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徐梓巖輕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忘了跟你說,練武堂是徐家子弟學習修煉的地方,你是我的弟弟,自然也有資格去那里。”頓了頓,徐梓巖繼續(xù)解釋道:“徐家是修真世家,雖然不修煉也能生活,不過你畢竟還小,不知道外面世界的殘酷,有一技傍身將來出去也不至于被人欺負。” 徐子榕略顯興奮的點點頭:“我知道了。” “嗯,那今天晚上就好好休息吧,明天一早,我來叫你?!毙扈鲙r溫柔的摸摸徐子榕的頭。 徐子榕乖巧的笑了笑,目送著徐梓巖離開。 待徐梓巖離開后,他倏地沉下臉,神情變幻莫測。 徐梓巖到底是什么意思? 上輩子的徐梓巖生怕自己將來會有什么出息,自己連練武堂的邊都沒摸過,怎么如今卻反倒要主動帶他去那里了? 雖說徐家的功法他根本不稀罕,但能夠利用練武堂來掩蓋他修煉血海心經的事情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深吸一口氣,徐梓巖慢慢壓下心底的疑惑,不管怎么樣,這是好事,雖然他不清楚徐梓巖的意圖,不過他還真不擔心自己會有什么危險。 再怎么說,他都是有多年閱歷的成年人,他還真不信,自己連哥十二歲的孩子(并不是?。┒级凡贿^!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大早,徐子榕早早起來,左等右等卻始終沒等來徐梓巖。眼看練武堂開始的時間快要到了,他不由得再次冷笑,這是先給他希望,再讓他失望嗎? 真是小孩子的把戲,若他真的是個八歲的孩子,說不定還真的會有所反應,可惜,如今這孱弱的身軀里居住的卻是一個強大的靈魂,這下小手段他根本看不上。 雖然覺得徐梓巖的招數很爛,但徐子榕還是決定去敲一敲徐梓巖的房門,畢竟昨天他可是和對方約好了,對方不出現,他去尋找一下才是正常孩子的反應吧。 畢竟只是隔壁房間,他只是邁出門檻,沒走幾步,便走到了徐梓巖的房門外。 房門的外邊守著一名容貌姣好的侍女,徐子榕微微皺了皺眉:他記得當初徐梓巖最寵愛的一個侍女好像叫若棋還是什么,似乎并不是眼前這個。 “子榕少爺?!比舢嬕姷叫熳娱抛哌^來,微微福了福身。 徐子榕頭一次聽聞這樣的稱呼,眉梢輕輕跳了一下。 他露出一個十分可愛的笑容:“這位jiejie,我哥哥……” “子榕少爺折煞我了,叫我若畫就好?!比舢嫳粐樍艘惶_玩笑,昨天若棋就是因為沒安排明白子榕少爺的房間,就被少爺趕了出去,她一個小小的侍女,怎么當得起子榕少爺的一聲jiejie。這若是讓徐梓巖聽到了,自己還不得步上若棋的后塵。 徐子榕頓了頓,從善如流的改了口:“若畫,哥哥他在嗎?” 面帶微笑的站在那里,徐子榕靜靜的等待著若畫說出徐梓巖已經去練武堂了,然后讓自己不要奢求不屬于自己的東西這番話,可沒想到若畫卻說出了完全相反的內容:“少爺還在房間里睡覺,子榕少爺要進去嗎?少爺早就吩咐了,子榕少爺若是找他,什么時候都可以。” 徐子榕的表情有一瞬間的龜裂,他原本預想專門讓下人羞辱自己的場景竟然沒出現????! 徐梓巖竟然真的在房間里????! “好,我去看看哥哥?!毙闹械捏@駭如激烈的海浪般高漲,但徐子榕臉上卻依然是一副謙遜的模樣。 若畫輕輕推開門,示意徐子榕進去,然后自己又站回原來的地方。 “哥哥?”徐子榕腦中飛快的思索著徐梓巖這樣做的含義,但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來。按他的猜測,這個時候徐梓巖是不應該在房間里的,可偏偏他就在這里了。 “唔……”屏風后面?zhèn)鱽硪宦暉o意識的呢喃。徐子榕腳下頓了頓,邁步繞過了屏風。 徐梓巖睡覺的時候不喜歡太多的束縛,因此此時他*著上身,只穿了一條褻褲,卷著被子睡的正香。 徐子榕:…… 千般猜測都不會預想到他看見的會是這樣的場景,無論如何他都不應該看見徐梓巖在呼呼大睡…… “哥哥?哥哥?”徐子榕有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挫敗感。若是按照原來的劇本發(fā)展,他只要淡然的一笑,表示自己并不在意去不去練武堂就足以讓徐梓巖氣得半死,可現在卻是倒過來,徐梓巖并沒有冷嘲熱諷,因為他睡的正香?。?! “唔唔……”徐梓巖迷迷糊糊的哼哼兩聲,翻個身把自己卷進被子里面。 頗有種‘打死我也不起床’的意思。 徐子榕詭異的沉默了半響,走上前去,輕輕推了推徐梓巖:“哥哥,該起床了。” 徐梓巖迷迷糊糊的翻了個身,把被子踢到了一邊,然后腦袋拱著拱著鉆了進去…… 徐子榕默默扶額,這樣的徐梓巖是他從來都沒見到過的,實在有些超過他的想象。 “哥哥,你要帶我去練武堂,記得嗎?”徐子榕用力的推了推徐梓巖。 ☆、第14章 徐梓巖在半睡半醒中聽到了練武堂三個字,陡然蹦了起來:“??!差點忘了!” 一個剛剛還和被子相親相愛似乎不肯松手的家伙突然從床上竄起來,是個人都會被嚇到,徐子榕自然也不例外。 他張大了嘴看著一臉精神奕奕,完全不像是剛起床狀態(tài)的徐梓巖,半響說不話。 “?。⊥?!忘了!”徐梓巖懊惱的低聲說道,他竟然說過了頭,真是該死! 穿越前他就有懶床這個毛病,不過在現代,他擁有著無敵起床利器——五個以上的鬧鐘! 可到了這里……_(:3」∠)_,徐家的下人誰有膽子敢打擾少爺睡覺啊…… “哥哥……”徐子榕試探著問道:“我們還去練武堂嗎?” “去啊!當然要去!今天都是哥哥不好,我竟然睡過頭了!咱們動作得快點了!”徐梓巖一邊穿衣服,一邊悻悻的說道。 徐子榕靜靜的坐在椅子上,看著徐梓巖洗漱穿衣,手腳利落的打理自己,目光深沉。 眼前這個徐梓巖給他一種非常強烈的違和感,也許是小的時候被徐梓巖折磨過太多次了,他那嘲弄的語氣,動作,甚至說話時一些上挑的尾音都被他記得一清二楚。 可他眼前這個人雖然各個方面都和那個徐梓巖一模一樣,但他就是有種‘這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的感覺。 他的嘴角突然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這個人是不是徐梓巖又和自己有什么關系呢?該報的仇——還是要報的! 一盞茶的功夫,徐梓巖已經打理好了一切,拉上徐子榕匆匆出了房門。 徐家的練武堂建在后山上,除了因為后山十分廣大之外,還因為后山上還有些普通的猛獸,和低階的妖獸。 這些東西對于凡人來說也許是致命的,可是面對煉氣期的修者,卻是最好的陪練。 徐梓巖帶著徐子榕一路狂奔,路上雞飛狗跳驚住了無數的下人侍女。不過畢竟有大少爺的名頭擺在哪,誰也不會這么不開眼的用這種小事去向老爺告狀。 徐梓巖在奔跑的同時,還不忘在調轉角度的時候,通過自己的方格來觀察是否真的有人跟隨在側。 不出他的預料,他至少有三次看到一個穿黑衣的人影從方格里面一閃而過。 心中暗暗竊喜,徐家的隱衛(wèi)所修煉的隱身術或許品階不高,但效果卻相當不錯。可即使這樣,在方格的面前也無所遁形,那豈不是意味著,那些精通潛伏刺殺的刺客,在他面前根本發(fā)揮不了什么作用? 想到這,徐梓巖不由得自嘲的笑了笑,愿望是美好的,事實卻是殘酷的,方格畢竟只有這么大,除非他一刻不停的利用方格來‘透視’四周,否則這方格的似乎頗為雞肋。 無奈的聳了聳肩,算了,反正這東西也是白來的,而且必要的時刻,說不定就能起到什么關鍵作用,左右這玩意又沒什么消耗,自己還是不要太貪心了。 “哥哥?你怎么了?”徐子榕由始至終都在觀察著徐梓巖的表情,現在這個徐梓巖有著太多他看不透的東西,因此他在心中,已經把這個徐梓巖的危險程度提升到了頂級。 “???沒什么,哥哥在發(fā)呆?!毙扈鲙r隨口說道。 徐子榕頓覺胸口一噎,好像有口氣吐不出來的感覺。 默默的把自己那些暴躁的念頭壓了下去,他再一次覺得,這個徐梓巖實在是詭異莫測……(并不是?。?/br> 一高一矮兩個小孩子一路小跑的趕往練武場,其實對于徐子榕來說,徐家的練武場在他這經歷過許多大場面的人眼中,簡直就和小孩子的玩具一樣,他之所以想要去看看,主要還是對徐梓巖這個人感到好奇。 他很想知道,這個和過去完全不同的徐梓巖打算玩什么花樣,又或者…… 晦暗的目光一閃而過,身為魔修,徐子榕了解太多太多的各種邪法,那些邪法他雖然沒有修煉,但其中也不乏一些神秘的東西。 他曾經在一般殘頁上看過,以前以為上古魔修就曾經發(fā)明出一種吞噬靈魂的奪舍方法。 利用這種方法奪舍,不但能夠了解被奪舍之人的所有秘密,甚至連靈魂波動也一樣。也就是說,若是有人懷疑這人被奪舍,找出他的血親來檢驗的話,根本查不出什么異常。 可惜這本殘頁上面并沒有記錄詳細的方法,但既然有殘頁存在,誰能保證沒人掌握這種邪法呢? 目光深沉的看著前面領路的徐梓巖,徐子榕微微垂下眼簾,打從他重生開始,發(fā)生了太多和記憶中不同的事情,可歸根結底,這些事情的源頭還在于徐梓巖對他的態(tài)度。 自己能重生,誰知這徐梓巖是不是遭遇了奪舍,不過不管眼前這人是誰,只要不是原來那個徐梓巖,他大可以和對方談一筆買賣。 這個世界上,所有的東西都能夠用利益來交換,他現在雖然沒什么實力,但有著上輩子那么多年的經歷,他熟知一些天材地寶出世的時間和地點。 那些引起很大轟動的東西,以他現在的能力或許還沒機會爭取,可那些秘密出世的好東西,他完全可以趁著別人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去把他拿走。 有了以前的經驗,他完全有信心比上輩子更早修煉成血海心經第一層,雖然練成第一層之后就要經常發(fā)泄一下心中的暴戾,但是…… 嘴角微微翹起一個嘲諷的弧度,他可是魔修,殺人放火這種事本來不就是魔修的老本行嗎? 上輩子他什么都沒做,卻被那幾個家伙認定他釋放出了魔界的吸血蟲,甚至拉攏了整個修真界和他為敵,說到底還不是想要用他的精血來誘惑母蟲嗎? 哼,憑什么他就要為了那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貢獻自己的精血,對于修煉了血海心經的他來說,精血就是他的修為,失去精血,修為就會掉落,以他當時的名頭,修為掉落代表著什么那還不是一目了然么…… 想想都覺得可笑,那個白樺以為他是誰?是個什么東西?竟然還大言不慚來勸說自己主動獻出精血,他還真以為他是什么絕色美人了不成? 反正他都不被人相信,那這輩子不如就做個狂躁嗜殺的魔頭好了。 這樣一來,他修煉血海心經還能更快一點,畢竟人血總是比獸血好用多了,而且他也用不著九死一生的和野獸搏斗,殺人——可比殺獸要簡單多了。 “到了!”徐梓巖的聲音驚醒了徐子榕,他抬起頭,一臉崇拜羨慕的表情,左右看了看,略有些迷茫的問道:“哥哥,這里就是——練武場嗎?那我以后是不是也能修煉了?” “當然?!毙扈鲙r肯定的點點頭:“你是徐家的子弟,當然有資格修煉?!?/br> 徐子榕露出一副似懂非懂的表情,迷迷糊糊的點頭。 徐子榕愛憐的笑了笑,接著指著一條蜿蜒崎嶇的山路說道:“從這里開始,就算是進入了練武場的范圍,徐家家規(guī)規(guī)定,只有自己登上練武場,才有資格學習徐家的修真法術。” 說完,他鼓勵的拍拍徐子榕的肩膀:“這里哥哥也沒辦法幫你了,不過子榕放心,爬上去就是有點累,你肯定沒問題的?!?/br> 徐子榕默默的點點頭,他知道這條家規(guī),不過上輩子,他連接觸這里的機會都沒有,自然也就沒資格登上這條上路。 “你想讓哥哥在這里看著你,還是上去等你?”徐梓巖體貼的問道。 徐子榕羞澀的笑了笑:“哥哥上去吧,我自己可以的?!?/br> “好?!毙熳娱乓膊欢嘣?,蹭蹭蹭幾步躍上了那條山路,沒一會就沒影了。 徐子榕看著那條由巨大的青石條鋪就的山路,臉上的笑容一點點的收斂起來。 徐家…… 嘴里默默的咀嚼著這兩個字,徐子榕說不定此刻他到底是一種什么心情。 曾經極度渴望的機會就擺在他眼前,可他卻發(fā)覺自己好像失去了興趣。 準確的說……自從上輩子他滅了徐家滿門之后,似乎對什么事情都不感興趣了,仿佛當初支撐他活下去的仇恨,也在那一夜之后消失殆盡。 空虛?迷茫?他也不知道…… 此刻的他只是握緊了拳頭,一步一步登上那巨大的青石臺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