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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田園小當(dāng)家在線閱讀 - 第166節(jié)

第166節(jié)

    姚若溪嘆口氣笑說,“二姑為了我好,連我家的意愿都不顧,非逼著要做這件好事兒,真是大大的好人,菩薩都沒這心腸呢!”

    姚翠芬臉色僵硬,她娘跟她商量要提親這丫頭的時候她也不愿意的,后來也是看這丫頭相貌好,聽說也是念書懂學(xué)問的,又跟于家和京都名醫(yī)有關(guān)系,這才動心,覺得還不錯。打著這樣的目的來,卻被她夸贊成這樣,簡直在生生戳她的脊梁骨,戳的她脊背生疼。

    “若溪丫頭!你是念過書有學(xué)問的人,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孩子家的先回一邊玩去!這事兒有你爹做主!”苗氏笑的滿是冷意,眼神閃著威脅。

    “奶奶慌啥,我是個瘸子,情況不一樣,特殊情況特殊對待。只是我沒有想到自己這么吃香,二姑家日子像奶奶說的絕對的好日子,表哥也一表人才,這樣的人都能看上我,那我以后再也不能妄自菲薄了?!币θ粝焓置讼伦约旱哪?,好像剛剛發(fā)現(xiàn)自己很值錢一樣。

    “你……”苗氏一句沒教養(yǎng)還沒出嘴,姚若溪就笑起來。

    “既然我這么好,我也只有腿腳不好了,誰要是能幫著我找神醫(yī)治好了我的腿,我就屈尊嫁給他吧!”姚若溪又是笑又是搖頭。

    “婚姻大事豈是你小丫頭片子做主的!?”苗氏就知道這賤丫頭過來不會說好話。還屈尊,把自己抬的倒是高,不過一個有兩分姿色的瘸子殘疾貨而已!

    “讓我爹娘做主,我爹娘也肯定為親生閨女著想?。∧巧襻t(yī)非千金不治,指望我們家一年掙那點銀子,根本就是杯水車薪。幾人自家沒本法,當(dāng)然是找一家能幫得上忙的人家。如奶奶和二姑所夸,我這么可人疼,這么好的香餑餑,他們要是幫我找神醫(yī)治好了腿,也不算虧。你說是不是,奶奶?”姚若溪笑的目光幽深,直直的看著苗氏。你既然夸,我就順桿爬,把自己夸到天上去,你們還夠得著嗎?!

    外面偷聽的小四,急忙捂住嘴,忍不住憋的臉色漲紅。三姐自封為香餑餑了!大大的香餑餑!

    苗氏臉色黑沉難看,目光凌厲的看著姚若溪,“夸你兩句,沒有自知之明了!”

    “原來奶奶之前說的都是假話嗎?我讀書少,人傻,奶奶可別騙我?!币θ粝搽S即變臉,從驚詫到委屈。

    姚滿屯看著要發(fā)怒的苗氏,低喝一聲,“小溪回屋去!”

    姚若溪撇了眼姚翠芬難堪的臉色,屈膝行禮,應(yīng)聲而去。

    苗氏陰著臉,“就這幅樣子,連長輩也敢頂撞。王玉花真是教的好閨女!也怪不得會心思狠毒的連親娘都想殺。這門親事是我為了整個姚家小輩,為了你們二房的名聲,為了她以后不會過的艱難,你看看她那樣子!”

    姚滿屯僵著臉嘆口氣,“小溪除了腿腳不好,到晚上眼睛也看不見,跟盲人一般無二。每年至少都要花用幾十兩銀子的藥錢,實在是個沉重的包袱,二妹家的日子雖然過得去,但小溪還是算了。”

    苗氏詫異了下,晚上看不見!?竟然又多個毛?。≈皇且荒陰资畠摄y子藥錢根本也不值啥。二房哪家都掙上千兩銀子的吧???還會讓翠芬家負擔(dān)不起???

    “二哥……”姚翠芬組織著話,想著如何勸姚滿屯答應(yīng)下來。一年別說幾十兩銀子,就是幾百兩銀子,抬抬手,還不就成倍的掙回來了!?

    姚滿屯擺手制止她,“這件事兒就別說了。小溪這情況在我們家還好,去了別人家真的就是累贅呢!我們家里現(xiàn)在要嫁若霞,若陽也不小,也就是這幾年的事兒,底下還有倆小的。十年二十年的,怕是那神醫(yī)也不在人世了。為了治好小溪的腿,也只能找一門愿意出錢給小溪找神醫(yī)治腿的親事了!”

    姚翠芬再也說不出話來,人家要為了健康的雙腿攀高枝兒,既能治好腿又能過好日子,她難道攔住說不???

    “那富貴人家可不是那么好進的,你以為趕廟會一樣容易!?姿容出挑的小姐千金多得是都還進不去,滿屯你竟然有這樣不切實際的想法,都看不見眼看實際的好???”苗氏卻不是姚翠芬,她有的是話反駁。

    “不試一試又咋能知道?。繛榱诵∠耐?,是一定要試試的!不能還沒努力就說放棄,那樣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孟子云……”姚滿屯打定主意拿這個作為借口,長篇大論的引經(jīng)據(jù)典。

    苗氏和姚翠芬是半句沒聽懂,只知道他孟子云又子曰的,反正就是不同意。

    苗氏額頭上的青筋都凸起來了。

    姚文昌大步進來,“二哥!家里還有rou沒?給我弄點!”然后見苗氏和姚翠芬都在,詫異了下,“娘和二姐也在??!”然后轉(zhuǎn)頭找王玉花,“給我切點rou,還有沒有了?”

    姚滿屯被打斷,忙順道停下,“rou還有半斤的樣子,不過還有半只雞,你是要雞還是要rou?”

    “那我要雞吧!秀春也能吃點?!币ξ牟肓讼?,挑了雞rou。

    姚翠芬看著拉住苗氏的胳膊,“娘,我們也回去吧!該晌午了呢!”

    “娘,二姐。你們今兒個也都到我那吃吧!”姚文昌聽了,拎著雞過來招呼苗氏母女。

    他這一打岔,姚翠芬就想順接立馬走了。

    苗氏臉色陰沉的很,姚翠芬拉著她往外走。

    姚滿屯張口留人,“要不留在這邊吃吧?”

    苗氏氣的鼻子出了口氣,和姚翠芬出了門離開。

    姚文昌看著暗嘆口氣,抬抬手里的半只雞,跟姚滿屯示意雞他就拿走了,回頭再還一只來。

    姚滿屯當(dāng)然不會跟他計較這半只雞的事兒,見苗氏走遠,臉色不好的回了家。

    王玉花哄睡了瑾哥兒,到前院來做飯,看姚滿屯回來,雖然知道他沒答應(yīng),還是忍不住又警醒他,“你可別胡亂答應(yīng),把閨女賣了還幫人數(shù)錢呢!以后誰家來說親事,都得先一家人商量了?!比绢^的腿完全好了,沒道理大閨女嫁個富戶,三丫頭還要找窮酸戶!

    “這個家里,小溪是大當(dāng)家的,我咋會擅自做主這種大事兒!”姚滿屯甩甩頭不想,摸摸姚若溪的頭笑起來。

    小四伸著頭笑嘻嘻,“三姐要找更好的!找天下最好的姐夫!三姐是超級大香餑餑!”

    王玉花笑著上來拍了她一下,“你三姐六歲就會做飯,搗鼓著做薄荷醬,你再過兩天可五歲正生兒,也六歲了呢!”

    小四頓時苦了小臉,“那我先學(xué)燒鍋。”然后老實的低著頭到鍋底門前坐著。

    看她那委屈幽怨又認命的小模樣,姚滿屯幾人都笑起來。

    姚若溪笑看著,吃飯的時候,突然對姚滿屯和王玉花道,“大姐過了生辰也就十七了,段家再說商量婚期,就挑個近前的日子吧!”

    “咋突然要提前了?過了年才定親,會不會太快了?”王玉花疑惑。

    “大姐不小,姐夫也快十八了,再說這親事是從去年就說下了的,也是因為前頭有話在,才拖到今年。還是快些把婚事辦了的好?!?/br>
    姚若霞開始還覺得羞澀,聽她這樣說,抬眼見她眼神深幽幽的,不禁一怔,明白她是有什么打算,也不扭捏,大方的點了頭。

    其實段浩奇巴不得立馬就把媳婦兒娶回家,也是段太太叮囑他,定親總見面不好,這才來的少了。

    既然事情定下,姚若霞的嫁妝就更得加緊時間做了,王玉花雖然疼愛小兒子,但瑾哥兒還好,不咋鬧人,直接把他放在嬰兒床里,自己吐泡泡玩,時不時看一下。就幫著姚若霞裁衣裳片子。

    姚若溪也停了白天的課業(yè),只早晚練武,白天姚若霞和王玉花做衣裳,她就在一旁繡屏風(fēng)。

    盧秀春過來串門看見,抱了兩套姚若霞的衣裳回去做,“反正我也是閑著,教春桃春杏繡活兒,順便也能做些活計?!?/br>
    她現(xiàn)在懷著身子,更家閑適了,許氏打發(fā)倆閨女過來學(xué)針線,她就指點一二。反正倆人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的,都不咋上心。

    王玉花對許氏一家?guī)卓诙紱]有好印象,聽她說教姚春桃姐妹做繡活兒,暗自抿了下嘴。也幸好是她們手腳不干凈偷了東西,三丫頭師娘后來給的藥膏也厲害,沒有給姚春杏留下疤痕,否則早就黏上她們家了。

    小四的生辰很快來了,一家人坐在一塊吃壽面的時候,王金花領(lǐng)著趙書豪上門,是請客的。再有兩天就是趙書豪娶親的日子了。

    這事兒早在瑾哥兒滿月酒的時候,王三全就勸過姚滿屯和王玉花,說是,‘就算不來往,大事兒上的面子情分也要過得去。省的讓人看笑話’,姚滿屯當(dāng)時應(yīng)下了的。

    這會王金花帶趙書豪來請人,自然不會推三阻四,應(yīng)下,“會早早過去?!?/br>
    王玉花也勉強的笑著,說會去。

    王金花這才說好了,帶趙書豪離開。

    這天王三全和程氏一大早就過來了,吃了早飯,王三全還特意過來勸說姚滿屯和王玉花,讓倆人帶孩子都過去,“私下你們不來往我不管也不說你們,可有事兒還是親人。瑾哥兒滿月他們來人,書豪成親,你們過去,兩家面子上都好看。真要是把你二姐那斷了,大姐這也斷了,不管事實咋樣,別人都不會說玉花好聽了?!?/br>
    姚滿屯想到苗氏拿王玉花對親娘下手的事兒來逼著她們家答應(yīng)親事,點點頭,“爹!我跟玉花都會去的。這一會就去?!?/br>
    “好,好!”王三全見他識大體,連連點頭。幾個女婿,也就三女婿純善厚道識大體些。

    姚滿屯就起身,跟著王三全過去看有啥幫忙的沒。

    不大會,王三全又催著王金花來請王玉花,趙艷萍說她代跑一趟,然后跑過來請王玉花和姚若溪姐妹都過去。

    “讓我娘帶小四過去吧!家里還有活計,不抓緊時間來不及的。還有瑾哥兒個奶娃子要照看?!币θ粝窬芰?。

    趙艷萍想去攙她的胳膊,看她神色淡淡,姚若萍的印象里,她向來都是個冷淡的人,伸伸手又縮了回去,“那好吧!等會我給你們送菜過來,這次的菜單子,有幾樣菜,我想你吃了肯定會懷念的。”

    姚若溪不可置否,她懷念的也只有爺奶,只有家鄉(xiāng)的味道了。

    晌午,姚若霞照常做飯,只分量是姐妹倆夠吃的。

    趙艷萍如她說的,送來幾樣菜,宮保雞丁,水煮rou片,半個剁椒魚,一碗啤酒鴨。

    “多謝了?!币θ粝c頭致謝。

    趙艷萍見她沒有露出動容的神色,不僅眉頭微蹙。這些菜在桌上贏得一片贊賞聲,姚若溪就算感情冷淡,也多少會流露出些感動的情況,卻是稀松平常。

    “我們飯也做好了,要不要在這吃?”姚若霞看著招呼她一聲。

    趙艷萍知道這是送客,忙笑道,“不了!家里還忙著,我就先回去了!”又對姚若溪道,“等忙過這兩天,我做披薩給你吃!”

    姚若霞看她出門,回頭問姚若溪,“披撒是啥東西?”

    “應(yīng)該是一種煎餅吧?!币θ粝π?,她只是個小山村的瘸子,從小吃奶奶的家常菜長大,出外幾年也多是自己做吃的,除了惦記國外的醫(yī)術(shù)和醫(yī)學(xué)器械,是個十足的庸俗國人。別說披薩,她連炸雞都沒去吃過,肯德基也沒進過。

    “我看她變了很多,心思卻沒咋變的。不過以前怕你,都是鬧我。現(xiàn)在倒是不怕你,粘的那么緊,目的不純!”姚若霞雖然知道姚若溪不可能會上當(dāng),但還是要以防萬一。因為這段日子,她覺得姚若溪對趙艷萍的態(tài)度雖然也淡淡的,卻不像從前一樣了。

    姚若溪應(yīng)聲,拿了筷子吃飯,幾樣菜雖然調(diào)味料不全,但味道還不多,估摸著也是請了新安縣的廚子來做的。趙艷萍這段日子也搗鼓到些錢的。

    而這次的席面也著實給王金花家掙了些體面,讓雷家跟花轎的人也很是滿意。

    趙大江滿面紅光,高興異常。姚若霞雖然拒絕他們家求親,他兒子可是少年秀才,還不是娶了一個比那小賤人高貴的小姐回來???

    趙書豪對新婦雷婉也很是滿意,至少比盧秀春漂亮,掀了蓋頭讓人驚艷住了眾人。兩個村子挨著,以后村里的人也肯定會把雷婉和盧秀春放在一塊比較,不管咋說,雷婉相貌上都勝出盧秀春一頭。

    當(dāng)晚程氏和王三全沒有走,但王金花家房子不夠住的,就住到了姚若溪家里。

    姚若霞把前院的西間拾掇好,程氏看不是主臥,臉色有些不好,“為啥不拾掇堂屋出來,還怕給你們住臟了?。??”

    “姥姥!這間也是堂屋,那邊堆了不少雜物,清理起來不方便,就委屈姥姥了?!币θ粝夹χ仡^,把油燈點上,火折子放好。

    “你挑啥挑,這間還不好!”王三全低聲喝了她一句。

    程氏看他眼神凌厲,頓時撇撇嘴不說難聽的,又喊姚若霞,“去燒熱水,給你小舅洗澡用的!”

    “鍋里有,姥姥去舀就是了?!币θ粝悸牫淌弦∠碌臅r候就都拾掇好了。

    程氏又要茶,“晌午好的吃多了,這會渴了。”

    “姥姥是咸的吃多了,不然只會撐,不會渴?!币θ粝⑽⑿χ?,拎了茶壺進來。

    程氏挑不出毛病,抿著嘴不吭聲了。

    半夜里又起來折騰上茅房,王祖生又拉屎的。

    次一天兄妹幾個早早起來晨練完,早飯做好,程氏才拖拉著起來,“天不亮就聽你們?nèi)氯?,連個覺都睡不成。誰家大早晨的就擾人清夢!”

    “一天之計在于晨,我們家日子之所以過的好,就是因為用心,努力。姥姥晚上回家早點睡會也就是了。”姚若溪看著還懶床,一臉瞇瞪的王祖生,忍不住皺眉。這個樣子,顯然是長期多睡,睡的太多造成的,王三全這么寶貝兒子,竟然由著程氏把兒子帶廢物了?。窟@樣的王祖生放在自己家里……

    現(xiàn)在家里除了帶孩子的王玉花,每個人都是天不亮就起來鍛煉的。每個人也都精神奕奕的??吹耐跞加行┭垧挕5闪顺淌弦谎?,“狗屁不懂的老婆子,閉上你的嘴,吃完飯趕緊回家!”

    “我去金花家吃新媳婦飯呢!”程氏抱起王祖生就出門了。

    姚若溪眉頭更緊,四五歲了還抱著,程氏要是再活個十年八年的,王祖生就徹底廢了!可看程氏的身體,硬朗的很,再活二十年都沒問題。

    吃了早飯,王三全就拉著王祖生回來,招呼姚若溪,“祖生就麻煩你們兄妹照看著了。不用看他輩分,歲數(shù)小的,該教訓(xùn)教訓(xùn),該打就打?!?/br>
    “啥叫該打就打???祖生可是長輩,年紀(jì)再小也是長輩,哪有小輩教訓(xùn)長輩的!?”程氏頓時不滿。

    “兒子要讓你養(yǎng)歪了,你又有啥本事能養(yǎng)他一輩子!?”王三全氣惱。

    “我都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婆子了,不是有幾個jiejie,難道還不能看顧小弟!”程氏翻個白眼兒,理所當(dāng)然道。

    王三全聽這話更是覺得怒上心頭,“你要是再多說,想當(dāng)家管事兒,就出去當(dāng)你們程家的家去!”

    程氏臉色刷的一下難看的不行,這是說要休了她!?再看王三全眼神凌厲透著冷光,陰著臉不敢吭聲了。她都這個歲數(shù)了,再要休了她,她就不用活了。

    王三全冷著臉吩咐了王祖生幾句聽姚若溪的話。

    王祖生也不知道留下是要學(xué)習(xí)吃苦的,還以為住幾天,玩些好玩的,吃好吃的,就答應(yīng)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