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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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尋常節(jié)令,宮中的禮節(jié)不多。皇帝沐浴更衣,往宮中的廟觀中拜謁。按照平日禮俗,外戚親貴們也要進(jìn)宮拜見皇帝和后妃。不夠皇帝暫無后宮,外戚也只有杜氏和竇氏兩家,略顯冷清。 杜玄和杜燾一早九到了未央宮。 杜玄因得皇帝將要立后之事,近來精神極好。不過杜燾則略顯沮喪,皇帝已經(jīng)聽說,杜玄拿著自己這個外甥都要娶婦的事,每日將杜燾罵一頓。杜燾苦惱不已,卻擔(dān)心杜玄身體不敢離府,只得每日受著。 不出所料,杜玄坐下來,先向皇帝問了一遍六禮諸事進(jìn)行如何,然后,滔滔不絕地說起了杜燾,還求皇帝看著哪家女子賢惠又不嫌棄,萬萬要做主給他的不肖子撮合,只要是良家子,杜玄別無所求。 皇帝瞥一眼苦笑的杜燾,安慰幾句杜玄,一口應(yīng)下。 沒多久,內(nèi)侍來報,懷恩侯府一家來到。 自從上次竇蕓在皇帝面前失儀,他就沒有再見過她。后來宜春苑的壽筵上,紀(jì)氏曾對戚氏言語無禮的事,皇帝也曾耳聞。但皇帝與他們終究有舊日情分在,平和待之,過不再提。懷恩侯得了皇帝仲秋覲見的許可之后,高懸的心亦放下,帶著妻女入宮,探望皇帝。 紀(jì)氏和竇蕓衣著鮮麗,與往日無異。經(jīng)過前事,又有竇誠苦勸,紀(jì)氏亦知曉女兒立后之事無望,終是認(rèn)命。這些日子,她見了不少人,將竇蕓待嫁之事說出去,欲為她尋一門好親事。但看來看去,皆無十分合意之人。從前那些來示好,她也覺得不錯的人家,如今卻通通沒了回應(yīng)。而她聽說,王氏那邊未嫁的女兒,最近則多了許多登門提親的貴人。心中自然知曉是何因由,紀(jì)氏縱然仍不甘心,卻也無法。 今日入宮,紀(jì)氏除了要拜見皇帝,還有一事,就是再問問他上次提過的博陽侯長子。她打探過,這位公子確是才貌雙全,且身為嗣子,將來可繼承博陽侯爵位,竇蕓嫁過去,便是穩(wěn)妥的侯夫人??磥砜慈?,如今,也只有這家最得紀(jì)氏心意。 拜見皇帝之時,紀(jì)氏見皇帝待他們一家仍如從前,心中欣喜。再瞅瞅竇蕓,只見她面色平靜,華美的衣飾下,卻沒有了往日的嬌憨活潑。 紀(jì)氏心中不禁嘆氣。 竇蕓對皇帝的心思,她是早就知曉的。這些年,她為了成全女兒心愿,也為了自己,一直努力著??山Y(jié)果如此,誰也無能為力。上次探望了杜玄之后,竇蕓在家中又是痛哭了許多日,而后,卻忽而自己走出來,對紀(jì)氏說,她想去散心。 紀(jì)氏和竇誠皆心疼女兒,只要她好好的,什么不答應(yīng)。從那以后,竇蕓幾乎每日都會出門,有時是與友人游玩,有時卻不知是做甚,紀(jì)氏與竇誠也不敢多問,只從從人嘴里得知,她都在長安城中游逛。 “君侯,夫人,近來可安好?”見禮過后,皇帝道。 竇誠和紀(jì)氏忙行禮應(yīng)下。 皇帝讓內(nèi)侍賞賜玉帛,又看向竇蕓。 “侯女亦多日不見?!彼f,“今日得見侯女,朕甚慰?!?/br> 竇蕓望著皇帝,少頃,微笑,向他伏拜一禮,“妾伏惟陛下身體康健?!?/br> 皇帝答過,一如尋常。 眾人往未央宮的廟觀中而去,祭祀神祗,祈了福。待得再回來,皇帝令徐恩在宣室殿設(shè)宴,款待杜氏與竇氏兩家,自己則先回漪蘭殿更衣。 自從徽妍來到宮中,皇帝的起居之事,有一半移到了漪蘭殿,如今亦然。 他走近路,從側(cè)邊宮門而入,才走過一處轉(zhuǎn)角,忽然,一名內(nèi)侍匆匆前來,差點(diǎn)與皇帝撞了個滿懷。 嘩啦一聲,內(nèi)侍懷中的一個包袱落地散開,許多物什滾出來。 “怎如此莽撞!竟沖撞圣駕!”皇帝身旁的侍衛(wèi)斥道。 那內(nèi)侍面色刷白,忙跪地伏拜。 皇帝卻不言語,將腳下一樣物件拾起,看了看,覺得眼熟,忽而想起來,這是徽妍從前常佩的虎魄。 “你這是去何處?”他看著那內(nèi)侍,頗有興味。 內(nèi)侍伏在地上,似乎十分緊張,結(jié)結(jié)巴巴,“稟……稟陛下,小人奉女史之名,回來取些物什……” 作者有話要說: ☆、第70章 皇帝的目光落在地上散落的物件上,只見璀璨琳瑯,都是些珠玉金銀首飾。 他又拾起一支嵌玉金簪,看了看,做工精細(xì),一眼便知是宮中所制。這些物件,他大約識得。自從徽妍入宮,他各種名目賜下的物什不少,其中就有各色首飾。但徽妍覺得每日要伺候小童,走上走下,戴那些首飾太麻煩,平日只喜歡些簡潔的樣式,來來去去就那幾樣。如今她回府中,帶走的也是平日用的多的,其余之物仍然留在了宮中。 再看那名內(nèi)侍,只見他仍伏著,一動不動。 “他是漪蘭殿服侍的申平,一直隨女史服侍王子與居次,女史回府之后,臣等時常派他到王府中向女史傳話?!毙於鲗实鄣?。 皇帝看看他,又看看申平,道,“女史讓你何時將這些物什送去府中?” “稟陛下,”申平低著頭道,“臣早晨送王子與居次到王府中,女史教臣回來取了,午時送去……” 皇帝揚(yáng)眉,看向徐恩,“你方才不是說,巳時剛過,女史便帶著王子與居次到城西廟宮去了?” 徐恩忙道:“正是!”說罷,對申平斥道,“你分明胡謅,女史不在府中,你取這些財物予何人?” 申平不答話,身上抖得卻更厲害。 “說!”徐恩喝一聲。 申平哭喪著臉,道,“稟陛下,真……真的是女史吩咐臣來取這些物什!但并非……并非送去王府,而是送去黃棘里……” “黃棘里?”皇帝訝然,“送給誰?” 申平囁嚅:“一位……一位李姓胡商……” 皇帝神色凝住。 “匹夫胡說!”徐恩罵道,“女史怎會認(rèn)得甚胡商!分明是你偷竊不成,誣陷女史!”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申平驚恐地大叫,向皇帝不住叩首,“陛下!臣若說謊,死無葬身之地!陛下若不信,臣可領(lǐng)陛下到黃棘里去,一看便知!” 徐恩還待再說,被皇帝止住。 他看著手中的虎魄,目光深沉。 ……或許,那小蟲亦不想如此,只是身不由己…… 徽妍那日對他說過的話,猶在耳邊。 “且押下,待朕問明再議?!被实鄣?,說罷,轉(zhuǎn)身而去。 **************** 徽妍在仲秋的前一日,將蒲那和從音要到廟宮里的事向舞陰大長公主說了,并向她告假。 大長公主聽著,看著徽妍,緩緩道,“新婦習(xí)禮,便在民間亦是日常,從未聽過還有告假一說。王子、居次到廟宮之中,自有侍衛(wèi)陪伴。女君雖曾為女史,如今卻是待入宮之人,廟宮中人來人往,拋頭露面成何模樣?!?/br> 徽妍料到大長公主會不同意,忙道,“明日所往,乃城西后土祠,來往者皆無閑雜。妾白日去兩三時辰,歸來亦可習(xí)禮,伏惟大長公主準(zhǔn)許?!?/br> 昌慮長公主在一旁看著,笑了笑,對大長公主道,“姑母,我昨日入宮覲見陛下,也聽陛下提起此事。王子居次幼失怙恃,陛下甚為憐愛,姑母亦知曉。此番外出,亦乃陛下安排,姑母若放心不下,待妾到宮中問一問,如何?” 大長公主聽得如此,神色有些狐疑,卻終是松動下來。 “既是陛下之意,我亦無話可說?!彼Z氣仍然矜持,“只是每日受教不可拖延,女君須謹(jǐn)記。” 徽妍應(yīng)下,行禮謝過。 端午之日,王家的女眷們早早起身,沐浴更衣,在庭中先祭祀過。待得蒲那從音來到,又會同了王繆和三個女兒,眾人一起出門,往城北后土祠而去。 這處廟宮與別處不同,雖小些,來往者卻都是官宦之家?;斟麕е涯呛蛷囊簦谄菔仙砗?,一路上,許多人過來見禮,看到徽妍,皆露出訝色,更是恭敬。但有侍衛(wèi)跟隨在側(cè),他們不敢多說逗留,徽妍神色平和,一路見了禮,往殿中而去。 還未進(jìn)門,不期然地,她看到了六皇子劉珣和鯉城侯。二人皆衣冠齊整,劉珣看上去俊朗干凈,而鯉城侯則多出幾分沉穩(wěn)之氣。 徽妍知曉劉珣向鯉城侯學(xué)劍之事,看到二人在一起,亦不意外,領(lǐng)著蒲那從音和家人見了禮。 “幸會夫人,幸會女君?!滨幊呛羁粗娙?,微笑,彬彬有禮。 戚氏和王繆等人方才聽徽妍介紹之時,已是露出訝色,交換了眼神。但看鯉城侯風(fēng)度翩翩,看似并不知情,連忙還禮。 徽妍自然知道她們的心思,心中無奈而笑,忙岔開話,向劉珣道,“殿下今日亦到這后土祠來祭告?” “正是?!眲懙?,“我今日路過,便入內(nèi)來祭告?!?/br> 徽妍微笑,卻不禁有些心思。仲秋雖不是十分重要的節(jié)慶,宮中卻也會過一過。她記得那日皇帝過來,曾跟她說起,今日杜氏和竇氏兩家入宮覲見,一道往宮觀中祭拜?;斟?,皇帝對劉珣的情義比別的弟妹要深,也一意修好,可今日看來,劉珣并沒有與皇帝一起,卻是跟著鯉城侯出了宮。 她又看看鯉城侯,恰好,他也在看她。 徽妍也知曉皇帝對此人的評價,不好多說,寒暄兩句,向他們再禮,隨戚氏等人一道入內(nèi)。 王縈一向是家中的孩兒王,侄兒甥兒們都愛跟著她。王繆和陳氏一路陪著戚氏說話,她便與侍婢一道在后面管著童子??蛇@些侄兒甥兒們許久未出門玩耍,今日都特別興奮,在殿上祭拜過之后,到了廟宮的花園里,小童們追逐嬉鬧,王縈手忙腳亂,才拉住了侄兒王睿,又見侄女王姌追著蝴蝶跑開了。 她急忙將王睿交給侍婢,叫著王姌的名字,追過去。 可還未到近前,忽而見一人將快要摔倒的王姌接住。 王縈一愣,卻見是劉珣。 只見劉珣彎腰將王姌拉著,未幾,抬頭望過來。 王縈一窘,忙上前接過王姌,向劉珣一禮,“多謝殿下?!?/br> 因著從前的事,她見到他,仍有些別扭,話說得有些不自然。 劉珣則神色平靜,看著他,一如往常。 “莫總教小童亂走?!彼f。 王縈忙應(yīng)下,心底卻嘀咕,又不是我讓她亂走的…… 一時間,誰也沒說話。王縈給王姌整理著衣衫,劉珣卻也不走。 她用眼角瞥瞥,心中有些莫名的不定。 就在這時,一陣笑聲傳來,打破沉寂。二人望去,只見不遠(yuǎn)處,幾位貴婦正圍著戚氏和徽妍等人攀談,還陸續(xù)有人過去見禮。 王縈的目光在那些貴婦們的漂亮衣飾上停了停,正打量,忽而聽劉珣道,“你也覺甚風(fēng)光,是么?” 她訝然,抬頭,卻見劉珣看著她,目光意味深長。 王縈被那目光瞅得不舒服:“妾不知殿下何意?” “無他,說說罷了?!眲懮裆珶o改,說罷,轉(zhuǎn)身走開。 王縈盯著他背影,滿面狐疑。 待得回到家人身邊,陳氏一把拉住她,低聲問,“我見六皇子方才與你說話了?” 王縈點(diǎn)頭:“嗯。” “說甚?”王繆也湊過來,目光閃閃。 “未說甚……”王縈嘟噥,“不過替我接住了姌。” 陳氏和王繆對視,笑盈盈。 “何事?”王縈覺得她們二人模樣奇怪,問道。 “無事?!倍藚s若無其事,各自帶著兒女走開。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