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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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們夫妻的感情還太淺薄,所以她干脆的告知賈璉她的態(tài)度,并且抓住任何機會讓賈璉知道她有多認真,對出軌有多不能容忍,這樣賈璉才會自動遠離桃花,然后慢慢的,等他們感情越來越深,將對方放進心里之后,便再不需要她來做這些事了,她有這個信心。 王熙鳳處置了賈璉丫鬟的事很快就在府里傳開了,大家一聽就明白是因為什么,這種事每個當家太太都遇到過,只是或隱忍、或暗地里解決,沒人像王熙鳳這般快刀斬亂麻的當面處置。不過這畢竟是王熙鳳嫁過來后第一次發(fā)威,念及她潑辣的性子旁人也不好說什么,權(quán)當沒這回事,聽一耳朵笑笑也就過去了。 碧云和碧雪躲在房里養(yǎng)傷,兩人整日聚在一起說悄悄話,擔憂王熙鳳會再找她們的茬,沒幾日,卻突然有個管事mama——崔mama送了兩個系著紅綢花的箱子給她們,開口就是道喜,“恭喜兩位姑娘了,咱們二奶奶心善,念著兩位姑娘伺候二爺多年,盡心盡力,如今年紀大了不好再耽擱了你們,特地為你們選了合適的夫君,只等你們身子養(yǎng)好了就嫁人了!” “什么?!”碧雪驚的一下子站了起來,“你說什么?二奶奶要把我們嫁人?嫁出府?” 崔mama眼中含著嘲諷,嘴里笑道:“瞧姑娘這身子養(yǎng)得也差不多了,有空便好好給自己繡一身喜服吧,料子就在這箱子里,這可是二奶奶從她嫁妝里挑的,精貴著呢!二奶奶選的人啊是京郊莊子上的兩位管事,您兩位情同姐妹,往后一同嫁去莊子也有個伴,且當了管事娘子就再不用做伺候人的活兒了,這可是二奶奶的恩典!” 碧云的膝蓋還有些痛,踉蹌著下了床怒聲喊道:“什么恩典?她分明想把我們攆出去!我要見二爺!二爺不會允許的!” 崔mama挪上前一步攔阻她,嗤笑道:“碧云姑娘,我看你還是清醒清醒,二奶奶才嫁過來哪知道什么莊子管事的?這人選還是二爺親自定的,你們年紀大了就該配人,二爺為你們高興呢,什么允許不允許的,我瞧著你們這是忘了自己的本分吧?” 碧雪扶著碧云一把推開崔mama,“你滾開!從前巴結(jié)我們的時候說的比唱的還好聽,這會子就成了二奶奶腳邊一條狗了,我們是二爺?shù)娜?,如何也用不著你來管!?/br> 兩人要去尋賈璉,崔mama伸手剛想攔,忽然眼珠子一轉(zhuǎn)又把手收了回來,看著她們走了才揉著被推疼的胸口快步跑去求見王熙鳳。王熙鳳正在看府里的賬本,老賬從賈母傳到先大房太太手里又傳到王氏手里,后來邢氏進門也管了幾個月,還是被王氏接了過去,如今交給她,看得她眼花繚亂,里頭的賬目許多不清不楚的地方,卻不是她一個新媳婦能質(zhì)問的,只得全看個明白,心里有數(shù)再另作打算。 王氏掌家多年,手底下幾個管事mama雖說不都是心腹也多少都偏著二房,這會兒忽然要在大房奶奶手下當差,心里自然是有想法的,甚至看她面嫩起了些不該有的心思,所以交了所有賬本也不提點,只等著王熙鳳焦頭爛額時再趁機壓了她的威風。這些王熙鳳都知道,只是想先理清府里的情況再行處置,這才沒動靜。那些捧高踩低的還沒摸清她的性子就想奴大欺主,簡直找死。 ☆、第87章 修真爐鼎牌王熙鳳(四) 崔mama到的時候,王熙鳳正巧將所有賬本看完,聽了崔mama添油加醋的話,她微微勾起唇角,覺得去看看也無妨,她也想知道賈璉如今是怎么想的,不過兩人畢竟成親不久,她不想逼得賈璉太緊,太不給他臉面,所以就揮退了眾人,一個人慢慢走了過去。 “二爺——您怎么這般狠心,竟要將我們姐妹胡亂配個粗漢子?您……您忘了是怎么答應(yīng)我們的了?” “是啊,二爺,我們姐妹不求什么,只想留在二爺身邊伺候,即便您只當我們是那小貓小狗,我們也心甘情愿啊?!?/br> 王熙鳳已經(jīng)煉氣三期,能使用簡單的御風術(shù),到達書房外的時候,碧云和碧雪才剛進去,她正好聽到她們兩個哭喊著一質(zhì)問一哀求的話,而且這兩人在賈璉面前竟然連“奴婢”都不稱,顯然從前和賈璉關(guān)系很近,若不是礙于兩家結(jié)親,怕是早就收入房中了。 王熙鳳挨著墻壁站在了窗邊,聽賈璉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的道:“你們兩個這是哭什么?我親自為你們選的人,都是做管事的,人好著呢,哪里是什么粗漢子?二奶奶也賞了你們嫁妝,將來你們當個管事娘子,日子只有好的,沒有差的,很該高興才是。” 碧雪哭道:“二爺……二爺您答應(yīng)過我的,您說二奶奶一進門就給我們個名分,我們早就把自己當您的人了,二爺……是不是二奶奶容不下我們?我們……我們?nèi)デ蠖棠蹋 ?/br> 碧云語帶氣憤,“二爺您是怎么了?您不是最看不慣二奶奶驕縱的性子嗎?您不是說娶她只是礙于長輩嗎?您,您如今可是被她迷住了?” “住口!”賈璉重重拍上桌子,聲音冷了下來,“你們是什么東西?也敢編排二奶奶?竟是我錯了,原不該縱著你們,如今卻是不把主子放在眼里了!” 兩人一愣,再也忍不住大哭起來,碧雪哽咽的求道:“二爺您想想我們從前的好,我們在您身邊這些年,就落得您一句嫌棄嗎?二爺,是您答應(yīng)要留下我們的啊……” “哼!只當爺沒說過,今日你們當著爺?shù)拿婢透揖幣哦棠?,若留了你們往后豈不鬧得雞飛狗跳?愿意嫁就安生的繡嫁衣帶著嫁妝出嫁,若不愿嫁,我便給了你們賣身契,出府去吧,只從此莫要再出現(xiàn)在爺面前!”賈璉說完便拂袖而去,命興兒將她們趕走。 王熙鳳藏在側(cè)面的窗下,見賈璉走的方向是回房的,忙從另一條小路先一步回去了。賈璉并未同她提起這件事,她也沒問,知曉賈璉會在旁人面前維護她讓她心情很不錯,一晚上笑都沒斷過。夜里睡下后,賈璉就著月光低頭看著王熙鳳張揚明媚的臉,想起白日里的事情,他對那兩個丫頭沒多深的情誼,畢竟主子就是主子,丫頭就是丫頭,從一開始他就沒把她們當回事。 但從前他至少是有些喜愛的,所以才說了要給名分的話,結(jié)果今日卻只覺她們很煩,看見她們哭也勾不起他半絲憐惜,尤其是聽到她們指責王熙鳳的時候,他是真動怒了,差點喊人將她們打上一頓。他伸出手指描繪著王熙鳳的五官,這個女子美貌,他一直都是知曉的,所以他不可能被她的樣貌迷惑,因為從前……他對她一向是反感的。 可今日下意識的反應(yīng)卻讓他發(fā)覺他已經(jīng)開始在意這個女子了,這個女子像個醋缸,霸道的不許他多看旁人一眼,還說出了那般決絕的話。若他真的留下碧云、碧雪會怎么樣?或者日后他若真的同其他人有了什么……賈璉眼前忽然浮現(xiàn)出王熙鳳悲痛失望的畫面,他深吸一口氣緊緊按住自己的胸口,一想到將會傷了王熙鳳的心,他就覺得心里堵得慌!他不知道這是好是壞,但他知道他喜歡她對著他笑,喜歡她或嗔或怒的樣子,唯獨不想看到她的眼淚! 賈璉嘆了口氣,無奈的笑了,躺下?lián)Ьo了王熙鳳讓她靠在自己肩上相擁而睡,既然看不得她難過,那就依著她又如何?他又不是什么色中餓鬼,有了這么好的妻子,旁的什么人也再入不了他的眼了,不知不覺她已經(jīng)占據(jù)了他全部的心神。 耳邊的呼吸聲漸漸變得綿長,王熙鳳睜開眼笑了笑,窩在他懷里沉沉睡去,窗外的月光照過來將他們的影子映在墻上,似乎已融為一體不分彼此。 碧云和碧雪考慮一晚,到底不敢再放肆,答應(yīng)了嫁去京郊的莊子,做個管事娘子總比她們自己回家嫁個掌柜、貨郎來得好,這可是榮國府莊子里的管事。兩人沒了賈璉撐腰,整日縮在房里繡喜服,也不出來礙王熙鳳的眼,王熙鳳便不管她們,用幾日功夫理順了府中諸事就開始琢磨著立威了。 府里八個管事mama,領(lǐng)頭的陳mama應(yīng)是王夫人心腹,此次便是她暗地里挑撥讓大家刁難王熙鳳的。還有個魏mama為人算是不錯,只是從不冒頭,單做好自己分內(nèi)的事,其他萬事不管。剩下的幾個就都是同崔mama差不多的墻頭草,不必在意。 王熙鳳趁上街買胭脂首飾的時候,買了些符紙、朱砂回來,用靈氣畫了幾個傀儡符,這種傀儡符燃燒了就會變成傀儡,沒有思想,聽命行事,且普通人完全看不到,正是監(jiān)視人的好東西。王熙鳳派了幾個傀儡分別跟在管事mama身邊,聽她們有沒有想法子算計她,也看看她們有沒有私下里貪墨府中銀錢。表面上她則不露神色的繼續(xù)看賬本,讓陳mama等人以為她就是個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 沒幾日,傀儡就抓到了陳mama的小辮子!陳mama和王夫人商量如何刁難王熙鳳,如何挑撥下人犯錯鬧事,如何逼得王熙鳳處理不了只能去求王夫人幫忙,之后王夫人便可以趁機拿捏住她變相的將權(quán)力握在手里。王熙鳳聽著傀儡的稟報,冷笑一聲,王夫人倒是好算計,可惜她這位好姑媽大概不知那陳mama同周瑞家的合伙貪了多少好東西! 陳mama這些年膽子越來越大,剛開始貪了的物件還會偷偷賣掉,如今貪的不少東西卻都明目張膽的擺在家中,自以為天衣無縫沒人會留意呢!王熙鳳讓傀儡去查,然后對照著賬本將陳mama貪下的東西列了份長長的單子,這些在賬本上可都是記得損壞。弄清了這些,王熙鳳便說看完了賬本要召集所有管事的有話要說。 八個管事mama站在下頭嘀嘀咕咕的,王熙鳳徑自坐著翻動賬本,漸漸的,八人竟感覺到一股壓力,雖然王熙鳳面上帶笑,她們卻都收了聲不敢再言語,廳中只能聽到王熙鳳翻書的聲音,莫名的讓人覺得緊張。茶涼了又換,再涼再換,王熙鳳始終沒有開口,她們就只能站著等,幾人也聽說過王熙鳳剛進門就罰碧云碧雪的事,這會兒雖站的累了卻也沒有先出聲的。 又過了片刻,平兒掀了簾子進來說:“二奶奶,旺兒回來了,如您所料,果真查抄出許多府中失竊的東西?!?/br> 眾人面面相覷,王熙鳳則淡淡的笑道:“讓旺兒帶著東西進來回話?!?/br> “是,二奶奶?!逼絻撼鋈ズ傲艘宦暎鷥壕蛶е鴰讉€小廝抬了兩口大箱子進來,正擺在八位管事mama面前。 旺兒一打開箱子,陳mama立時白了臉,急忙去看王熙鳳,眼中透著驚懼慌亂。旺兒瞥她一眼笑道:“二奶奶,這些都是在陳mama家中查抄出來的,怪道都愛當管事mama呢,一個管事mama竟這般富貴,多做幾年怕是把咱府上的庫房都搬空了!” 王熙鳳笑笑,贊賞的點頭,“做得好,比我想得還要快一些,辦事利落,賞十兩銀子?!?/br> 旺兒笑得見牙不見眼,“多謝二奶奶,二奶奶有什么吩咐只管叫奴才,奴才什么都能做?!?/br> “行了,去伺候你二爺吧,這會兒天熱,記著給二爺帶碗冰粥過去?!蓖跷貘P隨意一揮手把列的單子拿了出來。 旺兒忙行禮退下,提著平兒裝好的食盒跑去書房了。廳內(nèi)王熙鳳慢悠悠的念著單子上的物件名,每對上一個,豐兒和半兒就拿一個擺在地上,待王熙鳳念完,地上已經(jīng)擺的滿滿的了。 陳mama早已阮倒在地,這么多偷盜之物,她完了!徹徹底底的完了! “本來我還好奇,咱們府里怎么這般容易打碎東西?若是主子們用著的物件也就罷了,誰都有個手滑的時候,可這常年存在庫房的東西也能損壞,就顯得不同尋常了?!蓖跷貘P指甲彈了一下單子,發(fā)出清脆的一聲,她笑看著陳mama道,“陳mama果真好手段、好膽量,拿我賈家的東西肥了你陳mama的口袋,可還有半分良心尚在?我們賈家待你不薄啊。” 陳mama辯無可辨,涕淚橫流的跪在地上咚咚叩頭,“奴婢知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求二奶奶饒了奴婢這次吧,奴婢往后當牛做馬、赴湯蹈火任憑二奶奶差遣啊?!?/br> “呵,這話倒有趣,你一個不忠的奴才,還想叫我留著你嗎?來人,把她拖出去重打三十大板,連同她一家子攆出府去!” “二奶奶!二奶奶饒命??!我是二太太的人,你不能打我啊,我……” “住口!人贓并獲還想攀扯二太太?想去嘗嘗牢飯的滋味兒嗎?給我堵住她的嘴,我不想再聽到她任何聲音!”王熙鳳摔了杯子,厲眼掃了一圈侍立的眾人,所有人噤若寒蟬生生打了個冷顫。 院中傳來木板子打到身上的聲音和陳mama的嗚咽痛哼聲,除了魏mama還算鎮(zhèn)定之外,其他幾個管事mama都已經(jīng)白了臉,她們雖不想陳mama那般大膽,但她們手上也不干凈啊,賈府哪個人敢說自己手上干凈的? 王熙鳳觀察著她們的表情,這些人貪的都是小頭,讓她們貪大的她們也沒那個膽子,不足為慮。待外頭徹底安靜下來,王熙鳳像是什么也沒發(fā)生過似的笑著道:“往后就有魏mama代替陳mama的位置,大家都聽魏mama調(diào)遣,切記不可起什么歪心思,不然,陳mama就是你們的下場!” 眾人齊聲應(yīng)是,恭敬至極,再無人敢輕視這位新進門的二奶奶了! ☆、第88章 修真爐鼎牌王熙鳳(五) 王熙鳳給她們每人都安排了差事,哪里出了錯只管找她們算賬,這般交待下去,往后需要她親自處理的事就不多了,攬個總便罷。幾個管事mama被她雷厲風行的抄家給震住了,不僅不敢偷jian?;?,還都急著在她面前表現(xiàn)一番,做事麻利的很,而魏mama手段也不差,看出王熙鳳有意提拔,忙抓緊了這個機會,將府中諸事管得井井有條。 這事兒又是很快傳遍了全府,最怒的自然是王夫人,王熙鳳新官上任三把火直接拿她心腹開刀,等于削減她的勢力,哪里忍得?翌日請安的時候她就捅到了老太太那里。 “要說鳳丫頭啊從小到大都是急脾氣,嫁了人也沒改,做事干脆利落旁人都比不上,爽利的很!”王夫人先是夸了一句,接著話鋒一轉(zhuǎn),嘆道,“只是到底還年輕,不懂得輕重,鳳哥兒,不是姑媽說你,你這才嫁進來沒多久,接了掌家權(quán)就當好生熟悉府中事務(wù),怎能剛開始就這么大動作?那陳mama在我們賈家伺候多年了,如今雖犯了錯,免了她的職也就罷了,何苦打她一頓還將她一家子都攆了?咱們賈家可是善心的主家?!?/br> 賈母皺皺眉,看向王熙鳳,“鳳丫頭,這確是你做的不妥了,往后再有什么事還是先問問你姑媽,有些老人兒在府里這么多年,沒功勞也有苦勞,咱們不好教人寒了心。” 王熙鳳笑了笑,不緊不慢的回道:“老太太,這事兒啊不是那么簡單,若只是偷了點東西,我也不會不近人情將她一家子都攆了。您信任我將這個家交給我打理,我自是想打理得好好的,可那陳mama吃了雄心豹子膽,竟挑撥下頭的人給我找麻煩,我查出她中飽私囊,人贓并獲之后,她還要攀扯姑媽,說她是姑媽的人,我沒權(quán)力動她?!?/br> 王夫人臉色變了變,王熙鳳委屈的看著賈母,“老太太,您說她當著那么多人的面挑釁于我,若我不狠狠的罰她,往后可怎么管旁的人?這管事mama明明是榮國府的奴才,卻打著姑媽的名頭來欺我,莫非誰犯了錯說一句是二太太的人,便誰也不能動了?那這家還管什么?趁早都供著她們當祖宗就是了!且我還有一事未說,攆陳mama走之前我審問過她,她說……”王熙鳳遲疑的眼神往王夫人那邊瞟去。 王夫人眼皮子一跳,賈母的臉色已經(jīng)黑如鍋底,“說什么?!” “她說……說是和周瑞家的商量好的,兩人一同從庫里弄值錢的物件,只要報了損毀,拿出去賣了或自用都使得,甚至周瑞家的還偷過一件……”王熙鳳停了下,壓低了聲音一字一頓的說,“御、賜、之、物?!?/br> “什么?” 賈母和王夫人同時驚呼出聲,邢夫人更是瞪大了眼,“你說真的?御賜之物被周瑞家的偷了?這可是殺頭的大罪!王氏!你怎么管的人?” 王夫人滿臉怒氣,“不可能!周瑞家的怎么會偷東西?何況還是御賜之物,給她幾個膽子也不敢的!鳳哥兒,沒查清楚不要亂說!” 王熙鳳抿抿唇行了個禮,“老太太,母親,姑媽,這事兒事關(guān)重大,我也是不敢打草驚蛇才將他們一家子攆走,悄悄處理掉了。正想著今日來求老太太示下,誰知……” 誰知被倒打一耙,安了個不知輕重的名頭。 這話沒說,但誰都明白,賈母瞪向王夫人的眼中像冒了火,厲聲喝道:“鴛鴦!去把那背主的東西給我抓來,若當真膽大包天的動了御賜之物,直接杖斃了她都是輕的!鳳哥兒,把賬本拿來,給我說說都丟了什么東西,其他御賜之物可還安好?” 王熙鳳早就準備好了,揚聲叫平兒把賬本送進來,拿出個新的小冊子出來,翻給賈母看,“老太太,這便是賬上這兩年對不上的東西,我也知道不能一下子管太狠了,所以崔mama那些小魚小蝦只敲打一番就罷了。但陳mama……您瞧,這幾頁都是她偷走的,還有這邊便是周瑞家的拿了,昨晚我叫興兒和旺兒悄悄查了下,周瑞家的同府外一些地痞混混也有來往,她從咱們府里拿走的東西就是通過那些心術(shù)不正的人銷掉的。” 賈母看著冊子火冒三丈,這兩年不就是王氏管得家?她一把掃落桌上的點心茶壺,指著王夫人怒罵,“糊涂東西!看你管的是什么家?” 王熙鳳連忙起身為賈母拍背順氣,輕聲勸著,“老太太息怒,姑媽也是被奴才蒙蔽了,周瑞家的伺候姑媽這么多年,自然很得姑媽信任,哪里知道心這般大呢?” 王夫人裙角被點心茶水糊了一片,自她嫁進賈家門還從沒這般狼狽過,心里別提對王熙鳳多恨了!偏她此時什么也不敢說,王熙鳳那句“和地痞混混有來往”的話把她嚇住了,那些人可都是幫她追債放利子錢的,萬一說多了把這事兒露出來,她怕是要被賈母扒掉一層皮去! 沒一會兒鴛鴦便帶著周瑞家的回來了,周瑞家的被兩個婆子抓著按在地上,十分惶恐,“奴婢見過老太太,這……這這,不知奴婢犯了什么錯,惹得老太太動怒?” 賈母把手中的冊子扔到她頭上,狠敲著拐杖,“不知?你且好生看看,這上頭記著的東西哪里去了?御賜之物都敢動,有多少條命都不夠你死的!” 周瑞家的大驚失色,手忙腳亂的翻開冊子,頓時慘白了臉。冊子上記得細致,甚至標明了幾樣東西被賣去哪,讓她慌的連狡辯都忘了。 眾人一看還有什么不明白?王夫人氣得沖上前一巴掌扇在她臉上,“你個狗東西!連我也敢騙!我何時虧待你了,竟手長的偷府中東西,你說,那御賜之物可真是你動的?你想連累我跟你一起死嗎?” 王夫人最后一句話說的尤其重,周瑞家的聽在耳里心就涼了,主子這是警告她,敢攀扯一句就讓她全家生不如死,到時候王家可饒不了她。周瑞家的背后衣裳都被冷汗浸透了,伏在地上顫抖著哭道:“奴婢知錯了,奴婢豬油蒙了心,二太太對奴婢恩重如山,奴婢卻背著二太太做下這等事,奴婢知錯了,立時將東西追回來,任憑主子懲罰。只是這御賜之物實不是奴婢動的,給奴婢天大的膽子奴婢也不敢啊。” 王夫人微微松了口氣,“哼,算你還知道輕重,既沒動御賜之物,罰你一頓也便罷了,若是真動了,你這條命我可是保不住?!?/br> 這時,平兒來到王熙鳳身邊悄聲說了兩句,王熙鳳皺眉看向周瑞家的。邢夫人在旁瞧見了忙問道:“怎么了?可是這奴才的供詞有何不妥?” 賈母和王夫人聞言都看了過來,王熙鳳為難的道:“老太太,方才您命鴛鴦去抓周瑞家的,我就讓平兒去找了賴管家,由賴管家去查抄周家,此時賴管家已經(jīng)回來了,那御賜之物就藏在周家臥房的床底下!老太太,我也是想著這么大的事周瑞家的怕不會認罪,御賜之物丟失可是會連累咱們闔府受罰的,說不得連老爺身上的爵位都沒了,這才事急從權(quán),望老太太原諒我沒事先請示。” 周瑞家的一下子癱在了地上,面如死灰,王夫人也是臉色鐵青。賈母深深看了王熙鳳一眼,慢慢點了點頭,“你做的好,若不是你及時發(fā)現(xiàn),待御賜之物流落市井,便是咱們闔府的罪過了,當賞!鴛鴦,去把那套石榴頭面拿來賞給鳳哥兒?!?/br> 王熙鳳忙福身行禮,“謝老太太賞,您把家交給我打理,這些都是我該做的?!?/br> 突襲抄家這法子可一可二不可三,但這第二次用著還是很有效果的,出其不意,人贓并獲。往后怕是府里的人都會把東西藏得嚴嚴實實,再不會給她機會查抄到什么了。她根本沒審問過陳mama,而是直接打了頓板子就把他們一家子攆出京城了,自然也沒將他們私下處理掉,之前她那些話全是誆老太太的。 原本王夫人不找她麻煩,她也不會多事,但王夫人心急的想打壓她,就不能怪她回擊了,她的傀儡可是知道不少見不得人的事呢,隨便拿出點東西就夠她好姑媽受的了。 王夫人最后警告的看了周瑞家的一眼,便似大受打擊般頹然坐在了椅子上,袖中的手卻越握越緊,指甲掐破了手心才停下。她想拿捏王熙鳳當個幕后掌家人,卻被王熙鳳反咬一口,砍掉了一臂,往后掌家沒有了陳mama,私下里辦事沒有了周瑞家的,她猶如被縛住手腳般輕易動彈不得,她這個內(nèi)侄女當真是好手段,從前還真是她看錯了。 大房、二房總有一爭,原本她沒當回事,如今看來必須早作打算了。她和王熙鳳雖同是王家女,但她只是王子騰的meimei,如何也比不得王熙鳳親近,一旦王熙鳳生下嫡子,怕是她想讓寶玉襲爵的念頭就徹底斷了。不行!這么多年了,她嫁給賈政那個窩囊廢,在一眾夫人里都抬不起頭,孝順好學的長子也沒了,只剩下一個寶玉。她忍著母子分離之苦將寶玉給老太太養(yǎng)著,就是為了將來多得些好處,若沒了盼頭她這些年的苦豈不白受了?這榮國府只能是二房的! ☆、第89章 修真爐鼎牌王熙鳳(六) 周瑞家的偷盜主家財物又動了御賜之物,罪無可恕,賈母直接發(fā)話讓人杖斃了她!周瑞家的哀求的看向王夫人,王夫人卻轉(zhuǎn)過頭去沒有言語,周瑞家的漸漸絕望,一聲不吭的被拖到院子里當著所有下人的面被杖斃了,用的是背叛主子的名頭。御賜之物曾丟失之事除了她們幾個主子就只有鴛鴦和那兩個婆子知曉了,就連賴大和平兒也只當王熙鳳查的是一件貴重古董罷了。鴛鴦和那兩個婆子是賈母心腹,自不敢亂說,這事兒就這么悄無聲息的解決掉,賈母還是很滿意的。 御賜之物在王夫人手上丟了,又被王熙鳳找回來了!賈母雖然覺得后怕也很慶幸家中沒因此獲罪,但心里對王家姑侄都有了芥蒂,大房、二房互相牽制才動搖不了她的地位,如今看著王熙鳳倒真有些手段,才掌家就收攏了大半勢力,把王氏打壓得沒法還手,她同大房關(guān)系差得很,若真讓大房掌權(quán),她哪有現(xiàn)今這般的好日子? 不過……賈母微瞇著眼打量著王夫人,平日總覺得王氏是個蠢的,單看庫中丟了這些東西,王氏也確實是個蠢的,但王熙鳳說的一句話刺到她了,“誰犯了錯說一句是二太太的人,便誰也不能動了?”這話讓人不得不多想,在她沒注意的時候,府里到底有多少人投靠了王氏? 想著這些,賈母對王氏就更不待見了,“此事是你御下不嚴之過,你且回去閉門思過,抄一個月的佛經(jīng)吧?!?/br> 邢夫人撇撇嘴,忍不住說道:“老太太,要我說弟妹她這錯可大了,要不是鳳哥兒機靈,咱們可都要獲罪的,很該罰重一些?!?/br> 賈母不喜道:“那你是有主意了?” 邢夫人雖然很想說,但看著賈母陰沉的臉色忙搖搖頭不敢開口了。賈母疲憊的揮揮手皺眉道:“都下去吧,折騰這許久我也累了,鳳哥兒,如今府里都交給你打理,莫要再出差錯。” “老太太放心吧,有什么不懂的我會來請示您的?!?/br> 賈母點點頭扶著鴛鴦的手進了內(nèi)室。王熙鳳上前扶住王夫人關(guān)心的道:“姑媽您沒事吧?看著臉色不大好,我送您回去歇著吧,老太太正在氣頭上,難免脾氣不好,您別往心里去,休息一個月權(quán)當養(yǎng)身子了,這些年您為府里勞心勞力,也是時候歇歇了?!?/br> 王夫人勉強扯扯嘴角,推開她的手道,“不必麻煩了,你要回大房,同我不順路,我先走了?!蓖醴蛉宿D(zhuǎn)過身面容就猙獰起來,扶著金釧兒快步離去,金釧兒手腕立時就被掐出了血印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