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喪尸幸存者、熊貓精她靠賣萌爆紅娛樂圈、星際種植大師、人生輸家、超級修煉系統(tǒng)、當(dāng)直男穿進耽美文、豪門世族、[韓娛]星星不會發(fā)光[娛樂圈]、當(dāng)打工人穿成豪門假少爺、重生之璀璨反撲
看不到,多好。 那也用不著再傷心了。 十一月的大忻下起了今天隆冬以來的第一場大雪,在寒冷惡劣的天氣里,太后的病逝并沒有引起京城的子民太多的感覺,他們更關(guān)心冬天里一家人的生計,這才是他們的當(dāng)頭大事。 而京城外的大忻百姓,他們甚至都不知道大忻的太后姓什么,叫什么。 太后對他們來說,只是皇帝的母親,無論是她死去活著,對他們來說都是閑時才會說起的事,是最神秘也最無關(guān)緊要的談資,是最不可能影響他們生活的一個符號。 而對于京城的王公大臣來說,俞太后的病逝卻讓他們都閉上了那張總是在朝廷大聲嚷嚷的嘴,還有那顆蠢蠢欲動想在皇帝手下討便宜的心。 進行前所未有的風(fēng)平浪靜,知情的文武百臣對這個一舉掃除了俞家一半勢力的皇帝有著說不出來的心寒。 他們不知道皇帝的手哪天會伸到自己的頭上來,為此,不僅跟俞家是一派人那些臣子謹(jǐn)小慎微了起來,就是與俞家相對的左右兩相,還有另幾派,甚至連直歸皇帝管的武將一派也都安份了下來。 沒有了權(quán)貴之后在京中擾事生非,下了大雪的京城都顯得冷清了起來。 太后病逝,宮里只做了七日的法事就抬出了宮門,那天只有俞家和俞家的親戚去送了她一程——很多王公大臣都沒有接到皇帝讓他們?nèi)ニ蜌浀氖ブ?,國公府那天也只有齊君昀去了宮門相送了片刻,目送棺木離去,就進宮面圣去了。 十一月月底,繼大弟弟拜主掌國子監(jiān)的休王爺為師后,小弟弟謝晉慶要跟著國師三虛道長習(xí)武,拜他為師,這日要行拜師禮,謝慧齊才跟了齊君昀出了家門。 謝慧齊終日呆在國公府的暖房里,一出來才覺得冷,等上了馬車,馬車?yán)镉兄颗枰彩呛昧艘恍?/br> 她真是好日子過習(xí)慣了,冷不丁地一受點寒,反倒沒以前那般耐寒了。 她下馬車的時候甚是小心,扶著她的男人也是直盯著她的肚子和腳不放,等她下了地才松了口氣。 她已有一月的身孕,這時候本是該在家穩(wěn)胎的日子,只是三虛身份不小,兩個弟弟又沒立府成家,她身為長姐,禮該作為他們的長輩出席。 他倒也不想讓她來,但不來她也惦記,只能讓她來了。 謝慧齊自個兒也是小心,這是她的頭胎,國公府的夫人們都盯著她的肚子,今日她出門,老祖宗那是眼巴巴地看著她,老人家踩著地上剛落下的殘雪送了她到門口,問了一聲又一聲能不能別去了的話,她若是出點什么事回去,以后可再也別想出國公府的門了。 “左相大人,左相夫人,快快請……”他們剛下馬車,國師家的家人就開了門,走到了他們跟前迎他們了。 謝慧齊抬眼看這國師府,見只是一個平常的小門小府,兩扇門還是木門,看不出什么氣派來,要說這國師府有什么不一樣的,就是掛在門上的那塊時匾額上書了氣度不凡的“國師府”三字了,但看著那被塊歲月風(fēng)化了顯得陳舊的匾,這若不是有點眼力的,也會看錯眼。 謝慧齊打量了一下就收回了眼,朝那老家人微笑,“勞煩你了,老家人。” “夫人客氣了?!蹦邱劚忱霞胰嗣ψ呱锨敖o他們引路,“大人,夫人,請進?!?/br> 謝慧齊一進門,發(fā)現(xiàn)這內(nèi)院沒比冷清陳舊的外面好上幾分,除了正前面的正堂里泛著熱氣出來,這小院子顯得冷冷清清的。 她甚是詫異,朝齊君昀看去。 齊君昀這幾日一直在宮里忙年底各部進京述職之事,已是連著兩夜挑燈處理公務(wù)了,在車上睡了一路,這時眼還有點清冷,見到她詫異朝他看來,攏了攏她身上的狐披淡道,“三虛道長只與他的一個老家人住在府里,他現(xiàn)在應(yīng)是在堂內(nèi)忙于給祖師爺上供果之事罷?” “左相說得極是,道長正在給祖師爺他們上香……”那領(lǐng)路的駝背老家人忙回頭道,“家里菜有些不夠,小二郎帶著大郎去水菜街買菜去了,還請左相跟夫人多等等,等會也請吃了薄酒淡飯再回?!?/br> 謝慧齊一聽忙點頭,朝身后跟著的丫鬟婆子道,“你們趕緊出去找找水菜街,幫著大郎二郎把菜買回罷。” 天老爺,她還真不知道她大弟弟跟二弟弟會買菜了。 ☆、第156章 齊君昀帶了小夫人進了門,三虛不如謝慧齊所想象是個白眉長須的老道,而是個有張少年一般的臉的人,他長得平平淡淡,眉淡唇白,不仔細(xì)看,還以為他是個透明人。 謝慧齊小時候就聽過三虛的名了,那時候他已是國師了,所以聽到家里哥哥跟她說這是三虛道長時,她一時沒回過神來,看著人都不會說話了。 “嗯……”齊君昀捏了捏小妻子的手,又轉(zhuǎn)頭與三虛淡道,“又一個被您嚇住了的。” 三虛淡笑,朝外看去,“廚房里燒了炭盆,自己搬來罷?!?/br> 下人欲動,被齊君昀止了,他抬腳就往廚房走去。 “國……國師大人?!?/br> “叫我道長即好?!比摮辛苏惺?,讓她去坐,“炭盆是你兩個弟弟給你燒的?!?/br> 他這里沒炭盆這種東西。 不過兩個兒郎若為她弄,他是不會止住他們的福心的。 “???”謝慧齊有點懵懂地坐到了椅子上。 “來,我為你把把脈……”三虛一等她坐下,就在她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手還沒搭上她的脈,就道,“一月左右罷?” “?。俊敝x慧齊又茫然了起來。 三虛住的地方不大,廚房到客堂不過二三十步之遠,他們幾句話之間,齊君昀就已搬了炭盆過來,就見小妻子慌里慌張地朝他看。 齊君昀把炭盆放到了她旁邊,把披皮蓋在了她的膝蓋上,在下人搬過來的椅子上坐下,朝三虛放在桌上的手瞥了一眼,“道長要給你把脈?” 他說著,把小妻子藏于袖內(nèi)的手握了出來,放到桌上,“就讓他給你把把罷。” 謝慧齊的手這時候才放到桌上,三虛眉眼這時才輕輕一動,把上了謝慧齊的脈,一觸到她溫暖的皮膚,聽到她的心脈后,三虛的眼都垂了下去。 齊君昀抱著她的腰貼著她的臉,安撫地在她的腰間拍了拍。 不用怕,沒事。 謝慧齊回眸朝他看了一眼,見他溫?zé)岬哪樈谒难圻?,她那有點慌亂的心也平靜了下來。 這國師果真是名不虛傳,是個神人。 但愿,不會看出她真正的來歷來。 她來了這個世道,以前怎么過的,她以后還是想這么過,她未有特立獨行之心,更不想被人當(dāng)作妖怪。 “恭喜國公爺,夫人命里多子多孫,且她命中已修了幾世的福了,這世投胎帶來的福氣也能惠及你們子孫后代數(shù)代?!比摵芸炀桶咽质樟嘶厝ィ@一次他朝謝慧齊看去的眼睛里似是有了暖意,“國公夫人,是個善者?!?/br> 謝慧齊前個兒才在府里收拾了容家來的表妹,今天就被國師夸她是個善者,她一時之間也是哭笑不得,把手收了回來就不說話了。 她真覺得自己怎么善了。 看她不自在地干笑了兩數(shù),三虛眼中也是劃過了一道淺淡的笑意。 謝家的大郎二郎很快就被國公府的下人找來了,但還沒等他們多跟他們阿姐說道幾句,就被三虛的一句時辰不早了,就又拎著手上的菜去了廚房。 “祭品就是今日的拜師禮,給祖師父的孝敬,得出自小二郎的手……”駝背老家人跟看著擔(dān)憂不已的國公夫人說道了一句。 謝慧齊聽了就點頭,也沒多問,但聽到廚房里傳來劈里啪啦的聲音,驚得她人也是一跳一跳的。 這兩個活寶貝弟弟,尤其今日要掌主廚的小弟弟什么時候下過廚?這做出來的飯菜,祖師爺能吃嗎? “我去看看?!眹蛉瞬环判模⌒囊硪淼卣f了句話,見兩個你一句我一句慢慢說著話的人誰也沒意見,就起身慢慢地往廚房挪。 她走后,三虛朝齊君昀輕聲說了一句,“她命里有一大劫……” 說前還只是不痛不癢地說著這場雪景和后面幾日天氣的事,一聽三虛突然說了這么一句,齊君昀皺起了眉。 下人不等他吩咐,迅速在齊大跟齊昱的帶領(lǐng)下全退了出去,且退到了大門邊。 三虛家的老家人這時候也是不在堂內(nèi)了,不知道是什么時候消失的。 “度過此劫,”三虛淡淡地看著堂內(nèi)的人都走了,然后轉(zhuǎn)頭看向齊國公爺,臉色依舊淡淡,“你們也就是白頭到老,共赴黃泉的命了,保住她罷,有她在,你方能度過你接下來的三劫三難?!?/br> 齊君昀看著他不語,在齊國公爺越來越冷,威壓越來越重的視線里,整個廳堂時都似被冰凍了起來,而三虛的眉眼依舊清淡如虛影,他靜靜地坐在那不動如山,讓人看不清他真實的模樣。 “什么大劫?”齊君昀開了口,聲音突然就冷得就像掛在屋檐下被凍住的冰棱子一樣,又冷又尖銳。 三虛搖搖頭,淡淡道,“那就不是老道所知之事了?!?/br> 齊君昀當(dāng)下就哼笑了一聲。 三虛眼垂下,雙手右下左上向上相疊,拇指輕輕相抵,當(dāng)即就入了虛道。 “道長?”齊君昀再叫了一聲,卻只看到了三虛那越發(fā)虛無的身姿。 他知道再問也從三虛嘴里問不到什么了,齊君昀皺了眉,往不斷飄著鵝毛大雪的外面看去。 良久,他開了口,聲音不大不小,“齊大?!?/br> “是,主子?!彪[在門邊候著的齊大飛快跑了進來。 “誰也不許在夫人面前提起一字,誰讓她知道的,誰掉腦袋?!?/br> “是,主子?!饼R大的頭低得不能再低。 這廂廚房里,謝慧齊膽顫心驚地看著小二郎拿著刀在砍一坨豬rou,見小二郎那切rou的力度堪比殺真正的活豬,謝慧齊抬手?jǐn)r了攔眼不忍看,咽了咽口水跟現(xiàn)在砍rou的小弟弟提議,“二郎,咱們不吃rou罷?道家不是不吃生靈的嗎?” “阿姐,我們吃的,師傅是入世的道士,我們這派的祖師爺也是,能吃!”謝晉慶一刀砍下去,又從菜板里拔出了刀,也是覺得自己力氣太大了,撓撓頭自言自語,“那我小力一點?” “阿姐,你回堂里去?!敝x晉平這時候走到了門邊,跟不安看著二郎的jiejie道,“我會看著二郎的?!?/br> 謝慧齊都笑出來了,“你比二郎能好到哪里去?” 她這一笑,眉眼如畫,再再溫暖如春不過,謝晉平也是因此嘴邊有了點笑,他握了握她暖和的手,見她的手跟她的人一樣,笑容更是真心了些,“我們兩兄弟會琢磨出來的,阿姐放心?!?/br> “我不放心,”謝慧齊很直接地?fù)u頭,“放你們出去念書學(xué)藝我放心,但你們干這個,就是在我手下學(xué)十年我都不放心?!?/br> 大郎還好,他若是單獨自己一個人干,他慢手慢腳,就是速度慢了點也能把事情干好…… 可小二郎? 不是她看不起小二郎,小二郎那毛躁性子看起來現(xiàn)在好多了,可她不認(rèn)為他能把他的耐性放到廚房這種事里。 她不放心是有道理的,兩兄弟把菜一弄好,小二郎燒火的時候,差點沒把廚房點頭,火都讓小二郎燒到灶上來了。 謝慧齊在旁急得都快出冷汗了,偏偏這個時候還一個下人都不過來,她也沒法叫下人給兄弟倆作弊,干脆自己擼袖子上去,狠狠抽了小二郎一腦袋,給他們示范什么叫做真正的燒火做飯。 還好,下人沒過來,到底是沒出現(xiàn)個國師家的什么神奇人物出來阻止她幫著弟弟們干活,所以這菜很快做出來了,八道菜有七道是謝慧齊做的,只有一道水煮的白切rou是小二郎放下鍋煮好的,勉強算是他做的。 謝慧齊是燒了兩個灶時炒菜,還讓大郎把另一個小灶也燒了火,熬了點小米粥到上面,讓他們晚上吃…… 做完之后,她也是出了一身的大汗,但精神奇異地比在國公府的時候要好多了。 十一月太冷了,她就是在暖房,但還是因著懷孕還有天氣的緣故身上總懶懶的,這一運動出了一聲汗,在國公府那有點低沉的情緒反倒好了起來。 菜一做好,就是拜師祭祖禮了,與謝慧齊沒來之前所想的大禮不同,二郎拜師的時候只是朝祖師爺畫像行了三叩九拜之禮,而跟三虛拜師的時候,他只是磕了一頭,敬了一杯茶,三虛道長就讓小二郎起了,而禮也成了。 但這拜師一成,謝慧齊就又跟著兩個弟弟進了廚房,原因是他們剛才做的那桌菜是給祖師爺吃的,沒他們的份,他們得又再做一桌才能當(dāng)是他們自己的午膳。 這時候時辰是已經(jīng)過了午時了,謝慧齊還有點餓,快快拿rou沫煮了一鍋疙瘩面和一個混和蔬菜湯,煮了兩大鍋就端上去了,來回用了不到小半個時辰,一桌人就坐上去了。 大郎跟二郎也是忙了一大個上午,這時候已是餓極了,一等大人開了筷,大郎沒一會就下去了半碗,而小二郎就已經(jīng)自個兒給自個兒添第二碗了,一點客氣都不講的就開始吃他的第二碗疙瘩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