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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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晉然忙伸手接了過去,把自己切的一盤放在姚若溪跟前,“這個已經(jīng)切塊,吃這個吧!” 姚若溪抬眼,見都在吃自己的,仿佛沒看見,道了謝,拿了叉子吃。 熱烘烘的炭火,烤的幾個人身上都暖烘烘的,姚若溪招呼羅mama和方mama,讓芍藥帶著墨菊和綠梅石竹也一塊吃,“這一整只羊,是怎么吃都吃不完的?!?/br> 羅mama和方mama都不敢,尋常的她們做下人的沒大沒小,這在畢溫良和嚴(yán)如卿的面前,就不能這么隨意,養(yǎng)成了不好的習(xí)慣,出了門人家說嘴的是她們家不是。 綠梅和墨菊就笑著上前來切了些rou,幾個人在另一邊吃的。 蕭恒墨只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沒敢靠近。又畢溫良那老頭在,他若是一靠近,保管會被發(fā)現(xiàn)。瞥了眼于晉然,蕭恒墨隱沒身形回了齊國侯府。 凌武繼續(xù)遠(yuǎn)遠(yuǎn)的盯著,突然見姚若溪家的大門被敲響,看到來人,凌武眸光一閃,悄悄的靠近。即便被畢溫良發(fā)現(xiàn)蹤跡,也不會懷疑到主子身上,只會認(rèn)為他是隨三皇子秦翱一塊來的。 王玉花和姚滿屯看到來的人是三皇子秦翱,都嚇了一跳,急忙給秦翱見禮。 “今兒個是過年,都不必多禮。我是循著香味兒來的,原來你們在烤全羊?!鼻匕繏吡搜塾跁x然,直接在畢溫良下首,姚若溪正對門坐下。 看他不由分說已經(jīng)坐下來,姚若溪讓羅mama給他切了一盤rou,倒了稠酒。 “你們都不必客氣,都坐下一塊吃吧!我就過來打個牙祭。”秦翱讓姚滿屯和王玉花,姚若陽幾個都坐下繼續(xù)吃,眼神在姚若溪和于晉然之間掃了兩遍,拿筷子嘗起盤子里的羊rou。 姚滿屯哪敢和皇子一個桌坐下吃飯,就在一旁站在。 他不動,王玉花幾個自然也都不動。 只有畢溫良還穩(wěn)坐不動,嚴(yán)如卿坐在一旁。 秦翱看他一來,氣氛瞬間變了,一家人都立在一旁,吃了一盤烤羊rou,問姚若溪,“這羊rou倒是烤的與眾不同,不知道怎么烤制的?我也回去讓人做了,給太后她老人家嘗嘗。” 姚若溪垂著眼回了話,把烤全羊的方法一一告訴他。 “直接寫下來吧!”秦翱看著她纖細(xì)修長的手指,嘴角噙著似有深意的笑。 天冬麻利的拿了紙筆來。 于晉然接過筆,不時便把姚若溪說過的話原封不動記在紙上,遞給秦翱。 秦翱讓身邊的屬下收了,就起了身,“你們繼續(xù)用膳吧!”跟畢溫良和嚴(yán)如卿招呼過,深深看了眼于晉然,又看了眼姚若溪,大步離開出了門。 “他這來一次,就搞的家里人心惶惶的。”王玉花心里擔(dān)憂極了,要是這三皇子秦翱真的非要把她閨女弄進(jìn)三皇子府,到時候她們可咋辦?。?? 嚴(yán)如卿看看大徒弟,想說讓姚若溪跟于晉然盡快定親,到時候秦翱也不敢再打姚若溪的主意。 于晉然笑著微微搖搖頭,他不想以此來逼迫師妹,安撫王玉花和姚滿屯幾句,轉(zhuǎn)移了話題,“師妹信里不止一次說你們過年還有詩詞比拼,咱們也來玩幾圈,我今兒個可是帶了彩頭來的。” “我也準(zhǔn)備了彩頭,咱們就來比試兩圈!”姚若陽也湊趣。一家人坐下重新吃喝起來。 凌武看著沒有情況了,急忙回到齊國侯府,“主子!三皇子剛剛?cè)チ艘φ?,吃了一盤烤羊rou,還讓寫了烤全羊的方子拿走?!?/br> 蕭恒墨眸光閃過一抹陰冷,眉頭不自覺的蹙起來,“盯著他?!?/br> 凌武忙應(yīng)聲,閃身出去跟上秦翱。 秦翱卻是一路進(jìn)了宮。 凌武眸光轉(zhuǎn)了轉(zhuǎn),給他們的人遞了消息。 小半時辰后,消息傳出來,凌武一看,頓時嚇了一跳,急忙回到齊國侯府,“主子!壞事兒了!三皇子要納姚小姐做側(cè)妃……” ------題外話------ 今兒個跑了一天,發(fā)現(xiàn)俺真的和社會脫軌了,上班簡直是個恐怖故事啊。 ☆、第207章:以身相許 聽凌武說三皇子秦翱要納姚若溪為側(cè)妃,蕭恒墨瞳孔一縮,微瞇起眼,雙眸暗涌激流,幽光乍泄,“納妃?” 凌武點頭,“是。我們的人傳出消息,三皇子進(jìn)宮就安排了御膳房的人做烤全羊,然后去了慈和宮,跟太后說要納妃的想法,太后很高興,說三皇子終于肯納妃了,聽對方是姚小姐,說是身份不夠,做侍妾怕辱沒了畢老頭,就說讓姚小姐進(jìn)府做側(cè)妃?!闭f著小心的觀察蕭恒墨的神色,這三皇子秦翱都把主意打到這上頭了,主子再不表示,怕真不行了。 蕭恒墨慢悠悠的拈起一縷頭發(fā),慢慢的勾起嘴角,眼中冷意彌漫。 凌武悄悄咽了下口水,主子這幅樣子,有人要小心自己的脖子了! 外面鞭炮噼里啪啦放起來,四品以上官員和有品級的家眷都要正裝進(jìn)宮朝拜,畢溫良和嚴(yán)如卿都沒有接受封賞,一眾人玩鬧了大半夜,互相道了新年,又重新歇下。 京都拜年不像新安縣一樣,五更天就起來互相串門拜年,京都雖然也拜年,卻是由各家宴請年酒,輪番吃喝下來,要七八天才歇。 一覺睡醒起來,姚若溪換了衣裳,跟姚滿屯和王玉花一家人都到了于家給于老太爺和于老太太拜年。 于老太太看到姚若溪笑呵呵的招呼她,拉著她坐到炕邊說話。 姚若溪看于大太太和于三太太的眼神頻頻看過來,陪著于老太太說了會,趁著有人來拜年,就跟王玉花幾個一塊告辭了。 于晉然也跟著出來,一直把姚若溪幾個送回家。 呂安梁悄悄跟了一路,見沒有機(jī)會下手,惱恨的咒罵幾句,吩咐屬下的人,“讓人盯死了姚若溪,只要見到她出門,立馬稟告?!?/br> 姚若溪卻一連幾天都沒有出門,柳家大房那邊的年酒,姚若陽過去一趟,也就盡到了禮數(shù)。別的年酒,除了安國公府和濟(jì)寧侯府的,一律推掉了。 袁菁瑤知道姚若溪不喜歡跟人虛與委蛇,所以初六這天單獨請了她。 姚若溪帶著芍藥一塊,到了濟(jì)寧侯府,給濟(jì)寧侯夫人拜了年,見過禮,就直接隨袁菁瑤去了她的院子。 “宋鳶被人請去吃年酒了,二房的人也都不在,你反正在家也沒啥事兒,今兒個就在這玩一天吧!”袁菁瑤特意挑的日子,想跟姚若溪自在說說話。 姚若溪笑著應(yīng)聲,看她屋子里倒也擺了些像樣的東西,桌子上還養(yǎng)著正開花的水仙,角落的花樽里插滿了臘梅花,隱隱一股暗香傳來。火爐烤的屋里暖烘烘的,暗自點點頭,正要問她。 袁菁瑤突然開口,“你準(zhǔn)備啥時候答應(yīng)于晉然?” 姚若溪小臉僵了僵。 “你不喜歡他,又不知道咋拒絕?”袁菁瑤挑眉,看這家伙的樣子,分明是沒那個意思,去了于晉然,還找啥樣的!? 姚若溪抬眼看她,“你想說啥?” 袁菁瑤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于晉然他這幾年應(yīng)該都是在等你吧?王元榮那邊都已經(jīng)退了,你還想著他?。吭偻仙闲┤兆?,好事兒都拖成壞事兒了!” 姚若溪暗暗嘆口氣,“師兄他很好,只是我……我不想在京都長待。” “這又不是理由!”袁菁瑤瞪她,“你難道打算這個也被人搶走才回神???” “你成親也這么久了,準(zhǔn)備啥時候要孩子?”姚若溪逃避似的轉(zhuǎn)移了話題。 “不要轉(zhuǎn)移話題!看你接近柳絮倒是干脆利落的很,到自己就蔫了?。肯裼跁x然那樣的男子可是萬里挑一了,你又沒有別的啥打算,趕緊的把他抓在手里,以后才有你的好日子過!”袁菁瑤嘭的一聲把茶盅放在她跟前,多少人都爭著搶著要嫁給于晉然,這家伙竟然還猶豫來猶豫去的,一個王元榮,就那么放不下?。?/br> 姚若溪不說話。 袁菁瑤也端起茶盅,掀開茶蓋吹了下,抿了一口,還燙的很,又放下,繼續(xù)跟姚若溪道,“你這月底就及笄了吧!這輩子總要嫁人的,找合心的可不容易,有個于晉然這樣的,人品相貌都是數(shù)得著,家世也過得去,你還猶豫個啥?!過了這個村可沒這個店了!還是你想這輩子都不成親嫁人了?” “自梳???”姚若溪還真的有這樣的想法。 袁菁瑤吃驚的瞪大眼,“你…姚若溪你別說你還真想著這輩子不嫁人了,要自梳啊???你發(fā)哪門子瘋??!于晉然你要是不喜歡,再找一個不就是了!一個王元榮,你就想自梳了,你……”袁菁瑤簡直又吃驚又憤怒,都不知道說啥好了。 “你先別急,我還沒打算呢!”姚若溪看她這樣,忙勸了她一句。 “姚若溪!我這個樣子都還挺著腰桿子嫁了,你真是能耐!還有自梳的打算!”袁菁瑤黑著臉哼了一聲,“準(zhǔn)備背個筐上山采采藥,下山給人治治病,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姚若溪笑,“以前腿瘸,哪個地方都沒去過。”她活了兩世,都沒用自己的雙腿雙腳好好的走上一走。 袁菁瑤呼吸一滯,“身為女子,你還想滿世界的跑!?”又一想姚若溪有醫(yī)術(shù),她身為畢溫良的徒弟,怕是花拳繡腿也會幾招,以后真的要出去行醫(yī)治病,還真是悠閑,不禁心里升起一股羨慕,狠狠白了姚若溪一眼,“成親嫁人還不是一樣能走能看!” “你現(xiàn)在走得出去?”姚若溪反問她,見袁菁瑤沉著臉,就又轉(zhuǎn)移了話題,“那個藥對身體總是有傷害的,你不要多吃。你要實在不想要孩子,我?guī)湍闩潼c給宋劼吃的?!?/br> “我身子好,吃了又沒啥事兒。以后想要再調(diào)養(yǎng)不就是了?!痹棘幉灰詾橐?。 “等事情都穩(wěn)定了,你要真不想待在這,到時候可以跟我一塊私奔?!币θ粝粗Φ膬煞洲揶怼?/br> 袁菁瑤哼哼了一聲,她可沒那么大的志向,找個人私奔。 姚若溪在濟(jì)寧侯府吃了飯,一直盤恒到下晌,天陰了,才告辭出來。 芍藥看著姚若溪素白的小臉,幾次欲言又止。今兒個小姐跟世子夫人說的她雖然離的遠(yuǎn),卻也都聽見了。小姐竟然又自梳的想法,不嫁人,豈不是要孤獨終老!? 馬車突然停下來,芍藥伸手掀開車簾子,看前面站著的人,就皺起了眉毛,“常小姐為何攔路?” 常靖宜臉色有些隱隱的發(fā)白,帶著幾分憔悴,看向馬車?yán)锏囊θ粝?,“我有很重要的話想跟你談?wù)劇!?/br> “我們小姐今兒個飲了些酒,現(xiàn)在正不舒服,常小姐有什么話要說的,還是改天吧!”芍藥本能的直接拒絕,小姐以前還想著要嫁給王元榮的事兒,現(xiàn)在都想自梳了,說來都是因為這常靖宜。 “姚若溪,關(guān)于王元榮,我想跟你談?wù)??!背>敢俗呱锨皝?,不讓馬車過去。 芍藥還要再說,姚若溪制止了她,下了馬車,“常小姐。” 常靖宜看她下馬車,知道她同意了,指了指不遠(yuǎn)處人影稀少的街巷,“我們?nèi)ツ沁叞?!?/br> 姚若溪眸光動了動,抬腳跟上,“你想說什么?” “其實,我很喜歡王元榮。從第一次見他,我就認(rèn)定,我和他是上天注定的。”常靖宜邊走,又扭頭深深的看著姚若溪。 “所以你聽說他有未婚妻,那天在茶樓碰見了我們。”姚若溪不意外。 “你很聰明,記性也很好。不錯!那天我是去看你的,我想看看究竟什么樣的女子能讓他癡心傾慕,當(dāng)時看到的時候挺失望的。”常靖宜想到姚若溪如今的情況,自嘲的笑了笑。她看錯眼了!當(dāng)時就以為是個沒見識,自持矜持上不得臺面的鄉(xiāng)下小戶女兒,還是個瘸子,頂多相貌出彩些,可她更不差。沒想到都是假象! 看姚若溪不說話,常靖宜抬眼望了望前面不遠(yuǎn)的沁陽湖,深呼一口氣,又接著道,“你猜到了馬場的事兒不是意外吧?” “剛剛確定,你想說什么?”姚若溪冷眼看著常靖宜,眸光幽閃。 常靖宜繼續(xù)往前走,不緊不慢的講述著馬場的事兒,“那匹馬是我讓人特意從塞外cao場花高價買的,也是我知道王元榮他棄文從武之后開始謀劃的。他都能為了鮮衣怒馬放棄文官的官職,也就能為了我放棄你。所以我策劃了那場意外,救了他。本想他頂多痛苦一下,就會放棄你,跟我在一起。沒想到他對你……對你愛到深入骨血,說什么都不放棄。還想把我晾著,讓我眼睜睜看著你們雙宿雙飛?!?/br> 姚若溪看著前方的一潭湖水停住了腳,“你找我來就是為了說這個?” 常靖宜搖搖頭,“你想進(jìn)三皇子府嗎?” 姚若溪挑眉。 “王元榮他不希望你進(jìn)三皇子府。甚至他入軍營的目的就是為了護(hù)你周全,不讓你被三皇子覬覦。如果你真的入了三皇子,他會恨自己一輩子,恨我一輩子。說不準(zhǔn)還會做出沖動的事來,毀了王家,毀了常家!我希望你能慎重考慮這件事兒,三皇子府并不是善地!”常靖宜目光冰冷,隱隱帶著一絲強(qiáng)勢的脅迫般。得不到成了王元榮怕是一輩子的遺憾,如果姚若溪真的進(jìn)三皇子府,王元榮指定拼盡全力想方設(shè)法去護(hù)著她。這也絕對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那不覺得我死了,我會更加記我一輩子?”姚若溪冷冷的笑了一聲。 “不!你不會死,也不能死。我之前讓你和我一塊嫁進(jìn)王家,就是為了讓你消磨掉他對你的心意,讓他轉(zhuǎn)而看見我的好。如今你已經(jīng)成為他心里抹不去的朱砂痣,只有你過的更好,他才會漸漸的放心,收心?!背>敢艘蚕脒^除掉姚若溪,可是后來她想通了,姚若溪絕對不能死。活人她還有個比較,死人呢?她這輩子都別想掙過了! 有行人,馬車走過,姚若溪往路邊走了走。 另一邊,呂安梁帶著幾個人大步過來,看著姚若溪,得意的冷哼一聲,“以為躲得過初一,還躲得過十五嗎?” “呂安梁???”常靖宜頓時皺起眉頭,抬腳擋在姚若溪前面,“你想做什么?” “原來是威虎將軍府的大小姐。我想做什么,還用得著你管???”呂安梁不屑的嗤笑一聲,盯著姚若溪,“怪不得膽敢拒絕本公子的求親,原來是還念著舊情郎!” 姚若溪手下一轉(zhuǎn),銀針已經(jīng)捏在手里。 常靖宜也不動聲色的握住袖子里的鋼針暗器,“呂安梁!京都人都知道你是個什么德行,還是先照照鏡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