嘴去搶,一雙小胖手在爹爹臉上摸來摸去的。徐晉給她搶一會 兒再搶回來,偶爾偷眼去看車里的二女兒,見阿珮老神在在一點都不羨慕j(luò)iejie,徐晉朝傅容笑道:“阿珮長大了會不會像她們小姨母?” 傅容撲哧笑了,俯身捏捏阿珮的小臉:“我娘說宣宣小時候就是這樣的,像小姨母好啊,懂事好哄?!?/br> 徐晉瞅瞅懷里的阿璇,故意逗她:“那阿璇這么像你,是不是不好哄?” 傅容氣得朝他伸手:“嫌我們不好哄就給我,不用你抱行了吧?” 徐晉問女兒:“阿璇喜歡讓爹爹抱還是娘親抱?” 阿璇光笑不說話,小腦袋卻是緊緊貼著爹爹肩膀,還轉(zhuǎn)了過去,拿后腦勺對著娘親。 瑧哥兒嘿嘿笑:“璇meimei喜歡讓爹爹抱!” 父子倆都不給她面子,傅容氣壞了,停了車,將阿珮抱了出來,一邊往回走一邊哼道:“行啊,你們爺仨過吧,我有阿珮就夠了!” 阿珮乖乖趴在娘親肩頭,看看后面的爹爹哥哥jiejie,一聲不吭,只將小拳頭塞到嘴里啃。 “娘!”瑧哥兒熟練地從車里爬了出來,蹭蹭去追。 眼看娘親哥哥meimei都走了,阿璇不干了,仰頭就要哭。 徐晉連忙顛顛女兒,快步追了上去。 夜里哄完孩子們,回到上房,傅容眷戀地靠到徐晉懷里:“后天就要搬進宮了,挺舍不得的?!?/br> 肅王府啊,上輩子她在這里住了將近三年,這輩子住了五年了,儼然是她的第二個家,而且這里的一桌一椅一樹一草都能勾起一家人的回憶……傅容喜歡當太子妃當皇后,卻又想繼續(xù)住在熟悉的家里。 徐晉對住處沒什么意見,皇宮也好,王府也好,沒遇到傅容之前,兩個地方在他眼里差不多,遇到傅容了,王府才有了家的味道,但他相信,進了宮,只要傅容跟孩子們還在身邊陪著,這日子就不會有差別。 自己不當一回事,對于傅容的小傷感,徐晉也就不怎么上心,沉默片刻,仿佛很認真地想了想,才十分鄭重十分體貼地建議道:“既然nongnong這么舍不得,我跟瑧哥兒他們住宮里,你繼續(xù)留在王府?” 傅容期待的是柔聲安慰,沒想等來這樣的話,火氣蹭蹭冒上來了,趴到他身上咬他:“你再說一句,你再說一句!” 徐晉朗聲笑,乖乖給她咬了幾口,忽的翻身反壓過去,捧著她臉道:“不說不說,咱們做正事!”言罷堵住了她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