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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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他點了點頭,平靜道,“田二他們應該沿著前方的河流逃了,現(xiàn)在是亥時,你若能在寅時之前將田二及其搶走的東西帶回,我便可免你死罪?!?/br> “為什么非要在寅時之前?”雙澄皺著眉道。 他一指壁間燈盞:“寅時是平明,我要趕路?!闭f罷,又將手中寒刃遞到她面前,示意她斬斷腳上繩索。 “不必了?!彪p澄用力扯開繩扣,活動了一下手腳,穿上馬靴后猛地推開車門。朔風撲面卷來,九郎頸側的黑貂絨簌簌顫動,雙澄回頭望了望他,挑眉問:“你不怕我借機逃走?” 他沒有說話,只是微微搖了搖頭。 她擰腰一縱,在周圍士兵的驚呼中凌空飛掠而去。 第六章 只緣入夢方溫柔 大河寂靜,本應波濤涌動的水面如今已經(jīng)被冰層覆蓋。遠處有火把不住搖晃,看來官府的兵馬果然不在少數(shù)。 依據(jù)火把的方向來判斷,官兵們正沿著大河上下游來回搜尋。雙澄思忖一番,撥開面前齊腰高的荒草,閃身沒入其間。 憑借手中火折子的微弱光亮,隱約可見雪地上有凌亂腳印。她沿著足跡追到河邊,眼前卻再無蹤跡。 莫非真是踩著冰層過了河? 對岸也有火把搖動,想來官兵已追了過去??扇羰翘锒麄冋娴奶け^河,如此空曠之處,追兵不可能沒有發(fā)覺。雙澄折返回去細細查看,卻發(fā)現(xiàn)在那凌亂的腳印邊另有一行淺淡足跡,是朝著斜側方向而行的。 她雙眉一蹙,對方果然用了江湖人常使的障眼術! 這些官兵都是馬軍出身,對輕功身法想必并不了解。逃亡之人只需作勢奔向河邊,再使用輕功掠向其他地方,留下的極淺足跡在這樣的暗夜雪中確實難以被察覺。 想到此,雙澄足尖點地,踏著滿地冰雪飛速追去。 荒草綿延,夜風盤旋,雙澄行了約莫五六里,也不知是否藥性還未散去的緣故,頭腦開始一陣陣發(fā)暈。此時卻遠遠聽到前方山巒下有人打了個呼哨,緊接著便又有數(shù)條黑影自不同方向疾奔而至。她為避免被人發(fā)現(xiàn),迅疾矮身藏于荒草之間。 那幾人聚集在一處后便急切商議起來,因近旁風聲呼嘯,雙澄只能隱約聽到有人提到“汴梁”。雖詞句斷斷續(xù)續(xù)飄入耳內,但她還是很快確定其中一人正是田二。 沒想到他果然另有同伙!此時田二他們已經(jīng)往遠處奔去,看樣子是要準備離開此地。雙澄想到官府的人還在河岸兩側搜尋,倘若自己貿然出手又奪不回東西,倒是得不償失。為今之計,只有先拖延時間,好讓官兵發(fā)現(xiàn)他們的蹤影。 衰草在她足畔低伏入雪,她撥開身前枯枝,往前奔出數(shù)丈,驚喜道:“田二哥,我還以為你也遇到了意外,叫我好不擔心!” 田二本跟在那群人身后,聞聲大驚回頭。與此同時,其他人也迅疾轉身,一雙雙陰慘慘的眼盯緊了雙澄。 ****** 馬車朝著河岸方向行駛了一陣之后便停了下來,九郎蹙了蹙眉,推開窗子道:“為何不走了?” “前面太過危險,我等神衛(wèi)軍雖會全力護佑,但只怕對方趁著天黑傷及殿下?!痹o伴在車身旁,神情肅然,“其實之前在龍女峰時,殿下就本應該遠離一些的。若是真受了什么傷,臣實在無法向官家與太后交代?!?/br> 九郎沉默片刻,道:“詹通可曾跟著雙澄?” “殿下放心,不會讓她有逃走的機會?!痹影斗较蛲艘环鰯咳莸?,“有人過來了!” 話音甫落,一名侍衛(wèi)已疾馳至近前,下馬叩拜道:“詹副都校命小人來報,那少女似乎已發(fā)現(xiàn)田二等人的蹤跡,獨自往東南方向追去。” 九郎頷首:“再去跟著,但別讓她發(fā)現(xiàn)?!?/br> “是。”侍衛(wèi)迅疾上馬返回,元昌思索一陣,低聲道:“殿下是要試探她?” 九郎沒有回話,元昌只得按捺了疑惑在旁等候。此后不斷有人來報,雙澄的一舉一動皆在九郎掌握之中,直至第四人離開之后,過了許久也不見再有人折返,倒是遠處火把晃動不止,間雜著喊叫喧嘩之聲。 九郎開窗遠眺,可惜卻因太遠而無法看清。 寒風撲面,吹得車內的燈火幾乎熄滅,元昌道:“殿下盡管關窗等候即可,詹通手下的神衛(wèi)左軍定能將那些盜匪盡數(shù)擒住?!?/br> 他卻緊鎖雙眉,道:“為何回報之人還不來?” 元昌望見那邊火把迤邐朝著東南方向行去,心知定是發(fā)生了打斗。果不其然,又等了一陣,才有人急急忙忙策馬奔來?!暗⒁驯粖Z回,殿下請放心!” “是由誰奪回的?”九郎追問。 那人怔了怔,隨即道:“按照殿下的吩咐,詹副都校是等那少女出手奪回丹參后才帶人沖過去的?!?/br> 九郎似乎微微松了口氣,此時遠處火光閃動,馬蹄聲疾,一列馬隊冒著朔風飛奔返回。為首之人正是神衛(wèi)左軍副指揮使詹通,他手中緊攥著以嫣紅錦緞包裹的物件,想來便是那失而復得的丹參。九郎的目光先是落在其上,但隨即又轉向了詹通身后。 后面有一人無力倒伏馬背之上,身材纖瘦,長發(fā)垂落,被風吹得紛亂飛舞。 其余眾人行至馬車前均已勒韁下馬行禮,但那人卻昏昏沉沉地趴著,一手緊抓著馬轡,一手攥著韁繩。眼見那匹馬即將撞上馬車,近旁的侍衛(wèi)急忙將之攔下,馬上之人晃了一晃,竟忽然栽下馬來。 她跌在雪中,衣衫上盡是嫣紅血跡,雙目緊閉,唇色竟蒼白如紙。 ****** “怎會這樣?!”九郎一驚,撐著座位便想站起。詹通急忙命人將雙澄送到車頭平躺下來,旋即拜道:“請殿下恕罪,雙澄被那群人圍攻,因此受了刀傷……” 他臉色一沉:“我事先命你們緊跟其后,怎會讓她被人圍攻?” 詹通只得道:“因不能點火暴露行蹤,臣等都潛伏于遠處,又謹遵殿下指示要讓她先奪回丹參,出手就慢了一些?!?/br> 九郎無語,隨即命人將雙澄送至后面車內,又速傳隨行醫(yī)官前來診療。詹通卻還跪在地上,神情間似有不安,九郎回身盯著他,道:“莫非還出了什么岔子?” 他這話一出,詹通忽地連連叩頭:“回稟殿下,那些黑衣人并不像是尋常草莽。激戰(zhàn)之下,有數(shù)人死在臣等刀下,還有幾個雖被活捉,卻當即自盡,已經(jīng)救不回來了。” “你說什么?!”九郎不禁慍怒,元昌亦不禁皺眉,“那么多神衛(wèi)左軍,難道還看不住幾個俘虜?” “臣與屬下本已將他們捆住帶回,可沒走多遠,卻見那幾個人身子搖晃。臣當即帶人上前查看,可他們已口吐白沫,臉色發(fā)青,不到一時便斷了氣息?!闭餐ㄗ灾k事不妥,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敢抬頭。 元昌皺了皺眉,低聲道:“怕是齒間事先藏了毒丸,一旦事敗即刻咬破,卻也怪不得詹副都校。” 九郎緊攥了袍袖,“尸首何在?田二呢?” “臣不敢將尸首帶至殿下近旁,吩咐禁衛(wèi)們看守著,就在不遠處。田二倒是還活著,但那些人臨死前,突出的眼睛都直勾勾瞪著他,將他嚇得不輕,到現(xiàn)在還說不出話來?!?/br>