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到一半突然僵住，后面的話戛然而止。女檢查員疑惑地看了過來，卡戎僵硬著臉呵呵干笑著。

    愛麗絲號很快檢查完畢，虛擬光屏關(guān)閉?？ㄈ值皖^，銀色的巨狼蹲在他腳邊，威脅地呲著牙。林濟走過來取代了卡戎的位置，淡淡瞥了他一眼，說：“我勸你不要打什么不該有的主意?！彼鹀ao縱著星艦離開太空軌道，申請降落鎮(zhèn)海星。作為一艘小星艦，愛麗絲號剛好滿足鎮(zhèn)海星的降落要求。一般星艦體積超過三百平米都會被要求停在太空軌道站，改乘小型飛艇前往鎮(zhèn)海星。

    林濟神情淡漠，卡戎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暴躁。自從他被林濟挾持，就失去了在愛麗絲號的主動權(quán)。明明是沉默團的星艦，結(jié)果莫名其妙變成了林濟主導(dǎo)，他平時被關(guān)在船艙需要時才能出來透透氣的局面。卡戎不是沒想過反抗，但被修理的很慘。他一路忍氣吞聲堅持到現(xiàn)在，終是抓狂道：“你不會真要帶我們移民邊境星球吧？老子是星盜，是殺人放火的星盜，不是什么邊境星拓荒者。”

    林濟對他的話充耳不聞，“你可以回去了?！?/br>
    “……”卡戎。他臉上神色不定，突然身形一閃直奔武器系統(tǒng)，林濟的身影比他更快，卡戎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瞬間被林濟狠狠摔倒在地。銀色的巨狼壓制著他，鋒利的牙齒抵在脖頸。對上林濟面無表情的臉，卡戎心中一抖，后背升起一股莫名的寒意。他不甘心地動了動，撕開了一路的偽裝，大聲道：“我不管你們做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保證會把這一路的事忘得干干凈凈，你們事后能不能放我走？”

    林濟語氣冷淡，說：“我不是星盜，不喜歡滅口那一套。”

    卡戎立刻就相信了林濟的話，比起星艦上另外三名神秘的客人，同樣來自破星的林濟顯然更可信一些。他識時務(wù)的舉起雙手，“我馬上回艙室。”林濟不說話，卡戎自動回到了限制行動的艙室。他眼神閃爍，林濟的承諾是一點，他還得給自己留個后手，不能稀里糊涂地卷入什么麻煩。

    指揮臺前，林濟輕輕拍了拍桌面，儀器的縫隙間一枚指甲蓋大小的電子片跳了出來。林濟捻起輕松折斷，招呼冰原狼讓它送去卡戎在的艙室。

    卡戎：“……”

    莊偉從隔壁走出，笑著搖搖頭，“星盜的這些小手段總是防不勝防?！?/br>
    兩人誰也沒把卡戎放在心上，半小時后愛麗絲號?？吭诹随?zhèn)海星。莊偉、林濟帶著韓瑞上了一艘事先從天網(wǎng)預(yù)定的無人駕駛小飛艇，莊偉熟練地設(shè)定了目的地。韓瑞安靜地坐在一側(cè)，視線透過窗戶看向外面。

    小飛艇很快起飛，韓瑞視線漂移，玻璃窗上映出了莊偉的側(cè)臉，和他曾在天網(wǎng)上看到的一模一樣。韓瑞不清楚莊偉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艘小星艦，行蹤還弄得如此神秘。他對聯(lián)邦軍人都沒什么好感，莊偉也一樣。他很快移開視線，保持沉默地待在一旁。想到這里是第七軍團的地方，韓瑞抿了抿嘴，有些不太習(xí)慣。

    小飛艇速度很快，韓瑞還沒回神就已經(jīng)到了目的地。那是一片熱鬧的街區(qū)，大大小小的房子堆積，身穿軍裝、便服的人群熙熙攘攘，喧鬧的就像是一座菜市場。

    和別處軍團駐地主星多為冷硬軍事星不同，鎮(zhèn)海星帶了太多李政道個人風(fēng)格的影子。連最應(yīng)該嚴肅靜穆的軍政管理處看起來都像是一個雜貨鋪。李政道完全沒有規(guī)劃，隨便找了一條街把不同部門胡亂塞到一起。他的辦公區(qū)也在這里，擠在一堆小房子里絲毫不顯眼。當(dāng)然盡管這里看著混亂無序，但沒人會蠢到以為這里疏于防備。

    莊偉看向韓瑞，說：“像你上次做的那樣，探出精神觸角，你要找的人很特別，精神世界搖搖欲墜，一眼就能認出來?！?/br>
    韓瑞聽話地探出精神觸角，沿著小飛艇逐漸朝外擴展。這條街上的哨兵多的驚人，明亮的光點開始在他的精神世界閃爍。韓瑞無法想象搖搖欲墜的精神世界是什么樣？莊偉就不擔(dān)心他找錯人嗎？他的觸角延伸，整個人驀地一頓。距離小飛艇不遠處，一個布滿裂痕的光點出現(xiàn)在他的精神范圍內(nèi)。光點明亮而溫暖，但卻像是碎片拼湊，正如莊偉說的那般搖搖欲墜。

    李政道！

    韓瑞腦海里立刻閃過了這個名字，只有精神世界出了問題才會是這樣。他想起18年前的那件事，眼神有些復(fù)雜。

    “找到了？”莊偉一直關(guān)注著他的表情。

    韓瑞嗯了聲，依著莊偉的吩咐傳達出信息，“3489210，莊偉?！?/br>
    莊偉！

    那串?dāng)?shù)字，李政道立刻相信了是莊偉。他展開感知，整條街道徐徐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喧鬧的人群、來來往往的飛艇，他的感知很快鎖定路邊一艘不起眼的小飛艇。小飛艇在一分鐘后起飛，李政道迅速跟了出去。

    幾分鐘后，飛艇停在了另一條街區(qū)。李政道的身影出現(xiàn)。他不滿地上了飛艇，輕哼道：“莊老頭你做什么虧心事了，鬼鬼祟祟跑到我這里？陸離那小子呢？你們搞什么鬼，害我傷心好幾天?！痹捯粑绰渌崛豢辞辶肆譂臉幼?，頓時神色大變，身上氣勢外放猶如猛虎下山，以一種完全不符合他外表的速度朝著林濟撲來。

    莊偉擋在了他的前面，“聽我解釋?！?/br>
    李政道面沉入水，眼神狐疑地掃過莊偉和林濟，后退一步，冷聲道：“陸離呢？”

    莊偉苦笑：“鳶尾號是真卷入亞空間風(fēng)暴了，只不過在那之前我已經(jīng)離開了鳶尾號?！?/br>
    李政道不太相信，莊偉歉意道：“因為一些原因，我沒讓陸離告訴你，沒想到……”

    李政道打斷了他，冷冷道：“既然不是有陸離的消息，那第三軍團的事我不參合?！彼f完就要走，莊偉還未說話，林濟突然說：“那18年前的真相呢？”

    韓瑞身體一震，18年前還能有什么事？他下意識豎起耳朵，倏然間眼前一黑暈了過去。林濟收回手，低聲道：“他和這件事無關(guān)，最好不要把他牽扯進來。”

    李政道淡漠地看著林濟的動作，莊偉沉聲道：“這件事比較復(fù)雜，要從三年前說起……”

    莊偉能從一介平民成為聯(lián)邦將軍，擺平聯(lián)邦政府、軍部大大小小的各種關(guān)系，口才自然不會差。他娓娓將破星發(fā)生的事講了一遍，包括他去破星的原因，離開破星后的懷疑，他原來的打算及鳶尾號出事后的計劃都告訴了李政道。

    李政道面無表情，直到莊偉全部講完都不發(fā)一言。莊偉講的這些事有的陸離已經(jīng)告訴他了，有的還是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她不是她”，沒來由的一句話也就是莊偉閑的蛋疼會相信。

    莊偉無奈苦笑：“這件事疑點太多，并不僅僅是針對你或者我這么簡單，你也不愿意明輝向?qū)赖南±锖?，找不到真兇吧？?/br>
    “真兇？”李政道沒好氣地說：“真兇不就在你的身邊嗎！你就是欺負陸離性格淳樸敦厚拿這套話去忽悠他的吧?！?/br>
    莊偉：“……”

    林濟低著頭，頭發(fā)垂下?lián)踔樋床磺灞砬椤?/br>
    李政道不去看林濟，刻薄地對莊偉說：“你來找我是想說第三軍團出現(xiàn)了叛徒，你要詐死騙他出來，需要我的幫忙對不對？”

    莊偉點點頭。

    李政道冷哼道：“五百萬信用點，我和你們又沒什么交情，別指著我白幫忙?！?/br>
    莊偉微微一笑，知道李政道嘴硬心軟，心里肯定想明白了怎么回事，只是當(dāng)著林濟的面無法低頭而已。他放緩了語氣，說：“陸少校剛在破星遇到了自己的命定向?qū)В颂煜?，肯定不會有事的?！?/br>
    林濟跟著自嘲：“連我這種人都能在亞空間風(fēng)暴中活下來，陸少校有星河樹人幫忙肯定更不用擔(dān)心?！?/br>
    李政道聽著總算是心情好了一點，他一直懷抱期望也是因為鳶尾號有一個星河樹人的緣故，希望陸離會真的沒事。不過……李政道徑直把手伸到莊偉面前，“五百萬，拉交情也不管用?！?/br>
    莊偉：“……”

    他無奈地轉(zhuǎn)給李政道五百萬信用點，李政道轉(zhuǎn)手就轉(zhuǎn)到了陸離的賬戶上。老頭有些心酸，陸離那個臭小子以前天天跟他叫窮，苦兮兮地養(yǎng)活著幾十口人，就差白天當(dāng)兵晚上做星盜了。五百萬雖然不多，等臭小子回來也能輕松一段時間。他以后還要多養(yǎng)一個向?qū)?，真該問莊老頭再要一些的。

    莊偉微微皺眉，感覺到了來自身邊的一股惡意。

    第43章 蘇醒

    隔著遙遠的光年，陸離還不知道自家將軍為了替他攢家底訛了莊偉一筆，正為返回聯(lián)邦而努力。

    經(jīng)過一上午的時間，哨兵們對未知星艦的探索已經(jīng)結(jié)束，收獲了一張陌生的星圖。星圖顯示和聯(lián)邦已探索區(qū)域都無法相符，想要通過這張星圖回家大概是一件癡人說夢的事。雖然這個結(jié)果讓人失望，但也不是沒有好消息。廖凱在星艦內(nèi)找到了一些小玩意，他琢磨著用到鳶尾號，以加快修好星艦的速度。

    “還不錯，并非是全無所獲?！标戨x說道。

    沈慎攤手：“現(xiàn)在只能把回聯(lián)邦的希望放在雷諾身上了?！?/br>
    魏娜貼心地看了眼遠處的蘇禾，說：“依照目前的速度，修好星艦還需要一段時間，離開這里也不是太急?！?/br>
    陸離贊同魏娜的話，“現(xiàn)在這顆星球已經(jīng)沒什么危險了，大家可以將這里當(dāng)做度假地，好好休整一番?！钡谝粦?zhàn)隊平日駐守卡恩星球，閑時又忙于賺取信用點，像這樣沒有壓力的休整機會十分難得。

    “底艙的人怎么處理？一直關(guān)著？”沈慎問。

    陸離微一沉吟，“給他們兩個選擇，要么留在這顆星球做拓荒者，要么我們返回聯(lián)邦后送他們?nèi)テ菩呛秃诎但F作伴?！?/br>
    就在今早之前還沒人會想到這顆星球有如此規(guī)模的一片能源海，鳶尾號過去雖然嚴格限制底艙居民的活動，但并沒有完全瞞著能源石的消息。如今時光已無法倒流，陸離等人也不是劊子手做不到殺人滅口，想要保守這顆星球的秘密最好的辦法就是把底艙的人全部留在這顆星球。

    他給出的選擇合情合理，沈慎吊兒郎當(dāng)?shù)匦Γ骸皼]問題，這種二選一的事我最拿手?！?/br>
    陸離輕笑，提醒道：“別過火，稍微嚇唬嚇唬就好?！?/br>
    “收到?！?/br>
    說完了這些事，陸離去找蘇禾。雷諾還沒有蘇醒的跡象，蘇禾靠坐在一旁正興致勃勃地逗生命體。他找了一些能源石做上記號，對著遠方扔出去。周圍的生命體立刻像雜耍一樣揮舞著觸手，努力在半空中接到這些能源石。蘇禾玩的開心，圍著一圈的生命體看著也挺高興。

    陸離無奈地輕笑，“很好玩？”

    蘇禾笑著點點頭，問道：“你們說完了？”

    “嗯。”陸離拉著蘇禾起身，“這邊沒什么事了，我們要返回海邊。食物和水源都在那里，這里能源石再多也不能當(dāng)飯吃。”

    他說起吃飯，蘇禾才覺得餓了，一上午的時間光顧著體會暴富的感覺了。蘇禾拉著陸離把雷諾移到了那艘破損的星艦上，鳶尾號現(xiàn)在到處都是能源石，已經(jīng)快要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了。受傷的生命體亦步亦趨地跟在蘇禾身后，揮舞著觸手輕輕拽著他的衣角。蘇禾心里一軟，默認了它的跟隨。

    安頓好雷諾后，蘇禾指揮著生命體托起兩艘星艦朝著海邊疾馳。沙漠干燥的風(fēng)逐漸變成了咸濕的海風(fēng)，閃爍著寶石光澤的大海遠遠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海邊堆積的尸體已經(jīng)消失，血跡滲入沙底，海洋又恢復(fù)了原來輕盈透徹的美麗。

    兩艘星艦停在海邊，生命體三三兩兩分布于沙漠，綠色的觸手在空中搖曳，看著柔弱又無害。

    董明嘴角抽搐，“當(dāng)初就是被生命體這種無害的樣子給騙了?！?/br>
    眾人思及董明當(dāng)初的走眼，紛紛笑了起來。

    為了慶祝能源海的發(fā)現(xiàn)，鳶尾號的午餐十分豐盛。陳洪亮不僅燉了rou，還烤了十幾條大魚。蘇禾吃的是心滿意足。吃完飯陳洪亮又端出了兩盆蘋果，都是陣法種出來的。上次蘇禾布置的陣法早就移到了餐廳，陳洪亮每日負責(zé)澆水和播種采摘。蘇禾手里的種子全給了陳洪亮，再加上陳洪亮特意留的種，目前可謂是收獲頗豐。

    陸離挑了一個大蘋果遞給蘇禾，跟蘇禾說起要把底艙的居民留在這顆星球拓荒的事。

    蘇禾訝然，“這樣也可以？”

    “嗯。”陸離說：“嚴格來說破星居民并不屬于聯(lián)邦公民，也不受聯(lián)邦法律的保護?！毖韵轮獾着摰娜硕紝儆诼?lián)邦黑戶，即使失蹤了也沒人會管。

    蘇禾意識到他也是個聯(lián)邦黑戶，問陸離：“加入聯(lián)邦需要什么條件？”

    陸離眉眼溫和，笑著摸了摸他的頭發(fā)，說：“這些不用你cao心，回聯(lián)邦讓沈慎幫你去登記一下就好?！?/br>
    蘇禾點點頭，又想到一個問題，“聯(lián)邦對私人找到的能源星有什么規(guī)定嗎？是給個什么獎勵收歸國有？還是花一筆錢買回去？”

    “聯(lián)邦法律規(guī)定，誰發(fā)現(xiàn)屬于誰?！标戨x解釋道：“也就是說聯(lián)邦公民在星際探索中發(fā)現(xiàn)的能源星、居住星等星球?qū)儆诼?lián)邦公民個人私有，但聯(lián)邦政府有優(yōu)先合作開發(fā)星球的權(quán)利?！?/br>
    “真的？”蘇禾十分震驚。

    陸離微微一笑，說：“法律規(guī)定是一回事，實際cao縱是另一回事?，F(xiàn)實中很少有發(fā)現(xiàn)者會蠢到獨占一顆星球。絕大部分發(fā)現(xiàn)者會將星球坐標(biāo)賣給聯(lián)邦政府或者各個軍團，換取一筆可揮霍一輩子的巨大財富及對方承諾的庇護。至于剩下的一少部分要么是背后本身就有聯(lián)邦或者軍團的支持，要么已經(jīng)遭遇到了不幸消失在了宇宙的某處?！?/br>
    蘇禾一臉“明白”的表情，說：“就說沒有這么便宜的事。那我們呢？”

    陸離挑眉，“你是發(fā)現(xiàn)者，鳶尾號屬于第七軍團，雙方的合作還不夠嗎？”蘇禾驚訝地睜大眼，陸離笑了起來，認真道：“這顆星球的坐標(biāo)不會上報聯(lián)邦，只會作為我們的私產(chǎn)?！彼澈笥欣钫罁窝惺孪騺硭烈?，再說這顆星球情況特殊，也不適用于一般星球的處理方式。

    蘇禾被私產(chǎn)二字晃花眼，立刻重重點頭，表示贊同陸離的決定。他思緒發(fā)散，神情向往：“要是可以作為私產(chǎn)的話，我們還可以找?guī)最w被黑暗獸占據(jù)的星球把這些生命體送過去，幾年后又能多出幾顆能源星?！瘪R云算什么，他們簡直是分分鐘宇宙首富的節(jié)奏。

    陸離大笑，“財富的膨脹和人的實力應(yīng)該成正比，鳶尾號現(xiàn)在實力還不夠，你說的這種做法太招眼，到時恐怕會很麻煩?！?/br>
    蘇禾：“……我就是說說，又不傻。”

    他眼神嗔怒，神情靈動至極。陸離心中一動，伸手牽住了他的手。肌膚的接觸仿佛為他們搭建了一條神秘的鏈接，蘇禾似乎能聽到陸離的心跳，合著他的心跳，彼此產(chǎn)生一種親密的呼應(yīng)。

    這是獨屬于哨兵和向?qū)еg的默契。蘇禾若是對向?qū)еR多了解一些就會知道，這是一種信號，一種身體發(fā)出的信號，提醒彼此對方已經(jīng)做好了結(jié)合的準備。

    蘇禾臉上的溫度開始升高，茫然地看向陸離。陸離眼神溫柔，抬手揉了揉蘇禾的頭發(fā)，說：“困嗎？困的話回去睡會？”

    “不困?！碧K禾更多感覺到的是亢奮，他奇怪地搖搖頭，說：“對了，你上次說要在海邊布置陣法，今天下午沒事，我想試試?！?/br>
    早晨他給雷諾布置陣法后有些心得，急需要通過實cao來驗證。過去地球靈石匱乏，蘇禾學(xué)習(xí)布陣更多的是紙上談兵。師門僅有的幾塊靈石被老頭子珍藏著，根本舍不得讓蘇禾糟?！，F(xiàn)在蘇禾別的不多，就是靈石多，哪怕糟蹋了也不用心疼。

    他跟陸離說好就指揮著陸離去找一些能源石過來，盡量挑小塊的，否則能量太大他無法掌控。在陸離找來一堆拇指大小的能源石后，蘇禾算計著方位隔幾步就埋一塊到沙底。差不多一百塊時，蘇禾停住了動作，這已經(jīng)是他的極限了。

    這種事陸離幫不上忙，只能在一旁陪著蘇禾?！耙恍獑?？”他問。

    蘇禾搖搖頭，以一種比上午布陣時更嚴肅的態(tài)度雙手掐訣。一股柔和的能量從他的指尖冒出，如流水般以一種奇特的韻律包裹住腳邊的能源石。純凈的能量從能源石中溢出，在空中旋轉(zhuǎn)復(fù)又包裹住第二塊能源石。仿佛是一場能量的接力，蘇禾埋下的能源石挨個亮起，近百道能量在空中碰撞匯聚，倏然炸開融入了地下貧瘠的沙土。黃沙仿佛有了生命，能量自沙底律動，奇跡出現(xiàn)在眼前。肥沃的土壤自蘇禾的腳邊蔓延，鋪滿了整個能量石環(huán)繞的范圍。

    “好了?！碧K禾松了口氣。

    陸離蹲下伸手沒入土壤，感知探出，能量的循環(huán)一直深入到沙底一米處。

    蘇禾解釋道：“這些沙子沒有任何的能量，能源石激發(fā)的能量只夠溫養(yǎng)一米的深度。不過這個陣法可以吸收空中游離的能量不斷補充進來。只要陣法不被破壞，就會形成一個穩(wěn)定的能量場，天長日久沙底都會被能量溫養(yǎng)過來。”

    陸離贊嘆，“非常精妙的能量循環(huán)，目前聯(lián)邦的頂級生態(tài)艙也能達到這個效果，不過需要大量科技的支持。”

    蘇禾笑道：“說不定我掌握的是比聯(lián)邦科技更高深的一種文明力量呢?！?/br>
    陸離想到那間被他們拆掉的房子，微笑著點點頭。

    蘇禾受到鼓勵，一下午的時間全部用來布陣，一口氣將幾十畝的沙地轉(zhuǎn)換為正常的土地。鳶尾號的一眾哨兵吃驚地看著這一切，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陳洪亮興奮地沖出鳶尾號，跟在蘇禾身后播撒著種子。嫩綠的小苗很快頂出土壤，展現(xiàn)出一種蓬勃而旺盛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