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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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若溪不擔(dān)心,話她都已經(jīng)跟王玉花說好了,再說姚滿屯也沒有那個意思,所以就和姚若霞坐在廚屋里為小四吃了啥飯,飽了沒有。 王鐵花借著倒茶也過來,笑瞇瞇的看著姚若溪,“若溪丫頭的衣裳也不鉤了,還準備做啥來著?” “到秋天的還繼續(xù)做,到時候會提前知會小姨的!”姚若溪微微一笑。 “這到秋天可還有快半年的時間,你們家不打算做點別的?”王鐵花神神秘秘你的打探。 “夏天里做酸豆角呢!”姚若溪似笑非笑的倒了茶。 王鐵花笑的有兩分訕訕,“你們家去年一年掙了不少吧!光酸豆角,再加上豆瓣醬,還有鉤帽子衣裳的,少說也得這個數(shù)吧?”她伸手比劃了個二百兩銀子的數(shù)。 “倒是比二十兩多一點。不過小姨這秋冬春三季,光賣臭豆腐都能掙不少吧!”姚若溪雖然沒見,但也多少也能猜個大概。熱天臭豆腐不好賣,可冷天臭豆腐卻賣的很快,在眾人都接受了之后,尤其賣的更快。 “不多,也就幾兩銀子賺頭。那個費事兒,還費功夫!”王鐵花不在意的樣子。 “掙錢當(dāng)然費事兒又費功夫,不費工夫就掙錢,那是貪污收受賄賂了?!币θ粝钌钇擦怂谎郏辉僬f話。 王鐵花是個聰明人,這話聽著,臉色就有些不大好。心里暗罵,面上卻不顯,端著茶水送到堂屋去,就沒再過來。 而堂屋里的聲音,也低一聲高一聲的,汪正聽王玉花說啥都不同意,臉色很是難看,“都說了是誤會,誤會說清了也就好了。爹娘也都那樣說了,我跟你二姐也來道歉了,你們就是不同意,果然還是瞧不起我們家?。俊?/br> 要不是看自己二姐的份兒上,王玉花早就跳起來說‘就是瞧不起你們家了’。 “這事兒再考慮考慮,兩年后再說吧!”姚滿屯也不想今兒個就把話說絕了,看汪正的樣子,真說絕了肯定能鬧起來似的。 王玉花呼吸一滯,不滿的瞪他。好不容易的機會,這會不拒絕,難道以后真把大閨女嫁他們家去??? 汪正和王銀花見姚滿屯松口,卻都松了口氣,怕他再返回,忙招呼了,就跟王鐵花和張志權(quán)坐驢車走了。 王玉花氣噎,朝姚滿屯哼了一聲表示不滿,轉(zhuǎn)過身不理他。 姚滿屯嘆了口氣,“玉花別氣了,當(dāng)初你既然應(yīng)下了話,現(xiàn)在也只能用這個緩轉(zhuǎn)的法子,再想別的辦法拒絕吧!” “那你這是怪我了?”王玉花心里也懊惱,可聽不得姚滿屯這推責(zé)怪到她身上的話。 姚滿屯一怔,就不知道咋說了。好一會,他皺眉道,“要不…就說若霞是要留在家里招贅的,二姐他們送不會把獨子送來入贅的?!?/br> “你是在說我生不出兒子?!”王玉花氣憤的瞪眼。別人都有兒子,還能借著兒子光耀門楣,風(fēng)光得意,她別說得意,連個兒子都沒懷上。 “不是……”姚滿屯無奈嘆口氣,咋又說到?jīng)]兒子上去了? “不是哪用得著在家招贅???你說招贅不就在說我沒給你生個兒子出來!?”王玉花紅著眼,越說越氣憤。 姚若溪忙過來給姚滿屯使個眼色,王玉花這是看別人兒子風(fēng)光得意,心里難受,回來找茬兒來了。 姚滿屯只好不再說,免得她更受刺激。他看到別人兒子風(fēng)光,心里也不好受。可算命的都說她們家有兒子,她們夫妻也還都年輕。王玉花這會蠻不講理,他出來,到旁邊土坡上看看新長出來的稀稀疏疏的油菜,把周圍的柵欄松的地方又固定一番。差不多日頭落山了才回家。 林鳳娥卻遠遠看著,想著姚滿屯家已經(jīng)三四天沒有砍柴了,明早姚滿屯必定會上山砍柴。她眸光幽轉(zhuǎn),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她等的機會再次來了,不能再等那倆人和好。 她回到家,把家里卷的菜饃拿了兩個,送到姚若溪家來,“嫂子也知道,我家里沒啥好東西,這菜饃是剛蒸好的,嫂子不嫌棄就嘗嘗。顯聰這孩子太不懂事兒,天天過來打擾你們,我這心里真是……”她沒說出歉疚,卻滿臉不好意思。 王玉花正心情不好,聽她提起兒子,臉色更難看了一分。連這個被夫家攆出來的林鳳娥都有兒子,都有指望,她卻只有幾個閨女,沒有一點指望! 強笑著接了菜饃,叫來若霞,“你鳳娥姑姑送的菜饃,快拿去幾個人分了吃吧!” “嫂子這幾個閨女,我看了真是喜歡的!不像我們家顯聰,沒有好嘴,有時候還不懂事兒……不過幸好,嫂子可憐我,扒拉我,我現(xiàn)在手里也偷偷藏了幾兩銀子,等過了今年,顯聰再大一些,我手頭銀子多了,也送他去學(xué)堂念書。不指望他能像嫂子的大外甥一樣考中功名,以后不做個睜眼瞎,好歹識字,能有個出息!”林鳳娥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樣,說到趙書豪,羨慕的看著王玉花。 王玉花心里苦澀起來,“別人的兒子再好,也不如自己的好!” “上次燒香半途壞了,嫂子還要不要再去一次?或者去瞧瞧大夫?”林鳳娥又壓低兩分聲音。 一句半途壞了,讓王玉花臉色更是不好,她燒的香可沒還插到香爐里,就被驚的掉在地上,摔碎了好幾節(jié)。她臉上的笑更加勉強,“打算去看看大夫呢!” “嗯!那嫂子可精著點心,這兒子可是大事兒呢!”林鳳娥心里怕她走后倆人再像以前一樣和好如初,又看著姚若霞低語一句,“閨女再可人,終究是要嫁出去的??偸堑靡獌鹤硬拍馨?,立足!” 王玉花聽見了這話,看著她的背影,臉色慢慢發(fā)白。她沒有兒子傍身,沒法立足。苗氏和毛氏那些賤人都欺辱她,連她娘都覺得她生的閨女配不上中了秀才的外甥。被人欺辱看不起,全是因為她生不出兒子…… 姚若溪站在廚屋門外,眸光凌厲的看著林鳳娥的背影走出大門,擔(dān)憂的回頭看王玉花,“娘?” “飯我不吃了,你們吃吧!”王玉花神情失意的看她一眼,徑直回了東間。 姚若霞和姚滿屯幾個面面相覷,不知道咋勸她好。就在剛才,姚若溪已經(jīng)說過,算命說她命中有子,讓她別急,等著就是??赏跤窕ìF(xiàn)在根本聽不進去,認為現(xiàn)在沒有兒子,要等到跟程氏一樣老來才得子。 父女幾個默默無聲的吃了飯,拾掇好,上炕睡覺。 自從姚若溪穿越過來,她們分家出來,家里的人已經(jīng)被養(yǎng)成了天天泡腳的習(xí)慣。姚滿屯睡前叫王玉花起來泡腳再睡。 “你是不是嫌我腳臭,不愿意跟我睡一塊?”王玉花怒瞪著眼。 “不是!是泡了腳睡的好一點。”姚滿屯對王玉花這種無理取鬧的架勢很是沒折兒。 王玉花不再說話,翻個身,背對著他。 姚滿屯也脫了衣裳睡下,吹了燈,不敢再多說啥。 王玉花等了一會,見他沒有好言好語勸自己,頓時心里又委屈又憤怒的。眼淚默默的掉下來,睜著眼到大半夜。 姚滿屯也大半夜沒有睡著,家里的這種憋悶的氣氛他不喜歡。他喜歡家里暖洋洋的,一家人說說笑笑做好吃的,即使是削個面片子,到處充斥著溫馨。 聽到王玉花吸著鼻子,默默掉了半夜的眼淚,他也是一口接一口的嘆氣。 天明起來,王玉花已經(jīng)睡著了,姚滿屯悄聲起來,看了兩個水缸里的水還有不少,柴火卻不多了,就拿著斧子和繩子,準備上山砍柴。 姚若溪起來,見他要出門,叫了他一聲,“爹?” 姚滿屯示意她小點聲,“叫你大姐起來,早早的做飯。我上山打一點柴火就回來,吃了飯,咱去濟生堂給你看看?!?/br> “家里柴火還有一點,爹別走遠了,快點回來?!币θ粝c點頭,只要帶王玉花去瞧瞧大夫了。最起碼有個確切的消息,心里也有些底氣。 姚滿屯應(yīng)聲,輕輕開門出門去。 林鳳娥遠遠的在山坡上看著姚滿屯果然出門砍柴,她走到姚滿屯每次砍柴必經(jīng)的路上,看看自己的腿,咬咬牙,拿了塊尖石頭,踩著一塊石頭猛地使勁兒一崴,頓時痛的她驚叫出聲,跌倒在地上,急忙捂著腳踝,已經(jīng)扭傷了。 她咬著唇,又在地上滾了好幾圈,頭發(fā)散了,衣裳也刮破了,又拿尖石頭在小腿后面隔著褲管下狠勁兒的劃了一道血口子。nongnong的鮮血瞬間涌出來,染紅了褲管,滴落在地上。想了想姚滿屯的為人,又在胳膊上擦掉一塊皮。 一陣陣的劇痛傳來,疼的額頭冒汗,林鳳娥咬牙忍著,也不擦,看著姚滿屯上山的路口,她微微笑起來,眼神帶著堅毅。 王玉花,我絕對不會看著你過的越來越幸福!我如此悲慘,你咋能和滿屯幸福呢? 而她也了解姚滿屯的堅毅,他既然決定要再拿起書本,參加科考。以他現(xiàn)在的財力,絕對可以支撐他去考取功名。他也定然可以考中功名的!她就是這樣覺得,他可以考中! 那到時候王玉花豈不是更威風(fēng)得意? 她原本不想的??伤滩蛔⌒牡椎募刀屎秃抟?。姚滿屯對她竟然沒有情誼了,要扒拉她鉤帽子的竟然還是王玉花。怎么可以?。恳M屯怎能對她沒有情誼?王玉花又憑啥拉拔她,幫著她?!是嘲笑她可憐,施舍她嗎? 她不需要的!她要的是王玉花擁有的一切!姚滿屯!溫暖的家!她要一個疼愛自己的男人,她要一個孩子有個爹! 而王玉花擁有的一切,原本都應(yīng)該是屬于她的!要不是王玉花從中插了一腳,她也不會嫁給一個病秧子,狗屁的克夫!根本就是姓丁的男人自己活不長了的!那一切都該是她的才對!幸福,溫暖,榮耀和富貴,都該是她的!是她的! 只是她等了足足兩刻鐘,姚滿屯也沒有路過,她忍不住疑惑。姚滿屯每次都會走這里上山,他砍柴有個習(xí)慣,不會砍靠近村里的地方,都是進山林里,砍那些不大不小的樹杈,那個更容易燒火,也不影響樹長。 可能是走的別的路?那他回家的時候肯定要經(jīng)過這里的了??? 她這樣安慰自己,腿卻疼的麻木,她痛呼出聲,開始大聲呼喊,“救命??!有人嗎?救命——” 姚滿屯卻是從在山腳下砍了些樹枝樹杈,直接扛著快步回了家,沒有走常走的那條路,更沒有聽見林鳳娥的呼救聲。 姚若霞已經(jīng)做好了飯,王玉花還沒起來。 姚滿屯放下柴火,洗了手,讓先別端飯,他進了屋去叫王玉花,“玉花!快起來吃飯了。吃完飯,咱們?nèi)バ掳部h,濟生堂的大夫有從京都來的,醫(yī)術(shù)很好。咱去看看行不?” 王玉花突的坐起來,紅腫著眼看他,“我生不出兒子,你是不是厭棄我了?” 姚滿屯頓時哭笑不得,“別瞎想,我哪會厭棄你??炱饋沓燥?,吃了飯咱都去?!闭f著他伸手摸摸王玉花紅腫的眼,神情憂慮。 王玉花眼淚啪嗒啪嗒就掉下來了,“我一定會生兒子的!那算命的都說了我會生兒子!” “好好好!咱一定會有兒子的!”姚滿屯拿了衣裳要伺候她起來。 王玉花一把拿過衣裳自己穿上。 等她洗了臉,姚若溪遞給她個剝了殼兒的熱雞蛋,“拿這個在眼睛滾滾,不會那么腫?!?/br> “你這死丫頭,我眼哪腫了?!蓖跤窕ㄗ煊膊怀姓J,還是拿了雞蛋在眼周圍滾。 因為全家要去縣里,所以大家吃飯都吃的很快,姚若霞麻利的刷鍋,喂了兩個狗,喂了貓咪,姚滿屯也套好了驢車。一家人坐上驢車,出了門直接趕往新安縣去。 而在山上等了許久的林鳳娥心漸漸的涼了。姚滿屯沒有過來,沒有走過來,是因為啥事兒沒有走常走的這條路?竟然連她呼救聲都沒有聽到?。?/br> 剛才呼救是呼喚姚滿屯,這下她受不住了,腳踝疼的鉆心,腿上的傷口血不停的流,雖然被她捂著,可還是在流,而這山上一個人影沒有,她開始害怕了。大聲的呼救,“有人嗎?救命啊!救命??!” 喊了一會,又急又惱恨,心里更是恨王玉花,連姚滿屯也怨恨。她忍不住痛哭,哭喊著救命。 “誰在喊救命???是誰?”突然一聲應(yīng)著的話,林鳳娥哭著應(yīng)了一聲。 只是等她看來來人是誰,頓時面色煞白,僵直了身子。 “鳳娥!你沒事兒吧,鳳娥!?”來人一見林鳳娥,就眼里放光,看她身上帶著血,急忙就撲了過去。 ☆、第087章:不會讓你得逞 趙癩子是張河里溝趙姓家的人,是村里的光棍漢,因為小時候頭上長癩子,人人都喊他趙癩子,在村里經(jīng)常sao擾寡婦調(diào)侃婦女,從林鳳娥前年被丁家趕出來,從此就纏上了林鳳娥。只是他雖然頭上癩子下去了,但人實在面老還很丑陋,更加上天天色瞇瞇著眼,一副猥瑣相,林鳳娥看見他一次都要惡心一次。如今在這山上,只有她一個人受著傷,趙癩子卻出現(xiàn)在這,頓時讓林鳳娥害怕驚恐起來。 “鳳娥,你咋的受傷了?是腿傷了…”趙癩子很是稀罕林鳳娥溫柔中透著爽利的性格,人也長得好看,別那些寡婦都好看。看到她受傷,忙撲上來,就抓著她的腿掀她的裙子。 “你滾開!別碰我!”林鳳娥尖叫一聲,一把推開他,就爬著往后退。 “鳳娥!我是關(guān)心你?。∧憧茨愣际軅?,流了這么多血,要不趕緊的止血,這你腳也崴了吧!要是再落下病根就不好了!”趙癩子一臉關(guān)懷的湊上去。 “你別碰我!否則我就死給你看!”林鳳娥心里又怕又恨,一把抓著砍柴的斧子放在脖子上,憤恨的瞪著趙癩子。為啥來的人不是姚滿屯,而偏偏要是這個惡心的趙癩子??? 趙癩子見她以死相逼,頓時嚇得不敢再往前湊,伸手想攔著她,“你別沖動,鳳娥!我不碰你!我不碰你就是了!” “滾遠點!”林鳳娥撐著一條腿往旁邊退,靠在一塊石頭上,一手拿著斧子,另一只手抓了一塊石頭。時刻的警惕著趙癩子。 趙癩子看著她這架勢,頓時嗤笑了一聲,“鳳娥!你現(xiàn)在可是受了傷,一個人在這山上,你還指望能自己爬回家?”他知道林鳳娥有個兒子,是不會尋死的。要不然當(dāng)初被趕出婆家的就已經(jīng)死了!而且她還知道林鳳娥靠著鉤那啥線團衣裳的,掙了不少銀子。別的寡婦雖然夠味兒,可沒有林鳳娥齊整標志,人也正派,關(guān)鍵還有銀子。 “那也不需要你!”林鳳娥肯定的道。換成是誰,她都決不能是趙癩子。 趙癩子卻不是一趕就走的人,瞅著機會,試探的一上前,等林鳳娥拿石頭砸過來,他再急忙躲開,就撲上去抓住她手里的斧子。 林鳳娥尖叫一聲,死抓著斧子不丟,往脖子上按,卻是下不了手死。她不怕死,可還有兒子要撫養(yǎng)長大成人,她還沒有把王玉花占她的一切奪過來,還要滿屯也沒有搶回來,她不能死! 趙癩子看她遲疑,就知道她不會死,奪不過斧子,按著她伸嘴就在她臉上親,“真是想死我了!先讓我親一個,鳳娥!”這么好的機會,他圍著林鳳娥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大好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一股子口臭味兒湊近,林鳳娥看他親上自己,急忙躲閃,驚叫一聲,拿著斧子就往他身上砸。 趙癩子一心想著占便宜,躲閃不及,被砸在肩膀上一下,雖然擦著肩膀劃到一遍,卻也疼的他痛叫一聲,發(fā)狠的上來抓著林鳳娥手里的斧子強硬的奪過來,“鳳娥!我對你的一片真心,不在乎替養(yǎng)著兒子,現(xiàn)在又好心來救你,你竟然要砍死我!?” 斧子被扔的遠遠地,林鳳娥還想再去抓石頭,被趙癩子抓住手,她驚怒惱恨,“你快放開我!快滾開!要不然我咬舌自盡了!” 聽她咬舌自盡,趙癩子無奈松了手。林鳳娥雖然不想死,可他也怕真的逼急了,林鳳娥真的會死,到時候他美人吃不到,還惹得一身sao就不好了!“好好好!我不碰你了,我給你看看腳脖子,都腫了,扭的不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