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節(jié)
一身輕松的無塵道君在一次開始啟動傳送通道的工作,海面上密密麻麻的技術(shù)宅們也同樣開始了繁忙的工作。 這一次的巨大通道是有數(shù)百個小型法陣構(gòu)成,這些法陣每一個都需要大量的修士來進行安置,因此碎巖世界附近的這片海平面上,沒幾乎被各種各樣的材料給堆滿了。 徐梓巖看著忙碌的人群,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按理說徐家的問題應(yīng)該已經(jīng)算是解決了,而且那徐潛也說了,除了他之外,徐家并沒有派出其他人。畢竟這樣的任務(wù),人數(shù)多了反而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所以只派出了隱匿功夫最好的他來出手。 “哥哥,怎么了?”徐子榕注意到哥哥眉心輕蹙的站在一旁,忍不住開口問道。 “不知怎么回事,我還是有點不安。”徐梓巖不自覺地摸了摸心口,那種發(fā)悶的感覺依然存在,甚至比起剛才還要更嚴重一些。 徐子榕心中一凜,莫非這事情還沒完?那徐家還有后招? 徐梓巖搖了搖頭,無塵道君逼供的手段他是見識過的,既然那徐潛說了沒有其他人,就應(yīng)該不會錯。而且正如他所說的那樣,完成這樣的任務(wù),最重要的是隱秘,人多反而會壞事。 徐梓巖四處看了看,那些忙碌的人群如同辛勤的螞蟻一樣,將那些功能復(fù)雜的法寶安放在陣眼上,開啟傳送通道的法陣實在太大了,哪怕有數(shù)百上千名修士在上面忙碌著,也至少要花費三個時辰才能完全安放好。 “既然還覺得心中不安,不妨就四處巡視一番,或許還會有其他的收獲?”徐子榕見哥哥始終無法安心,便提議道。 “也好?!毙扈鲙r想了想同意了,他對于小蝸牛的感應(yīng)還是比較有信心的,哪怕現(xiàn)在沒有任何端倪,但小蝸牛的預(yù)測應(yīng)該是不會錯的。 兩人將這件事再次稟報了無塵道君,出于剛才那件事,無塵道君對于徐梓巖的感應(yīng)又多加了幾分重視。 環(huán)繞在這片區(qū)域的境界力量又被加強了三倍,原本擔負著增援任務(wù)的一些修士也被緊急抽調(diào)到了現(xiàn)場,而這片區(qū)域的外圍警戒,則交給了蛟龍族的附屬種族來擔任。 因為無塵道君的這番調(diào)動,現(xiàn)場的氣氛陡然凝重起來,除了那些技術(shù)宅們依舊沉浸在法陣的安置中,其余所有的修士都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緊迫感。 徐梓巖帶著徐子榕在整片區(qū)域內(nèi)巡視,希望小蝸牛能再給他多一點提示,可惜小蝸牛畢竟不是雷達,能感應(yīng)到危機已經(jīng)很厲害了,要說預(yù)測出危機爆發(fā)的地點,那可真是有點強蝸牛所難了…… 時間一點點流走,隨著技術(shù)宅們的奮斗,現(xiàn)場的法陣已經(jīng)進入了完成階段,接下來,只要再找一名化神修士將整個法陣激活,便算是徹底完成了這個法陣。 負責激活法陣的是一名天宇宗的修士,原本無塵道君并不放心把這個重要的任務(wù)交給外人來完成,奈何……_(:3」∠)_,流光宗的技術(shù)宅們實力不夠啊……也只有這位天宇宗的修士對于陣法比較精通,流光宗的那些化神修士,戰(zhàn)力倒是驚人了,可對于旁系的研究……只能用呵呵兩個字來形容。 天宇宗的這名長老已經(jīng)垂垂老矣,整張臉干枯的如同橘子皮一樣。 據(jù)說,這位古長老已經(jīng)九千多歲了,進階化神也足有六千多年,可在這六千多年里,他卻始終沒有寸進,一直停留在化神初期。 按照他的年紀來計算,他的壽元已經(jīng)到了枯竭的邊緣,在短短數(shù)百年間,除非是有莫大的機緣,否則他絕不可能再次突破,進階大乘。 或許是因為突破無望,這位老者對于死亡已經(jīng)看開了,他的笑容很是慈祥,在天宇宗對待后輩弟子也是頗為照顧,平日里閉關(guān)時且不說,一旦出關(guān)必然會抓緊時間指導(dǎo)那些年輕的弟子。 一名化神修士的指點對于那些亟欲突破的修士來說極為有益,因此這位古長老在天宇宗享有極高的聲望,若非如此也不會讓他來承擔這個重大的責任。 古長老看到無塵道君的時候,溫和的笑了笑,無塵道君連忙向他見禮,哪怕他是流光宗的掌門,可面對化神修士的時候也必須要保有一定的尊敬,這就是修為帶來的震懾。 古長老呵呵一笑:“無塵道君不必多禮,老朽不過是盡一份責任罷了。” 無塵道君微微一笑:“麻煩古長老了?!?/br> 古長老一擺手:“一點都不麻煩?!闭f完,便朝著陣法的中心走去。 徐梓巖和徐子榕沿著這片區(qū)域的外圍巡視了一圈,但并未發(fā)現(xiàn)任何隱藏的危險,回來的時候,恰巧看到離去的古長老,徐梓巖感受著那古長老身上的靈力波動,忍不住微微皺了皺眉。 “哥哥?”徐子榕問道。 徐梓巖看著古長老的背影,走到了無塵道君的身旁:“掌門,那位老者是?” “哦,那是天宇宗的古長老,負責激活法陣的,你之前沒有見過他,怎么了?”無塵道君隨口說道。 徐梓巖皺著眉說道:“我聽說這位古長老已經(jīng)壽元無多了?” “對,估計還有幾百年吧。”無塵道君點了點頭,隨即心中一凜:“怎么?有什么問題?” “不知道是不是問題,我覺得這位古長老的氣息有些古怪,似乎……” “似乎什么?” “似乎太駁雜了,就好像……”徐梓巖有點不好意思說出口,這位古長老的氣息,給人的感覺就好像當初的白樺一樣,只不過當時的白樺吸收那么多人的修為是為了提升自己的修為,而古長老身上那股雜駁的氣息卻遠遠沒有他自身的氣息強大,更像是……被強行塞進來一樣。 無塵道君聽了徐梓巖的話,眼神頓時變得有些微妙,他呵呵一笑:“這位古長老也知道自己壽元將盡,所以……很想留下幾個后代。” 徐梓巖一聽這話,頓時神情一囧,原來……這位身上的氣息這么駁雜是因為……最近和太多女人有關(guān)系了么? 一想到這么一個如同橘子皮一般的老人,卻要不斷的和女子交合以期生下后代,徐梓巖莫名有種寒毛直豎的感覺。 無塵道君想起這一點,似乎也覺得有些不太好,他干咳兩聲:“這位古長老在天宇宗聲望極高,那些女弟子……嗯,都是主動獻身的?!贝蠹s是覺得這個話題有點太過尷尬,無塵道君連忙轉(zhuǎn)移了話題:“你剛才去巡視,有什么收獲嗎?” 徐梓巖搖了搖頭,巡視并未發(fā)現(xiàn)異常,但他卻總是覺得有什么情況不太對勁。 他仔細想了想,一路行來唯一讓他覺得古怪的便是那位古長老,可是為什么古怪,他卻又一時說不清。 抬起頭,看著那古長老一路面帶微笑的和那些技術(shù)宅打招呼,徐梓巖心中的古怪感覺更強了。 他閉上眼,認真的思索著剛剛和古長老擦肩而過的一瞬間,從那位古長老的神態(tài),到他的動作,再到他那令人覺得驚異的雜駁氣息—— ——陡然間,徐梓巖猛地睜開眼,目光凌厲的看著那位古長老,一名化神修士身上的氣息怎么可能會因為與幾名女子交合而變得雜駁??。?/br> 白樺身上的氣息雜駁,是因為他采補的那些人都和他修為相當,他吸取來的靈力和他自身的靈力不相上下,自然無法壓制住對方。 可化神修士不一樣,以化神修士的實力,若是吸取了一名女子的靈力,只需要幾息就能把對方的靈力煉化成自己的靈力,就算對方是元嬰修為,最多也不過需要幾天罷了。 ☆、第464章 古長老是什么人?他又不是不知道這次儀式的時間,以一名化神修士的謹慎,又怎么可能在舉行如此重要儀式的前幾天卻忙著和女人交合??? 就算是為了留下子嗣這也不合理! 任何不合理的事情發(fā)生了,那么必然隱藏著另外一件合理的事情,留下子嗣并不是什么可恥的事情,但是身上帶著如此雜駁的靈力到處亂逛,對于一名化神修士來說絕對是一件尷尬的事情。 那么,問題來了——究竟是什么事讓一位化神修士寧可頂著別人古怪的目光也要隱藏起來的事情呢? 答案很簡單,這件事一定比他的面子更加重要,甚至重要到他愿意頂著別人的嘲笑而完成這件事。 徐梓巖的心中如同被一道閃電劃過,他猛然想起了許多關(guān)于魔人的事情。 而其中最重要的一點便是——魔氣可以改變?nèi)说纳眢w,增加人類的壽元! 古長老壽元將盡,即將坐化! 徐梓巖想起這一點,頓時悚然而驚! 古長老恰好符合有這個需求,那么簡單的推論一下,他身上這股雜駁的靈力,會不會就是為了掩飾他身上的魔氣而故意弄出來的??? 徐梓巖不知道自己的推斷是否正確,但他卻知道這位古長老的確對于壽元有很大的需求。 如今整個魔族都要遷移進入魔氣世界,自然沒必要再增加魔人的數(shù)量,那么唯一有可能將古長老轉(zhuǎn)化為魔人的,也就只有那些企圖留下來的魔族了! “古長老,請稍等片刻!”徐梓巖見那古長老已經(jīng)坐定,馬上就要開始激活法陣,連忙開口阻止了他。 他知道古長老來此的目的就是為了激活法陣,若是使用的靈力不夠,法陣雖然不會被激活,但也不會損壞,但他并不知道若是在法陣內(nèi)輸入魔氣會怎么樣,若是魔氣對法陣有所損壞,那結(jié)果可就糟糕了。 “嗯?”古長老疑惑的扭過頭看著他,發(fā)覺對方是一名年輕的化神修士后,眼底閃過一抹嫉妒之色,他臉上不露分毫,一臉云淡風輕的笑道:“道友有什么事嗎?”說完,還用疑惑的目光看向了無塵道君,似乎不明白這個年輕的修士為什么要阻止自己。 無塵道君也被徐梓巖的這一手弄愣了,但他對于徐梓巖的信任明顯超過了古長老,連忙打了個哈哈:“古長老,這位是我流光宗年青一代的翹楚,徐梓巖,化神修為,仰慕古長老已久,一直想向古長老討教一番?!?/br> 古長老目光微閃,臉上笑意依然濃厚:“原來是這樣……,那待到此間事了,老朽必定上流光宗與你探討一番?!?/br> 徐梓巖淡淡一笑:“古長老,在下對你仰慕已久,不知古長老能夠賜教幾招?” 古長老眼底閃過一抹晦暗,露出為難的神情:“徐小友,這……不妥吧,還是先將通達打開為好。你說呢?” 無塵道君對于徐梓巖提出的這個要求也是十分不解,他不知道徐梓巖是看古長老不順眼還是怎么樣,怎么會莫名其妙的提出要討教呢? 可另一方面,他又確信徐梓巖不會無理取鬧,對方既然刻意針對古長老,是不是意味著古長老的確有值得懷疑的地方? 無塵道君眼神飄了飄,打了個哈哈:“哎呀,古長老,我們這徐長老就是個留不住話的性子,不如你就小小的給他露一手?” 古長老臉色一沉:“無塵,我敬你是流光宗的掌門,可你怎么也如此分不清輕重?現(xiàn)在最重要的任務(wù)是要打開通道,切磋什么時候不可以?為什么偏要選擇現(xiàn)在?莫非你流光宗有意拖延時間?” 古長老這話一出,無塵道君的眼神立刻就變了。 若說徐梓巖剛才的舉動略有些失禮,那么古長老現(xiàn)在的行為則已經(jīng)讓他確信古長老有些問題。 施放一個法術(shù)并不算是什么大事,以他無塵道君的身份,既然開了口,只要古長老沒有想和流光宗撕破臉皮的意思,必然不會拒絕。 可現(xiàn)在呢?古長老竟然找了個借口拒絕施法,甚至還反過來威脅他。 這豈不是意味著,古長老因為某種原因,寧可和流光宗翻臉也不肯釋放一個小小的法術(shù)!! 無塵道君微微瞇起眼,和一名化神期的長老翻臉,對他來說也是一個很大的挑戰(zhàn),更別提這位古長老在天宇宗地位超然,極具威望。那些負責激活大陣的技術(shù)宅們有一些人已經(jīng)停下了手里的工作,不滿的看著無塵道君,其中大部分都是天宇宗的人。 無塵道君隱蔽的看了徐梓巖一眼,他只是通過古長老的表現(xiàn)發(fā)覺了一些疑點,但并沒有實在的證據(jù),若是徐梓巖也沒有切實的證據(jù),今天這事恐怕就不好辦了。 徐梓巖收到掌門詢問的眼神,果斷點了點頭,若說之前只是懷疑這古長老已經(jīng)被轉(zhuǎn)化為魔人的話,那么此時他已經(jīng)有了九成的把握,值得一試。 無塵道君接到徐梓巖的暗示,在心中考量了一些接下來自己的所作所為可能會引起的后果,最后決定,寧可事后向天宇宗道歉,也絕不能放過任何的疑點。 他大手一揮,數(shù)名元嬰修士倏然出動,將古長老圍了起來,為首的正是元嬰后期的羅大腳,他眼神冰冷的盯著古長老,手中的長劍不斷發(fā)出嗡嗡的震顫聲,似乎隨時可能對他出手。 無塵道君冷冷說道:“古長老,釋放一個小法術(shù)并不會妨礙什么吧,莫非古長老身體有恙,連一個小小的法術(shù)都釋放不出來?若真是這樣的話,今天的事情還是不麻煩古長老了,負責若是害的古長老病情加重就不好了?!?/br> 古長老額角不著痕跡的跳動了一下,心中的怒氣幾乎要將他整個人焚燒殆盡了。 自從他進階化神,何嘗被人如此威脅過? 可偏偏他此時絕對不能釋放任何的法術(shù),那些人給他提供的法寶可以勉強遮掩住他身上的魔氣,而且他自己也利用一些雜駁的靈力加以掩蓋,在這一切的基礎(chǔ)都是,他絕對不能使用任何的法術(shù),否則那再明顯不過的魔氣絕對會讓他的身份立刻暴露出來! 按照原本的計劃,他只需要在激活法陣的時候才出手,那個時候,他的身份是否暴露已經(jīng)無所謂了,可現(xiàn)在大陣還沒有啟動,就算他釋放出海量的魔氣,也沒辦法摧毀這個法陣,這個時候,他的身份是絕對不能暴露出來的! “好好好!”古長老怒極反笑,他袖子一甩:“你們流光宗果然勢大,竟然連我天宇宗化神修士都不放在眼里,既然無塵掌門如此咄咄逼人,老朽也不伺候了!” 古長老轉(zhuǎn)身便欲離開,可無塵道君又怎么可能在這個時候放任他離開? 羅大腳冷哼一聲,攔在了古長老的面前,挖了挖耳朵:“古長老這是急著去哪里?。磕鞘俏伊鞴庾谡写恢??” “你!”古長老對他怒目而視,但心中卻異常忌憚羅大腳的實力。 作為一名元嬰后期并且戰(zhàn)力超人的劍修,他是絕對有本事留下古長老的,哪怕不能取了古長老的性命,但把他困在這里卻并不算大問題。 周圍圍觀的那些技術(shù)宅們也感覺到情況不對勁了,就連天宇宗的那些陣法師們也是一個個露出了驚疑不定的神情。 以他們對古長老的了解,這位慈祥的老人脾氣一向很好,不會輕易發(fā)怒,更何況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現(xiàn)在舉行的,是涉及到無數(shù)域打開通道的大事,什么樣的臉面尊嚴,在這種事情面前都要讓路,若是古長老真的是被冤枉的,這些天宇宗的弟子絕對支持他在事情結(jié)束之后,讓流光宗的掌門向他斟茶道歉,找回面子,但現(xiàn)在發(fā)脾氣?這可不符合古長老的性格! 莫非…… 人的疑心一起,便很難消除得掉,就連天宇宗的技術(shù)宅們都對古長老起了疑心,那就更別說其余門派的弟子了。 “古長老,咱們請吧?!绷_大腳邪邪一笑,手持劍柄,讓開了一條通道。 此時的古長老就如同一條被困在網(wǎng)里的活魚,周圍俱是虎視眈眈的修士,若他不動手還好,只要魔氣沒暴露出來,就算無塵道君如何懷疑他,也不敢對他動手,因為一旦事后證明他是無辜的,那流光宗在以后和天宇宗的相處中就被動了。 可若是他率先暴露魔人的身份,那就完全不一樣了,流光宗完全可以以除魔衛(wèi)道的名義,先干掉他,再向天宇宗通報,現(xiàn)場有這么多人,只要他釋放出一絲魔氣,他就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