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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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沈翕沒想到自己聽見聲響,試探性的打開了一個衣柜,里面的情形卻叫他嚇了一跳,一個手腳被縛的女子被關(guān)在里面,眼睛蒙著,嘴捂著,一看就知道是被人綁進來的。 那輪廓說不出的熟悉,伸手將她眼睛上的黑布扯開,果真看到了一雙點漆般的瞳眸,初見光時,微微一瞇,就像一顆貓眼寶石般亮的叫人心驚。 謝嫮。謝家小五。 她怎么會在這里? 而此時謝嫮正癡癡的看著沈翕,早已忘記了狼狽,因為她也沒想到,此時來救她的竟然會是他,莫名的心安席卷全身,叫她忘記了害怕。 房門外響起了腳步聲,兩個人在門外接頭,說的話內(nèi)里全都能聽見。 ‘里面怎么樣?’ ‘沒醒呢。我上茅房前看了看,還昏著呢。’ ‘看緊了,這可是比大買賣,做成了有你的好處。’ ‘知道知道。牛哥你要去月如房里?哪間房,我就去偷著瞧瞧,讓兄弟也爽爽,飽飽眼福?!?/br> ‘去去去,憑什么給你瞧呀。’ ‘哎呀,我又不是瞧你,我瞧月如去。牛哥等等我啊,我進去拿鎖,待會兒把這房門鎖了,憑她生了翅膀也飛不出去。’ ‘快點快點。就你事兒多!’ 一個獐頭鼠目的男人推門而入,房里一切如常,靜悄悄的,他看也沒看一眼那柜子,拿了桌上的鎖就出門去了。其實,只要他往柜子哪兒看兩眼,就能發(fā)現(xiàn)不對,因為柜子的鎖已經(jīng)被從外面拉下了。 謝嫮的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兒,比之先前被蒙著眼睛時還要緊張十倍,不是因為怕被人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醒了,而是因為先前為了躲避,也把自己藏到柜子里的沈翕,沈大郎。 而關(guān)住謝嫮的地方畢竟是衣柜,面積有限,容納一個謝嫮已經(jīng)難以伸展,如今又多了一個沈翕,嘴上的布條被扯開了,沈翕躲進來的時候,謝嫮發(fā)出一聲極小的聲音,他怕引來外頭的人,就一只手捂住了謝嫮,以至于兩人現(xiàn)在的姿勢就是完全貼在一起,一上一下。 密閉的空間似乎阻隔了外界一切聲音,在這里,只聽得見兩人的心跳,只聽得見兩人的呼吸,沈翕只覺得鼻尖有異香環(huán)繞,盡管兩人的姿勢著實談不上舒坦,但就是這種擁擠的感覺讓他感到通體舒暢,全身的血似乎飛快的運轉(zhuǎn)起來,奔襲至他的頭顱,一番激烈的回轉(zhuǎn),血液便集中往身下涌去,十三歲之后,他就再也沒有過這樣的感覺,這是身體某個部分迅速蘇醒的感覺,沈翕內(nèi)心激動的就連撐在她上方的手臂都在發(fā)抖,渾身都散發(fā)出那種欣喜愉悅的感覺。 初始的愉悅過后,沈翕就明顯感覺到了緊繃,鼻尖的香氣不住縈繞,身下女子溫軟如玉,緊貼著他的地方仿佛有烈火在燒一般,燙著他的手腳胸腹,原始的欲、望正在抬頭,他也感覺到身下人的躲避,理智告訴他,他應(yīng)該要放開她,可是,身體的接觸讓她實在感覺太好,好的不忍回避,她的氣息觸在他的臉上,如蘭芬芳,在黑暗中,他似乎都能看到她那張明艷動人的臉,如刀似削的輪廓,他不用細看都能分毫不差的描繪出來,她的眼,她的唇,每一樣都對他有著致命的誘、惑。 鬼使神差的低下頭去,想要品嘗那片美好。 謝嫮竭盡所能的控制自己的心態(tài),她刻意忽略主子越來越急促的呼吸,刻意忽略主子身下某個部位的變化,刻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希望主子可以盡快的平復下來,怎料情況仿佛脫韁的野馬,根本一發(fā)不可收拾,往不能控制的方向疾馳而去。 主子情動了。謝嫮腦子飛快的動著,她想推開他,可是雙手雙腳被縛住了,根本動彈不得,全身都被籠罩在那侵略感十足的陰影之下,耳中幾乎能聽到他的心跳,鼻端吸入的全是他霸道的氣息,攻擊性強的讓謝嫮害怕的想叫,卻又不知為何,沒有喊出聲來,明知道再這么下去她會十分危險,可是她竟然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 沈翕如著了魔般低下頭去搜尋那片柔軟的唇瓣,怎料某人像個驚慌的小動物般左右躲避,讓他找也找不到,好不容易將她的雙手按在了頭頂,一手托起她的下顎,這才貼了上去,瞬間就迷失在那片柔嫩馨香的美好之中,唇瓣香嫩可口,沈翕忍不住更深的品嘗了兩口,盡管小丫頭緊閉著牙關(guān),但還是令他沉迷到無法自拔。 不想迫她太多,沈翕拼著最后的自制力,松開了對那處柔嫩的侵略。以指腹撫著她的臉頰,最后飛快的又在她唇瓣上大力親了一口,這才徹底松了鉗制,一把推開了柜子的門。 光線射入,沈翕回頭一看,只見某人發(fā)髻松動,漂亮的小臉上滿是驚慌,漂亮的黑眸濕潤潤的,像一只被欺負了的小獅毛狗,耷拉著毛茸茸的耳朵,既想撲上來咬他,卻又被教訓的不敢動,一雙唇紅潤鮮嫩,沈翕只覺身下一緊,還未消退的欲、望再次小小的燃起,回過頭不敢再看她。 走到桌子前,扶著桌子站了那么一小會兒,其間沈翕低頭看了一眼,唇邊不由自主的彎了起來,為了忍住先前的欲、望,他整個人此時都快要虛脫了一般,神智也恢復了清明。 謝嫮艱難的從柜子里坐了起來,將雙腿放下,坐在柜子上,想彎腰自己解開腳上的繩索,可是被縛的雙手只能碰到繩索,根本摸索不到繩結(jié)在什么地方,正為難之際,只覺前面又是一陣陰影覆蓋。 主子竟然在她面前蹲下了身子,小心翼翼的捧起了她的雙腳,放在他的腿上,然后動作輕柔的替她解開了繩結(jié),雙腿這才得到了自由,沈翕又半蹲著直起身子,拉過謝嫮的雙手,三兩下就把她手上的繩索也解開了。 見謝嫮的手腕上被繩子縛出了紅痕,不由覺得刺目,拉過了她的手,放在他溫熱干燥的掌心中輕輕的揉了揉,謝嫮坐在柜子上,不敢抽回手,只覺得此時此刻,她的一顆心依舊沒能平靜下來,竭力控制著呼吸,不敢驚擾面前之人。 沈翕見她不說話,抬頭看了一眼她,只覺得這孩子乖順的實在可人兒,大大的眼睛里,似乎有著他的倒影,讓他看清楚了自己現(xiàn)在是個什么表情,她瞳眸中的自己,深情又溫柔,這副表情,就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竟是對著一個女孩兒。 喉頭一動,沈翕脫口而出:“我會負責?!?/br> 謝嫮猛地一驚,看著沈翕,良久說不出話來,主子剛才說什么?負責? 見謝嫮一臉驚訝,沈翕不覺好笑,忍不住扯開了嘴角,笑了出來,如果說不笑的沈翕是美色,那帶著笑的沈翕就堪稱絕色,至少謝嫮是這么認為的,上一世她也曾見過幾回主子的笑臉,比如說哪位將軍打了勝仗的時候,哪里的疆土被收復了,哪位朝臣做了一件利國利民的好事……那些時候,主子也會笑,只不過,笑起來沒有此刻這般真摯動人,讓謝嫮不自覺的就快要溺斃在他溫柔的眼眸中,再不想出來。 樓下傳出一陣雜亂的腳步,緊接著就是一陣此起彼伏的驚呼聲。 沈翕放開謝嫮,去到了門邊附耳聽了聽,然后面色一凜,回頭看向謝嫮,說道: “是官差??礃幼邮莵硭涯愕?。” 謝嫮蹙起了眉頭,心中被一團火焚燒著,綁架她的人看來果然是想一步到位,毀了她的名聲,先找人綁架,然后找官差搜樓,官差在這個地方搜到了她,定會把她送回歸義侯府,到時候,有誰不知道她謝嫮是被從什么地方救回去的呢? 幕后之人的用心實在險惡!謝嫮趕到了周身冰寒。 沈翕見她如此,自然也能想到這姑娘是得罪人了,對方不遺余力的要毀了她的名聲,見她輕蹙眉頭,心中竟生出一種不忍,對她脫口而出: “交給我吧。我替你說明一切。有什么事,我負責便是了?!?/br> 謝嫮看著沈翕,只覺得今日她的狼狽姿態(tài)已經(jīng)被主子看盡了,再不想麻煩他,更何況,他能如何替她說明?說,她是清白的,只是跟我在一個房間?;蛘哒f,她被人綁架,我救了他…… 不管怎么說,流言的臟水終歸會潑到他的身上,這是謝嫮最不愿見到的。 既然這就是她的命運,重活一世都無法避免,那她又何必拖人下水呢?更何況是那樣尊貴的一個人,實在用不著為了她,攤上這無妄之災。 果斷搖頭:“不用了。沈公子若是出現(xiàn),反而會令事情更加復雜。一會兒官差沖進來,沈公子躲起來就好?!?/br> 沈翕還想說什么,只聽謝嫮沉聲說道:“多謝沈公子,這件事……我可以應(yīng)付!” 看著謝嫮那堅定的眼神,似乎閃耀著無上的光芒,沈翕眸光微動,官差已經(jīng)上了樓,正一間一間房搜尋,謝嫮看著沈翕,請求的低下了頭。 沈翕見她這樣,心中已然有了主意,一番認真的思索之后,便不再勉強,躲入了床鋪帷帳的后方。 ☆、第55章 腳步聲越來越近,謝嫮淡然自若的整理好衣衫,端坐在房門對面的凳子上,挺直了背脊,將一個侯府千金的端莊與傲氣完美的體現(xiàn)出來,就像是一只驕傲的天鵝,純潔又美麗。 終于,雜亂的腳步停在了這間房間外。 “門怎么鎖了,打開!” 一個粗獷的聲音在外頭喊道,門上的鎖也給拍出了巨響,每一聲都敲在了謝嫮的耳中,天知道她到底用了多少勇氣才沒有驚慌失措,用這僅有的勇氣維持著貴女的最后尊嚴。 她當然知道,那些官兵奪門而入的后果,就像上一世那樣,名聲毀了,名節(jié)沒了,世人提起謝五姑娘,全都是以訕笑開始,嘲笑終結(jié),她不敢出門,沒有人愿意和她結(jié)交,凄凄慘慘的過了那么多年。 而上一世她最終會選擇入宮這條路,有一半是謝家二房確實不景氣,還有一半也就是被名節(jié)毀了這件事給逼的,入宮做宮女,最起碼能證明她并不是傳言中那個失貞了的女子,入宮檢驗十分嚴格,若真是失了貞的女子,根本入不了宮。 原以為這一世能很好的避開,成全一回自己的名聲,可沒想到還是拗不過命運齒輪的運轉(zhuǎn)。 門外的鎖已經(jīng)被砸開了,謝嫮閉上雙眼,享受她人生最后一刻的寧靜。 “慢著!” 一道威嚴的聲音在房間外的走廊中響起,謝嫮猛地睜眼,這聲音是……爹爹? “滾滾滾,都圍著干嘛。還讓不讓人好好享樂子了?” 還有謝韶的無賴聲音在房門外響起,謝嫮從凳子上站了起來,眼眶酸的發(fā)疼,她的父兄就在外面,也許她今生未必就那樣絕望吧。 房門外,謝韶迅速攻占了門口的位置,高頎的身形擋在門口,任誰也沒法沖破他,謝靳一身常服,雙手負在身后,帶著四名護衛(wèi)在謝靳周圍排開,與掃搜查的官差分庭抗禮。 “喲,這不是謝大人嗎?怎么今兒也有空來這里消遣?不是玩忽職守,忙里偷閑來的吧?” 謝靳從容一笑,周身散發(fā)的威嚴已經(jīng)很甚,從容淡定的說道: “今日沐休,便帶犬子來這里見識見識。朝廷都不管,寧長吏倒想管管我了?” 晏國的朝堂規(guī)矩,官員值勤期間不得出入煙花場所,但沐休時卻是不論,所以謝靳才敢這么說。 那位被他稱作長史的官差立刻搖手,說道:“豈敢豈敢!下官只是奉命來搜一搜逃犯,不想遇見了謝大人父子,咱們也是公事公辦,搜完了這間,兄弟們也就回去了,絕不打擾謝大人和謝公子的雅興?!?/br> 寧長吏說著,就又要讓人闖入,謝韶攔住門邊,一夫當關(guān)萬夫莫開,寧長吏又不好真的與他動手,只好蹙眉對謝靳說道: “謝大人,公子這是何意?要是耽誤了咱們捉拿逃犯,那我們大人可是要怪罪下來的?!?/br> 謝靳勾唇一笑:“你們大人那兒自有我去說。不瞞你說,這間房是我包下的,內(nèi)里有佳人相候,萬一來個衣衫不整的話,你們進去,總不方便?!?/br> 不等寧長吏說話,謝靳又繼續(xù)說道:“要不這樣吧,你們告訴我你們找的是什么逃犯,叫什么名字,犯了什么罪,你們大人既然派了你們來搜人,那你們身上一定帶著官文,叫我瞧上一眼,將來若出了事,我總好有個準備不是?!?/br> 寧長吏看著面帶笑容的謝靳,目光有些閃躲,這細微表情,叫謝靳看在眼里,心中便有了分寸,只聽謝韶倚在門邊,冷哼一聲,不客氣的說道: “沒有官文?莫不是寧長吏濫用職權(quán)做那徇私枉法之事吧?要知道你們大人到底有沒有派兵搜這花樓還不簡單,讓我爹去吏部問問不久知道了,何苦在這里浪費時間呢?!?/br> 謝韶的話一針見血,叫那寧長吏面色一陣青白,他今日的確沒有官文在身,因為在路上遇見了個平日里他放在外頭打探消息的細子,是那細子告訴他,有金主出錢,說只要在這樓里搜出一個女孩兒,事成之后,就能領(lǐng)到五百兩銀子,他想著橫豎在街上巡邏,何不賺他一筆,這才信了那細子的話,帶著兄弟們搜樓來了,沒想到竟遇上了這對父子。 想著謝靳出身侯府,如今又在吏部坐到了司正,將來指不定還要升遷的,若是此時得罪了他,將來怕也有難過的日子,心一冷,就此打了退堂鼓,謝靳見他有所聳動,便將之叫到了一邊,從袖子里暗自塞了一張兩百兩的銀票到寧長吏手中,寧長吏訝然的看了看他,只聽謝靳高深莫測的笑了笑,然后說道: “犬子無意冒犯長吏,還請長吏莫要與他置氣,我父子不過是來圖個享樂,不想擾了長吏的正事,何不就此別過,長吏也好緊要的去追捕逃犯不是?這個就當是謝靳請兄弟們喝酒了?!?/br> 寧長吏摸了摸手中銀票的質(zhì)感,確定必是百兩以上的,這才偷偷的送入袖中,然后對謝靳抱了抱拳,說道: “那在下就不打擾謝大人,謝公子的雅興了,告辭!” 房間外的雜亂腳步漸漸遠離,花樓里又恢復了生氣,謝靳讓四個護衛(wèi)守在門邊,確定沒有外人之后,才對謝韶使了個眼色,謝韶才側(cè)身推門而入。 父子倆進了房門之后,就立刻關(guān)了起來,謝韶的聲音在房間里響起: “阿瞳,阿瞳,我是哥哥。你在這里嗎?” 謝嫮聽見了謝韶的聲音,這才試探著推開了衣柜的門,謝靳和謝韶看了過去,就見謝嫮從柜子里爬了下來,小跑著撲入了謝靳的懷里。謝靳摟著女兒拍了拍,然后又把她推開,將她仔細的上下打量了一番,關(guān)切的問道: “沒事吧?!?/br> 謝嫮搖頭:“沒事。他們把我綁在柜子里,我解了繩索,可是他們又把門鎖了,我跑不出去。幸好爹爹和哥哥來了,要不然……” 謝嫮沒有說下去,謝靳當然能想到他們?nèi)羰菦]有及時趕來的后果,看著這個越發(fā)明艷的小女兒,謝靳的心終究像是被人用刀子在割一般。 謝韶看了看柜子里的繩索,氣憤的踢了一腳柜門,憤然說道:“哼,要不是那兩個丫頭拼命回去報信,阿瞳這輩子就毀了!要是被我知道是誰干的,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謝靳也沒有阻止謝韶的暴行,而是深吸一口氣,沉聲說道:“還是趕緊帶阿瞳回去吧,留在這里總不是事兒?!?/br> 謝韶點頭,從身后的包袱里拿出一件黑色斗篷,斗篷十分寬大,把謝嫮整個人都罩了進去,嚴絲合縫的。謝靳親自把柜子里的繩索全都收拾干凈,然后謝嫮再由謝韶抱著下樓,立刻就送入了馬車。 父子倆翻身下馬,帶著四名護衛(wèi),把謝嫮接回了侯府。 **** 謝嫮離開之后,沈翕從床幔后頭走出,手指習慣性的摸了摸扳指,聶戎從外頭走入,對他行禮,問道:“公子爺,您沒事吧。先前有官兵在,我怕露面反而暴露了你的行蹤,見他們走了才回來的。” 沈翕點頭,聶戎做事向來穩(wěn)妥,正如謝小五所言,這件事若是攙和了他在內(nèi),反而會更加復雜,他也不是怕惹上這個麻煩,而是他私心里有了其他打算。 想了想后,對聶戎說道: “去查一查這背后到底是誰在害謝家五姑娘,查來稟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