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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贈君一世榮華在線閱讀 - 第109節(jié)

第109節(jié)

    ☆、186|186|已經(jīng)調(diào)換

    天和帝看著謝嫮,良久都不曾說出話來,謝嫮這番話,說她惡毒,可是只要他答應(yīng)了,那么她就等于變相的救了沈家滿門,可若說她仁慈,挖眼拔舌,凌遲處死的話都說出口,甚至還想到讓沈家人親自動手對沈燁行刑,轉(zhuǎn)移了怨憤,不得不說,謝嫮的這個處置方法,的確要比無緣無故滅了沈家滿門要來的合適一些,畢竟定國公府也算是百年世家,若是真的動手鏟除,那不免總會讓人有兔死狗烹的看法,可是如果只是殺沈燁一個,那罪名不僅可以多樣化,甚至能夠在這方面做出文章來,而有了沈燁的前車之鑒,沈家人縱然知道些什么,也是不敢聲張的,如果遇上敢聲張的,同罪處之便是。

    一石多鳥,不可謂不絕!

    “父皇,兒媳的這個辦法,您……怎么看?”謝嫮平靜的說完那番話之后,這才轉(zhuǎn)頭看向了同樣震驚的沈燁。

    天和帝仔細(xì)端詳著這個他從來沒有好好觀察過的兒媳,從前只覺得,她溫柔賢良,將最好的年華,奉獻(xiàn)給了兒子,端敏淑佳,便以為她是個任人拿捏的好性兒,還擔(dān)心將來若是把皇位傳給了大皇子,將來大皇子的這位不那么出色的原配夫人會拖他的后腿,可是從這件事上來看,他肯定是看走眼了,這個兒媳不僅出色,而且事事都在替皇室著想。

    他是帝王,縱然心愛的女人被人害死,可是他要整治一個世家,卻不能用這個替心愛女人報仇的理由,說滅了沈家滿門,五成是真的,五成是逼的,他在聽聞那件事之后,心中的暴怒已經(jīng)再也控制不住,想要當(dāng)場就把知道這件事的沈燁和身價的人全都抓起來殺死,但這樣的做法,雖說解恨,卻會引發(fā)一系列的麻煩,他做了這么多年的帝王,明白沖動是一回事,妥協(xié)又是另一回事。

    所以,在這件事上,正如謝嫮所言,最明智的做法,就是殺了沈燁!威嚇沈家!沒了沈燁的沈家,便是沒了頭的蒼蠅,除了亂轉(zhuǎn)受人擺布,什么也做不了。

    天和帝終于沒有說話,將手里的劍拋在了地上,一言不發(fā)的走出了這個只有幾個人的監(jiān)牢,而守在牢外的李茂迎上前來,接受了天和帝下達(dá)的命令,恭送天和帝與謝嫮走了之后,便從暗處招來了幾個小太監(jiān),手里拿著明晃晃的工具,躬著身子走入了牢房之中。

    片刻后,牢房中傳出了野獸般的嚎叫……但今后,也只能是嚎叫了……

    沈燁被冠上了數(shù)十條罪名,只要律法上能想到的罪名,基本上都已經(jīng)齊活了,而天和帝也下了密旨,要沈家人在刑場上監(jiān)刑,監(jiān)斬官私下里對沈家眾人說了那番要用行動證明清白的話,沈家人只是稍稍猶豫之后,就又第一個人沖上了刑臺,對被麻繩綁成麻花狀的沈燁割下了一刀……周圍喧鬧一片,沈家人絡(luò)繹不絕的上刑臺,割上一刀之后,就匆匆下來去監(jiān)斬官那里領(lǐng)良民牌,然后就灰頭土臉,看也不敢看血流成片的刑臺一眼。

    這個噩夢,注定了會伴隨他們一生,再也洗不干凈那雙殘殺親人的手。

    ******

    謝嫮不知道這樣的結(jié)局能不能讓沈翕放下心中的仇恨,只是靜靜的等待著他凱旋而歸的日子。

    沈翕去了鹿州之后,前后寫了兩封家書回來,都是說打海賊之事十分順利,水師張良扶是海上作戰(zhàn)的行家,有他做副統(tǒng)帥,其實根本也沒有沈翕什么事兒,他就在那里點個卯,然后等張良扶打了勝仗,和他一同凱旋歸來領(lǐng)賞便是了。

    任誰都看的出來,天和帝這是已經(jīng)做出了決定了,像是之前讓三皇子領(lǐng)兵北塘,那是老將軍提出要帶三皇子前去,天和帝雖不贊成,但也拗不過三皇子的主動請纓,可這回大皇子前往鹿州卻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情況,這一回是天和帝在給大皇子鋪就臺階,等到大皇子得勝歸來,不是封王的話,怕……就是要冊封太子了。

    而在沈燁被處以極刑之后,謝嫮則經(jīng)常領(lǐng)著康寧入宮去看望帝后,也知道內(nèi)務(wù)府已經(jīng)暗地里在準(zhǔn)備冊封太子的典禮了。尚衣局的人有一回還趁著謝嫮在皇后宮里的時候來請安,為的就是給她量身,只說是皇后賞她新衣,雖沒有說破,但尚衣局的女官們也都知道,這是要留當(dāng)前尺寸,給這位準(zhǔn)太子妃定制禮服了,因此伺候起來就更加盡心盡力了。

    “我進(jìn)宮的時候,身子也不好,太過繁重的禮服根本穿不了?!被屎蟊晨恐笥?,精神似乎好了些,一邊看著謝嫮在那邊量身,一邊說道。

    謝嫮低頭淺淺一笑,按照尚衣局女官的要求,張開了手臂,讓她測量尺寸,看著眼前這些女官,謝嫮恍惚又回到了前世,盛夏的午后,她被調(diào)御前伺候有兩個年頭,主子得了風(fēng)寒,歇在元陽殿中,難得的清閑,便想起尚衣局要量身,可當(dāng)趙三寶把尚衣局的人喊過來之后,主子卻拿著尺遞給了謝嫮,讓她近身測量,那是謝嫮調(diào)去御前伺候之后第一次和主子靠的那樣近,近的呼吸可聞,近的聽得見彼此心跳,那個時候,她不知道主子對她的心意,還在心里想著,原來皇上也是有心跳的……現(xiàn)在想想,前世的她還真的是蠻蠢的。

    皇后見她量身的時候突然笑了,不知道為什么,便問道:“怎么,想起什么好玩的事了?”

    尚衣局的女官量完了尺寸,便躬身告退,謝嫮來到皇后羅漢床前的杌子上坐下,笑著說道:

    “嗯,想起一些與大皇子初識的事情?!?/br>
    皇后對這些八卦很感興趣,當(dāng)場就要謝嫮和她說說,她與沈翕是如何相識相愛的,謝嫮無奈,只好從這一世的開頭娓娓道來。

    這一世的自己,若不是因為夫君主動,她也許還弄不明白自己的真正心意,若是沒有她初見時那一跪,沒有沈翕在青樓中相救,他們倆這一世,是不是就這樣錯過了呢?

    在宮中從早待到了晚,如今夫君不在家里,謝嫮干脆讓康寧每天睡在她身邊,這一夜她似乎做了很多夢,夢見了大水,夢見了帆船,夢見了很多人呼救……然后,她就從夢中驚醒,發(fā)覺周身被冷汗浸漬。帶著微喘,謝嫮從床上坐起,窗外下著瓢潑大雨,她披上外衣,來到西窗前,推開窗戶,看見外面已經(jīng)有些微亮,雨點打在庭院里,發(fā)出啪啪的聲響,院中的花草樹葉在風(fēng)中飄零,就好像一葉葉帆船在海中飄零一般,噩夢中的畫面,在眼前揮之不去。

    一個驚雷打下,熟睡中的康寧似乎也聽到了,在床上發(fā)出了一聲小小的召喚,謝嫮走過去,在他身旁輕拍了一會兒后,他才又沉沉睡去。

    這一夜注定無眠,又把沈翕寄回來的家書拿出來看,信中的字體雋秀剛勁,一如他的人般,秀頎中帶著無比的霸道,纖指撫摸著信紙,按照信中所言,只要再過半個月,沈翕就能從鹿州回來了,天知道,她多想這一刻就飛到他的身邊去。

    第二天一早,謝嫮起身梳了妝,把康寧喊起來,喂了早飯之后,便按照昨日與皇后的約定,今天繼續(xù)入宮去。

    可是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宮中的轎攆,謝嫮心中覺得奇怪,便招來了府里的管家,這位是正式宮里退下來的,皇子府邸的人員有一半都是出自宮中的。

    半晌過后,管家回來,說是出入宮里的大門被關(guān)了起來,宮里似乎出了事,皇上下了禁令,要封鎖宮門。

    謝嫮聽了管家的稟告,問道:“可有說封鎖多久?皇上和皇后沒事吧?”

    管家尖聲說道:“從前也有過這樣封鎖宮門的事情出來,大多是后宮出了事,一般也就兩三天就解禁,皇上皇后沒聽說有什么事?!?/br>
    謝嫮點頭,讓管家退了下去。

    可是,又過了三天之后,宮門依舊沒有打開?;噬线@幾天也沒有上朝,照理說,洛氏的事情解決了之后,皇上應(yīng)該已經(jīng)稍微恢復(fù)了,前些天進(jìn)宮時給他請安,也看見他老人家在處理國事了。怎的這些天不聲不響的又罷朝了呢。

    她派管家去宮門口打探,也無濟(jì)于事,宮門被圍的鐵桶一般,就是去值位所敲門,出來應(yīng)答的也是從未見過的新鮮面孔,至此謝嫮才感覺到事情的嚴(yán)重性。

    她猜想,宮里一定是出事了。

    努力回想上一世,在這個時間段,宮里會出什么事呢?上一世她入宮前,對政事完全不理,所以,知道的事情也有限,而她所知道的唯一一次宮變,就是那次肅王謀反,血洗禁宮一事,可是如今夫君還沒有登基,肅王去謀誰的反?

    在院中踱步的腳停了下來。

    這一世沈翕雖然還沒有登基,但是,誰又能說這個時機(jī)不是肅王最好的時機(jī)呢?反正他反兄弟也是反,反老爹也是反,又有什么本質(zhì)區(qū)別呢?現(xiàn)在皇上對大皇子有了立太子之心,去鹿州平海賊不過是給他找個好聽的冊封借口,而前段時間,皇上又罷朝過幾日,之后恢復(fù)朝政,若是這個時候,宮里出點事情,大家可能都不會那么敏感,只要爭取到了時間,肅王想辦的事情就多了幾分機(jī)會……

    ☆、187|183|

    有一種想法在謝嫮腦中成型,而一旦成型,就再也揮之不去。

    如果,她是說如果,肅王的謀反日期提前,那么現(xiàn)在這個時機(jī)對他來說就是最好的時機(jī)了。如果她是肅王,她也會選在這個時候起事,而且很可能肅王已經(jīng)成功的做到了某一步,這兩天宮門緊鎖,說不定就與這件事有關(guān)呢。

    越想越不對勁,謝嫮招來了胡泉,讓他給自己準(zhǔn)備轎子,然后讓他一同隨她出門,往芙蓉園走去,洛勤章如今就住在芙蓉園的后院子之中,原本沈翕是想在皇子府落成之后,把洛勤章請入皇子府居住的,可是沈翕早一步離開京城打海賊去了,雖然謝嫮主持了儀式,但畢竟是女人,不適合單獨將外祖迎入府內(nèi),那不正式,也是對外祖父的不尊敬,所以,她還是決定等沈翕回來之后再辦這件事,所以,現(xiàn)在她只能到芙蓉原來找他了。

    芙蓉園的掌柜自然認(rèn)識謝嫮,迎上來,親自帶著謝嫮往后院雅居走去,到了雅居之后,見到了洛勤章,謝嫮不管不顧就沖上去,對洛勤章跪下,說道:

    “外祖父,求您救救夫君,救救皇上吧。”

    洛勤章似乎剛換過衣裳,他還是和從前一樣的習(xí)慣,精神不喜歡有人伺候,所以,偌大的后院雅居內(nèi),也就只有他在內(nèi),連個端茶倒水的丫鬟都沒看見,不過這個時候,也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謝嫮的話剛說完就見洛勤章過來把她扶了起來,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倒好了一杯茶,遞到了謝嫮手中,語氣平緩的說道:

    “丫頭別急,有話好好說。”

    謝嫮現(xiàn)在可沒心思喝茶,滿腦子都是肅王謀反這件事,將茶杯放下,又對洛勤章說道:

    “外祖,最近您可與宮里有了聯(lián)系?這幾日宮門緊鎖,怕是宮里出了事啊,我想著夫君離京,此時若是肅王發(fā)起政變,那皇上和皇后困在宮中,豈不危險?”

    洛勤章倒是有些訝異的看著謝嫮,驚訝于她敏銳的政治視角,不禁說道:“這事兒你怎么知道的?”

    謝嫮一聽洛勤章這句話,就覺得不對勁了,他沒有問自己怎么會這么想,而是問她怎么會知道,那就是說明這件事其實已經(jīng)發(fā)生了吧,這幾日宮門緊鎖,就是肅王那里出手了。

    “肅王已經(jīng)動手了,對不對?”

    謝嫮上前一步,緊張的對洛勤章問道。

    洛勤章嘆了口氣,說道:“是。前兩天就已經(jīng)動手了,肅王和皇上身邊的秉筆太監(jiān)李茂聯(lián)手逼宮,皇上何皇后都被困在宮中,這些事就連我也費了些心里才打探出來,你這深閨婦人是從何得知的?”

    謝嫮沒有回答洛勤章的話,見他雖然語氣不是很凝重,但是眉宇間也有一種說不出的緊張,突然靈光一閃,心中一動,又對他問道:

    “外祖,夫君……到底什么時候回來?”謝嫮這些天一來擔(dān)心宮里的情況,二來,就是擔(dān)心沈翕了。

    如果她是肅王,既然準(zhǔn)備好了要謀反,那他一定會同時對遠(yuǎn)在鹿州的大皇子動手,沈翕死了最好,就算沒死,也能拖一拖時間,這樣,只要他在京城運籌帷幄,將一切控制起來的時候,就算大皇子僥幸沒死回到京城,也是木已成舟。

    所以,現(xiàn)在這種情況之下,危險的還是沈翕和皇上,他們倆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只要皇上沒撐下去,被肅王奪了位,那沈翕遠(yuǎn)在千里之外,也是鞭長莫及了,回來一切都晚了。

    “你這女子,想的也太多了。大皇子吉人自有天相,自然能化險為夷。你就不要多想了,回去將皇孫照顧好才是正理,現(xiàn)在你說的這些事情,全都是男人該去想的事。”

    聽洛勤章說了這么一句,謝嫮的眼淚就止不住的往下流,就連聲音都有些顫抖:“外祖的意思是,夫君真的遇到了危險?”

    洛勤章沒有說話,只是用一雙眼睛瞪著謝嫮,看她哭的那么傷心,倒也不忍再出言責(zé)怪她,說道:“說了讓你不要想,你怎么不聽呢。大皇子沒事兒,你快回去吧,照顧好皇孫才是正經(jīng)。”

    謝嫮的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珍珠般,根本控制不住往下掉,她前天晚上就做夢,夢見了沈翕在鹿州出了事,原以為一切都是夢,可是今天卻聽外祖這么說,那也就是說明沈翕在鹿州是真的遇到了危險,他受傷了嗎?又像是那一次的情況,是中了箭,還是中了刀傷……

    “哎呀,你別哭了,大皇子只是失去了蹤跡,有沒有死,你這哭的……哭得我可心煩了啊?!?/br>
    謝嫮聽了這話,更想哭了,失去蹤跡……鹿州三面環(huán)海,失去蹤跡的話,后果他真的不敢想象。雙腿一軟,謝嫮就跌坐到了地上,洛勤章沒想到她會這樣,剛想躬身去扶她,就在這個時候,傅清流和吳駿卻聯(lián)袂趕了過來。

    看見謝嫮跌坐在地上,神情哀戚,不由問道:“嫂子這是怎么了,快起來?!?/br>
    傅清流把謝嫮扶了起來,讓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然后才轉(zhuǎn)過身來,走到洛勤章身前,行了個禮,看樣子他倒不是第一次來拜見洛勤章才是,簡單行了禮,就對洛勤章說道:

    “丞相,我們的人已經(jīng)和大皇子他們?nèi)〉昧寺?lián)系,說是這兩天就能趕回來,讓我們再頂兩天?!?/br>
    洛勤章聽了之后,點點頭,然后才看向了謝嫮,說道:“聽見了沒有,這兩天就回來了。這么大個人了,孩子也那么大了,還哭鼻子,我都替你羞得慌。”

    謝嫮驚訝的看著傅清流他們,臉上還掛著淚珠子,有些不敢相信的對傅清流問道:

    “你們的人確定嗎?他現(xiàn)在哪里?需不需要人去支援?他受傷了嗎?”

    傅清流面對一個過度關(guān)心自家男人的女人,還是比較無語的,兩手一攤,老實說道:“這個,我們這還是跟他們?nèi)〉昧藨z惜,還沒有真的見到人,也不知道要不要支援,但是受傷我倒是沒聽說,嫂子你就放心吧,大皇子吉人天相,沒事的?!?/br>
    吳駿也跟著后頭安慰謝嫮:“是啊,那么多風(fēng)浪都趟過來了,這回也一定能化險為夷的?!?/br>
    謝嫮的心情這才覺得好受了些,然后才又繼續(xù)對洛勤章問起了宮里的情況。吳駿父親是太尉,肅王沖入皇宮的時候,他爹正在元陽殿中,與皇上一同被困在宮內(nèi),李茂突然出手,用帶毒的匕首刺傷了皇上,而這些事情現(xiàn)在從他嘴里說出來顯得有些平靜,可謝嫮卻知道,真正經(jīng)歷的肯定是驚心動魄的。

    “宮中有他肅王和毓閔堂的人,自然也有我們的人,皇上似乎中了毒,但有張?zhí)t(yī)在,情況也都平穩(wěn)下來,估計沒什么大礙,皇后也安全無虞,有三千禁軍護(hù)著元陽殿,就是肅王真的想攻入,也不是那么簡單的,這個時候,只等著大皇子回來,來個甕中捉鱉,宮門關(guān)上了,才能把他們一鍋亂燉了?!?/br>
    謝嫮驚訝:“你是說,關(guān)宮門的其實是你們的人?”

    傅清流得意的點頭:“是啊。自從上回我躲過了五城的案子,后來我舅舅提拔我去做了五城的副統(tǒng)領(lǐng),現(xiàn)在守著宮門的那些人,就是我的人,肅王的人和禁軍的人都在僵持,打了好幾場了,就等大歡子回來之后,咱們給他來個措手不及。”

    事情的轉(zhuǎn)變,簡直可以用峰回路轉(zhuǎn)來形容了。

    原本謝嫮還以為只有自己猜到了肅王他會謀反,可其實這些精明的人哪里會想不到呢,第一天就做出了防范,關(guān)了宮門,肅王的人就是想撤退也沒有辦法,算是箭在弦上,騎虎難下,只好硬著頭皮往前沖去,而這個沖,不管成功與否,其實都是輸?shù)摹?/br>
    走了這么一趟,算是把謝嫮的擔(dān)憂稍稍解除了一點點,在她回到了皇子府以后,洛勤章和傅清流就另外派出了一隊三百人的護(hù)衛(wèi),將皇子府前后全都圍住,謝嫮一開始還有些不懂他們?yōu)槭裁催@么做,到了下午的時候,就知道了,洛勤章到底是老姜,那些人哪里是他的對手。

    肅王派出了騎兵,想直接闖入皇子府,也許他們也收到了消息,知道沈翕沒死,正往回趕,為了給他們自己多加一層保險,就打算擄走謝嫮和康寧,等沈翕從鹿州趕了回來,老婆孩子都在他們手里,他們就多了一點籌碼。

    幸好洛勤章他們防范及時,派出的都是以一當(dāng)百的好手,皇子府門前血流一片,洛家死士們屹立在夕陽之下,鐵血又勇猛,保衛(wèi)者皇子府內(nèi)眾人的安全。

    兩天之后,關(guān)閉已久的宮門終于再次打開,迎來了晨曦中的那一抹耀眼光華。宮門之后,馬蹄踢踏聲緩緩傳出,一人高坐馬背之上,迎著朝陽優(yōu)雅而出。

    從鹿州打海賊凱旋而歸的大皇子封璩,如天神降臨一般,突然自宮門內(nèi)走出,騎在汗血寶馬之上,威武的好似天神。他手里拿的是一柄染血的劍,身后跟的是三千禁軍,威風(fēng)凜凜,因為他的回歸,宣誓著這一場戰(zhàn)役的傾倒性勝利,直到好些年以后,街上的人們還在口耳相傳,那一場并沒有掀起多少硝煙的奪位事件中,他們英明神武的皇帝有多么厲害。

    二皇子封瑜的下場,眾人有很多種傳說,有人說他死了,被皇上斬殺于萬軍前,也有人說他被流放了,流放到西北苦寒之地,今生今世再不能回京,還有人說,皇上將他軟禁在宮中……總之是眾說紛紜。

    大皇子打海賊有功,及時趕回來平亂,亦有功,兩功相加,天和帝命禮部草擬了圣旨,將大皇子封璩封做了太子,另賞太子府邸。

    不過,太子府邸還沒有建成,皇上因為在二皇子之亂中受了傷,身體一直不見好,太醫(yī)診斷之后,要他暫停公務(wù),好生修養(yǎng)。天和帝左思右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皇位傳給了太子,自己帶著皇后搬離了皇宮,住到京郊附近的千禧原,做起了太上皇。

    同年八月,新皇登基,國號天緣。

    ☆、188|番外(今生一)

    謝嫮覺得自己一定是古今所有封后大典上最搞笑的一個,穿著華麗的禮服,戴著不那么繁重的發(fā)冠,從背后看,一切還算是井然有序的,可是轉(zhuǎn)到前面來看的話,那就……圓滾滾的肚子將禮服腰間撐開,看著像是有個簸籮覆在其上一般,不僅影響了后服的美觀,更影響了她上臺階的步速。

    在臺階那頭,至高無上的地方,站著她的男人,從前夫家姓沈,人家都會叫她沈夫人,如今夫家姓封,并且已經(jīng)登基,所以,她就順利成章做了皇后。

    雖然這件事情看起來像是特別順理成章,可是謝嫮卻知道,為了能讓自己封后,這個男人做了多少努力。

    她的父兄一個是吏部尚書,一個是戶部侍郎,她是嫡女,卻不是長女,那些老臣的確嫌棄她,畢竟朝中還有許多一品大員,國公,侯爺,爵爺,他們覺得,自己府中的嫡長女,無論是容貌還是出身,每一個都比謝嫮適合。

    可是皇上是個念舊情的人,他不管群臣反對的聲音有多激烈,總歸就是堅持了一點,糟糠之妻不可棄,一路對抗到了今日。

    皇上登基七個多月之后,那幫老臣才勉強(qiáng)同意了封后大典的舉行,而謝嫮也從一個苗條少婦,變成了臃腫少婦……是的,就在皇上登基的時候,她也就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