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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綺思見勢不妙,早就腳底抹油跑掉了,是以并不清楚戰(zhàn)況如何。只能在房間里聽著走廊里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音,還有店掌柜心疼的呼聲,兼之兩人此起彼伏的慘叫,其他的則完全不知情了。 后來聽觀察過戰(zhàn)局的太衍宗弟子描述,虞楚楚和蘭姑娘兩人身上都掛了彩,虞楚楚被打得鼻青臉腫,蘭姑娘也不遑多讓。兩人從械斗,到赤手空拳搏斗,再到扯辮子撕衣服,打得那叫一個激烈,完全令太衍宗的弟子目瞪口呆。 聽說蘭姑娘走之前還放了狠話,回去養(yǎng)好傷,下回再戰(zhàn)。楚楚姑娘也氣勢昂然,毫不相讓,直言下回讓她好看。 江綺思聽得后怕不已,她雖然也是女人,但是明顯虞楚楚和蘭姑娘打架厲害多了,不是她能惹的人。 而引起兩個女人搏斗的游安蓮,卻絲毫不將兩人放在心上。而是搖晃折扇,盯著圓桌上的那一壺酒怔怔出神。得此好酒,就這么喝了,未免太過可惜。不如…… 說曹cao曹cao到,臨著走廊的窗口,走過一道雪白的身影。那身影頎長而瘦削,腰肢不盈一握,正是溫之玉。 游安蓮連忙拎起酒壺,迅速倚在窗邊,一手執(zhí)扇,一手提壺,故意對路過的溫之玉微笑道:“溫宗主哪里回來?走得這么急,要不要進來喝一杯?” 她朝著溫之玉晃蕩著酒壺,笑得一臉得意,指著手中的酒壺道:“小綺思也真是的,我說了,讓她不用破費,偏偏不肯?!?/br> “你瞧,這可是邳靈城中最好一家酒樓出的黃鳳酒,小綺思特意大中午頂著太陽跑過去,排隊替我買的?!?/br> “她知道我喜歡喝酒,所以每到一個地方,就想著替我尋酒來。上一次……” 話還沒有說完,手上驟然一空。游安蓮怔怔側(cè)頭,盯著溫之玉手中的酒壺,笑容僵了僵:“溫宗主,你這是什么意思?” 溫之玉冷著臉,扯了一下嘴角道:“你不是說,請我喝酒?” 說完,她便拎著酒壺,也不管游安蓮在身后大呼小叫,頭也不回地走了。 夜深人靜,樹影婆娑。 溫之玉回來的動靜,江綺思自然都清楚。因為溫之玉就住在她的隔壁,客棧隔音效果實在有限,她又耳聰目明,想不知道也難。 她在房間躊躇半晌,忽然覺得逃避不是辦法。以后,只要還需要和唐星月卓書語她們見面,那么和溫之玉接觸就不可避免。 所以她最初想的離她遠一點的想法,并不現(xiàn)實。既然逃避無用,就勇敢面對她。 江綺思想通這茬,登時鼓足勇氣推開門,視死如歸地敲響溫之玉的房門。 溫之玉開門見到她,原本冷凝的神色立即和緩,仿佛冰雪消融,春花初開,她頓了頓才道:“你……” 江綺思異口同聲開口:“你……” 溫之玉失笑,垂著的羽睫微顫,看她一眼,對她道:“進來吧?!?/br> 夜里風涼,吹散了白天的暑氣,氣溫十分舒適。江綺思走進溫之玉的房間,坐在板凳上,卻是渾身上下都不對勁,難受地挪了好幾下屁股。 “這么晚了,你過來是有什么事嗎?” 江綺思垂著腦袋,緊張地咽了一下口水,飛快瞥她一眼,然后在溫之玉目光看過來時立即偏開,低聲道:“也沒什么事情,就是覺得有事情該跟你說清楚。” 溫之玉神色一頓,微微扯了一下嘴角道:“你想說什么?” 江綺思見桌上的酒壺和酒杯,為緩解自己的尷尬,登時伸手替自己斟了一杯。她將酒液一飲而盡,酒入喉腸,仿佛來帶了無限的勇氣和熱量。 她鼓了鼓腮幫子,深吸一口道:“溫之玉,我們不可能?!?/br> 溫之玉臉上表情僵住,失魂落魄看著她。半晌才道:“為什么?” 還能為什么?因為她不會喜歡溫之玉,但這理由她早已經(jīng)和溫之玉說過了。對方卻像是沒聽到似的,根本不當回事。 為了讓溫之玉死心,更為了讓她自己死心……白天的時候,她的確對溫之玉心動了,只不過只有一點點。人會因為身理接觸,進而有了心理的觸動,她覺得這不可避免。 幸好她及時發(fā)現(xiàn)感情的萌芽,在它未長成參天大樹時及時掐死,避免事態(tài)朝著不可預(yù)測的未來發(fā)展。江綺思很清醒,她不會留在這個世界。 更何況,溫之玉的cp,是唐星月,而不是她。她怎么可能搶小藥師的人呢? 江綺思想到這里,登時對溫之玉揚唇一笑道:“因為我們不合適?!?/br> 溫之玉連忙伸手拽住她的手腕,認真道:“哪里不合適?我改?!?/br> 江綺思垂眸掃了一眼自己被對方拽住的手腕,深深地嘆了口氣。 “性別不合適,年齡也不合適,身高也不合適?!苯_思睜眼說瞎話,“我只喜歡男人,而且只喜歡年齡比我大,比我高的。” 溫之玉狠狠擰起眉毛,然后沉著臉道:“你喜歡俞紹?” 江綺思立即呆住,沒反應(yīng)過來她指的是誰。半天才從犄角旮旯里回想起俞紹的形象。 然后耳邊就聽溫之玉不贊同道:“你說別人也罷,俞紹更不合適。他年老喪妻,連兒子都和你一般大。你嫁給他,是想當俞鈞的后娘?” 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江綺思無語道:“我說的不是俞紹道君,他長得是挺俊俏的,但是太老了,我怎么可能瞧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