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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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慎行說:“沒事,我哥來了?!彼D(zhuǎn)開眼,“我嘴賤勸了他幾句?!?/br> 謝則安說:“然后挨了一巴掌?” 柳慎行沒好氣:“你可以當(dāng)沒看見?!?/br> 謝則安問:“勸了有效嗎?” 柳慎行說:“剛勸完,我怎么知道有效沒效?”他目光微頓,“小時候他對我很好,所以我明知道他是怎么樣的人還是忍不住勸他?!?/br> 謝則安坐下,安靜地聽柳慎行說話。 柳慎行繼續(xù)說:“你姚先生并不是多好相與的人,你吃了一虧,應(yīng)該更了解這點才是。我哥要是鐵了心上新黨那艘船,往后肯定沒什么好果子吃。我們到底是兄弟,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往死路上走。” 謝則安說:“你怎么知道那一定是死路?!彼D了頓,問,“萬一姚先生做成了呢?” 柳慎行說:“他肯定做不成?!?/br> 謝則安皺起眉頭。 謝則安自認(rèn)沒有姚鼎言那樣高遠(yuǎn)的志向。正是因為自己做不到,所以才敬佩姚鼎言那樣的人。 即使是趙英、徐君誠和謝季禹他們,對姚鼎言都是非常看好的。 謝則安說:“柳哥你為什么這么肯定?” 柳慎行說:“事情是靠人去做的?!彼p敲桌沿,“你看看他用的都是什么人,就會明白我為什么這么說。那些人很聽話——但凡有本事的人都不會那么聽話。”他冷笑起來,“沒本事的人你指望他們的心性有多超脫、多高尚?他們聽話只不過是想攀上你姚先生這座靠山,將來一旦有了機會,他們會比現(xiàn)在不聽話的人更難控制。上次你姚先生提議設(shè)置制置三司條例司時,他們不是蹦得比誰都?xì)g嗎?” 謝則安不是笨人,柳慎行都把話說得這么明白了,他哪會想不明白? 謝則安說:“柳哥說的是?!?/br> 柳慎行說:“這些事你未必看不清,只是你與你姚先生師徒一場,很多東西都是你姚先生教的,難免會影響你的判斷。” 謝則安點點頭。 所謂旁觀者清,當(dāng)局者迷,說的就是這種情況。 姚鼎言的變法已箭在弦上,可以用來做準(zhǔn)備的時間少得很。 姚鼎言的根基在士林、在寒門,這也是文官必須爭取的基礎(chǔ)。謝則安想要有更大的影響力,士林的好感度是必須刷的。以前他沒什么野心,拼音出了、造紙造了、印刷術(shù)改良了,連字典和報紙都弄出來了,想要再把自己的名聲刷起來可得費點心思。 謝則安準(zhǔn)備從兩個方面下手。 一方面是蒙學(xué),顧名思義,啟蒙用的。糊弄大人不行,糊弄小孩他還是可以的,更何況他還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不過巨人肩膀也不好站,像他能記住的《三字經(jīng)》《弟子規(guī)》之類的,都有很多典故是這時代沒發(fā)生過的,想要搬出來用可是個大工程,就算不大修,他也得逐字逐句把每句話背后的故事編出來。 這可是大工程??! 另一方面,他要注解一兩部經(jīng)史。 謝則安怎么說都是狀元出身,又有徐君誠和姚鼎言兩個名師手把手地交,自認(rèn)還是把經(jīng)史嚼得挺透的。再加上他還有“巨人的肩膀”,拿出點出人意料的見解來并不算什么難事。 更重要的是,他要借這批蒙學(xué)書和注解,把標(biāo)點符號引進(jìn)來。 當(dāng)初把拼音拿出去時他留了個心眼,沒把標(biāo)點符號往外掏,好歹算是給自己留了點“本錢”。 有這么些東西在手,謝則安造起勢來方便多了。不是還有報紙在么,到時先把比較有爭議的觀點放到報紙上連載,邀些大儒和士子一起來探討,不愁打不響名堂。 雖然這么猛往自己臉上貼金挺不要臉的,可他這人么,本來就不太要臉。 想當(dāng)初他好歹也是曾經(jīng)出過一大批暢銷書的“成功學(xué)”專家,書賣得多火啊!在這個完全沒有營銷概念的時代,他要是沒臉沒起起來簡直能全方位碾壓。 謝則安回到書房,興致勃勃地整理起自己寫了大半的書稿。 馬上又要著書立說、揚名立萬,在文壇掀起陣陣腥風(fēng)血雨,想想還挺爽噠! 作者有話要說:小謝:好爽! 胖紙一臉幽怨:我呢? 小謝(無視胖紙):我還要爽!爽大發(fā)的! 胖紙忍無可忍地把小謝捆起來ooxx,并說:“你可以把剛才的話重復(fù)一遍了?!?/br> 小謝:…… 臥槽是他是他就是他!更不要臉的人就是他! 第150章 萬事俱備,謝則安提溜著新酒入宮。 趙崇昭正氣得不輕。 原因還在那個耿洵身上。耿洵上次參了謝則安一本,趙崇昭一直不太高興。這次好了,耿洵劍指姚鼎言,把姚鼎言批得狗血淋頭。 趙崇昭更不樂意了,謝則安和姚鼎言都是他信任的人。耿洵這一次兩次地彈劾,不止罵謝則安和姚鼎言,還捎上了他,難道是故意打他臉? 一見謝則安,趙崇昭立刻痛罵起耿洵來。 謝則安耐心地聽著。耿洵參的事不大,聽起來甚至還有點無理取鬧。 事情的起因很小,因為姚鼎言要講課,要給趙崇昭和百官講課。新法要施行,首先要把自己的主張擺出來。 這當(dāng)然沒什么,天子年幼,經(jīng)常有資歷老的大臣、大儒給他授學(xué),姚鼎言位列參知政事,當(dāng)然有資格給趙崇昭講課。問題出在姚鼎言的一個要求上:趙崇昭和百官都坐著聽他講課,他一個人杵在那兒講課好像不太自在,干脆他也坐著講吧。 這事兒多小啊,偏偏他一提出來,耿洵馬上跳出來反對。 這次還是這個理由,坐著講課不合儀制。 趙崇昭一聽,登時炸了。 儀制儀制,又是儀制!姚鼎言是百官中他最重視的人,坐一下有什么不可以? 不得不說,姚鼎言的種種言論很對趙崇昭胃口。比如“民不加賦而國用饒”,多好的想法,正好解決了國庫空虛的燃眉之急!搞民生要錢、練精兵要錢,可民不富兵不強,談何強國? 問題在于,國庫沒錢??! 更何況趙崇昭從小被趙英訓(xùn)得多,心里一直憋著那么一口氣。 而姚鼎言的際遇與趙崇昭很相像。 姚鼎言少年成名,入朝后更是聲名鼎盛。可趙英不用他,一直不用他。直至趙英駕崩前,姚鼎言在他的畢生志向上可以說是毫無建樹。 姚鼎言也憋著一口氣。 眼下的局面很明了:趙崇昭和姚鼎言都想變法圖強。 趙崇昭迫切地需要一次成功來證明自己,姚鼎言迫切地需要一位全心支持他的君主。 他們一拍即合。 這個時候出現(xiàn)的反對聲音,都會被姚鼎言和趙崇昭視為對自己的挑釁。 ——包括從謝則安口里說出來。 趙崇昭說得再好聽都好,骨子里其實還是個君王。他從小身居太子之位,養(yǎng)尊處優(yōu)、貴不可言,即使如今對他許下再多的諾言,也不會喜歡他一天到晚提出反對意見。 謝則安念頭轉(zhuǎn)了又轉(zhuǎn),等趙崇昭說完后淡笑著接腔:“既然這樣,不如把這耿洵殺了吧。” 趙崇昭一愣,面色尷尬:“我是有過這想法……可想了想,行不通,這么干會被文官用唾沫淹死?!?/br> 謝則安:“……” 原本謝則安只是想說點反話刺激刺激趙崇昭,聽到這話徹底無語了。幸好馬御史和孟丞相他們退得早,要不趙崇昭說不定會想把他們都弄死。 謝則安不動聲色:“那把他貶出京城吧?!?/br> 趙崇昭興高采烈地說:“對頭!我也是這么想的!像把當(dāng)初那個馬御史弄走一樣把他貶得越遠(yuǎn)越好!” 謝則安說:“陛下說得有理?!彼w崇昭,如數(shù)家珍般列出一個個提出過反對意見的朝臣,“徐先生曾經(jīng)反對過姚先生,該貶;我父親曾經(jīng)駁回過姚先生要錢的條子,該貶;御史大夫秦明德,彈劾過我和姚先生,該貶;兵部尚書、禮部尚書、戶部侍郎……”一長串名單念完,謝則安擲地有聲地建議,“統(tǒng)統(tǒng)貶出京城。” 趙崇昭又不是蠢人,謝則安都把話說到這地步了,他哪還不明白謝則安的意思。 他不可思議地瞪著謝則安:“你為那個耿洵說話?” 謝則安并不接茬,坐下給趙崇昭倒了杯酒。清冽的新酒在杯中漾了漾,慢慢靜了下來,澄澈如鏡。 謝則安說:“陛下你也是人,當(dāng)然能有喜歡的人和不喜歡的人,耿洵罵陛下,陛下不喜歡他很正常。”他笑了起來,“要是你覺得不高興,我?guī)湍闳フㄋ麄兗颐┓俊!?/br> 趙崇昭興致勃勃:“這個好!” 謝則安說:“可是當(dāng)你作為‘陛下’作出決定時,不能讓喜歡或不喜歡干擾你的判斷?!彼e了個例子,“比如我不喜歡誰,總不能叫你把他弄走?!?/br> 趙崇昭呆了呆,認(rèn)真地說:“你不喜歡誰?我把他弄走!” 謝則安:“……” 看來說了也是白說。 謝則安說:“陛下,今天看起來風(fēng)和日麗,擇日不如撞日,不如我們喝完這杯就去炸耿洵茅房吧……” 趙崇昭正憋得慌,聞言兩眼一亮:“走!” 謝則安一口灌盡杯里的酒。 路,還很長啊。 很長很長。 炸茅房是謝則安的老本行,他有完全的準(zhǔn)備。如今的工部是謝季禹的老下屬在管,火藥坊嘛,他的老下屬在管,弄點小炮仗過來有什么難的? 謝則安一聲令下,戴石馬上給他準(zhǔn)備好了。 趙崇昭和謝則安一身混進(jìn)人群里找不著的裝扮,趴在一株大樹上往耿洵府中看。 耿洵是御史臺的人,清廉得不能再清廉的文官,好在他家有點余財,才不至于像馬御史那樣窮得連茅房都是去外邊的,趙崇昭想炸都炸不著。 趙崇昭趴了一會兒,不耐煩了:“怎么他還不上茅房?。 ?/br> 謝則安說:“要不我叫人給他下點瀉藥?” 趙崇昭說:“你也太損了吧!”說完他興高采烈地指著院內(nèi),“看!他進(jìn)去了!” 謝則安笑瞇瞇地說:“那我叫人動手了?!?/br> 趙崇昭說:“快!快下令!” 謝則安吹了聲長哨。 只聽噼里啪啦幾聲,茅房里傳來一聲慘叫。一個光腚的人狼狽地奔逃而出,慌亂地往屋內(nèi)跑去。 趙崇昭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