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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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則安說:“我只是想告訴小妹,女子并非不如男子,女子除了呆在閨閣之中待嫁之外能做的事也很多?!?/br> 長公主說:“你不像其他人一樣覺得女子應(yīng)該遵從三從四德?” 謝則安說:“要是自家的女兒養(yǎng)大了,殿下忍心讓她去三從四德嗎?” 長公主一滯。 事實上皇室宗女、世家之女,怎么可能遵從這種荒謬的東西。說到底這只是用來限制百姓家中那些蒙昧的女兒家罷了,眼界放開了,心氣養(yǎng)高了,誰愿意再當(dāng)那籠中之鳥,整日只想著討夫家喜歡。 長公主說:“只是大多數(shù)人都不會這么想?!?/br> 謝則安敏銳地嗅到了不一般的地方。他抬起頭,兩眼微亮:“殿下有什么打算?” 長公主說:“如今鄉(xiāng)學(xué)、縣學(xué)早已重開多年,寒門子弟也有求學(xué)機(jī)會??晒磐駚韰s沒有任何學(xué)堂招收女子,我想開女子學(xué)堂,給她們學(xué)文識字。” 謝則安驚訝地看著長公主。 這想法可領(lǐng)先了這個時代許多年! 謝則安從實際出發(fā)分析:“這恐怕會有很多阻力,不談外頭那些反對的家伙,光是怎么鼓動女孩子來學(xué)堂就是件頭疼的事?!?/br> 長公主說:“所以我不是把你找來了嗎?崇昭和晏寧都夸你辦法多,你來想想該怎么辦才成?!?/br> 謝則安:“……” 長公主看著不像說笑,謝則安想了想,說道:“那我回去好好想想,回頭弄個章程出來給殿下您看看,您若是覺得可以就照著它辦,要是不行就算了。”他又補(bǔ)充了一句,“殿下若是決心要做,可不能半途而廢,畢竟那些在您鼓動下走出來的女孩子相當(dāng)于把將來都交到了您手上?!?/br> 長公主說:“你倒是想得長遠(yuǎn)?!?/br> 謝則安也知道自己是多嘴了,不過他這種事不能不去提醒。以前他接過不少委托,無非是許多富人心血來潮想要做做慈善,接過事情做到半截不做了,留下一堆難以收拾的爛攤子。 長公主要是也那么不靠譜的話,那他無疑成了她的幫兇。 謝則安沒什么兼濟(jì)天下的胸懷,可要是好事反倒做成了壞事,他心里會很憋屈。 謝則安神色認(rèn)真:“殿下應(yīng)該比我想得更長遠(yuǎn)才行?!?/br> 長公主斂起了笑意。 她靜默片刻,緩緩說:“我這一生中做對的事沒幾件,若是這一次還做不好,我這一輩子真的算是白活了。” 謝則安一笑:“既然殿下有決心,那我把我的想法整理出來后就讓人送過來給你?!?/br> 長公主點(diǎn)點(diǎn)頭,遣人送謝則安離開。 謝則安還沒邁出長公主的院落,卻見一個有點(diǎn)眼熟的身影站在前頭。 居然是謝謙。 謝則安說:“駙馬爺近來可安好?” 謝謙冷笑:“你不也成了駙馬爺?!?/br> 謝則安說:“我這個駙馬至少當(dāng)?shù)妹靼?,不像您,至此至終都當(dāng)?shù)眠@么糊涂?!?/br> 謝謙一頓,猛地看著他:“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謝則安說:“你以為你喝的是恭王的茶,事實上那根本不是?!?/br> 謝謙驀然睜大眼。 他不由自主地抓緊謝則安的手臂:“你知道了什么?” 謝則安說:“我什么都不知道。”他伸手將謝謙的手從自己手臂上掰開,“你自己可以好好想想,免得火燒到自己身上都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br> 謝謙一頓,站直身體看了謝則安好一會兒,拂袖離去。 謝則安頭也不回地離開長公主府。 沒有調(diào)查就沒有發(fā)言權(quán),謝則安開始趁著清閑的時候在郊外走訪。京城附近的佃戶日子過得比較舒坦,賦稅不高,至少家家戶戶都有余糧,家中兒女也拾掇得干干凈凈,看著倍兒精神。要是在京城這一帶以長公主的名義去開這個女子學(xué)堂,許多人家應(yīng)當(dāng)也愿意把女兒送去才是。 只是光認(rèn)字讀書的話他們肯定不樂意的,剛開始肯定得加幾門女紅之類的課程。這個倒好辦,長公主肯定能請到最好的教習(xí),問題在于讓誰來給她們上“文化課”?請男的肯定不成,想請女的,女先生本身就很稀罕,有的是大戶人家請她們,不一定肯來。 歸根到底,精通文墨的女子還是太少了。 除非能把那些自幼就有“接受教育”機(jī)會的世家女子請出來。 謝則安回到家中,脫了鞋履坐在矮幾前與晏寧公主下棋。 他在家的時候不多,平日里都是謝小妹過來陪伴晏寧公主,回來時少不得要輸幾次當(dāng)做補(bǔ)償。 下了兩盤后晏寧公主說:“和你下棋真沒趣,不下了。三郎,你最近在忙什么?” 謝則安說:“你不是偷看了我桌上的文稿么?” 晏寧公主咬唇:“才不是偷看!” 謝則安說:“你姑姑想辦點(diǎn)事,我?guī)退芘芡攘T了?!彼蠓降匕验L公主的打算說了出來。 晏寧公主高興地說:“姑姑能振作起來真是太好了?!?/br> 謝則安說:“真要建成了也算一件好事,你要是有興趣也可以出出主意?!?/br> 晏寧公主一直知道謝則安的想法和別人不太一樣,聽到他鼓勵自己參與這種事還是覺得心中泛暖。 只要她注意身體,她想做什么謝則安都不會攔著她。 她多幸運(yùn)!能遇到一個關(guān)心自己又尊重自己的“駙馬”。 晏寧公主說道:“那我?guī)湍阏砟阕郎夏切┪母?!?/br> 謝則安伸手捏了捏她嬌俏的鼻頭,笑著說:“行,交給你了?!?/br> 晏寧公主喜笑顏開。 日子平靜地流逝,從冬轉(zhuǎn)春,從春轉(zhuǎn)夏。 在春末夏初之際,一聲驚雷從齊王封地那邊傳來。 剛嫁給齊王世子不久的楊珣失蹤了! 種種證據(jù)表明楊珣與侍衛(wèi)有私,兩人暗約私奔!齊王世子悲痛欲絕,沿著水陸兩路追查。 而這時方寶定和張大義派去的貨船已經(jīng)裝滿了謝則安制定的“礦物”,正準(zhǔn)備揚(yáng)帆歸航。 齊王世子的人追到碼頭時,方寶定恰好裝完最后一批“貨物”,在聽到有人喊“停下!搜查!”時,方寶定當(dāng)機(jī)立斷地下令開船。 春夏交接時雨水最充沛,江水也漲得很高,正巧這天風(fēng)也極大,船一張帆就被吹得鼓鼓的。 方寶定無視了后方的喊叫,順流而下,啟程返京。 等離岸足夠遠(yuǎn)之后,方寶定邁進(jìn)船艙,冷靜地問道:“楊姑娘可還適應(yīng)?” 船艙中坐著個年輕少女,正是齊王世子要找的楊珣。 楊珣點(diǎn)頭應(yīng)道:“方大人放心,我做過很多次船,談不上不適應(yīng)?!彼D了頓,朝方寶定道謝,“多謝方大人仗義相救。” 方寶定看了看楊珣,說道:“京城路遠(yuǎn),也不知能不能平安到達(dá),要道謝的話等到了京城再說。”他叮囑,“楊姑娘多歇息,船上人多眼雜,最好別出去,三餐我會親自給楊姑娘送來?!?/br> 楊珣說:“勞煩了?!?/br> 方寶定離開船艙,看著浩淼的江水嘆了口氣。 雖然早就知道這是份棘手的差事,可他怎么都沒想到會這么棘手…… 第79章 水路比陸路要慢,謝則安等人接到齊王封地那邊傳來的消息時,方寶定一行人才行至一半。 謝則安早就讓人盯著國舅爺府邸。 他們前腳收到消息,國舅爺后腳就知道了。國舅爺把自己關(guān)在道房里沒出來,趙英嚴(yán)禁了佛道兩教,許多達(dá)官貴人家中卻依然保留著先帝時期留下來的信仰,比如國舅爺就一意信道,不管被參了多少本依然毫無悔悟之心。 反正他什么官兒都不當(dāng),才不怕別人參。 謝則安摸不準(zhǔn)這位國舅是個怎么樣的人。 他和趙崇昭琢磨了很久,趙崇昭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先皇后在晏寧公主出生后不久就去世了,國舅自那以后再也沒進(jìn)過宮,趙崇昭對這個“舅舅”的印象簡直少得可憐。 謝則安該忙的事都忙完了,想想自己和趙崇昭挺久沒搗亂,眉頭一動,笑瞇瞇地說:“我們?nèi)ヒ娨灰姟司恕伞!?/br> 趙崇昭說:“不是說他閉門謝客嗎?” 謝則安說:“翻過墻沒?” 趙崇昭搖搖頭。 謝則安說:“那機(jī)會來了,我們?nèi)シ瓏烁膲υ趺礃樱俊?/br> 趙崇昭說:“聽起來真刺激!走!” 太子行動向來自由無比,進(jìn)出宮門都很隨意,兩個人討論出國舅府道房所在的方位就開始了爬墻大業(yè)。謝則安和趙崇昭搗亂的次數(shù)多了,底下的人早就有了經(jīng)驗,有人負(fù)責(zé)把風(fēng),有人負(fù)責(zé)在底下接應(yīng),一下子把謝則安兩人送進(jìn)了國舅府。 趙崇昭低聲說:“果然好刺激!” 謝則安說:“道房還有一段路呢,我們得小心點(diǎn)?!?/br> 趙崇昭忙不迭地點(diǎn)頭,牽著謝則安的手沿著畫好的路線圖往前溜。 等到了道房附近,周圍變得更清凈了,連個把守的人都沒有。趙崇昭和謝則安找了棵樹往上爬,兩個人趴在院墻上交頭接耳。 謝則安說:“那只鳥看起來不錯,加點(diǎn)蜜汁烤烤肯定很香?!?/br> 趙崇昭說:“……那是舅舅最愛的飛奴?!?/br> 所謂的飛奴其實就是信鴿,這年頭傳信大多是以快馬遞送,信鴿并不普及,能馴養(yǎng)信鴿的人幾乎沒有。據(jù)說這位國舅爺是唯一一個,他從小沉迷雀鳥,訓(xùn)得一種“翻飛鳥”為自己的信使,起名叫飛奴。 這種翻飛鳥可不得了,不僅能認(rèn)路,戰(zhàn)斗力也不差,飛行期間會用翅膀把其他鴿子擊落,獨(dú)自帶著自己足上系著的信筒揚(yáng)長而去。 謝則安惋惜地說:“好端端的鳥兒,居然被當(dāng)成奴仆來養(yǎng),多浪費(fèi)!殿下我跟你說,烤鴿特別好吃,烤的時候涂上一層蜜汁,翻幾次身蜜汁的香甜就會往里滲,rou質(zhì)香嫩,骨頭酥脆,簡直是人間美味!” 趙崇昭被他說得心向神往,忍不住壓低聲音說:“這個肯定不能吃!要不,我們?nèi)ゾ司孙w奴棚那邊弄兩個?” 謝則安笑瞇瞇地點(diǎn)頭。 兩個人正要手腳并用地往下爬,突聽底下傳來一聲冷喝:“你們兩個小兔崽子給我下來!” 謝則安和趙崇昭對視兩眼,腦袋一縮,躲回樹上當(dāng)自己不存在。 院門吱呀一聲開了,國舅從里頭走了出來,冷笑道:“我的飛奴要是少了一只,看我不扒了你們的皮!” 謝則安和趙崇昭各抱著樹干的一邊,決定裝死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