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夏雨晴點了點頭,轉頭看了風霆燁一眼,又看了夏明熙一眼,雙眸猛地一亮,總攻大人這是在心疼小白受嗎?趁著小白受為了前渣攻成婚黯然神傷之時,乘虛而入,好言勸慰,一舉虜獲小白受芳心神馬的,這狗血的劇情實在太雞血了有木有?! 怪不得總攻大人說什么也要促成大皇兄和鑲兒的婚事,原來打的是這么個主意!夏雨晴越想越覺得是那么回事,看向夏明熙的目光也染上了幾分激動。 夏明熙卻是不知自己的一舉一動在夏雨晴腦中已經演變成了千百種的可能,他只知道風霆燁攬上夏雨晴肩頭的那一瞬,那恨不得在自己身上戳十七八個窟窿的眼刀子……麻麻,這里好可怕,兒子想回家qaq! “皇上,您怎么來了?”看到幾人,柳承嗣愣了一瞬,忙上前迎接。 “大伯不必多禮,這位是朕的愛妃,晴妃?!?/br> 柳承嗣怔了怔,抬頭看了夏雨晴一眼笑道:“微臣見過晴妃娘娘?!?/br> “右相不必多禮?!毕挠昵缁匾砸恍Γ苍诎抵写蛄恐兴?。 這就是鑲兒的爹,生得這番油頭粉面,風度翩翩的,倒是跟鑲兒一點都不相像。 “皇上親自登門是……” 風霆燁微微一笑,不著痕跡的往柳宜鑲的閨房看了一眼:“原是帶著愛妃來看望鑲兒的,路上偶遇兩位殿下,便一同前來了。只是沒想到,大皇子入府之后先行一步,聽到鑲兒的聲音便沖了進去……” “……那還真是湊巧呢!”柳承嗣臉上的笑意僵了一瞬,聽著里面震耳欲聾的響動,眼底劃過一絲rou疼,那套他覬覦許久的青花瓷茶盞,就這么沒了! “咳咳……皇兄無狀,還請丞相海涵?!毕挠昵巛p咳兩聲,心中默默朝著夏銘遠斜了一眼。 皇兄,跑到別人的府上砸東西,乃確定乃不是醉了嗎?乃在外人面前一向高貴冷艷的形象呢?不能因為即將成為親家就這么疏忽大意啊,小心待會惹毛了老丈人,退貨加差評啊! “咳咳,是鑲兒有錯在先,不怪大皇子。”柳承嗣知道自己女兒的性子,嘴角抽了抽,卻也是不敢收下夏雨晴這聲抱歉。 “大伯,鑲兒和親一事……” “皇上放心,臣定會竭盡全力勸服鑲兒。鑲兒那孩子雖然性子倔,但是心地不壞,又孝順,臣相信假以時日,她定會明白皇上的一片苦心,答應和親的?!?/br> “有大伯這句話,朕便放心了。鑲兒和大皇子郎才女貌,朕相信假以時日,兩人定然能夠加以磨合,成為一對令人艷羨的璧人?!憋L霆燁莞爾一笑,卻也不多說什么客套話。 “承皇上吉言?!?/br> 兩人正聊著,忽聽得里面發(fā)出一聲震天動地的碎響,震得眾人腳下的地當真顫抖了兩下,爾后眾人只聽得一聲爆吼:“夏銘遠,老娘跟你勢不兩立,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有本事,你就來啊來啊,本殿就不信了,今天降服不了你這個母夜叉!” “……”這樣兩個不對盤的冤家,當真能夠成為一對羨煞旁人的佳偶嗎? 夏雨晴憂心的看了柳承嗣變得鐵青的臉,心道:完了,右相要發(fā)飆退貨了! 半晌,卻聽得柳承嗣悲痛欲絕的呻吟了一聲:“老夫最喜歡的青花折枝花果紋六方瓶!” “……”感情右相乃rou疼的是那個被砸碎了的花瓶嗎?這個時候不是應該擔憂自己女兒的終身大事嗎?原來鑲兒在您的心中還比不上一個花瓶喵? 夏雨晴輕呼出一口氣,望著不遠處仍舊熱鬧的閨房,實在……無力吐槽。 好不容易圍觀完一場世紀大戰(zhàn),隨著風霆燁自丞相府中出來,夏雨晴實在忍不住問道:“皇上,鑲兒和大皇兄都鬧得這么不可開交了,這右相怎么還是如此淡定自若,一點都不擔心鑲兒和親之后會被欺負?” 先前在太后那邊聽太后提起柳宜鑲的爹爹,還以為是個不好對付的狠角色,沒想到……竟然出奇的配合。 風霆燁聞言腳下一頓,轉過頭來深深地看了夏雨晴一眼,輕笑道:“愛妃想知道?” 夏雨晴慌忙點頭,一臉期待的望著風霆燁,期待他能為自己排憂解惑。 風霆燁唇角一勾,輕笑道:“那愛妃準備用什么來換?” “啥?”夏雨晴愣住,一臉錯愕的盯著風霆燁帶笑的眉眼。 “愛妃既想知道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總得付出一定的代價。想知道為何丞相這般熱衷于和親之事,愛妃準備拿什么來換?” “……”乃個jian商!夏雨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含恨轉頭。 風霆燁見狀卻是笑了,倒是沒有繼續(xù)逗弄下去,清了清嗓子道:“其實也沒什么,你大皇兄剛才有句話說得沒錯。鑲兒年滿十八,卻仍舊待字閨中,若是尋常女子,早已嫁做人婦,說不定孩子都有幾個了。” 風霆燁轉頭看了一眼丞相府的門檻,續(xù)笑道:“早兩年也不是沒有人上門提親,就像鑲兒所說的那樣。以鑲兒的身份地位,姿色容貌,求親之人絡繹不絕,險些踏碎了丞相府的門檻,只可惜那些人最后都是無疾而終?!?/br> “為什么?”夏雨晴眉峰一抖,好奇的問道。 “第一個上門求親的是大學士家的公子,當時有名的才子,喜好詩詞歌賦。上門求親之后,大伯就想著讓他們先處處,那公子便邀著鑲兒泛舟游湖。哪知恰好碰上一惡霸強搶民女。鑲兒見義勇為之下,從船上飛身而起,那民女倒是救下了,可是大學士的公子落水了。” “……” “第二個上門的是太師家的幺兒,小公子一開始也是興高采烈的陪著鑲兒到處游玩,兩人相約爬山,不巧遇上了山林猛獸,鑲兒憑借一己之力擊退猛獸,毫發(fā)無傷,那小公子卻被嚇得一時腳滑跌下山坡,險些喪命。” “……出外遇到危險,實屬意外,難免……” 夏雨晴還未說完,風霆燁已經轉過了頭,看了她一眼續(xù)道:“第三個是大將軍的侄子,吸取前人教訓,與鑲兒相約在家放風箏?!?/br> “鑲兒家挺大的,在院子里面放風箏倒也沒什么。” “風箏放到了一半,突逢刺客闖入?!?/br> 夏雨晴嘴角一抽:“鑲兒又發(fā)威了?” “那倒不是,這一次是將軍家的侄子想在美人面前表現(xiàn),拔劍上前,不想那刺客武功高強,將軍家的侄子……斷了一只手,最后還是鑲兒出手,把人救下來,并將那刺客就地正法的?!?/br> “……” “第四個是九門提督的外甥,第五個是太師的遠房表親,第六個……諸如此類的事情發(fā)生了大概十幾樁,便再也無人敢往丞相府中提親了?!?/br> “……”尼瑪,這根本就是個活脫脫的厄運召喚機??! “大伯覺得實在邪門便帶著鑲兒去了趟佛寺,佛寺大師告訴大伯,鑲兒命中帶煞,尋常人無法沾染分毫,否則便會招來不測。除非遇上個地位比她尊貴,氣味相投,命也夠硬之人方才能夠壓住她的煞氣。” “……皇上認為,這個人是臣妾大皇兄?”夏雨晴臉色微僵著問道。 風霆燁睨了她一眼:“至少你大皇兄是這么多年,除了我們四個以外,唯一一個能在鑲兒身邊待上這么久還沒有缺胳膊斷腿的。哦,第一次那是意外?!?/br> “……”那些男的哪個不是意外??! “等等,皇上一開始就知道這事了?” 風霆燁挑眉看了她一眼,好似在說“你覺得呢?” 夏雨晴默默地淚目了,原來總攻大人根本就是準備周全,早有圖謀。大boss就是大boss,鑲兒,乃就認命吧!jiejie會給點一根蠟燭的! 夏雨晴跟著風霆燁回宮沒多久,風霆燁便被自己的貼身小太監(jiān)叫了去,說是幾位大人有要事相商。夏雨晴雖然好奇但剛在外面走了一趟也有些乏了,加之她也看出了風霆燁并不希望自己摻和進去,便沒有跟著去,先一人回了擷芳殿。沒成想剛一走到自家殿門口便見一大個子好似一座移動小山般偷偷摸摸的在殿門前移過來移過去。 夏雨晴回頭疑惑的看了綠蕊一眼,綠蕊慌忙上前低聲道:“娘娘,是賀將軍,聽說今兒個剛回朝,不知怎么的就跑我們這來了??礃幼?,在這門前應該晃了好一會了?!?/br> 賀將軍?就是那個壯士人妻受?夏雨晴猛地想起那日在宴會之上遇到的傻大個。眼前一亮,那日在太傅府中匆匆一瞥后,便鮮少遇上這傻大個,她還以為這家伙同自己一樣喜歡宅在家中,不愛出門,不曾想竟是出外辦事了嗎? 夏雨晴略一思量,微微一笑,抬步便朝著那還傻頭傻腦往里探,卻不知讓人稟報,急得團團轉的大個子走了過去。 “嗨!”夏雨晴蹦到賀文忠身后,用力拍上他的肩膀,這樣的力道放在尋常人的身上早把人扇趴下了,可是這一次…… “嘶……”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果真是亙古不變的至理名言!夏雨晴捧著自己發(fā)疼的右手,橫了賀文忠一眼,這大個子的身體是石頭做的嗎?qaq 聽到動靜,賀文忠傻愣愣的轉過頭,疑惑的看了身后一眼,沒看到人…… “喂,我們在下面。”夏雨晴憤憤然的提醒道,個子高了不起嗎?跟個長頸鹿似的眼高于頂,很容易遭雷劈的! 賀文忠頓了頓,這才低頭視線下移,正對上夏雨晴陰晴不定的臉,臉一下子紅了:“俺……俺不是……” “……”這樣子就臉紅了?自己還沒說什么呢!臉皮醬紫薄,和那人高馬大的樣子完全成不了正比,可憐這樣天差地別的反差,她竟然覺得……可恥的萌了。 “咳咳……”努力抑制住想把某大狗熊抱緊懷里疼愛的沖動,夏雨晴面容一整,道貌岸然道,“賀將軍在本宮殿前晃悠多時,可有要事?” 賀文忠的臉登時又紅了幾分,好在他的膚色本就黑,看上去不甚明顯,扭捏的絞著自己的手指吞吞吐吐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俺……俺……” 夏雨晴看著他那扭扭捏捏的模樣,渾身一顫,抖落一身的雞皮疙瘩,顧不得剛才打人的疼痛,忍無可忍的又往他身上呼了一巴掌:“俺俺俺……俺毛線,有話就說,這樣不干不脆的還是不是個男人?” 賀文忠被夏雨晴嚇得全身一震,圓瞪瞪的虎目睜得大大的,就像只無害的大白兔,萌得夏雨晴險些把持不住一把撲上去。 短暫的錯愕過后,紅暈一下子從臉頰蔓延到了脖頸之上,話倒是說得順溜了些:“俺……俺是來看小白的。” “小白?” 眼見夏雨晴一無所知的茫然神態(tài),貼心小棉襖綠蕊忙上前,輕咳兩聲提醒道:“娘娘您忘了,當初您把小白抱回來之時,賀將軍也在場,您還跟他約定好了,若他愿意以后可以隨時到宮中看小白的?!?/br> “有嗎?”經綠蕊這么一提醒,夏雨晴方才慢慢想起,好像確有這么一回事。 小白原是冷宮之中一只大白狗誕下的小崽子,那大白狗原是一位冷宮嬪妃的愛寵,妃子死后,大白狗獨自一狗在宮中生活,后來生下了小白沒多久,一命嗚呼。 沒有了大白狗的投食,小白又是個貪吃的貨,饑餓之下竟然一路循著氣味,追著送食的小宮女闖進了御膳房中,而當時恰逢夏雨晴嘴饞,親自跑到御書房,眼巴巴的等著綠蕊的東坡肘子,好不容易等到了肘子入味,一掀鍋蓋。 一道白影嗖的從邊上撲了出來,一口啃上肘子,轉身就跑,夏雨晴怔愣片刻,抄家伙搶肘子,一路你爭我奪,乒乒乓乓,追到大門口之時,夏雨晴只覺得一道黑影迎面罩來,偷肘子的小白狗一頭撞上了同樣因為饑腸轆轆跑到御膳房蹭吃的某狗熊。 “……” “……” “……” 兩人一狗六目相對,完成了三個吃貨具有重大意義的歷史性會面。 事后,從小宮女口中得知小白凄慘的身世后,傻大個愛心爆棚,恨不得將小白抱回家自己養(yǎng),可惜天不從人愿,傻大個一臉哀戚的抱怨道:“俺……俺爹不許俺養(yǎng)寵物。” “……”夏雨晴一噎,同情的看了傻大個一眼,你爹不許你養(yǎng)寵物是對的。一個在戰(zhàn)場上英勇殺敵,殺氣凜凜,霸氣側漏的大將軍,身穿金銀鎧甲,手執(zhí)方天畫戟,威風凜凜的端坐馬上,另外一只手卻托著一只萌噠噠的小白狗,想想也是醉了! 權衡之下,夏雨晴伸出了援助之手,毅然決然的收容了這只無家可歸的小白狗,最后又實在看不下去某人眼淚汪汪,一副好似生離死別模樣的傻大個,夏雨晴大發(fā)慈悲的開下了某狗熊可隨時來探望小白的空頭支票,不想一晃月余,傻大個再次出現(xiàn),夏雨晴都這事忘得差不多了。 如今回想起來,夏雨晴雙手一合,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這么回事。傻……額,不對,是賀將軍是來看小白的呀。” “嗯嗯嗯……”賀文忠見夏雨晴終于想了起來,忙不迭的使勁點頭,臉上亦掛上了傻氣的笑容。 夏雨晴雙眸一轉,眼中浮上了幾分算計,嘿嘿一笑道:“可巧了,綠蕊前不久才去太醫(yī)院吧小白抱回來,這會子日頭毒,賀將軍先隨本宮進殿,本宮這就讓綠蕊去把小白抱出來。” 賀文忠點了點頭,走了兩步方才后知后覺道:“太醫(yī)院?小白生病了?” “額……沒事,最近季節(jié)變換,小白貪嘴吃壞了肚子,送去太醫(yī)院幾日已經無礙了,將軍不必擔心。” “哦,那就好?!辟R文忠傻傻的點了點頭,臉上又浮上了幾分笑意,但很快的,他就笑不出來了。 于擷芳殿中等候片刻,賀文忠椅子都還沒坐熱,便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了進來。 “娘娘,小白來了?!本G蕊的聲音自身后傳來,賀文忠放下手中的熱茶,一臉期待的轉過頭去,卻在看清身后之人后……徹底僵住。 一只皺巴巴好似剛出生的小老鼠一般紅艷艷的生物,半蜷著身子無精打采的縮在綠蕊懷中,時不時不甚舒服的打兩個小哈欠,一副要死不活的虛弱模樣。 賀文忠石化片刻,才伸手指著那生物不敢置信道:“這…這是小白?怎么…禿了呢?” 夏雨晴尷尬的抬頭望天,憂郁道:“這沒什么,最近天冷了,就像蛇要蛻皮,青蛙要冬眠一樣,小狗也是要脫毛的,這是常識。” “……”娘娘,您確定這樣驚世駭俗的言論是……常識?! “可是冬天冷了,掉了毛不是會更冷嗎?” 夏雨晴臉上的笑意微僵,轉頭看了一眼賀文忠,原來這廝還不算笨得無可救藥嘛! “掉了以后再長出新的毛,不就更暖和了嗎?”夏雨晴恨鐵不成鋼的回道。 “……”娘娘,您當小白是壁虎嗎?尾巴掉了還能再長出一條來?這么拙劣的謊言分明就是哄傻子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