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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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氣息溫軟,卻一改往日的小心的被動,侵入他的唇舌,熱情似火。 皇帝睜大眼睛,只覺天地一瞬變得熾熱,霞光漫天。 ******************* 今日兩個小童都不曾讀書習(xí)字,當(dāng)徽妍說夜里要學(xué)習(xí)的時候,蒲那和從音的神色格外痛苦。 他們求助地看向皇帝,皇帝卻似無所覺,在上首閱卷。 蒲那和從音只得認(rèn)命,乖乖地坐在下首跟徽妍背誦習(xí)字?;斟袢詹辉冢送娴帽韧斩?,又不曾午睡,夜里讀書,精力明顯不濟,不久,便開始打哈欠。 徽妍見得這般,也不為難他們,復(fù)習(xí)了昨日的課之后,便讓他們歇息。 兩個小童聽到徽妍放過,皆松了口氣。 看著時辰到了,徽妍照例與宮人帶著二人去洗漱,直到哄了二人入睡,徽妍出來,只見皇帝還坐在上首。 “今日文書這般多?”徽妍有些詫異,走過去。 “嗯?!被实鄯唭裕^也不抬,緩緩道,“今日有人不行女史之職,朕只好頂上?!?/br> 徽妍了然,啼笑皆非。才到近前,皇帝伸出手來,將她摟到身旁坐下。 二人近來對這般相處已是十分自然,徽妍笑著,反摟著皇帝的腰,把頭依偎在他肩上。 “還有多少?”她瞅了瞅那些簡冊,問道。 “最后一篇?!被实壅f著,看向她,一笑,“你可為朕念一念?!?/br> 徽妍看向他,有些不確定。雖然二人近來親密,但徽妍深知,皇帝仍然是皇帝,有些事,她不該碰。比如政事。 “妾來念?”她問。 “有何不可?”皇帝將簡冊給她,“朕累了,聽你念正好歇歇?!?/br> 徽妍笑笑,接過來,從他方才看的那一行開始,“陛下不思安穩(wěn)之國策,任意擴張,空耗國力,殊為不智。臣聞古來賢君,必以守土為本,故士農(nóng)為首,工商為末。商人逐利,致民心不穩(wěn),教化難行……” 念著,徽妍訝然,看向皇帝。 只見他喝一口水,將杯子放下,冷笑,“朕也有被痛罵之時?!?/br> 徽妍哂然。 “可陛下并未舍農(nóng)抬商?!彼馈?/br> “那是旁顧言他?!被实鄄灰詾槿唬扒耙痪洳攀钦?jīng),朕想重振西域都護,開拓商路,這些人便不愿了?!?/br> 徽妍聽得這話,心頭一亮。 “為何不愿?”她問。 “維持西域都護,要派兵遣將,戍邊實邊,皆耗費巨大之事?!?/br> 徽妍想了想,搖頭,“此等耗費,與開拓商路之后獲利,不過千百之一。豈不聞武帝時,西域商路暢通,長安始得諸市興旺。中原與西域每年貿(mào)易,獲利之巨,賦稅緡錢無數(shù)。商雖末流,卻并非有害無益。” 皇帝訝然看著她,饒有些興味,“哦?可方才這簡冊中亦說,商人逐利,將致民心不穩(wěn)?!?/br> 徽妍反道:“如此,商既有大害,為何歷代抑商而不滅商?世事皆有利弊,為善為惡乃在手段,不思建樹而只知扼殺,此乃懶惰,何其愚也?!?/br> 皇帝笑起來,看著徽妍,目光閃閃。 “你這般想?”他問。 徽妍不答卻問:“妾說得不對?” 皇帝不置可否,少頃,卻將她手中的簡冊拿開,撂到案上。 “朕在想,今日簡冊確實太多了?!彼е斟亩?,低低道。 徽妍亦笑,不再多說。 方才她說這番話,其實也有私心。李績帶著她的貨在西域行走,如果西域的商路能開拓更廣,那自然他們的賺錢也更容易。而她之所以敢說,是因為她知道皇帝也這么想。 “我等來繼續(xù)宮門時的那事。”只聽皇帝又道。 徽妍的耳根忽而漲熱起來。 今日在宮門的時候,她心血來潮吻了皇帝一下。雖只有短短一會,卻是大膽,完畢之后,二人都不約而同瞅了瞅四周,面色緋紅。而吻過之后,徽妍就膽怯的跑開了,而皇帝走回來的時候再看他,那面上已神色如常,若無其事。 沒想到,他惦記到了現(xiàn)在。 想到那時,徽妍臉上再度飛起紅暈。 “再來?”她問。 “再來?!?/br> “陛下闔眼。” 皇帝不解:“為何?” “不閉便不來?!被斟麍?zhí)拗地說。 皇帝無奈,閉起眼來。 徽妍他順從的模樣,露出狡黠的笑意。她坐起來,正對著他,伸手,輕輕捧住他的臉,未幾,伸出手指…… 皇帝忽而伸手,將她準(zhǔn)備刮鼻子的手捉住,睜開眼。 jian計被識破,徽妍窘然。 卻見皇帝冷冷一笑,下一瞬,突然將她按下,呵她肋下的癢處。 徽妍大笑起來,左躲右閃,卻根本躲不開。 “還來么?還來么?”皇帝又好氣又好笑,毫不手軟。 徽妍笑得眼淚都冒出來,嚷著,“妾不敢了!陛下!陛下……” 好一會,皇帝才停手。徽妍才喘過氣來,卻見他忽而又壓下來。 他沒有再呵癢,熱烈的吻好像疾風(fēng)驟雨,席卷而來。他咬著她的唇,輾轉(zhuǎn)索取,徽妍幾乎來不及喘氣,頭腦暈乎乎的。他的手指亦溫柔而靈巧,摩挲在她的發(fā)間,未幾,往下,滑過脖頸,探入衣領(lǐng)之下…… 徽妍忽而感到他今日的不同尋常,一個激靈。 “陛下……”她急忙捉住他手道,“不可……” “有甚不可……”皇帝再堵住她的唇。 徽妍轉(zhuǎn)開頭,喘著氣,“殿外……殿外有人,王子居次也在隔壁!” 皇帝停住,少頃,他抬起頭來,熾熱未褪的臉上,滿是懊惱之色。 “就不該讓你留在此處……”他恨恨道,忽而目光重燃,“現(xiàn)下便隨朕去寢宮!” 徽妍哭笑不得。 “陛下,”她又羞又窘,掙扎,“現(xiàn)下不可……妾還是女史!” 皇帝深吸口氣,片刻,無奈地仰面躺下,苦笑,“朕若是個昏君多好……” ******************** 待得平靜下來,二人皆有些疲憊。 徽妍枕著皇帝的臂彎,躺在榻上,各不言語。 “怎不說話?”過了會,皇帝撫著她的頭發(fā),低低問,“又在想甚?” 徽妍望著案臺邊的燭光,片刻,輕聲道,“在想妾長姊與姊夫。” “若再謝朕一次,現(xiàn)下便可……”皇帝的手指摸摸她面頰,聲音不懷好意。 徽妍無奈,將他的手拿開,緩緩道,“妾從前總覺得,長姊與姊夫不過如千千萬萬夫婦一般,憑著兩家之意合在一處,縱是美滿,亦不過尋常。直至今日,妾才知曉,姊夫?qū)﹂L姊的情義,乃是世間難覓?!?/br> 皇帝愣了愣。 “何意?”他意味深長,“朕也不及么?你覺得朕連一個平準(zhǔn)令丞都不如?” 徽妍啼笑皆非:“妾不過說長姊與姊夫?!?/br> “不就是不納妾不出婦。”皇帝不以為然,“朕也做得?!?/br> 心中像被什么觸了一下,徽妍抬頭,卻正遇上皇帝的目光。 “陛下莫胡說……”她訕訕道,正要轉(zhuǎn)開頭,下巴卻被皇帝輕輕捏住。 “不信?”皇帝看著她,目光玩味,“朕這般說,你不喜么?” “不是不信,亦非不喜?!被斟麩o奈地笑笑,拿開他的手,“妾且問陛下,若妾將來似長姊一般,未育子嗣,陛下待如何?” “去宗室中接一個?!被实哿⒖痰?。 徽妍訝然,未幾,失笑。 “民間可接嗣子,朕不可?”皇帝揚眉。 “亦可?!被斟娝麘B(tài)度認(rèn)真,強自收起笑容,頷首,“不知陛下屬意宗室中的誰家?” “多了。”皇帝想了想,悠然道,“朕那日看過宗室名冊,大小上千支。實在不行,朕后面不是還有幾個弟弟?會稽王想著朕死也不是一年兩年,還有六弟,若李氏得了天下,皇位當(dāng)是他的?!?/br> 徽妍聽得這話,神色僵了僵。 她看著皇帝,那面上的表情毫無玩笑之色,心中忽而有些不定,睜大眼睛,“陛下,不可胡言……” “不是胡言?!被实鄣溃⒁曋?,雙眸平靜,“天下人都知曉,朕十九歲之前,這皇位從來不是朕的。” 殿中一時安靜,二人對視著,誰也沒有言語。 皇帝的手指仍停在徽妍的下巴上,片刻,低低道,“若至這般境地,凄涼么?” 徽妍猶豫了一下,點點頭。 皇帝嘆口氣,將她摟在懷里,卻咬著她的耳朵,“那不若你我今夜便努力一把,看可否避此厄運……” 徽妍一愣,登時啼笑皆非。 原來又回到了這里,這狐貍一般的流氓…… 作者有話要說:520~愛大家~ ☆、第5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