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你剛剛說你爸爸mama已經(jīng)確定了馬玲的身份對吧?” 她低低“嗯”了一聲。 白易生頓了頓,道:“我接下來要說的比較現(xiàn)實,你……想過家里的財產(chǎn)問題嗎?”見蘇幼薇一臉不解,他心里頓時有數(shù)了,換了個委婉的說法問道:“這么說吧,原先你是獨生女,什么都是你的;現(xiàn)在多了一個馬玲,很多東西將不再屬于你了……” 她茫然地搖了搖頭,老實地答道:“我沒想過這些問題……” 蘇幼薇從小到大不差錢,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如今被白易生一提醒,她才猛然意識到馬玲的存在帶來的似乎不單單只是親情問題。 “我只希望我的父母還能疼我愛我,我不想變成一個沒有家人的孤苦伶仃的人?!?/br> 望著嬌嫩天真得如同溫室里的花朵的蘇幼薇,白易生狠下心說道:“那么你告訴我,如果你的父母可以像以前那樣疼愛你,前提是不能再給你提供任何經(jīng)濟支持,將來也沒有任何財產(chǎn)留給你,你愿意嗎?” 蘇幼薇并非不食人間煙火,她知道現(xiàn)在的大學(xué)生就業(yè)困難,也清楚自己花錢大手大腳,倘若她的經(jīng)濟來源真的斷了,想必生活會變得十分艱辛吧? 不過這個念頭也只是一閃而過,在蘇幼薇看來,金錢跟父母的愛根本不能相提并論。她相信自己有手有腳,找到一份自給自足的工作不是難事,但肯定不能再像過去那般隨心所欲地花錢了;可要是蘇爸爸蘇mama依然愛她,吃多少苦她都心甘情愿。 蘇幼薇堅定地點頭,“我認真地想過了,只要能保證他們對我的感情不變,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白易生其實料到了她會這么說,心情有些復(fù)雜,“既然如此,我想我們可以把你的承諾記下來,作為一個保障。我不是不相信你,也不是說你的爸爸mama會不相信你,只是那個馬玲,她未必會相信你……” 他沒有說出口的是放棄繼承權(quán)只是一張紙,若是蘇爸爸蘇mama有心,蘇幼薇表不表態(tài)都影響不到她將來的生活。不過如此殘酷的現(xiàn)實他還是不要告訴她比較好,她眼下需要的無非是一個穩(wěn)妥的心理安慰。 “你的意思是只要我許下承諾,我的爸爸mama就會像以前一樣愛我了?” 她的眼睛里難得有了神采,白易生很想點頭,卻不能昧著良心給她虛假的希望,“不,你的承諾主要是做給馬玲看的。如果你和她沒有任何利益上的沖突,你的父母無疑可以用更加純粹的眼光來看待你們之間的親情。畢竟和他們生活了二十年的人是你,生恩不及養(yǎng)恩大,他們不可能不要你這個女兒……” 對于六神無主的蘇幼薇來說,白易生現(xiàn)在說什么她都會當(dāng)成圣旨來執(zhí)行的,當(dāng)即起身就想拿紙筆。 白易生趕忙拉住她,哭笑不得道:“你別急呀,這又不是什么小事,我們最好找懂法律的人問一下。你覺得你隨隨便便寫個字條,馬玲就會相信嗎?” 蘇幼薇認為他講得很有道理,雞啄米似的點點頭,坐了下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里面滿滿的都是無助和依賴。 白易生心里五味陳雜,遲疑了片刻問道:“薇薇,你要不要聯(lián)系下趙行簡?他跟你一起長大,對你們家的情況了解得一定比我多……” ☆、第73章 失望 蘇幼薇眼睛先是一亮,隨即又黯淡下去,“他出國后,我們只是發(fā)郵件聯(lián)系,我現(xiàn)在寫了郵件,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能看到?而且……”她不解地看著白易生,“你不是一向不喜歡我跟他聯(lián)系嗎?怎么今天突然換了口風(fēng)?” 白易生有些無奈地撫了撫額頭,“我不喜歡他是因為他老纏著你,對你管這管那的……現(xiàn)在他人都在國外了,你又跟我在一起,我還有什么可不高興的?他畢竟跟你從小一起長大,對你父母的了解肯定比我深。我很愿意陪你安慰你,但或許他的開導(dǎo)會更有用一些。只要能讓你開心,我的那些小矛盾又算得了什么?” 他的話徹底說到她的心坎上了,蘇幼薇感動不已,終于露出了自下午見面以來的第一個笑容,“阿易,這世上果然還是你對我最好……” 白易生揉了揉她的頭發(fā),意味深長地說:“你才知道???電腦開著,你快去發(fā)郵件,我?guī)湍銦岜D?。順便叫酒店的人?zhǔn)備些冰塊,不然你的眼睛明天該不能見人了?!?/br> 蘇幼薇乖巧地點點頭,打起精神坐到了桌子前,一股腦兒地把自己的無助和難過寫了下來。 發(fā)完郵件之后,她莫名覺得整個人輕松了許多。趙行簡見證了她的整個童年時代,他給的安慰和鼓勵比任何人的都更有可信度。 想想還真是可笑,以前看《藍色生死戀》的時候,蘇幼薇一直在不停地吐槽女主的養(yǎng)母,覺得后者實在太過偏心了;可現(xiàn)在她居然自私地希望自己的父母也能糊涂一點,不要一心一意只看得到親生女兒的存在。 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幾個小時之前她還對馬玲耀武揚威,如今卻得開始考慮該怎樣和對方和平共處了。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放下/身段去討好馬玲,但她知道,蘇爸爸蘇mama一定不會希望看到親生女兒和養(yǎng)女起沖突。 蘇幼薇并沒在酒店里待太久,她怕自己這樣不聲不響跑出來,蘇家夫婦會擔(dān)心。誰知她忐忑不安地回到蘇家,見到的卻是他們?nèi)齻€人在客廳里坐著說話的畫面。 雖然不像之前那樣歡聲笑語,氣氛倒也十分融洽。 蘇幼薇看著面前和諧的一幕,心里酸澀無比,險些又要落下淚來。 蘇爸爸最先發(fā)現(xiàn)她回來了,擔(dān)憂地責(zé)怪道:“薇薇,你跑哪里去了?電話也不接,我們不知道多擔(dān)心……” 如果換做是從前,他們一定會想盡辦法聯(lián)系她找到她;可眼下他們只是陪馬玲坐在一起,一切是真的又不一樣了…… 蘇幼薇明白自己在鉆牛角尖,也清楚她沒有任何立場指責(zé)蘇爸爸蘇mama關(guān)心馬玲勝過關(guān)心她。他們肯讓她繼續(xù)留在家里已經(jīng)很好了,她不能像個白眼狼似的,占了不屬于自己的東西還嫌不夠。 她努力擠出些許笑容,“對不起,我應(yīng)該先和你們說一聲再出去的?!?/br> 那聲“對不起”聽著有點刺耳,蘇mama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說道:“回來就好,來,你也坐下,我們好好談一談?!?/br> 蘇幼薇順從地在他們對面坐下,瞧著仿佛是他們一家三口對戰(zhàn)她一個人似的。她能感覺到馬玲的視線在她的身上掠過,隨即又移開了。 老實說,如果馬玲此刻趾高氣揚地給她臉色看,蘇幼薇或許還會覺得高興點。人都有同情弱者的本能,馬玲對她越兇,蘇家夫婦憐惜她的可能性就越大。 可惜對方看起來跟她一樣,一副遭受打擊過度的模樣。 “馬玲也是個可憐人”這一念頭僅僅在蘇幼薇的腦海里一閃而過,下一秒她就覺得自己圣母得可笑——對方找到了真正的父母有什么可憐的?不像她,親生父母已經(jīng)去世了,養(yǎng)父養(yǎng)母也不知道愿意要她多久…… 說是談話,其實主要還是蘇爸爸蘇mama在講。大意是他們做過親子鑒定了,馬玲的的確確是他們的親生女兒,蘇幼薇很可能是當(dāng)年生產(chǎn)時醫(yī)院弄錯的別人家的孩子。這樣的烏龍誰也不想,她們兩人自然都沒錯。 他們希望能夠盡快認回馬玲,要是后者需要時間消化,他們也能理解體諒,只是必須住在蘇家,不能再一個人住在外頭了。至于蘇幼薇,他們?nèi)耘f把她當(dāng)成蘇家的一份子。 兩個女孩皆是一臉的心神不寧,對蘇家夫婦說的話沒有任何回應(yīng)。 蘇爸爸蘇mama見狀,也知道逼不得,相視的瞬間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無奈和傷感。 從這一天起,蘇幼薇在蘇家的地位直線下降。攤牌之后她再也沒法像以前那樣肆無忌憚地對蘇爸爸蘇mama親近撒嬌了,不僅因為有種搶人父母的負罪感,更因為她怕蘇爸爸蘇mama會心生芥蒂,覺得她故意妨礙他們和馬玲培養(yǎng)感情。 蘇家夫婦此時正忙于修復(fù)和馬玲的關(guān)系,自然也沒多余的心思去關(guān)注蘇幼薇的內(nèi)心變化。對于后者主動降低自己存在感的行為甚至還頗感欣慰,殊不知蘇幼薇的心里比黃連還苦,每天幾乎都要哭一場。 她一直給自己打氣,只要熬過這段時間,只要大家都平復(fù)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被無視有什么關(guān)系?蘇爸爸蘇mama總歸還在她的身邊不是嗎? 可無論姿態(tài)擺得多低,蘇幼薇始終做不到主動向馬玲示好。雖說她清楚如果自己能和馬玲相處融洽,蘇爸爸蘇mama一定會非常高興,但她就是對后者喜歡不起來,連表面的親熱都裝不出來。 馬玲倒也沒有為難她,只不過在面對她時,蘇幼薇能感覺到對方的氣勢足了很多,也對,現(xiàn)在她是真的公主了,還有什么需要顧忌的呢? 趁某天蘇mama和馬玲出去購物,蘇幼薇把自己想要放棄財產(chǎn)的意思透露給了蘇爸爸。 蘇爸爸臉色大變,破天荒第一次罵了她,但見她可憐巴巴地望著自己,懇求他不要拋棄她,又忍不住心疼起來。看來這件事帶給蘇幼薇的影響,遠比他們表面上感覺到的更大。 當(dāng)即好生安慰了蘇幼薇一番,他和蘇mama現(xiàn)在可能忽略了她,但他們心里始終把她當(dāng)成親生女兒一樣看待。等事情塵埃落定了,他和蘇mama會好好補償她的。 蘇爸爸的話對蘇幼薇來說簡直像是沙漠里的綠洲,讓她重新燃起了希望的斗志。行為處事越發(fā)小心翼翼起來,生怕一個不慎毀了好不容易盼來的承諾。 蘇幼薇長這么大還從來沒有如此夾著尾巴做人過,不只是蘇家夫婦,連她本人都驚訝于自己的耐心和毅力。 唯一的遺憾是她一直沒等來趙行簡的回復(fù),發(fā)出的郵件統(tǒng)統(tǒng)石沉大海。她試過打電話給他,但機械女聲提示說他的號碼已經(jīng)停止了服務(wù)。蘇幼薇不明白對方這是怎么了,擔(dān)心的同時也很傷心,偏偏以目前的狀況她又沒法開口讓蘇爸爸蘇mama聯(lián)系趙家。 所幸還有一個白易生,對方為了陪她,幾乎把事業(yè)丟到了一邊,想盡辦法開解她哄她開心。 可惜這種粉飾太平的生活沒能持續(xù)太久,一個月后,蘇mama突然把她叫到了房間里,對方臉上的表情讓蘇幼薇瞬間有了不好的預(yù)感。 蘇幼薇已經(jīng)很久沒有單獨和蘇mama坐在一起說話了,她知道馬玲肯定不會希望看見自己的父母跟養(yǎng)女太過親熱,何況,蘇爸爸蘇mama似乎也在有意識地避開她。 蘇mama只是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蘇幼薇竟然生出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來。 “薇薇啊,”蘇mama艱難地開口,望著自己一手拉扯大的亭亭玉立的女兒,覺得下面的話實在難以啟齒,“我和你爸爸在p市買了一套房子,家具,裝修什么的都弄好了,直接可以住人……” 蘇幼薇猛地抬頭,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嘴唇動了動,用細弱的聲音強笑道:“媽,你和我說這些做什么呀?” 蘇mama不敢看她,怕自己看了就會心軟,“你呆在家里,小玲她總覺得有些不自在。我們想著,反正你下學(xué)期就大三了,也可以試著開始找工作?!彼D了頓,“房子你爸爸已經(jīng)過戶到你的名下了,p市的房租聽說不便宜……” 蘇幼薇整個人都懵了,這是什么意思?給她一套房子逐她出家門嗎?蘇爸爸前陣子明明承諾過她永遠都是他們的女兒,現(xiàn)在為什么突然要她去p市找工作?他們難道再也不想看見她了嗎? 她一臉的震驚和傷心,無措地抱住蘇mama的手,問道:“mama,你和爸爸都不要我了嗎?” 蘇mama心里也跟刀割似的難受,蘇幼薇是她捧在手心里寵大的,她怎么可能舍得讓其一個人在p市生活?問題是馬玲明確表示不想在家里看見蘇幼薇,他們的關(guān)系才好轉(zhuǎn)沒幾天…… 與其四個人一起住著不開心,倒不如先把蘇幼薇送到p市,等馬玲放下心結(jié)了,再把她接回來。 “不是不要你,你在瞎想什么呢?只是讓你提早過去而已,暑假也快結(jié)束了不是嗎?你放心,那個房子mama親自看過了,你一定會喜歡的……” 蘇幼薇慌忙打斷她的話,激動地說道:“我不要什么房子,我只要你和爸爸。我們是一家人??!我要那個房子干嘛?我一點也不想待在p市……你們不是說要讓我以后回來找工作的嗎?我跟爸爸說過了,我一分錢都不要你們的,所有的東西我都可以不要,別趕我走好不好?mama,我求求你了……” 蘇幼薇緊緊抓著她的手,眼淚一顆一顆砸在她的手背上。 蘇mama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fā),深深地嘆了口氣。蘇幼薇以為她改變主意了,正要破涕而笑卻聽見對方說:“薇薇,你也體諒一下mama爸爸可以嗎?現(xiàn)在是和小玲相處的關(guān)鍵時期……mama跟你承諾,寒假過年的時候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那時我們一定可以一家四口在一起吃團圓飯!” 蘇幼薇下意識還想再求她,可不知道是她哭得太厲害,堵住了嗓子;還是蘇mama的表情讓她意識到不論自己說什么都已經(jīng)無力回天了,她最后只是沉默地垂下了頭。 第一次,蘇幼薇開始從心底懷疑蘇爸爸蘇mama,他們所謂的“父母永遠是你強有力的后盾”或許只是構(gòu)建在血緣關(guān)系上。既然他們已經(jīng)不是她的親生父母,那么這一后盾大概也就不存在了…… ☆、第74章 求婚 蘇mama知道蘇幼薇現(xiàn)在情緒低落,所以當(dāng)后者提出要出去找朋友時,她非但沒有阻攔,反而十分爽快地同意了。 看在蘇幼薇眼里卻是另一番滋味,仿佛對方巴不得自己少呆在家里。要知道,以前的夏天下午,因為怕她中暑,蘇家夫婦可是從來不會讓她頂著烈日出門的。 只能說一旦感情出現(xiàn)了裂痕,任何細枝末節(jié)都可能被主觀地理解成相反的意思。 蘇幼薇這次連電話都不記得打了,茫然地叫了輛出租車直接到了白易生的酒店。 由于電梯需要刷房卡才能啟動,她不得不向前臺小姐求助。 報了白易生的名字和房間號后,前臺小姐打了個內(nèi)線電話,接著一臉抱歉地告訴蘇幼薇她想找的人并不在客房內(nèi)。 或許是她的樣子太過失魂落魄,前臺小姐忍不住多嘴提醒了她一句——白易生大概正在酒店的商用會議廳里,因為系統(tǒng)顯示了前者的預(yù)定記錄。 蘇幼薇道過謝后徑直去了三樓的商用會議廳,她知道正確的做法是給白易生發(fā)個消息,再等對方來找自己;可她一分鐘都等不下去了,她必須馬上見到他。 三樓入口有個接待處,接待員是個年輕男人。雖說蘇幼薇穿得一點不像是來開會的精英人士,他還是禮貌地問她要參加的會議主辦人是誰。 蘇幼薇鎮(zhèn)定地說了白易生的名字,年輕男人很快找到了相關(guān)信息,“是三號會議廳的白易生白先生對嗎?請問您的姓名是?” 她沒有回答,而是四處瞧了瞧,見三號會議廳就在不遠的拐角處,當(dāng)即就往里面沖。 事情發(fā)生得太突然,接待員剛反應(yīng)過來,蘇幼薇已經(jīng)跑到三號會議廳門口了。他心里暗叫不妙,果然下一秒她就直接開門進去了。 年輕男人低聲咒罵了一句,正準(zhǔn)備承接三號會議廳客人的怒火,誰知道會議廳的門開了又關(guān),半天也沒人出來責(zé)怪酒店人員的失職。 難道那個女孩真是來開會的?接待員百思不得其解,摸摸腦袋坐回了接待處。 直到她沖動地推開門,對上屋里幾個男人驚詫的目光時,蘇幼薇的理智才徹底回籠,意識到自己都做了什么。 原本正在講話的那個男人停了下來,房間里突然靜謐得可怕。 就連白易生本人也愣了兩秒,隨即連忙起身走過去,輕聲問道:“薇薇,你怎么來了?” 蘇幼薇仰頭看著他,無助又緊張地說道:“對……對不起,我……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 他能感覺到她像只受傷的小獸似的隱隱發(fā)抖,面不改色地安撫道:“沒有的事,我們已經(jīng)開完會了?!?/br> 眾人:“……” 易少你這樣隨便說謊真的好嗎?他們分明連椅子都還沒坐熱,文件才討論了第一頁居然就算結(jié)束了? 蘇幼薇不知有詐,輕吁了一口氣,正考慮該如何向他的朋友道歉,卻聽見白易生說:“你稍稍等一下,我跟他們說一聲就可以走了。不要胡思亂想,都包在我身上,沒事的?!?/br> 不知道他說了什么,那幾個男人不住地點頭,望向她的眼神也十分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