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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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好、好,我知道了,等我面試好了,就去找它。” 面試完畢之后,周波見斯蒂夫還沒回來,心里也有些急了,當(dāng)場錄取了兩個造型師,爾后和江筱葉匆匆出了店門。 “它在哪兒跑丟的?” “就在這兒,我在面包店里排隊付錢,一轉(zhuǎn)身它就不見了。” 兩人站在面包店門口,面前是十字街口,不管怎么大聲叫它的名字,小狗崽也沒出現(xiàn)。 周波又氣又急:“這家伙,心變野了,等把它找回來,非好好收拾一頓不可!” “要不,我們分頭找一找?”江筱葉內(nèi)疚的說道,因為斯蒂夫一直都很乖,她都忘了它不是喜靜不喜動的貓,而是只有著旺盛好奇心的小狗。 周波嘆了口氣:“別,千萬別走開,我怕到時候連你也丟了。” 于是兩人決定,一面開車,一面沿途找斯蒂夫。從十點半到中午,從午后到黃昏,周波吃了江筱葉買的菠蘿包,繞了市中心兩圈,都沒有看見它的身影。隨著夜色的腳步臨近,樹木、行人和車輛的影子交錯前行,找到斯蒂夫的希望也越來越渺茫。 最后,周波和江筱葉只能寄希望于小狗崽發(fā)揮了超常的聰明才智,歷經(jīng)一番艱難險阻之后,自己回到了家門口。 想到這,周波精神一振,一改往日的路線,抄近路,直接往小道開去。筆直而狹長的小道上靜悄悄的,仿佛落葉的聲音也可聞及,兩邊是被參天大樹掩蓋的圍墻,連個行人都沒有,只有一盞街燈,拉下一道孤影,與主干道上的車水馬龍大相徑庭。 “媽呀,這里陰氣森森的,真像恐怖片的場景?!敝懿ㄈ嗔巳嘧约贺Q起雞皮疙瘩的手臂,“要不是心急,我也不會上這條道?!?/br> 江筱葉沒有搭話,只是看著那些樹影的縫隙間偶爾露出來的黑壓壓一片片,無聲無息的房子,忽然有些緊張,不知所措。 “知不知道這圍墻背后是什么地方?” 周波停頓了片刻,見女人并沒有答話,一副嚇傻了模樣,便自問自答道: “圍墻后面是‘五月花’,名字聽起來很美吧,其實是個精神病院,里面關(guān)著神經(jīng)失常的人?!?/br> “是嗎?” “告訴你一件事吧,不過別和季恒說。” “什么?” “季恒的親生母親趙婉容阿姨在去世之前就被關(guān)在這里面,那時季恒年幼,不能自主看望母親,季代鈞更不可能帶他去看前妻,因此趙阿姨從進(jìn)去到去世前都沒能再看到自己的兒子一面。” 江筱葉呆住了,有很長時間都不能說話。 雖然周波的語氣很平淡,可寥寥數(shù)語中透露出的痛苦和憤怒,不言而喻。 “后來呢?” “后來?老天爺總算睜了一只眼,季恒在寄宿學(xué)校一個人平平安安長大了,野草雖然不值錢,卻有著堅韌的生命力,冬天再冷,春風(fēng)吹吹又活了。他那在萬千寵愛中長大的弟弟季允卻死了,死在一個亂七八糟的pub里,原因是嗑yao過多?!?/br> “然后呢?” “然后,季恒開心地告訴我,他戀愛了,愛上了他們的?;ǎ阉涞锰焐系叵?,稀世少有的珍寶似的,雖然我從來沒見過她的樣子,也不知道那時候的季恒是不是鬼迷心竅,昏了頭。” “那個人是——我嗎?” 周波看了江筱葉一眼:“或許……是你吧,應(yīng)該是現(xiàn)在的你?!?/br> 接下來便是一路的風(fēng)馳電掣,周波很快到了自家門口,卻并無斯蒂夫的影子,兩人帶著疲憊和絕望回到了別墅,剛踏進(jìn)院子,熟悉的狗叫聲驀然響起,季恒站在客廳門口,皺著眉望著他們:“怎么回事?我一到家,斯蒂夫就出現(xiàn)在門口,而你們卻逛到現(xiàn)在才回來?!?/br> ☆、第30章 他的淚水 時光已將過去的一切統(tǒng)統(tǒng)埋葬,如今江筱葉所能觸摸到的,只有季恒堅毅冷漠的外殼而已。 這一晚,她前所未有的失眠了。周波的話不停地在耳邊回放,只要是痛苦,不管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不論是過去式,還是進(jìn)行時,總讓人動容。 季恒的過往,如同在心臟新劃的傷口,讓她痛得無法安寧。 夜色中,斯蒂夫警醒的張開眼,黑亮的眼睛靜靜瞅著輾轉(zhuǎn)反側(cè)的主人。 今晚沒有月亮,星光黯淡,所有的一切仿佛被沼澤吞沒了一般寂靜無聲,唯有擱在床頭的時鐘一格格的轉(zhuǎn)動,發(fā)出噠噠的響聲,就像有人穿著漆皮鞋踩在木頭地板上,不厭其煩的從身邊走來走去。 唉,真的一點也睡不著了。 江筱葉坐起身,心煩意亂的扭亮了臺燈,桔色的光芒劃開夜的黑色,留下大片的陰影,小狗崽立刻從窩里跑到她的腳邊,略帶不安的嗚咽著。 江筱葉掀開薄被,纖瘦的雙足滑進(jìn)涼拖鞋里,她點了點斯蒂夫的小鼻子,摸了摸它的腦袋: “餓了嗎,要不要吃點東西?” 這個提議果然引發(fā)了共鳴,小狗崽樂得直搖尾巴。 于是,她像做賊似的躡手躡腳走出了房間,斯蒂夫緊跟著女主人,來到走廊上。走廊里暗沉沉的,僅僅從她微開的門縫里透出一線光亮,江筱葉剛向前走了幾步,身后的斯蒂夫突然發(fā)出輕微的叫聲。 江筱葉嚇了一跳,還沒來得及回過頭,季恒高大的身影已經(jīng)逼近至面前,像從這無邊的黑夜里打撈出來的一般,筆直而幽冷。 “季恒,我……” 她結(jié)結(jié)巴巴的想要解釋清楚自己為什么半夜三更不睡覺,在走廊上溜達(dá),季恒卻置若罔聞,面無表情的從她身邊走了過去,他的腳步聲很輕,被昏暗的光線所拉長的影子逐漸消失在前方的黑暗里。 “汪嗚……”斯蒂夫毛發(fā)盡豎,發(fā)出一聲低吼。 江筱葉說不出話來,心跳驟然加速,從認(rèn)識他到現(xiàn)在,此刻的季恒陌生得可怕,讓人望而生畏。這詭異的場景讓她陷入前所未有的慌亂之中,仿佛有什么東西從心頭崩塌下來,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男人轉(zhuǎn)了個彎,便徑直向陽臺方向走去,江筱葉屏息跟在后面,每邁出去一步,腿部都仿佛灌了鉛似的,沉重?zé)o比。 如同被黑夜?fàn)恳话悖竞悴饺牍靶侮柵_,江筱葉抱起腳邊的斯蒂夫,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夜深了,天地混沌成了一片,圍墻周邊瘋長的樹木遮住了附近路燈的光線,除了隱隱的輪廓之外,什么都看不清楚,在瀕臨陽臺邊緣的那一刻,季恒終于停住腳步,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兒,把目光投向了遠(yuǎn)方。 男人不說話,也沒有往下跳,江筱葉高高懸起的心這才稍稍回落了下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如同沙子一點點掉落在地上,聚沙成堆,成堆的沙又化為了沙漠,江筱葉不敢動,甚至都不敢隨意的呼吸,就站在這無垠的沙漠中,默默守候著他。 忽然,有只手在她背后輕拍了一下,江筱葉一驚,迅速回過頭,只見周波拿著手電筒站在自己面前,示意自己不要說話。 與此同時,季恒轉(zhuǎn)過身來,像木偶一般筆直地向回走去,借著手電筒的光圈,江筱葉竟然看見了他掛著淚水的臉,不知為什么,這淚水也燙痛了她的心。 江筱葉和周波都不敢說話,斯蒂夫也乖巧的沒有發(fā)出聲音,二人一寵目送季恒回到了自己的臥室,關(guān)上了房門。 周波拍了拍胸脯,輕噓了一口氣,指了指樓下,于是,江筱葉跟著他下了樓梯。 直到扭亮了餐廳的燈,溫柔而寧馨的光線傾瀉在現(xiàn)實感十足的鍋碗瓢盆里,周波這才松了口氣,沉默的坐了下來,把腦袋埋在臂彎里。 “想不想喝點啤酒?”江筱葉從冰箱里取出兩罐啤酒擱在餐桌上,還將紙盒里的牛奶倒進(jìn)小狗崽的食盆里,斯蒂夫興奮的湊到盆邊,忙著用舌頭舔著牛奶。 江筱葉打開一罐啤酒,自顧自喝了起來,冰鎮(zhèn)過的液體讓她的胃冷得發(fā)顫,嘴里也充滿苦澀的味道,但仍然不能沖淡腦海中方才那夢魘似的場景。 “你也會喝啤酒?”周波抬眸看著女人。 “不知道,只是想喝而已。” “不想問些什么嗎?” “我覺得你會告訴我?!?/br> “我的睡眠向來比較淺,這是搬到這里來之后,第二次看見季恒這個樣子?!?/br> “為什么不告訴他?” “不知道該怎么開口,也不知道告訴他之后,會不會讓他承受更大的壓力?!敝懿ɡ_啤酒罐拉環(huán),低頭喝了一口,避開江筱葉的眼睛淡淡說道,“別看這家伙整天一副拽酷霸帥的樣子,其實,那些僅僅是他的表象而已。碰上冷血無情的老爹,貪圖享樂只愛自己孩子的繼母,再加上別有用心的小三們,哪一個是省油的燈?哪怕是正常的人,天天活在這種令人窒息的氛圍中,估計遲早會瘋了!” 江筱葉沉默了半響,說道:“他不再是一個人了,還有我們?!?/br> “但愿如此?!敝懿ㄉ钌畹目戳私闳~一眼,“夜深了,早點睡吧?!?/br> “周波——”江筱葉叫住了起身上樓的男人,“上一次,他是不是也哭了?!?/br> “沒錯?!敝懿D了頓,爾后點頭道,“那是我有生以來頭一回看見季恒流淚,或許,也只有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刻,他才敢這樣的釋放自己。雖然我不能主宰你的意志,至少在他的夢游癥狀變得嚴(yán)重之前,希望你不要當(dāng)面說出這件事,留給他身為男人的尊嚴(yán)和面子?!?/br> “好的,我會的。” “謝謝?!?/br> 得到江筱葉的回答之后,周波上了二樓,回到自己的房間,偌大的餐廳里只剩下她一人和“呼嚕呼?!碧蝮峦氲椎男」?。 江筱葉低下頭,細(xì)細(xì)的撫過指間的傷痕,每當(dāng)獨處的時候,她的人生便恍如寂靜的舞臺,無聲的等待著喧鬧的時刻,因為只有經(jīng)過落幕前的高chao,才會到達(dá)不可預(yù)知的結(jié)局。 “斯蒂夫,上樓吧?!?/br> 拍了拍小狗的腦袋,江筱葉從椅子上站起身,關(guān)了燈,一切復(fù)又沉淪在黑暗之中。 ☆、第31章 小尾巴 凌晨三點,突兀地響起了手機(jī)鈴聲,驚醒的季恒蹙起眉,不耐煩的拾起床頭的手機(jī): “喂?” “季董,我是王宇峰,董事長突發(fā)心臟病,正在搶救中,請您立刻趕往第六醫(yī)院,我會隨時與您聯(lián)系?!?/br> 季恒剛想問個明白,通話便被對方勿勿切斷了。 醒過神來的季恒撂下手機(jī),翻身從床上坐起,心中五味雜陳。長久以來,與母親分開的痛苦,數(shù)不清的形影相吊的日日夜夜,尖銳不和的父子關(guān)系,血緣關(guān)系中的愛恨情仇,堆積起記憶中所有的不快,一切的一切讓男人像個石雕一樣坐在床邊,動彈不得,他自認(rèn)不是個斤斤計較的人,可面對扭曲的親情終究還是拿不起也放不下。 或許天下也沒有比季恒更不孝的兒子,親生父親生死未卜,而他卻靜靜的麻木的坐在床邊回憶人生,沒有驚慌失措也沒有心痛欲裂,直到手機(jī)鈴聲再次響起。 “季董,我是王宇峰,請問您現(xiàn)在在路上了嗎?” “怎么,病情有變化嗎?”多重情感在季恒的心間橫沖直撞,到了嘴邊卻只化作不淺不深的嗓音。 王宇峰緘默了片刻,沉聲說道:“季董,董事長雖然經(jīng)過搶救,但目前尚未脫離生命危險,依然處于昏迷狀態(tài),醫(yī)院已經(jīng)發(fā)了病危通知?!?/br> “秦女士呢?” “據(jù)張管家說,昨晚秦夫人因與董事長發(fā)生爭執(zhí),離家出走,目前尚無法聯(lián)系到她本人。” “好的,我知道了,我會盡快趕過來?!?/br> 季恒迅速穿上衣服,跳下床,大步走出了房間。 曙光初現(xiàn),天色微微發(fā)亮,裝飾著小碎花壁紙的長廊披上一層朦朧的光影,季恒不由自主的放輕了腳步,往樓梯走去。然而,他輕微的腳步聲并未躲過江筱葉的耳朵,經(jīng)歷了一夜的輾轉(zhuǎn)難眠,她的神經(jīng)格外的敏感脆弱。 很快,季恒就發(fā)現(xiàn)自己身后多了個小尾巴。 “你怎么起來了?” 有一瞬間江筱葉沒有說話,只是細(xì)細(xì)打量著男人的舉止神態(tài)。 “怎么啦了,睡傻啦,發(fā)什么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