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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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姍看著她,片刻,亦還禮,“女君?!?/br> 她不像韋茹那樣熱絡(luò),態(tài)度和笑容皆是淡淡,透著疏離。不過,徽妍與她其實(shí)也并不算熟悉,并不以為怪。 “我前兩月就聽說了你回來的事,遇見繆姊姊打聽,卻說你回了弘農(nóng)。”一道往宮中走的時(shí)候,韋茹道,語帶埋怨,“你也是,離了長安八年,回來竟一聲不出?!?/br> 徽妍忙解釋道:“我母親兄妹俱在弘農(nóng),故而未在長安多留。加之家中事務(wù)繁多,我亦想登門拜訪舊友,卻是□□不得。” 韋茹聽著這話,露出笑容,道:“我也料著是這般,從前你可最不喜寂寞,怎會閉門不出?”說罷,看著她,嘆道,“徽妍,你還是那般漂亮,不似我,生了小兒之后,便成了個(gè)市井婦人一般?!?/br> 她這話其實(shí)言過,韋茹與徽妍同歲,如今也不過二十多,風(fēng)華正茂。 徽妍豈不知道這些客套,笑笑,“莫折煞我,你這模樣,梳個(gè)總角說未婚亦無不可,誰信你竟已嫁人生子?” 韋茹掩袖而笑:“唉,我舅姑今年還催我再生,過不久,又要更丑了。” 走在前面的王繆聽到,回頭道,“這般說來,我生了三女,豈不更是粗鄙?” 韋茹一怔,忙嗔笑,“呀!我豈比得繆姊姊,繆姊姊總這般作弄人!” 眾人皆笑。 陸姍與一位婦人說著話,隔著幾步,聽到她們的聲音,轉(zhuǎn)頭來望一眼。 她的目光與徽妍相觸,清冷無波,未幾,又轉(zhuǎn)回去。 “她前兩年丈夫去了,守寡在家,變得不太合群,你莫見怪?!表f茹咬著徽妍的耳朵說。 徽妍了然。 沒多久,有識得韋茹一家的人過來見禮,韋茹笑著對徽妍和王繆告一聲,與幾位貴婦人走一塊去了。 看著她們熱絡(luò)交游的樣子,王繆笑了笑,對徽妍道,“若你當(dāng)年不曾去匈奴,說不定也是這般,一路搭訕,笑個(gè)不停?!?/br> “莫說閑話?!敝芸K菩Ψ切?,“說不定到了明年梟羹宴,尚書丞夫人說起奉承話來比她們還動(dòng)聽。” 二人一愣,王繆不禁笑出聲來,徽妍又無奈又臊,白了周浚一眼。 梟羹宴之前的儀禮設(shè)在前殿,都是親貴和百官參加,家眷們則先到了清涼殿。赴梟羹宴的人一向很多,清涼殿四周亭臺環(huán)繞,回廊重重,又兼景色宜人,正適合這般大筵?;斟麃淼綍r(shí),只見宮人忙忙碌碌,穿梭其間,與從前所見無異。 這般場合,本就是百官眷屬們的交游之所,徽妍和王繆遇到了更多的舊識,有同齡人,亦有長輩。見到徽妍,許多人過來見禮,問這問那,又感慨一番。 照例的,有人問起徽妍可曾許配。司馬楷的媒人還未上門,王繆也不好多說,只道,“一切由母親和兄長做主,不日便會定下人家。” “可要挑個(gè)好人家,徽妍可是匈奴歸來的女史,萬不可委屈了。”一位曾與戚氏相善的貴婦人道。 王繆應(yīng)下,又嘴利舌滑地說了幾句笑話,眾人皆笑開,話題又轉(zhuǎn)到別處。 這時(shí),不遠(yuǎn)處忽而傳來熱鬧的聲音,望去,只見是一位貴婦人帶著女兒來到了宴上,似乎很得人緣,許多人過去見禮。 “那是懷恩侯夫人,及侯女竇蕓?!币娀斟冻雒H恢?,王繆低聲道,“懷恩侯竇誠,就是二皇子妃的父親。陛下登基之后,將竇誠封為懷恩侯,如今,陛下的外戚,除了杜氏,就是竇氏了?!?/br> 徽妍了然?;实廴⑦^婦的事,她當(dāng)然記得。竇誠出自孝文竇皇后、魏其侯竇嬰一系,不過與所有顯赫的大家族一樣,他屬于比較默默無聞的一支,直到女兒被采選入宮,被許配給二皇子。說來,那位皇子妃,叫做徽妍從前還曾經(jīng)見過,叫竇婉,比徽妍大一些。那時(shí),竇婉還沒有入宮,徽妍對她也并沒有很深的印象,只記得那是個(gè)文靜的女子,不愛說話,但很識禮。 一陣風(fēng)吹過耳畔。 ……同是鰥夫,朕便這般不值錢…… 別再想了! 徽妍心里朝自己大吼。 “你怎么了?跺腳做甚?”王繆奇怪地看她。 徽妍哂了哂:“不做甚……” 這時(shí),一位與王繆相善的婦人走過來,道,“繆,不去與懷恩侯夫人見禮么?” 王繆道:“不必了吧,我與侯夫人又不相識?!?/br> “不相識又如何,多的是不相識的?!蹦菋D人不以為意,看看旁邊,壓低聲音,“去相個(gè)面熟也好。我可聽說,陛下的皇后,八成還是他們家的。” “???”聽得這話,王繆和徽妍皆是詫異,相覷一眼,“怎講?” “都這么說。陛下上月不是采選了么?聽說,他至今也未曾封妃,更別提立后。那些采選進(jìn)宮的女子,如今都去做了宮人。許多人都說,陛下這么多年無所動(dòng)靜,乃是因?yàn)檫€念著竇妃。你看,陛下對竇家多好,封了侯,還賜了甲第。懷恩侯的次女如今也到了論嫁之年,聽說已經(jīng)推拒了許多媒人,想來就是等著陛下直接迎進(jìn)宮去封后。” “如此?”王繆恍然大悟。 徽妍在一旁聽著,不由地將目光看向懷恩侯夫人那邊。只見母女被眾星捧月一般圍在眾人中間,侯夫人滿面春風(fēng),侯女則儀態(tài)高貴,微笑間,帶著些許高貴之氣,架勢不凡。 青春年少,又出身親貴,無論從哪里看,她也比自己更像皇帝的良配。 皇帝大概會像眾人所言那樣,最終娶這位侯女吧?徽妍心里默默道。 “過去見見禮么?”王繆悄聲問徽妍。 徽妍心里想著之前的事,覺得還是不去為好,正要回答,王繆忽而扯扯徽妍的衣袖,眉間一喜,道,“他們來了!” 隨著她望去,只見許多穿著官服的人來到了宮苑之中。原來是官署那邊的儀禮已經(jīng)完畢,百官們過來一道行宴。 沒多久,徽妍就看到了周浚,還有他身側(cè)的司馬楷。 徽妍第一次見到司馬楷穿官服,他本就姿容出眾,楚楚衣冠之下,更是賞心悅目。 看到他,徽妍不禁露出笑意,與王繆一道上前行禮。 “今日怎不見司馬公?”王繆詫異道。 “父親昨日去了一趟廟宮,說身體疲憊,今日告了假?!彼抉R楷答道。 “司馬公身體無恙么?”徽妍問。 “無恙,只是行不得遠(yuǎn)路,昨日勞累了些?!彼抉R楷答道。 徽妍看著他,微微頷首。 王繆與周浚對視一眼,唇邊帶著笑。 “入席吧,耽擱了便無好去處了?!敝芸K较吕锿?,提醒道。 眾人皆明了,尋著一處涼亭里坐下,位置不錯(cuò),能望見正殿。 “司馬公可是一番好意?!蓖蹩娫诨斟呉馕渡铋L地說,徽妍頰邊一熱,不禁瞅向司馬楷,只見他正與周浚交談,神色如常。 司馬楷坐在徽妍的對面,案席之間相距不遠(yuǎn)。他們說完話,司馬楷轉(zhuǎn)回頭來,正正與徽妍目光相對。 他淡淡一笑,風(fēng)光月霽。 徽妍亦不禁彎彎唇角。 “身體好些了么?”他問。 “早已無礙。”徽妍道。 兩人才說些話,有人過來見禮,只得打斷。三個(gè)小甥女嘻嘻哈哈地在旁邊玩鬧,王繆不時(shí)地喝止,揪住她們,讓她們乖乖坐下。 徽妍與王繆閑聊著,忽而聽到不遠(yuǎn)處傳來些笑聲,望去,只見相隔不遠(yuǎn)的另一處涼亭里,幾個(gè)年輕的女子正湊在一處說笑,其中有韋茹,還有陸姍。 陸姍似乎也看到了徽妍,朝這邊瞥了瞥?;斟Y貌地微微欠身,這時(shí),司馬楷與一位同僚說完話,似乎也被那邊的聲音所吸引,望了望。 “長儒!”這時(shí),有人喚著司馬楷的字,走過來。他與周浚王繆等人行了禮,笑著對司馬楷道,“許尚書四處尋你,他就在殿西,快隨我過去一趟。” 司馬楷應(yīng)了,起身與眾人吿一聲,又看向徽妍。 徽妍微笑點(diǎn)頭。 司馬楷神色平和,隨同僚去了。 徽妍的目光追隨他背影望去,只見微風(fēng)拂起那衣袂,雖身上穿的不是徽妍初時(shí)最動(dòng)心的那身白衣,但仍有幾許出塵。 “望什么,眼都直了。”王繆忽然又湊過來打趣道。 徽妍嗔怪地瞪了她一眼,收回目光。 人太多,宮人們要一處一處地呈上羹湯,筵席開始還要許久。百官和貴眷們早已經(jīng)習(xí)慣,出門前都先用了膳,也不急躁。好些人索性先在宮苑中游玩,或三五成群閑逛,或扎堆聊天,各有樂趣。 司馬楷去了許久還未回來,徽妍聽王繆說了一圈各家的雜聞,又陪著甥女們玩了一會,宮人終于呈上羹湯的時(shí)候,忽然,她聽到清涼殿上,傳來燕樂之聲。 而待她望過去,只見天子儀仗登上了殿臺,當(dāng)中一個(gè)身影觸入目中,心忽而“咚”地響了一聲。 徽妍面色一變,睜大眼睛。 “那……不是陛下?”王繆亦是詫異,問周浚。 “正是?!敝芸?纯椿斟?,笑道,“哦,方才忘了告知你,今日也不知為何,陛下親自主持了儀禮?!闭f罷,有些得意,“聽說是陛下也是頭一回來?xiàng)n羹宴,與我一樣,呵呵……” 徽妍覺得自己的臉像是被什么刮了一樣,陣陣發(fā)燙。 她幾乎能感覺到那人正瞥過來的目光,好像鞭子,讓她無地自容。 “我……我先回家?!彼f話都吞吞吐吐,不待說完,站起身來。 王繆愣了一下,忙道,“哎,你怕甚……你坐下!”想拉住她,卻沒拉住。 “徽妍!”王繆急道。 徽妍卻已經(jīng)匆匆離開,頭也不回地朝外頭走去。 ☆、第25章 皇帝在端午當(dāng)日駕臨官署主持儀禮,又到清涼殿參加梟羹宴,除了杜燾,百官們皆大吃一驚。 “陛下今年是怎么了?”宗正劉奎問他,“往年不都是不來么?” “我怎知?!倍艩c望著天,臉上掛著心照不宣的笑。 他緊跟在皇帝身旁,盯著皇帝的一舉一動(dòng),生怕漏過什么枝節(jié)??苫实垡慌善匠V?,到了清涼殿時(shí),看到滿宮苑的人,也就表示了一下詫異,然后接受眾人的拜見,并無特別問起誰。 還未上殿,懷恩侯一家就到了御前,向皇帝行禮。 “陛下萬壽?!睉讯骱罘蛉思o(jì)氏與女兒竇蕓笑盈盈的。 杜燾不知道皇帝如何想,他每每見到這家人,都有些感慨。皇帝處事,雖有時(shí)有些強(qiáng)硬,但是個(gè)念舊情的人。登基以后,他對懷恩侯一家,頗為照顧。封侯賜地,毫無虧待。 不過這家人顯然想得更多,他們一直想讓竇蕓入宮,眾所皆知。前一陣,皇帝采選,將年齡定在了十八至二十五歲,這家人急得很,竇誠親自登門來問杜燾,打聽皇帝是如何想的。可皇帝的私事,一向忌諱別人干涉,杜燾和竇氏一家也不例外,自是無果。后來,聽說皇帝未曾在采女里擇妃立后,他們又重振希望,杜燾聽說,竇誠和紀(jì)氏聯(lián)絡(luò)了許多大臣,想讓他們在皇帝決定擇后時(shí),推舉竇蕓。 貪心不足。杜燾對他們,一向只有這四字。 杜氏也是外戚,就從來不總想著將好事全占。皇帝在杜氏有一群表妹,可他們何曾惦念過皇帝的后宮? 可惜啊。杜燾有些幸災(zāi)樂禍,看看那些擺得似布陣一般的宴席。 恐怕皇帝的良配,不在這殿上,卻是坐在哪處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