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節(jié)
“玉硫?” “噓……”云玉硫借著現(xiàn)在的姿勢,將藍映瑤整個擋在了自己懷里。讓人遠遠的看去就像是藍映瑤很是著急的為舊病復發(fā)的他拍著胸口。 “別聲張,那邊有人盯著?!痹朴窳驂旱土寺曇?,低聲說道。 藍映瑤一愣,小心的越過云玉硫的身子的縫隙看向他們的背后,果不其然,一個仆役打扮的少年正在牢獄的另外一頭緊盯著這里的一舉一動。 藍映瑤眼底的驚詫一閃而過,但隨即她的注意力便再次被緊擁著她的男人再次吸引了:“你的病……” 云玉硫沒有回答,只低眉淺笑的看著她。藍映然恍然明白了過來,終于明白了云玉硫口中的隱瞞究竟是什么了:“你……你一直在裝?。俊?/br> 云玉硫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伏在藍映瑤的肩上,低聲呢喃道:“這事以后我會同你解釋。放心,在這牢里等一等,我們很快就能出去了?!?/br> 藍映瑤又是一怔,她本以為這些年來已經(jīng)夠了解眼前這個男人了,可今日她才發(fā)現(xiàn),這個男人她或許一開始就沒有看透。 不過……既然他即便知道自己有什么事情隱瞞著他,也仍舊選擇相信自己,那么相對的,這一次她也會像以往的那般,對對方交予全心的信任。 藍映瑤緊抓著云玉硫的衣襟輕應了一聲:“嗯。” 云玉硫唇角微勾,再次假咳了幾聲,看著牢獄外盯梢的少年沒有發(fā)現(xiàn)異樣,轉(zhuǎn)身離去之后,方才微松了口氣,眼底劃過一抹明顯的殺意。 “怎么了?”云玉硫放開藍映瑤,退后了兩步,發(fā)現(xiàn)藍映瑤面帶愁容,關切的問道。 藍映瑤搖了搖頭,有些擔憂道:“沒事,我只是有點擔心哥哥,不知道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br> “別擔心,沒事的。”云玉硫雖然這般安慰著藍映瑤,心中卻也有些擔憂了起來,抬頭看了一眼那唯一能夠帶來光明的窄小窗戶,面容微冷。 云玉硫兩人沒有想到的是,透過這扇窗戶過去,相距七八間牢房距離的地方此刻正發(fā)生著他們最擔心的事情。 飛揚的鞭子噼里啪啦的作響,伴隨著被殘忍對待之人痛苦的悶哼。 “藍大人,你還不打算招嗎?”云珊悠閑的坐在牢房的邊上的雅座之上,享受著邊上之人的伺候,從希澤研的手中接過了一杯茶水輕輕的吹了吹,慵懶的問道。 被吊在架子上,滿身盡是鞭子傷痕的藍映然低喘了兩聲,淡笑道:“長公主的意思,臣不明白?!?/br> “你這個亂臣賊子……”希澤研聞言一下子激動了起來,指著藍映然剛想大罵,卻被藍映然的低笑聲給打斷了。 “呵呵呵,亂臣賊子?我藍映然還輪不到一條只知道對著意圖弒兄篡位之人搖尾乞憐的狗來指責我是個亂臣賊子。” “你竟然罵我是狗!”希澤研臉色一青,奪過邊上執(zhí)行之人手中的鞭子對著藍映然便是一陣狠抽。 藍映然再次悶哼了幾聲,卻再一次低笑了起來:“我……我又沒有明言這條狗是誰,希大人何必這么急著對號入座?” “你!”希澤研臉色一青,揚起鞭子又想動手,卻聽得一聲慵懶卻又暗含著幾分警告的低喝:“夠了,退下?!?/br> 希澤研渾身一震,雖然心有不甘,卻還是識趣的退到了一邊。 云珊揮開跪在地上替其捶腿的面首們,起身朝著藍映然慢慢的走了過去。 涂染著大紅顏料的指甲輕輕的劃過藍映然的喉結,令即便被鞭撻了半日仍舊不曾吭過一聲的藍映然硬生生的打了個寒噤,背后流下一身的冷汗。 “呵呵,弒兄篡位?看樣子,藍大人果然知道些什么,說,曦兒現(xiàn)在躲在哪里?夜宴那天,那些人其實和你們是一伙的吧?” “殿下說什么,臣一點都不明白?!?/br> “啪——”伴隨著一道響亮的聲音,藍映然的臉硬生生的被打到了一邊去。 “還想撒謊!”云珊微瞇著雙眼之中滿帶著暴戾之色,死掐著藍映然的下巴,逼著他迎視著自己道,“那個女人壓根就不是什么藍姑娘,本宮派人查過了,藍姑娘精通多樣樂器不錯,卻偏偏不會彈琵琶。” 藍映然的臉色刷的一白,瞪大了眼睛,訝異的望著云珊。 云珊見狀低低的笑了起來,一把甩開藍映然的下巴,取出一塊錦帕擦了擦自己沾染上血跡的手,漫不經(jīng)心道:“本宮倒是怎么也沒有想到,你們竟然這么的大膽,在本宮的面前都敢耍花腔。那位假的藍姑娘當日其實是想刺殺本宮的吧。本宮就說無端端的怎么會有那么多的血,原來……呵呵,藍大人你們真是好大的膽子?。≌f,那些人究竟是什么人?是不是燁國的亂黨?曦兒是不是也跟他們混跡在了一起,暗中回到了蜀國?” 藍映然臉色微變,卻還是咬牙別過臉去,沒有回答。 云珊似乎早料到了藍映然會是這個反應,也不在意,轉(zhuǎn)身走回原來的地方坐下,端起那杯已經(jīng)不那么燙嘴的茶再次吹了吹:“藍大人不說也不要緊。反正本宮也不是查不出來,只不過本宮念在藍大人為官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才想著給藍大人這次機會。藍大人不顧惜著自己不要緊,但藍大人不能不顧惜如今與藍大人同甘共苦的藍夫人和藍姑娘吧,她們?nèi)缃窨梢苍谶@間監(jiān)牢之中,等著藍大人你對她們施以援手呢?!?/br> 藍映然臉色丕變,原本鎮(zhèn)定的表象也徹底的坍塌了下來:“你想做什么?她們是無辜的,你不要碰她們!” “無辜?”云珊似是聽到了什么諾大的笑話,捂著嘴低笑了幾聲,“藍大人別忘了,你現(xiàn)在是什么身份?燁國的間諜,蜀國的叛徒,勾結敵國,罪該株連九族。而且你的那位寶貝千金藍大小姐……呵呵,既然爹爹包庇那個假冒的藍大小姐,便由這個真的藍大小姐來頂罪。本宮私以為,這樣也是不錯的?!?/br> “不,你不能這么對她,她還是個孩子!” “本宮倒要看看本宮能不能這么對她!”云珊臉色一沉,一把打斷藍映然的話,爾后又輕笑著看了藍映然一眼,雙眸微瞇道,“藍大人,令愛是否能夠平安無恙,全然取決于……藍大人你的表現(xiàn)。” “……”藍映然一雙眸子緊盯著云珊,緊咬著的雙唇漸漸的滲出些許的血漬。 刑部牢房之內(nèi)風起云涌,另外一邊的公主府卻也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云中越借著月色在長公主府中折騰了半天也沒能探查出與白日里聽到的那些留言不同的訊息,無趣之余,云中越忽的發(fā)現(xiàn)云珊房間里面空無一人。 這么晚了,四皇姐還沒有回來?云中越心中暗自嘀咕了一聲,驀地想起當日在云珊房間里找到的那些個書信。 說不定那房里還有什么自己沒有發(fā)現(xiàn)的機關,藏著其他的什么證據(jù)!不愿空手而歸的云中越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態(tài),再次竄進了云珊的房里一陣翻找。 想當然耳,幸運女神也不是次次都那么眷顧云中越,花費了好一段時間將云珊房間又翻了個遍后,云中越到底沒能找出第二個暗格來。 就在云中越翻完云珊房內(nèi)最后一片地磚之時,外面忽的又投射進了一道溫和的燈光。 難道是四皇姐回來了?云中越一急,飛身躍出窗口,竄進了窗外的樹叢之中。片刻之后,云中越才發(fā)現(xiàn)并不是云珊回來了,而是守夜的丫頭偶然路過而已。不過,云中越也因此得到了入府后的第一個新的訊息。 “殿下還沒回來呢?” “是啊,聽說是去刑部牢房親自審問新近被抓的那些個叛賊?!?/br> “殿下還真是辛苦啊?!?/br> “可不是……” 眼見著那兩個丫頭漸行漸遠,云中越方才從樹叢中探出頭來,低喃了一聲:“原來藍大人他們被關到刑部去了,四皇姐還親自審問,看來我們的動作得再快一點了?!?/br> 云中越驀地起身準備離開,剛一抬頭便看到頭頂上圓圓的月亮,不知怎的,忽然就想起了臨行前夏雨晴對自己說的話:“二師兄,你去公主府要小心哦。要是被人發(fā)現(xiàn)了,你就對著月亮許個愿,人都說對著月亮許愿很靈的。你許個愿說不定月亮就滿足你的愿望,掉下來個美少女幫著你代表月亮消滅他們了?!?/br> “……”當時云中越被自己小師妹詭異的腦回路再一次給雷了個外焦里嫩之際,還不忘吐槽了一句,為毛從月亮上掉下來的就一定是美少女,而不是男人?幫忙打架的話不應該是男人比較厲害嗎? 如今云中越再次看到頭頂上斗大的月亮,想起夏雨晴的那句話嘴角禁不住一抽,嘟囔了一句:“如果對著月亮許愿真有這么靈的話,它怎么不把四皇姐通敵賣國的證據(jù)掉下來給我看看啊,切……” 云中越伸手指著月亮不屑的切了一聲,爾后頭頂上猛地一重。啪嗒一聲,一樣東西直砸在他的頭上,之后又這么滑落到了地上。 “……”不是這么邪乎的吧? 云中越僵著身子,俯身撿起了掉落在地上的那些個書信,機械的翻了翻,確定這些書信扉頁上的名字確實是他家四皇姐后,禁不住在心中爆了句大粗口。 臥了個大槽,他媽的這樣也可以?! ------題外話------ 感謝13182961491的評價票和2張月票 感謝13769178752和15044568600的月票 感謝暮雪揚風的鉆石 么么噠(づ ̄3 ̄)づ╭?~ ☆、第一百九十五章 第二件證據(jù)! 月色清涼似水,寂靜的庭院之中,一單薄的少年默默在這凄涼的晚風之中淚流滿面。 所以說,自己剛才那么大動干戈的地毯式搜索究竟是為了什么???! 云中越看著自己手中的那疊書信,第一次這么明顯的感受到了來自世界的森森惡意。 此刻,他的心情用后世的一句話來說,那就好似一群從瑪麗戈壁的草泥馬忽然從自己的頭頂上呼嘯而過,直接把他的腦袋踩出了好幾個坑有木有?! 老天,不帶這么玩的,都快被你玩壞了好伐! 云中越單手撐著額頭做思考者狀,明媚憂傷了片刻后,重新抬起頭來,將手中的書信往胸前一揣,順帶著理了理身前凌亂的衣裳,恢復了平日里道貌岸然的模樣。 回去之后,就說這些東西是自己從四皇姐的房間里辛辛苦苦找出來的,從天上掉下來的這種事情,一聽就很不靠譜好不好?! 打定了主意,云中越輕咳了一聲,裝作什么都不曾發(fā)生一般,輕巧一躍,一下子竄上了公主府的圍墻,迅速離開了公主府,向夏雨晴等人暫時落腳的地方?jīng)_去。 然而,這一天晚上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注定是個不平靜的夜晚,故而,當云中越從公主府逃出來,還沒跑上兩三條街之際,便聽到了不遠處傳來了一陣嘈雜的喧鬧聲。 難不成,被發(fā)現(xiàn)了?云中越心下一驚,慌忙在房頂找了處地方躲了起來。 “別跑別跑。”急促的腳步聲混雜著刀劍碰撞的碎響,回蕩在夜晚寂靜的街道之上。 被吵醒起身看看情況的百姓們微微打開門縫,看清那后面追人隊伍的打扮后,慌忙將門重新關上,再不敢多看一眼。 空蕩蕩的街道之上,只剩下受了傷卻依舊咬牙向前奔跑的少女以及一群人高馬大,窮追不舍的官兵。 而今情況不容樂觀,確定那些人追的人不是自己之后,云中越本不打算管這閑事,沒成想,剛一飛身準備這個屋頂往另外一邊的房頂上躍過去之時,云中越若有所覺的回頭看了一眼奔跑在前面的少女。 不看還好,一看嚇得云中越險些直接從房頂上栽了下去。 云中越慌忙穩(wěn)住身形,一舉竄到了對面屋頂之上,爾后借著房脊的遮掩,再次探頭看了一眼那四處逃竄的女子,終于確定了不是自己眼花,那個官兵們追著跑的女子真的是……江兆柔?! 救還是不救,這是個問題。云中越猶豫片刻,終究還是咬了咬牙,做了個讓之后的自己追悔莫及的決定。他從房頂之上滑了下來,朝著江兆柔逃逸的方向奔了過去。 手臂之上的血滴滴答答的落在了地上,昭示著生命一點一點的流失。 江兆柔能夠感覺到身上的力氣正一點一點的消逝,臉上的血色漸漸褪去,腳下的的步伐也開始慢了下來,可腦袋卻出人意料的清醒著。 只要一想到在某個地方還有個人等著自己,等著自己去救他……她便覺得精神驀地一震。 必須逃出去,對,她必須逃出去!心中懷著這樣的一個信念,江兆柔咬著牙堅持著,怎么也不愿在此處停下腳步,束手就擒。 江兆柔不知道自己究竟跑了多久,跑了多遠,又往什么地方什么方向跑去。伴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江兆柔深切的感受到了從四肢蔓延過來的無力感,連意識也一點一點的開始模糊了起來。 就在她以為自己這下子在劫難逃之際,一只手忽的從她的側(cè)面伸了出來,在她驚呼出聲之前,便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捂住了她的嘴巴。 “噓……別聲張,是我。” 江兆柔聽到對方的聲音,渾身一震,不敢置信的抬起頭來,訝異且驚喜的望著忽然出現(xiàn)在此處的云中越,低呼道:“六王爺?!?/br> “嗯?!痹浦性捷p應了一聲,掃了一眼江兆柔手上的傷口,干凈利落的撕了自己的一只衣袖,草草的裹了裹她的傷口,止住了血,爾后抓著的江兆柔躲進了邊上的的一處小巷之中,“跟我從這走?!?/br> 外面的那些追捕的官兵失去了血液的指引,一下子全都停在了路口處,有些找不清方向。 “人呢?跑哪去了?你們幾個往這邊,你們幾個往那邊,其他的跟我走?!?/br> “是。” 云中越聽著外面的動靜,待聽到眾人的腳步聲越來越遠,再也聽不見之時,他才小心翼翼的從巷子中探出頭來,看了一眼重新恢復平靜空蕩蕩的街道,微松了口氣,轉(zhuǎn)過頭來剛想詢問。便覺得胸前忽的一重。 云中越渾身一僵,低頭望去,正對上江兆柔沒有一絲血色的臉。 美人投懷送抱神馬的,一般男人基本都會有種天上掉餡餅,中了大樂透的驚喜感,當然……也有一些例外的,而很不巧的眼前就有這么一個。 溫香暖玉在懷,云中越絲毫沒有半分被大獎砸到的驚喜,反而有種氣惱到想要爆粗口的驚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