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是一個簡單的能量場。”

    這臺儀器并不是眾人以為的cao縱臺，而是類似于大型的資料儲存庫。他們現(xiàn)在看的正是一套復雜的能量循環(huán)系統(tǒng)，蘇禾是唯一看得懂的人。他饒有興趣地擠開陸離湊到光屏前，發(fā)現(xiàn)里面的內(nèi)容雖然晦澀，但比起他曾經(jīng)拓印的神族文字卻是容易的多了。他看的津津有味，眾人知趣的誰也沒有打擾。等蘇禾看了一頁又一頁，也不知道看了多久，抬頭才發(fā)現(xiàn)一眾哨兵早已散開，只有陸離和莫斯卡還在陪著他。

    陸離見蘇禾回神，笑著揉了揉他的頭發(fā)，問：“看得懂？”

    蘇禾點點頭。

    陸離挑眉，繼續(xù)問：“有用？”

    蘇禾用力點點頭，對陸離解釋起來，“這個能量場雖然簡單，卻設計的十分精妙。你還記得盤古號一號生態(tài)艙內(nèi)的能量循環(huán)吧？這個能量場就是一號的簡易版。”

    蘇禾提到的一號生態(tài)艙便是他們最早出現(xiàn)的森林生態(tài)艙。他對里面的能量循環(huán)一直充滿好奇，可惜神族最初布置的能量場屬于文明的巔峰，就算蘇禾同神族同出一源，還有“樹人”安奎因的教導，他也無法布置出來。但眼前的這個陣法不同，它脫胎于遠古陣法，卻更簡單更容易布置。蘇禾算了算，他全力以赴的話，應該有很大的幾率布置出來。

    事實上，蘇禾看的過程中一直懷疑，神族也是因為不斷退化，無法傳承上古文明，才不得不化繁為簡，搞出了這么一個簡易版。

    他目光灼灼，陸離不由笑了起來，“小禾苗想試試？”

    蘇禾“嗯”了聲，坦然道：“拿幻琺號練練手，成功了再在鳶尾號布置?！?/br>
    一個是聯(lián)邦星艦，一個是陸離的私人星艦，蘇禾表現(xiàn)的頗為“公私分明”。

    陸離無奈地笑著點頭：“好！”

    第87章 懷疑

    蘇禾并沒有太過關注地下基地的情況，在將基地內(nèi)能用的儀器全部搬到幻琺號之后，蘇禾便一頭鉆入能量場的研究。幾天的研究下來，蘇禾有個大膽的猜想。他最初覺得這顆星球的環(huán)境十分適合人類，只以為是巧合，但現(xiàn)在蘇禾開始懷疑是不是神族事先改造過這里的環(huán)境？

    他并非無的放矢，而是在神族留下的資料中看到不少相關的內(nèi)容。也許是神族退化到不得不靠寄生人類為生的緣故，他們的生活環(huán)境已經(jīng)越來越趨向于人類，亦或者說趨向于幾萬年前的自己。

    這個發(fā)現(xiàn)讓蘇禾對神族的觀感有些復雜，內(nèi)心深處更是覺得神族這些年的進化完全似一個笑話。神族千方百計地掙脫rou體的束縛，妄圖以精神能量存在。結果數(shù)萬年的輪回下來，好像又回到了起點，甚至更不如。

    說來，蘇禾一直想不明白，神族對人類如此大的怨恨到底是為了什么？若說是爭奪生存空間，可銀河系這么大，宇宙這么大，兩族完全可以和平共處，不需要拼個你死我活。但神族偏偏選擇了同人類不死不休，總不會真是因為神族落魄，無法容忍人族發(fā)展壯大吧？

    帶著這個疑問，蘇禾跟隨艦隊回到了卡恩星。澳新在域外的基地被聯(lián)邦派來的人接管，陸離說這是軍部對聯(lián)邦政府妥協(xié)的結果。因為澳新的事，聯(lián)邦最近頗為暗潮洶涌。首當其沖受到影響的便是聯(lián)邦經(jīng)濟。在過去，澳新掌控了聯(lián)邦生物藥劑市場百分之七十的份額，現(xiàn)在澳新一倒，巨大的利益空間立刻被所有人盯上。聯(lián)邦、財團，甚至各軍團都想要參一腳，一時整個市場被攪合的亂七八糟。

    經(jīng)濟動蕩之外，政局也不太穩(wěn)定。出于維護大局的考慮，軍部對普通民眾沒有泄露神族的存在，但聯(lián)邦政府同議會并不在保密的范疇之內(nèi)。聯(lián)邦總統(tǒng)戴俊普對于軍部先斬后奏的行為十分不滿，認為這是對他威嚴的挑釁。不僅縱容聯(lián)邦議員四處彈劾楊志杰，更是將負責情報的督察部從上到下罵了一個狗血淋頭。便是在軍部內(nèi)部，被排除在外的幾名軍團長也有很多怨言，覺得楊志杰不肯信任他們，私下頗有意見。

    蘇禾聽著這些感覺腦子都大了一圈。他對聯(lián)邦局勢沒什么興趣，只是疑惑陸離的講述中完全沒有提到蓋曼家族。如今聯(lián)邦就像一個大戲臺，你方唱罷我登場，可唯獨最該出來表態(tài)的蓋曼家族卻是毫無動靜，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問起蓋曼家族，陸離語氣微沉，解釋道：“蓋曼家族在白巖星一役中近乎全滅，只有幾名尚未覺醒的旁支幸存下來?！?/br>
    這個家族過去以哨兵、向導的高覺醒率而著稱，在聯(lián)邦一向高調。但也恰恰正是因為如此，整個家族才會被神族選中，成為戰(zhàn)爭的犧牲品。陸離一語帶過，蘇禾不由面露同情。陸離感受到蘇禾的情緒，心中柔軟，親了親他，低聲道：“莫斯卡已經(jīng)替他們報仇了?！?/br>
    蘇禾：“……”

    聽到自己的名字，趴在地上的莫斯卡往前挪了幾步，擠到蘇禾身邊。蘇禾搞怪地將莫斯卡的觸手挽了個結，看到莫斯卡便想到地下基地內(nèi)那些寄生在黑暗獸體內(nèi)的神族結局。最初在創(chuàng)造生命體時，神族大概根本想不到會有這么一天。不過這樣一想，人類、生命體都是神族創(chuàng)造，時髦一點的說法現(xiàn)在更像是飽經(jīng)壓迫的兩個種族聯(lián)手，共同對抗大魔王神族的勵志故事。蘇禾一本正經(jīng)地對陸離說道。

    “……”這一次輪到陸離被噎住了。

    蘇禾哈哈笑了起來。

    兩人趁著閑暇聊了會天，便又開始忙碌起來。經(jīng)過幾天的排演，蘇禾今天正式嘗試要在幻琺號布置一個能量陣法。他希望能向盤古號的生態(tài)艙一樣，形成一個自給自足的系統(tǒng)。即使無人維護，過了幾萬年依然可以看到云卷雨落，綠樹成蔭。

    作為蘇禾的助手，陸離同莫斯卡在蘇禾的指揮下埋好大小不一的能源石。蘇禾檢查完確認無誤，便開始沿著計算好的位置，依次畫下不同的字符。神族的字符有著獨特的魔力，并不僅僅是記錄的文字，還充當著溝通不同能量的媒介。從地下，到墻壁，再到艙室的天花板，蘇禾辛辛苦苦畫了一整天。時不時還要停下來，改動其中的小細節(jié)。

    一天的時間并不足以布置完生態(tài)艙，只是構建了大概的框架。但即使這樣，蘇禾晚上也累的直不起腰，匆匆吃了點東西，洗完澡便撲到了床上。

    “很累？”陸離俯身把蘇禾抱在懷里，一邊揉腰，一邊低聲問。哨兵體質強悍，一天下來什么事都沒有，他稍微一用力，就聽到蘇禾哼哼起來。陸離臉上帶出了一絲笑意，注視著蘇禾打趣道：“體力太差，看來小禾苗還得加緊鍛煉?！?/br>
    蘇禾聽出了他的潛含義，佯怒著瞪了陸離一眼。

    陸離笑容更甚，另一只手覆上蘇禾的眼睛，低頭親了親他的鼻子，說：“明天歇一天，研究院的人會來參觀盤古號?！?/br>
    “研究院？韓瑞也會過來嗎？”蘇禾抓著陸離的手先問出了關心的問題。

    陸離也是晚飯前才收到消息，只知道研究院會來人，具體誰來并不清楚。不過考慮到韓瑞在研究院的地位，肯定會有他的位置。這樣想著，陸離便點點頭。

    蘇禾眼睛一亮，繼而又詫異韓瑞為什么不通知自己。他想了想問：“研究院怎么會突然來參觀盤古號？”

    “這次來的不僅是研究院，還有聯(lián)邦及其他軍團的人?！标戨x簡單解釋了幾句，借著澳新的事，拖了一段時間的盤古號利益劃分終于得出了結果。這其中軍團、政府都各有妥協(xié)。陸離心知將軍已經(jīng)厭煩了無休止的談判，尤其是蓋曼家族被寄生更是讓將軍認識到了神族的威脅，不愿意在盤古號上浪費太多的時間。正好聯(lián)邦總統(tǒng)戴俊普對楊志杰不滿，將軍退了一步，換取楊志杰地位的穩(wěn)固。

    蘇禾聽明白了其中的彎彎繞繞，沖著陸離眨眨眼，說：“放心，不管將軍退讓多少，沒有對神族基礎的了解，聯(lián)邦的人根本無法弄懂盤古號的科技。除非……”

    “除非有人被神族寄生?！?/br>
    陸離補充完整，兩人相視一笑，早已經(jīng)挖好了坑。

    ……

    第二日一早，搭乘著研究院一眾研究院的星艦就抵達了卡恩星。作為陸離的向導，蘇禾不可避免地要陪著陸離一起迎接眾人。遠遠在人群中看到韓瑞，蘇禾沖著韓瑞眨眨眼，韓瑞回了蘇禾一個燦爛的笑容，只是看著臉色有些不太好。

    “你病了？”

    趁著陸離在同研究院的領隊寒暄，蘇禾偷偷沖著韓瑞比著口型。

    韓瑞搖搖頭，同樣比著口型示意：“沒睡好?！?/br>
    兩人眉來眼去，蘇禾稍微放下了心。他不好一直看著韓瑞，便微微移開視線，眼角余光卻是捕捉到一道探尋的目光。蘇禾心中一動，不動聲色地看了過去。目光的主人是個陌生的向導，蘇禾感受不到對方的情緒波動，仿佛之前的探尋是他的錯覺一樣。他若無其事移開視線，卻覺得這個向導看起來似乎哪里有些眼熟。直到有人叫出對方的名字，林海清，蘇禾才恍然。這個男人同林濟和林勁長相有幾分相似之處，難怪他會覺得熟悉。

    “是林家的人？”

    蘇禾探出精神觸角戳了戳陸離，陸離輕輕捏了捏他的手，算是回應。

    蘇禾立刻打起精神，準備盯緊林海清。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從上次跟韓瑞無意提到林濟的事后，對林家總有一種復雜的觀感。他回憶起驚鴻一瞥的林勁，和看過的相關資料，很難對林勁抱有惡感，但林勁對林濟的做法又實在說不過去。蘇禾還曾懷疑是不是林家?guī)仔值芨星椴缓?，被陸離否決了。他對林勁的評價是“老狐貍”，或許其中有什么他們不知道的內(nèi)幕。

    澳新事件爆發(fā)，蘇禾本已忘記對林家的關注。但林海清的出現(xiàn)卻是讓他不免又要多想。反正盤古號是他和陸離釣出神族的工具，蘇禾環(huán)視一圈，覺得除了韓瑞，其他人都有可能被神族寄生，林海清也只是懷疑對象之一。

    蘇禾心中轉念，誰知道不等他盯著林海清，對方先找了上來。

    “蘇禾向導，韓瑞向導?！?/br>
    此時一眾研究員已經(jīng)登上盤古號，陸離并沒限制眾人的活動，隨便大家自由參觀。蘇禾趁機拉著韓瑞，要帶他去實驗室，結果一個轉彎，正好撞見林海清。對方似乎對蘇禾同韓瑞的身份十分熟悉，彬彬有禮地沖兩人打了聲招呼。蘇禾客氣地點點頭，便要離開，誰知道林海清伸手攔住了他，說：“蘇禾向導留步，我有事想要相詢?！?/br>
    “什么事？”蘇禾心中奇怪，下意識問。

    林海清開門見山，“我想知道，三叔最近有沒有找過你們？”

    他問話的同時，對著韓瑞笑了笑，事實上在找蘇禾之前，他已經(jīng)先找上了韓瑞。林海清的問題太過直接，蘇禾瞬間反應過來三叔是指林濟，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他的遲疑被林海清看在眼中，微微苦笑：“我知道貴軍團同我家有些誤會，陸離哨兵同我堂兄也曾有點過節(jié)。對于過去的事我很抱歉，我只想知道三叔現(xiàn)在過得好不好？”

    林海清態(tài)度誠懇，蘇禾想著林濟的行蹤不算是秘密，正好可以試探林家的反應。他正要開口，一股隱秘的情緒波動閃過，林海清遽然神色突變。

    第88章 暴露

    林海清臉上的異常被蘇禾看在眼中，然只是一瞬，對方已恢復正常。蘇禾心中奇怪，并非林海清神色突變，而是剛剛他沒有感覺到林海清任何的情緒波動。似乎對方的表情只出現(xiàn)在臉上，內(nèi)心則無動于衷。

    他佯裝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簡單地表示前段時間見過林濟一面。但雙方只是打了一個照面，具體林濟之后去了哪里，他一無所知。照蘇禾想，無論林海清找林濟的目的是什么，聽了這個答案必然不會滿意。他已做好林海清詳細問起的準備，誰知道對方在客氣地感謝過蘇禾后，話題一轉借著有事便匆匆離去。

    蘇禾凝望林海清的背影，若有所思，轉頭問韓瑞，“你有沒有覺得奇怪？”

    韓瑞微微皺眉，“是有些奇怪。林海清昨晚找我也問起林濟的事，纏了一個晚上。他剛剛明顯是有備而來，怎么會這么輕易離開?！?/br>
    蘇禾還不知道林海清先一步找上韓瑞的事，難怪韓瑞昨晚沒聯(lián)系自己，今天也一副沒睡好的樣子。他略一思忖，搖搖頭，說：“不僅是林濟的事，而是他剛剛的表情……”

    蘇禾也說不清楚，林海清一剎那的表情似乎是震驚帶著不敢置信。雖然對方掩飾的很快，但蘇禾確信自己沒有眼花。他反復回想整個過程，讓林海清感到震驚的會是什么？

    盤古號，不是。林濟的蹤跡，他還沒來得及說。蘇禾又想到自己頭上，是他樹人的身份嗎？也不太像。蘇禾想了半天摸不著頭緒，給陸離發(fā)了條簡訊，簡單說了林海清的事。

    他沉思半晌，韓瑞并沒有打攪，一直等蘇禾給陸離發(fā)完短訊，韓瑞才低聲問：“你懷疑林海清？”

    蘇禾點點頭，解釋說：“也不是林海清，而是我覺得盤古號的風聲放出去這么久，連地球古神話都炒熱了，神族不可能沒有反應，一定會想法混入盤古號?！?/br>
    “你們準備怎么辦？”韓瑞也想到這一點，不免替蘇禾擔心。

    蘇禾狡黠一笑，從空間鈕中拿出盤古號的控制樞紐金屬體，輕輕一點灌入能量。綠色的熒光中，盤古號的微縮模型出現(xiàn)在兩人面前。韓瑞聽蘇禾說起盤古號的事，也見過這個金屬體，只是他有些不解，“你打算24小時盯著這個？”

    “當然不是?！碧K禾隨手一點，一條陌生的回廊被放大，回廊前后各有一道門，正嚴嚴實實被能量罩遮擋。蘇禾隨手轉了幾處地方，韓瑞印象深刻的便是能量罩，似乎能量罩無處不在。蘇禾有些小得意，“看明白了吧？我在盤古號所有的艙室外都激活了能量罩，普通人根本進不去。你以為陸離會大方到不限制任何人的活動，完全是因為大家只能活動在走廊。想要穿過能量罩，除了我便只有神族能做到。”

    韓瑞思緒一轉便明白了蘇禾的意思，面色變得古怪，“你們是故意的。不限制活動？是為了給神族創(chuàng)造機會吧?！?/br>
    蘇禾點點頭。韓瑞想到什么，“那神族若是穿過能量罩呢？”他隱隱覺得事情不會這么簡單，能量罩后面會有什么？埋伏好的哨兵？

    “哦。”蘇禾若無其事地說：“那神族就會見識到生命體的厲害了?！?/br>
    韓瑞：“……”

    他回憶起剛剛看到無數(shù)的能量罩，無語半晌之后終是忍不住問：“一整個盤古號都是？”

    蘇禾笑著嗯了聲，韓瑞的反應和將軍最開始聽說的反應完全一模一樣。

    白巖星一役，生命體徹底暴露在聯(lián)邦政府面前?？恐鴮④娬谘冢?lián)邦政府并不知道生命體能生產(chǎn)能源石的秘密，但卻將生命體的強悍看在眼中。聯(lián)邦政府既畏懼生命體，害怕生命體成為下一個黑暗獸，又想要利用生命體對付黑暗獸。將軍趁機提議，將生命體放逐至邊境。若是再遇獸潮，生命體便可代替聯(lián)邦軍隊擋在第一線。在軍部及政府默認的情況下，蘇禾光明正大將生命體帶到卡恩星。平日它們在沙漠偽裝“植物”，裝點卡恩星，需要時便暴露出兇殘的本性。

    他說起這些輕描淡寫，韓瑞心中不免嘀咕，蘇禾真是跟著陸離學壞了。

    ……

    盤古號另一側，蘇禾同韓瑞談話的主角，匆忙離開兩人的林海清正斂目深思。半晌之后，他重重下了決定，對外探出精神觸角，沿著走廊搜尋著什么。

    銀色的光點縈繞，林海清放出神族的氣息，寄希望于被之前感應到的神族發(fā)現(xiàn)。許是太過緊張，林海清雙拳緊握，額頭有汗水滴落。他并非是怕被第七軍團的人辨出自己是神族，而是倏然間捕捉到了同類的氣息，驚喜之余又有些不敢置信。對方的氣息太過微弱，只是一掃而過，但林海清卻是清楚地辨出對方是神族，是幸存于盤古號數(shù)萬年的古神。

    這個發(fā)現(xiàn)太過重大，林海清第一時間便想通知林勁，卻又擔心被卡恩星的軍團截獲信息，只能忍住尋找更合適的時機。此時林海清不由慶幸，整個盤古號被能量罩保護，這也從側面證明了古神還幸存的事實。但考慮到古神在人類發(fā)現(xiàn)盤古號時沒有作為，林海清猜測古神大概很虛弱，只能被困于盤古號的某處。他必須要趕在聯(lián)邦破解能量罩之前，找到幸存的古神。不僅是因為對方掌握著神族失傳的各種科技，更重要的是在神族退化被迫寄生人類生存的當前，他想要知道，古神是如何存活了數(shù)萬年？

    持著這個念頭，林海清在盤古號內(nèi)一寸寸搜尋起來。因著所有艙室都被蘇禾封住的緣故，一眾研究員只得將注意力放在走廊內(nèi)。好在他們對神族的一切都充滿好奇，各自散開，或研究盤古號的建筑材料，或關注走廊墻壁刻畫的字符，或想方設法嘗試通過能量罩的辦法。如此一來，林海清的行為反而泯于眾人，并不顯得突兀。

    蘇禾視林海清為重點嫌疑人，沒少將關注的目光放在他的身上。但讓蘇禾意外的是，林海清一直表現(xiàn)正常，并沒有貿(mào)然行動。難道林海清不是神族？還是對方已然退化到無法cao控能量罩？蘇禾百思不解，找不到答案。說來蘇禾并非不想直接試探林海清，只是向導的精神窺探不是百分百能捕捉到能量體。蘇禾過去每次成功，與其說是他發(fā)現(xiàn)寄生的神族，不如說是神族被他吸引，主動現(xiàn)身想要占據(jù)他的身體。蘇禾不希望一次不謹慎的試探引起暗處的神族懷疑，只能壓下心中的糾結，繼續(xù)盯著一眾研究員。

    蘇禾糾結，林海清比他更糾結。

    在發(fā)現(xiàn)古神的氣息之前，林海清的任務是盡可能的熟悉盤古號，破解神族遠古科技。但古神氣息的出現(xiàn)打亂了他的計劃，林海清毫不猶豫地將重心轉移到尋找古神上?？勺陨洗纬霈F(xiàn)，古神的氣息便消失的無影無蹤。林海清搜尋兩天還是一無所獲。他在繼續(xù)尋找古神和執(zhí)行原定計劃之間猶豫不決，糾結之余古神的氣息在漫長的沉眠后再次出現(xiàn)。

    “在這里。”

    林海清眼中閃過一抹喜色，趁著身旁沒人探出精神觸角，成功捕捉到古神留下的氣息。

    同一時間，看守安奎因的樹人緩緩睜開眼，覺察到了安奎因體內(nèi)異常的能量波動。盡管安奎因現(xiàn)在是星河樹人的形態(tài)，但受雇于第七軍團的樹人們并未接納它的存在。同蘇禾的純粹不同，安奎因給樹人的感覺充滿了混沌的違和。樹人們不清楚安奎因是如何從神族轉為樹人形態(tài)，他們戒備他的存在，輪流看守它，等待著森藍母星來人。

    看守安奎因的樹人抖了抖葉子，綠色的光帶環(huán)繞禁錮了安奎因。想了想樹人又散出星河粒子，通知了一墻之隔正陪著韓瑞熟悉試驗器具的蘇禾。

    “能量波動？”蘇禾疑惑地重復一遍，驀地想到什么，原本打算去亞空間確認的心思也很快淡去。

    “怎么？”韓瑞放下手中的儀器，問了一句。

    蘇禾笑了笑，“沒什么，大概是安奎因感應到什么，在召喚族人?！?/br>
    作為一名生存了數(shù)萬年的神族，蘇禾并不敢小看安奎因的智商?；蛟S一開始他剛剛蘇醒，被蘇禾忽悠著真相信了神族已經(jīng)滅絕。但一段時間過去，回過神來的安奎因便會發(fā)現(xiàn)蘇禾話中的漏洞。譬如蘇禾現(xiàn)在已能逐漸察覺出安奎因的不配合，他猜測安奎因估計已經(jīng)開始懷疑什么。只是前有星河樹人看守，后有蘇禾掐著能源石的供應。安奎因僅僅只能維持不死，想要做別的簡直是不可能。

    但即使這樣，察覺到盤古號上可能有神族，安奎因便立刻試圖召喚對方。蘇禾并不怕他搗亂，不管是神族自己暴露也好，還是被安奎因召喚暴露也好，殊途同歸，最終的結果對他們來說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